流落北京的琉球國使臣那點可憐的希望

流落北京的琉球國使臣那點可憐的希望

黃濬《花隨人聖庵摭憶》轉引了清代珍妃的老師文廷式一則筆記:

甲午之役,有奏請緝奸細者,言其人住南城外羊肉衚衕,謝姓。廷寄命給事中唐椿森緝拿之。唐至,令軍役勿遽,先撿其來往書札,則琉球遣臣來救於中朝者,流寓京師十二年矣。每歲皆有表文,而總督不為達,其旅費則琉球遺民傾助,流離瑣尾,備極可憐。至是方作函牘,冀中朝之大捷而中山之復國也。

琉球國又名中山國,是今天日本的沖繩列島,與中國的臺灣相鄰。明清兩代,琉球一直是中國的藩屬國,朝貢很殷勤。

1875年,經過“明治維新”沒多久國勢開始強盛的日本不安分了,他們首先覬覦自己南部戰略位置非常重要的琉球。日本的權臣大久保利通以替琉球討伐臺灣生番的名義,要求琉球停止向清廷朝貢,琉球害怕清朝不敢答應。

日本的藉口緣起1873年,琉球所屬的宮古島、八重山島漁民因風暴而漂流至臺灣南部,有54人被生番(即臺灣原住民,電影《賽德萊.巴克》對臺灣山地民族的殺人陋習有場景再現)所殺,剩下的12人死裡逃生,回到琉球。事後,日本向清廷提出抗議,稱琉球屬民被臺灣人所害,而總理衙門卻以“臺灣生番之地,置於化外,政教未逮”加以敷衍。當時的中國官員顢頇短視,缺乏最基本的國際法概念。本來琉球乃是中國的藩屬國,琉球漁民被臺灣原住民所殺,此乃大清朝的內政,日本豈有干涉之理?即便琉球是“兩屬之國”,日本也無權獨霸其管轄權,替琉球漁民做主。

流落北京的琉球國使臣那點可憐的希望

在日本的威逼下,琉球一邊派使節去日本說理,一邊派人到中國乞援。1877年4月,琉球國王密遣紫巾官向德宏來大清朝陳情,告以日本阻止琉球朝貢中國之事,要求“大清爸爸”給保護兒子。朝廷派出使日本大臣何如璋等人去日本交涉。

但日本根本不顧清朝使的交涉,也看穿了清朝不敢用兵保護琉球的底牌,終於在1879年3月,日本政府對琉球下達“廢藩置縣”令

琉球藩舊服王化,實賴覆育之德;今乃恃恩挾嫌,不恭使命,是蓋舟程遠隔,見聞有限所致。朕一視同仁,不深譴既往之罪。茲廢該藩,移置尚泰東京府下,賜以第宅。且以尚健、尚弼置於華族之列,俱置籍東京府,著所司奉行。

流落北京的琉球國使臣那點可憐的希望

至此,琉球完全被日本吞併,成了其下屬的縣。可清朝屁都不敢放一個。琉球國的君臣不甘心延續數百年的獨立國家就此滅亡,希望煌煌天朝能有力量幫助他們復國。這位流落在北京十二年的使臣,在中日戰爭活動積極,希望清朝與日本甲午之戰能夠打贏,讓琉球國脫離日本而獨立。

琉球的使臣當然大失所望了,甲午之戰清軍大敗,不但琉球無法復國,大清帝國連臺灣都丟了。從琉球使臣的遭遇就能看出這種失敗並不意外。曾經幾百年臣服於中國的琉球國,為了復國,想方設法讓中國地方官轉達他們對朝廷的奏章,而報喜不報憂的地方總督竟然把這些奏章扣留,以免打擾皇帝。在北京城十二年的使臣卻被京城稽查的公差當成日本的間諜!一個老大帝國僵化如此,有北洋水師的堅船利炮又能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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