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文人中最懂茶的茶人,茶人中最有文化的文人

終其一生,周作人(1885-1967)都在做一件從未有人做過的事:打通茶與文字。

曹聚仁評價說:周人的隨筆語言像龍井茶,觀之雖無顏色,喝到口中卻是一股清香,令人回味無窮。

周作人自己則說:讀文學書好像喝茶,喝茶就像讀文學書。

周作人:文人中最懂茶的茶人,茶人中最有文化的文人

常覺得讀文學書好像喝茶,講文學的原理則像做茶的研究。

茶味完竟如何?只得從茶碗裡去求。

但是關於茶的種種研究,如植物學講茶樹,化學講茶精或其作用,都是不可少的事,很有益於對茶的理解。

周作人:文人中最懂茶的茶人,茶人中最有文化的文人

以茶入文,以文觀茶。

周作人無疑是民國那代人裡發揮得最好的一位,也是影響最大的一位。

他是文人中最懂茶的茶人,茶人中最有文化的文人。

周作人:文人中最懂茶的茶人,茶人中最有文化的文人

周作人一輩子沒有學會抽菸,也不愛酒,喝茶就變成他唯一的嗜好。

喝茶說的是茶話。茶話,不是酒話。

是清淡,不是昏沉的;是清醒,不是糊塗的。

談及自己不抽菸、不喝酒,周作人甚至根究出了自己的嗜好對自己閱讀以及寫作的影響。

周作人:文人中最懂茶的茶人,茶人中最有文化的文人

自己所覺得的一種好處乃是夜裡足睡、換句話說就是不喜“落夜”或雲夜,我不知道是白天好還是黑夜好。

據有些詩人說是夜裡交關有趣,夜深人靜,燈明茶熱,讀書作文進步迅速,我想那一定是真的。可是這時還有上好香菸,一支又一支抽著,這才文思勃發,逸興遄飛。

我缺了這個,所以無法學樣、剛坐到二更便要瞌睡起來了。

從前無論舌拼或是筆耕的時代,什麼事只在白擾攘中搞了,到了晚飯之後就只打算睡覺、枕上翻看舊書,多也不過一冊,等到亥子之交,夜讀正入佳境的時候,已經困足了一大覺,仔細想起來,這實在也可以說是不吃煙的人的一個損失,因為詩人所說的界的確是很可歆羨的。

周作人:文人中最懂茶的茶人,茶人中最有文化的文人

這段話,大約是說給煙不離手的魯迅聽的。

袁中郎說:“餘觀世上語言無味面目可憎之人,皆無癖之人耳。”

張岱接著說:“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

周作人:文人中最懂茶的茶人,茶人中最有文化的文人

人總得有個嗜好。

周作人說:“我並不以為人可以終日睡覺或用酒代飯吃,然而我覺得睡覺或飲酒喝茶不是以輕蔑的事,因為也是生活之一部分。”

他舉例,百餘年前,日本有個藝術家是精通茶道的,有一回去旅行,每到驛站必取出茶具,悠然地點起茶來自喝。

有人規勸他說:“行旅中何必如此?”

他答得好:“行旅中難道不是生活麼?”

這樣想的人才真能尊重並享樂他的生活。

沛德(W. Pater)曾說:我們生活的目的不是經驗之果而是經驗本身。

正經的人們只把一件事當作正經生活,其餘的如不是不得已的壞僻氣也總是可有可無的附屬物罷了:程度雖不同,這與吾鄉賢人之單尊重上身(其實是,不必細說,正是相反),乃正屬同一種類也。

周作人:文人中最懂茶的茶人,茶人中最有文化的文人

在周作人筆下,吃茶是嗜好,是習慣。

吃的多是一些日常的茶葉,而非什麼名貴茶。

有茶就是享受。

我有一種嗜好。

說到嗜好平常總沒有什麼好意思,最普通的便是抽鴉片煙,或很風流地稱之曰“與芙蓉城主結不解緣”。

這種風流我是沒有。

此外有酒,以及茶,也都算是嗜好。

周作人:文人中最懂茶的茶人,茶人中最有文化的文人

周作人(1885年1月16日~1967年5月6日)原名櫆壽(後改為奎綬),字星杓,又名啟明、啟孟、起孟,筆名遐壽、仲密、豈明,號知堂、藥堂、獨應等,浙江紹興人。是魯迅(周樹人)之弟,周建人之兄。

中國現代著名散文家、文學理論家、評論家、詩人、翻譯家、思想家,中國民俗學開拓人,新文化運動的傑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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