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人物|“打工皇帝”劉熾平,4萬億帝國的神祕二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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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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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騰訊,馬化騰是為公司把握未來方向的總設計師,而劉熾平則是公司的首席策略師和負責日常運營的主管。他用自己的才華和謀略,為騰訊開疆拓土、保駕護航。2017年,騰訊一度以超過5000億美元市值成為全球第五大公司。其中除社交、遊戲兩大創收主力外,由劉熾平主導的多元化投資也正為騰訊貢獻越來越多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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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騰訊的迅速發展帶給劉熾平的回報也是豐厚的,2017年騰訊年報顯示,總裁劉熾平薪酬總額2.37億元人民幣,年增94%。這位炙手可熱的“打工皇帝”,近期因減持套現4億多港元的事件,也迅速成為網絡熱議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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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熾平還是騰訊的編外人時,就已潛移默化地影響著這艘巨輪的速度和航向。2003年,劉熾平時任任高盛亞洲投資銀行部的執行董事,主管電信、媒體和科技行業的投資項目,高盛操作騰訊上市項目,劉熾平和馬化騰第一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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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互聯網泡沫破滅不久,騰訊依靠移動夢網涉足SP業務賺得盆滿缽盈,那一年,騰訊收入額為7.35億元人民幣(約合1.08億美元),主要來自廣告收入和QQ升級服務,與此同時,它也開始進軍遊戲市場。但劉熾平則犀利地指出,“這是一種寄人籬下的業務模式,會讓投資人覺得騰訊缺乏可塑性,對未來沒有信心和想象力。所以應該在公開募股的時候,強調網絡效應,發掘即時通信工具的發展潛力”。劉熾平的這一觀點與馬化騰一直以來的擔憂不謀而合,馬化騰也曾因此而“固執”地向新聞門戶和網遊拓展,儘管成績不如人意,但他一直試圖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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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後劉熾平相對保守的估值建議,也讓馬化騰眼前一亮。在已見過的摩根士丹利、瑞銀、美林等投資銀行中,劉熾平與眾不同的風格就像一股清流,“之前見過的投行,都給出了很進取的估值建議,讓我們覺得有被忽悠的感覺。”而劉熾平則認為,直接就把市值飈太高並不是好事,股民更願意看到一個公司的實際價值和增長潛力,通過價值的慢慢釋放讓股民持續受益才是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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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上市進程的深入,馬化騰團隊進一步看到了劉熾平的專業性、國際化視野和快速學習能力,對他的好感也日益加深。劉熾平提出的讓騰訊在香港上市的建議,讓騰訊避開了熱門資本聖地納斯達克,大大增加了其未來回歸內地資本市場的可能性。2004年6月16日,騰訊在香港聯交所主板公開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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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熾平表現出的才華讓馬化騰極為欣賞,馬化騰以及與他一起創辦騰訊的人都有計算機專業背景,但缺乏國際經驗,他們知道,公司業務要持續發展需要幫助。作為為他們經辦上市業務的人,劉熾平認為這裡面有利益衝突。但他也承認,當時自己並不百分百看好這份新工作的前景。他回憶說:“可以說,那時候的我還在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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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熾平真正進入騰訊是在2005年。因為在騰訊,能夠讓他在工程方面的才學有用武之地。他犧牲高盛時期三分之二的薪水,接受了職位。馬化騰一開始給劉熾平的頭銜是首席戰略官,讓他主管投資者關係和併購業務,這兩項業務當時對中國人來說還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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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盟騰訊後,劉熾平向公司引入了美國企業的標準做法,比如設定收入目標等,還制定了包括進入社交網絡和數字媒體領域等內容的五年計劃。劉熾平的加入有如雪中送炭,而他引入的規則性的管理模式,正是當時還處於高速發展的騰訊所迫切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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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騰訊“首席戰略投資官”,劉熾平說,“我管三件沒有人管的事情,一是戰略,二是併購,三是投資者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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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上任的劉熾平默默地協助騰訊改變航向,2005年因此成了媒體眼中騰訊的轉折之年。他幫騰訊高效、精準地完成了郵箱公司Foxmail、網絡遊戲公司網域、內容增值服務商卓意麥斯等一系列收購。這些動作中,劉熾平的作用可能重在交易,資歷深厚的他無疑讓毫無經驗的騰訊充滿了底氣,也引起了業界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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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時期,劉熾平的另一個身份有點像軍師,時常陪著馬化騰就公司問題橫探中西、縱論古今,“常常是我在說,他在聽,當時他對很多戰略概念並不是非常熟悉,但他有很好的感悟力,往往能舉一反三,直接到達問題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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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在劉熾平主導下,騰訊開始了瘋狂佈局,為騰訊公司尋求業務增長點,而騰訊也迎來了高速增長,公司旗下的各種遊戲、QQ應用橫掃亞洲市場,還推出了一個頗受歡迎的社交網絡Qz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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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與此同時,騰訊也因 “抄襲”為中國的創投圈所詬病。創業者們對它又恨又怕,他們擔心,一旦自己開發出什麼有創意的產品,就會被騰訊模仿。很多西方媒體也開始質疑騰訊的創新性,並且也不看好他們的商業模式。除了受到媒體的壓力外,騰訊還與360開啟了一場惹來無數謾罵的“3Q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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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騰訊也在摸索如何揚長避短,開始剝離搜索、電商業務。2013年,騰訊放棄了一直在勉強掙扎的搜索服務,將其賣給競爭對手搜狗公司,並向後者投資4.48億美元(約合30億元人民幣)。第二年,該公司將同樣經營不善的電子商務業務拍拍賣給了京東集團,並斥資2.14億美元(約合14.5億元人民幣)購得京東15% 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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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帝國變身投行,或許也非騰訊初衷,也是不得已為之。搜搜不利、易迅難支、拍拍潰敗——劉熾平原本為騰訊帝國設計的新的業務增長點,在管理困境下,最終趕不上市場。於是有了投資搜狗,投資京東,投資大眾點評,投資58同城,以空間換時間的投資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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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交易之前,騰訊“幾乎涉足了所有領域”。將這些業務脫手之後,“它僅專注於它做得最好的業務,將其他業務託付給合作伙伴。”高領資本CEO張磊認為,這一轉變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劉熾平,他“首先是一位一流的商業分析師,他知道應該把精力用在哪些方面,要打什麼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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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騰訊的產品已經滲透到方方面面,2017年,騰訊全年投資案120例以上,超過阿里巴巴60%,也秒殺了眾多一線投資機構,騰訊的觸角也由此延伸至新零售、人工智能、醫療健康、金融、文化、出行、教育等多個領域。甚至,輕而易舉地探到了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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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訊的國際化佈局則將重點聚焦於遊戲和社交,馬化騰曾表示:“騰訊會以投資的方式收購海外企業,以此進行全球化佈局。”

具有國際投行背景的劉熾平無疑又是理想的行動先鋒,內部同事稱,在這方面,馬化騰給予了劉熾平很大自由。劉熾平則乘借騰訊身為全球最大遊戲公司的良機,向國外展開了凌厲的狩獵行動。其中收購芬蘭移動遊戲巨頭Supercell一案,讓他名聲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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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cell公司擁有《皇室戰爭》《卡通農場》《海島奇兵》等全球熱門遊戲,當時,日本軟銀集團準備出讓手中持有的Supercell股份,一直在尋找獵物的劉熾平聞聲而動,發著高燒仍然坐了10個小時的飛機前往芬蘭與Supercell的高層進行談判。他還相當投入地玩起了《皇室戰爭》,名列全球玩家排行榜第97名。劉熾平很鄭重地表示:“這是我做盡職調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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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騰訊成功收購了Supercell。而Supercell的CEO透露,之所以很痛快地與騰訊達成交易,是因為看到了騰訊人對遊戲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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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熾平一系列超乎常規的資本運作,讓騰訊的全球化佈局日漸成型,也推動著騰訊股價一路走高。但是,爭議總是難免的,有人擔心騰訊如此“買買買”,有盲目貪大求全之嫌。事實上,劉熾平一直保持高度的危機感:“我們這種新的行業裡,包袱越重沒落越快。所以每個人都要有非常強的危機感。外面的人給你很多掌聲的時候,這時候是最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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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生活在一個最好的時代,連接的共享與賦能,已經給整個世界帶來日新月異的變化。彼得•德魯克說過,做對的事而不是把事情做對——未來的騰訊將依然如此。”面對騰訊的未來,劉熾平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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