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兒子出門還未歸?呱母你不用擔心了……

最近,一款佛系養生遊戲《旅行青蛙》成為了朋友圈新式刷屏內容。受到廣大佛系人群的喜愛,一時間朋友圈從“曬娃風”刮成了“曬蛙潮”。遊戲裡的青蛙只要給它收拾好行囊,它就會自動出門遠行。一段時間之後,青蛙會帶回來一些土特產,它也會在旅行途中給蛙爸蛙媽郵寄一些明信片。但是,“旅行青蛙”出不出門、什麼時候出門、什麼時候回來,全都是隨機的。

呱兒子出門還未歸?呱母你不用擔心了……

任性的“蛙兒子”讓蛙爸蛙媽掛肚牽腸,卻又絲毫無可奈何。只能每天時不時刷動著手機,遲遲不歸便會叨唸,這幾天你去哪裡了,和誰在一起?有沒有吃飽?過馬路有沒有左右看?是否已被端上桌子做成了乾鍋牛蛙...儼然現實生活中父母角色一般。只要孩子不在身邊,便會擔心想念。在外面會不會遇上什麼挫折困難,過者甚至焦慮,這裡齒輪梨和大家分享一篇經濟學家Tim Harford的TED演講——挫折如何使我們更具有創意?沒有挫折時我們甚至都要造出挫折來“擋一擋”自己,這樣才會走的更順更遠,所以孩子出一趟門,你不必那麼擔心~

要上場了,壞了的鋼琴你彈不彈?

1975年的一月下旬,一個叫Vera Brandes的17歲的德國女孩 從幕後走上了科隆歌劇院的舞臺。禮堂空空蕩蕩。全場僅僅被一個綠色安全出口標誌 的昏暗的光微微照亮。這一天是Vera生命中最激動的一天。她在當時是德國最年輕的演奏會經紀人,她說服了科隆歌劇院 舉辦美國音樂家——Keith Jarrett的 一個爵士深夜場音樂會。1400位觀眾即將到場。 再過幾個小時,Jarrett就會走上那個舞臺,坐在鋼琴旁,沒有排練和樂譜,便開始他的演奏。

但那時候,Vera向 Jarrett展示的鋼琴出了點問題,而且情況不是太好。Jarrett仔細地看了看那個鋼琴,彈了幾個音,繞著鋼琴走了一圈之後,又彈了幾個音,再跟他的製作人嘟囔了幾句。然後製作人走過來跟維拉說 “如果你們弄不來一臺新的鋼琴,Jarrett今天就不能彈了。”

其實當時是出錯了。歌劇院提供了有瑕疵的樂器。這臺鋼琴的高音部聽起來又尖又刺耳, 因為其中的所有毛氈都磨損壞了。黑鍵彈起來拖拖拉拉,白鍵乾脆走調了,腳踏板也不起作用,鋼琴本身也特別小。根本彈不出足夠的聲音來讓像科隆歌劇院這麼大空間裡的觀眾都能聽到。

所以Keith Jarrett當場便離開了。他走出去坐在車裡,留下了Vera Brandes在那裡打電話試著弄來一臺替換的鋼琴。她找到了個鋼琴調音師,但弄不到新鋼琴。然後她也走了出去, 站在雨裡, 開始跟Keith Jarrett交談,求他不要取消音樂會。 Jarrett看向車外這個全身被雨淋透的德國女孩, 泛起同情,說道,“不要忘了,因為你我才去做。”

幾個小時之後, Jarrett真的走上了歌劇院的舞臺, 他坐到這個彈不了鋼琴的旁邊開始了演奏。

當音樂逐漸響起的時候,神奇的事情發生了。Jarrett避開了那些高音部分,他一直用鍵盤上的中音區演奏, 這使得音樂非常舒緩,還有環繞音的效果了。 而且,因為鋼琴的聲音太小了, 他不得不在低音區製造一些隆隆聲,即興的重複片段。 他站起來扭動著,用力敲擊琴鍵, 極力地想要彈出大一些的音量好讓後排的觀眾們都能聽見。

這是一場激動人心的表演。 既有安靜平和的質感, 同時又充滿力量, 非常有活力。 觀眾們很喜歡這次演出。之後觀眾們也繼續保持了對它的鐘愛,因為那場科隆音樂會的錄音是有史以來最暢銷的鋼琴曲專輯和有史以來最暢銷的爵士獨奏專輯。

Keith Jarrett被交予了一團亂麻 。他接受了那些麻煩,並想出了創意的解決方案。但是讓我們想一想Jarrett最初的直覺。 他其實一開始並不想演奏。 當然, 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遇到類似的情況時, 可能都會有同樣的感覺。 我們不想被要求用糟糕的工具還幹出好活。 也不願意克服不必要的麻煩。 但Jarrett的直覺是錯的, 不過感謝老天他改變了主意。 我覺得我們的直覺也是錯的。有時候我們也需要對那些因為必須解決一些小麻煩而獲得的出人意料的優勢而心懷感激。 我來給大家舉一些例子, 從認知心理學, 複雜性科學, 社會心理學, 還有搖滾樂的角度來看一看。

學生要讀更醜且不易讀的字體

首先是認知心理學。 我們都已經很明白了某種特定困難,一些特定的障礙的存在實際上可以提升我們的表現。舉例來說,心理學家丹尼爾·奧本海默幾年前和一些高中老師進行了一次合作。 他要求老師們重新規定課堂教課所用講義的格式。 普通講義的格式都是很直截了當的, 比如Helvetica或Times New Roam字體。 但其中一半的課堂將會得到重新規定的格式的講義, 比如用Haettenschweiler這種稜角分明的字體, 或者是斜體Comic Sans這種看起來有跳躍性的漫畫字體。

這些字體是很醜的,並且不易讀。但在那個學期的期末,學生們考試的時候,那些被要求讀了一個學期複雜字體的學生們,最後很多學科的成績反而更好。原因就是,讀更復雜的字體讓他們沉下心來,迫使他們付出更多的努力,對他們正在讀的東西多一些思考, 從而更好地理解 ...所以他們學到的就更多。

不能拒絕干擾也可能會激發創意機能

再看另一個例子。心理學家謝利·卡爾森給哈佛大學的畢業生做測試來研究他們注意力的過濾能力。意思就是,想象你在一個餐廳中,正在和人交談,而餐廳中也有著各種各樣的交談正在進行著,你想要把過濾這些它們,專注於對你有用的信息。你能做到嗎? 如果可以的話,你就有很好,很強的注意力過濾能力。但是有些人確實不容易做到。一些卡爾森實驗的畢業生也或多或少地缺乏這種能力。他們的過濾能力不強,容易讓很多無用的信息進來。意思就是說他們會不斷地被他們周圍世界中的聲色所幹擾。如果當他們寫作的時候旁邊有一臺開著的電視, 他們排除不了電視的干擾。

現在,你可能會覺得這是一個缺點,但並不是...當卡爾森觀察這些學生的表現時,發現那些過濾能力較弱的學生極有可能在他們的一生中建立真正的創造性的里程碑, 更可能出版他們的第一部小說, 或者發行第一張唱片。 這些外部的干擾實際上激發了他們的創意機能。 他們可以從“盒子裡”跳出。因為盒子裡全是“小孔”,即擺脫固有思維模式。

如何更好地解決複雜困難問題?

而關於複雜性科學。這個世界充滿了複雜的問題,如何解決一個真正複雜的問題呢?

比如,你試著去製造一臺噴氣式發動機。這項工作存在著很多可變因素,工作溫度、材料、所有不同的維度、形狀,你不能一次性解決全部這些問題,那太難了。那你會怎麼做呢? 你所能做的就是試著一步一步地解決。你做出了幾種原型出來,然後調整它,做一下測試之後再改進。 再做出一些改變,做一下測試之後再改進。這種邊際增益的理念最終可以讓你做出一個很好的噴氣式發動機。這種方法在全世界都廣為受用。你可能會聽說,比如在高頻次循環領域,網頁設計師會討論試圖優化他們的網站,他們會尋找這些循序漸進的改善方法。

這是一個解決複雜困難問題的好方法。但你知道更好的方式是什麼嗎? 針對一系列的麻煩。 你可以隨意一點,在工作的初期階段,你可以做一些瘋狂的事,你可以試著做一些並不管用的傻事情,而這可能會使解決問題的效果更好。原因就是一步一步地解決問題, 所謂的邊際增益,會逐漸帶你走進死衚衕。 但如果你一開始就隨意一些,那結果就會不太一樣了, 你解決問題也會變得更加高效。

“有效”的陌生人!

關於社會心理學。心理學家凱瑟琳·菲利普斯和幾個同事最近把神秘謀殺案交給了一些學生解決,這些學生編為四人一組,他們每組都得到了含有一個案件信息的卷宗 - 包括不在場證明和證據,證人證言和三個嫌疑犯。編成四人一組的這些學生們被要求找出真兇,找出到底是誰犯了罪。這個實驗中有兩種分組。一部分分組中,組中的四個人都是好朋友,他們互相之間非常瞭解。另一種分組,組內有三個好朋友,一個陌生人。這兩種分組中,結果證明有個陌生人的那組解決問題更加高效, 那個四人都是好朋友的組,他們只有一半的幾率找出了真兇。這可真不怎麼樣,只有三個備選答案的單選題,只有一半幾率答對了可不怎麼樣。

那種三個好朋友一個陌生人的組,即使那個陌生人沒有得到任何額外信息,即使他們組員之間需要不斷改變交談的方式來緩解尷尬 。但三個好朋友和一個陌生人的組仍然有75%的幾率找出真兇。這兩種組表現差距實在很大。

但我覺得真正有趣的不僅僅是三個好朋友和一個陌生人的組做得更好,而是他們參加這次實驗的感受 。當凱瑟琳·菲利普斯採訪四個好朋友的組時,他們說感覺很開心,他們同樣也覺得自己做得很好,他們很滿足。當她採訪三個好朋友和一個陌生人的組時,他們說他們相處的不是很好,他們相處得比較困難,互相之間還很尷尬...工作之中充滿了疑惑。即使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然而他們還是覺得不太好。而我覺得這可以很好地例證我們今天討論的問題。

因為,其實難看的字體,尷尬的陌生人,隨意的工作方法... 這些阻礙,能使我們更好地解決問題,幫助我們更具創意性,但我們卻並不覺得這些幫助了我們。相反,我們覺得它們阻礙了我們,於是我們就跟它們對抗。 這就是為什麼這最後一個例子特別重要的原因。

“自找麻煩”

最後給大家介紹來自搖滾世界的一個人。他叫布萊恩·伊諾。是個非常優秀的環境音樂作曲家。他也是過去40年中很多搖滾樂鉅作誕生的催化劑。 他和大衛·鮑伊合作過歌曲“Heroes”,和U2合作過歌曲“Achtung Baby”“The Joshua Tree”。和退化樂隊(DEVO)合作過, 和酷玩樂隊(Coldplay)合作過,他和很多人都合作過。

那麼他為了使這些搖滾樂隊變得更好做了些什麼呢? 他製造麻煩。他阻礙他們的創作過程。他的角色就是做那個“尷尬的陌生人”。 他的任務就是告訴他們一定要彈一下那臺壞了的鋼琴。

他其中一個創造阻礙的方式就是用一疊卡片,叫

“傾斜策略”, 是他和朋友一塊兒發明的。 當他們在工作室創意枯竭的時候, 布萊恩·伊諾就會拿出其中一張卡片。 他會隨意取出一張, 然後讓樂隊根據卡片上的指示去做。比如抽到 “改變演奏樂器”。 是的,每個人都交換一下樂器,比如鼓手去彈鋼琴,這真是非常非常棒的主意。

“仔細看看最尷尬的細節。然後把它們放大。做出既突然,同時又具有破壞性且無法預料的行動。”這些卡片都有阻礙作用。現在,這些卡片已經通過一張張的唱片證明了它的價值。雖然這些音樂家們恨透了它們。

菲爾·柯林斯曾經在布萊恩·伊諾的一張唱片裡打過鼓。有一次把他氣得把啤酒罐從工作室的一頭扔到了另一頭。卡洛斯·阿洛瑪,非常優秀的搖滾吉他手,和伊諾一起參與過大衛·鮑伊專輯“Lodger”的製作。有一回,他跟布萊恩說, “布萊恩,這個實驗蠢透了。“ 但事實證明那是一張非常棒的專輯,而且,卡洛斯·阿洛瑪在35年後,也就是現在正在使用”傾斜策略“。他還介紹給他的學生們使用”傾斜策略“ , 因為他懂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你不喜歡它並不代表它對你沒用。

這種策略實際上原本並不是那一疊卡片, 而是一個列表 - 列在錄音工作室的牆上。 列表上寫著當你創意枯竭的時候你可以嘗試做的事。而這個列表並不管用。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還不夠麻煩。你的眼睛會瀏覽一遍列表,然後你就會選擇那個最不混亂的, 最不麻煩的那條,這樣當然就完全違背了初衷了。

然後布萊恩·伊諾就意識到,是的,我們需要進行這樣愚蠢的實驗, 我們需要有尷尬的陌生人加入,我們需要試著去讀一讀難看的字體。 這些都會幫助我們。它們可以幫我們解決問題,它們可以讓我們變得更有創造力。

但是,我們也真的需要某種“外部因素”來勸服我們去做。 所以不管我們怎樣做... 不管是是純粹的意志力, 還是靠抽出的那張卡片,還是碰見了一個德國青年內疚的經歷,我們所有人,有時,都需要坐下來,試著彈彈那臺彈不了的鋼琴。

同樣,對於我們的孩子,我們也需要讓他們經歷這樣的“外部因素”,走一些從未走過的路,看不同的風景,見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情...學會去經歷和挑戰挫折,才有可能以更加平和的姿態在身處逆境時創意性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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