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如人生,酒醉中年!有時我們需要做的只是服服帖帖向生活認慫

30歲之前,我們都幻想自己成為堂吉訶德式的理想主義者,提槍上馬,朝著巨大的風車怪物發起一次又一次不妥協的衝擊,那怕粉身碎骨,馬革裹屍。

30歲之後,風車怪物依然齜牙咧嘴,自顧自的旋轉挑釁,但我們已經失去輕盈靈魂,開始小心翼翼,左顧右盼,裹足不前,

於是中年轟然而至。

原來,我們已經到了可以向生活正大光明認慫的年紀。

2004年提名奧斯卡最佳影片的《杯酒人生》(Sideways)就講述了這樣一段認慫和妥協中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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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沒有工作,出書失敗,離婚2年,正在服用抗抑鬱藥物的中年loser邁爾斯和同窗摯友傑克踏上了充滿未知的單身之旅。

一週之後,傑克即將步入婚姻殿堂。

在邁爾斯看來,他們橫渡加州的單身之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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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打打高爾夫,下午流連各大葡萄酒莊,品酒談天,微醺醉心;

可實際上,當過演員的傑克是想趁著最後的單身機會,一路“炮”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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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界的品酒大師對葡萄酒太過熟悉,從口感到葡萄成熟的週期他都瞭若指掌,傑克調侃他完全可以當一名合格的葡萄酒銷售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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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不經心的一路上,兩位太適合他們的女人意外闖入。

同樣對葡萄酒有著7年品酒經驗的服務員瑪雅一直對邁爾斯心有妄念,

傑克則對酒莊女銷售斯蒂凡尼魂動心搖,

正好,斯蒂凡尼和瑪雅相識相熟,四人乾脆結伴同行,出遊品酒,爛漫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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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喝酒,品酒,聊酒的過程中,情愫瀰漫,愛慾氾濫,邁爾斯終於踏上了新的愛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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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傑克也對斯蒂凡尼愛得死去活來,甚至想推遲婚期。

這場單身之旅絕妙的隱喻了兩人的中年時刻,是繼續上路,還是回到出發時的起點。

兩人就這樣被卡在了路上,進退失據,昏昏沉沉,力圖逃避。

但時間不會說謊,婚期將至,逼迫他們作出最後的選擇。

《杯酒人生》是那種有點慢熱的電影,它沒有激烈的衝突,高潮迭起的劇情,但它有力透紙背的人物角色,暖心備至的故事,一種娓娓道來的澎湃力量。

當故事足夠紮實,意義就會自然產生。

傑克需要面對婚姻圍城內外的身份認同,這次旅行是他最後的騎牆時刻,他可以一邊偷腥,一邊安撫自己妻子,這是一段微妙的時刻,他可以做最後的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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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爾斯太瞭解自己的朋友,“傑克只是自認為愛上了斯蒂凡尼”,作為演員的傑克太入戲了,他希望逃避婚姻,斯蒂凡尼是他的藉口,不一定是最後的落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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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偷腥出醜,丟失了婚戒時,傑克求助邁爾斯幫忙,第一次留下害怕的眼淚,他終於說出實話,“我不能失去妻子,失去她就等於失去了我自己”。

原來婚姻才是他自我存在的證明,是他生命重量的有力砝碼。

選擇性逃避並不等於否認,恰好相反,他知道婚姻是對的,他只是害怕改變,害怕理想破滅,害怕過於現實。

邁爾斯則被前妻折磨著,第一次和瑪雅約會,酒後失態給前妻打電話;

傑克告訴她前妻已經結婚,而且婚禮會出席時,他再次失控,狠狠地灌下整瓶酒;

婚禮上,他得知前妻不但嫁人了,還懷孕之後,他再次失控。

前妻是他對愛情和生活的渴望,也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魘。他被卡在那裡整整兩年,人生下坡路上,他孤單無力,用寫作進行最後的抵抗,可當經紀人打來電話時,這份堅持也被瞬間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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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爾斯和傑克需要做的都是重新開始,換一個身份,換一條道路。

《杯酒人生》的人物實在太迷人,因為他們貼合了現實的我們,真實到能讓人感同身受。

一個真人,總是能有些超出預期卻又在情理之中,反映出人性深處某些深刻本質的行為出現。

邁爾斯和傑克總是煙火氣十足,有著屬於現實的瑕疵與塵埃。

邁爾斯醉酒後的失態,傑克總是對偶遇的女子戀戀不忘,對於過去的懷念,對於未來的擔憂,對於改變的焦慮。

這些都是我們最能體味的人生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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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人生》的臺詞是優美和智慧的,

品酒,聊酒,酒的品類對於人的不同,比如邁爾斯把自己比喻為某種需要精心培育的葡萄品種,難以伺候,卻潛力驚人;

而瑪雅則通過訴說自己的品酒經歷透露了自己上一段婚姻的失敗緣由。

酒是個好東西,它能打開話匣子,麻醉理性,讓自我和他人覺察到內心最深處的“若有所思”和“念念不忘”,它是理想最好的發酵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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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又是個壞東西,它是我們消愁解悶的毒藥,宿醉醒來,頭痛欲裂是貪杯宣洩的後遺症,它能勾起我們的苦痛,放大後悔的酸澀。

《杯酒人生》希望我們和過去告別,和現在妥協,向未來認慫。

因為,後悔是一種最沒有用但有效的毒藥。

它的我作用在於忽視了時間這一最大的變量,人們往往用現在經歷無數挫折的經驗去衡量當時年少輕狂時的決定,而忘了當時的腦袋只能做出那些決定的有限性。

因為,人們遺憾終生的,常常只是自己的妄念。

這種妄念只是你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平庸後的麻醉劑,用把自己裝扮成命運的失敗者的故事來逃避自己本該承擔的職責。

《杯酒人生》一直在描繪過去的苦澀,它用敘事提醒觀眾,勸慰人物,忘記勇敢的初心,對生活服服帖帖地認慫,當下才是你最珍貴的,而詩和遠方只是不切實際的理想。

你看邁爾斯珍藏的那瓶61年的紅酒,那是他準備和妻子結婚十週年才打開的愛情信物,結果在他得知前妻已經懷孕之後,他氣沖沖地跑到快餐店,用所料杯,沒有細細品味,幾個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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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這樣無法預料,所以當下才最值得體味。

胖哥很希望片尾的留白,邁爾斯敲著戀人瑪雅的大門,門沒有的打開就迅速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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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邁爾斯邁出了前去敲門的自我改變,那是生命的衝動,是重新找回活力的象徵,答案不再有結案陳詞的魔力,

答案是由上帝給的,我們只是相對精確地把問題帶到上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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