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特刊:赤脚父亲

赤脚,河南方言叫“×ie me jue”。父亲不善言辞,属于木讷之人,但他的勤劳,俭朴,他的诚实守信在我们村里是有名的,更是因为被人称为“×ie me jue会计”而闻名乡里。

“×ie me jue会计”的称呼从何而来呢?这要从父亲去乡里开会说起。父亲生产队时做过小队会计,一次去乡里开会,正逢下雨天。父亲没有雨天穿的胶鞋,也许是家里穷,父亲舍不得买,再加上父亲不太注重穿戴;也许父亲觉得雨天赤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反正是自己没有,也没有去借别人的胶鞋,赤着脚去参加了全乡队长、会计都参加的大会。也许那么多队长、会计,只有父亲一人赤脚吧,显得很不合时宜,被乡里书记发现了,问是哪村的?后来父亲再去乡里开会,书记经常会问“小留固“×ie me jue会计”来了没有?”从此提起“×ie me jue会计”无人不知。

父亲节特刊:赤脚父亲

父亲的会计生涯是以辞职而结束的。后来虽然分田到户了,但会计、队长职务还保留着,父亲除了种好自家的地之外,村里有什么事情,父亲还需要去做,但没有报酬。家里穷得叮当响,我们姊妹五个,拿什么来养活?指望父亲当会计占公家点便宜吧,也指望不上。母亲再也坐不住了,找大队书记,坚决不让父亲再当会计,书记不同意,母亲又去找,书记没办法,只得同意父亲辞职。辞职后,父亲便去外乡干打坯做瓦的活挣钱。上岁数的老人都知道,这是个力气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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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父亲说,打坯做瓦时,只要是父亲查的数,主家就相信,别人查的数,主家还要再查查。父亲没有别的本事,但干活不惜力,诚实守信是响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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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我们去看望父亲,屋里黑乎乎的,还冷,意为父亲不在屋里,谁知他在床上坐着,盖着被子。问父亲,咋不开灯,咋不开空调?父亲说也不看啥东西,开灯干啥?我不冷啊,你们冷,开开吧。我们说,不是电随便用么?父亲说,是啊,空调我经常用啊,冷了都用。然后又说,人呐,不能太享受了。

父亲,我的父亲,我的“×ie me jue会计”父亲,如今七十多岁了,精神矍铄,吃嘛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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