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貧困戶夫妻打架 獲信息致富有門
張百萬看著向自己家走去的柳樹奎，心裡想，這可是棵老人參，到時候我得把他給挖出來，說不定能夠賣上大價錢。也許他就是自己將來帶領貧困戶打開致富大門的一把金鑰匙。雖然他為人做事有點小裡小氣，不過這都是人的本性使然，不足為奇，可不能因為這點小氣勁兒，讓他一身的好手藝瞎嘍哇。
正在想著柳樹奎這個人的張百萬忽然聽到劉愛玲家西面的鄰居院子裡有人打架的聲音，“呯呯”兩聲，像是摔玻璃器皿的聲音，他斷定是胡文路家裡傳出來的，馬上下車，朝那個院子奔去，一進院子門，看見傻大黑粗的胡文路扯著黑瘦嬌小的老婆羅玉華的衣襟，另一隻手拽著頭髮，一隻腳在踢老婆的屁股。看著這個姿勢，一定是羅玉華往外跑時，被胡文路在後面逮著的。瘦小的羅玉華像一隻小母雞被胡文路拎著，他嘴裡罵著，敗家娘們還過不過日子啦，就知道耍錢，孩子上學的錢都被你輸光啦，今個老子不打折你一條腿，我他媽就是你養的！羅玉華喘著粗氣，拼命地掙扎著。胡文路還在一腳一腳地踢著老婆的後腚。
張百萬搶上前一步，掰開了胡文路抓著女人頭髮的大手，踹了胡文路一腳說，打老婆算啥屌能耐，有能耐你去掙錢啊，供老婆吃喝玩樂，穿貂皮，帶項鍊，那才是英雄好漢！胡文路被張百萬連說帶踢地鬆開了手，抱著頭蹲在地上，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嘴裡不停地抱怨道：家裡頭沒錢，還他媽借錢打麻將，這日子還能他媽過了嗎！張隊長，你給評評理。他一口一個他媽、他媽地數落著羅玉華。
這時，瘦猴子、劉愛玲也聞聲趕了過來。劉愛玲撫過去淚水連連且又嬌小的羅玉華說，嫂子，走，上我家去。就領著她往院子外面走。羅玉華餘氣未消地回頭瞪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胡文路，還“呸”地一聲，唾了他一口唾沫。
瘦猴子來到胡文路面前，叉著瘦腰，低著頭對胡文路開始和風細雨地教育起來，我說胡哥呀，你也忒糊塗了，我告訴你，老婆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打的。我要是有老婆呀，放嘴裡含著怕化了；捧在手裡怕嚇著。你可好，動不動就打人家，這可是你的不對。嫂子也有不對的地方，一個女人家，不就是玩點小麻將，這不是沒事幹嗎。你個大老爺們整天在家蹲著，也不知道出去掙錢，還有臉打老婆。瘦猴子是越說越來勁兒，還用指頭點他的腦門子，心裡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可他不敢，他打不過五大三粗的胡文路，現在在他面前敢指手劃腳地教訓他，那是因為有張隊長在跟前罩著他，所以他才如此膽大，耀武揚威。
張百萬看著瘦猴子如此的狐假虎威，裝模作樣，心裡都有點好笑，上前攔住了瘦猴子說，行啦，他也是沒事幹，憋得難受，就拿老婆出出氣唄，看樣子他有了悔過。這不都是沒錢給鬧的嗎。又對蹲在地上的胡文路說，別仗著胳膊粗力氣大動不動就伸手打人。好了，說不定過兩天就有事幹了，到時候你也得賣賣力氣，掙點錢。
一聽說掙錢，胡文路蹭地站起來像一座小山似的立在張百萬面前，瞪著牛一樣的大眼睛看著張隊長說，有掙錢的活啦？那可別落下我。
瘦猴子瞪他一眼說，想得美，你要是再打老婆，哪涼快哪待著去！
忽然，張百萬的電話響了，他掏出電話，一看是老同學賙濟仁來的，馬上接聽。電話那邊說：“對不起老同學，怠慢了。有啥事請你盡開尊口，兄弟一定照辦。”
張百萬一聽老同學如此熱情，內心一陣高興，也就不加任何寒暄，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老同學，是這樣，我想問一下，你的公司做不做柳編出口項目？
賙濟仁電話裡說：“前一年做了一些，但是現在不做了。”
張百萬問，為啥不做了？是沒有市場了還是為啥呀？
這會兒，胡文路從屋裡端出一把椅子，擺擺手，示意張隊長坐下接電話。
張百萬坐在椅子上繼續接著電話，胡文路和瘦猴子立著耳朵摒心靜氣地聽著，還相互看了一眼。瘦猴子給他做了一個鬼臉，吐出了長舌，一股口水噴到了胡文路的臉上。胡文路剛要發怒，被張百萬抬手製止住了。
就聽電話裡說：“百萬同學，不是沒有市場了，而是這樣，柳編產品在我國，主要產地是山東和河南兩省，山東主要分佈在臨沂、濱州、德州、菏澤地區。這一帶澇窪地多，柳條資源豐富，傳統悠久。但是近幾年來由於開發太多，資源枯竭了，所以就停止出口了。怎麼你要做柳編生意啊？”
張百萬說，是啊，只要你能出口，我們就能生產。
賙濟仁電話裡又說：“我給你介紹一下情況，柳編產品目前出口有兩大類別，一是工藝品類；二是生活用品類。依我看，你們沒有工藝師傅，能弄出來產品嗎？”
張百萬說，能啊，咱們村裡不是有柳編師傅柳樹奎大叔嘛。
賙濟仁在電話裡又說：“柳大叔的手藝我知道，咱們一小的時候不是經常看見他給各家編織簸箕、笸籮和一些小筐之類的嗎。那我看你們只能搞生活類產品，工藝品類要求極高，我怕你們弄不了啊。再說你們也沒有這方面的專業師傅啊。我看這樣好不好百萬同學，你們先試著搞點生活類的產品，發過來我看看，如果達到了出口標準，出口沒問題，歐洲老外最喜歡咱們的柳編產品，人家說這是非工業產品，是綠色產品，所以受歡迎。你比如提籃，包括花籃、菜籃、水果籃、食品籃、專用包裝籃和各種動物造型的籃。還有傢俱，包括凳、椅、屏風、書架、博古架、衣架、箱、櫥、燈具等等。”
張百萬說，濟仁老弟，我看這些我們都能搞。等搞出樣品來發給你，如果達到了出口標準我們就大批生產。
賙濟仁在電話裡說：“那好啊，我等你們的消息。先這樣吧，要是產品合格，我就保證出口，也算我給家鄉做點貢獻。”
張百萬說，濟仁老弟，再見，常聯繫。說完關了手機。他又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說，沒少通話，半個來小時啦。
聽完電話，瘦猴子和胡文路兩人一對眼，心有靈犀，相互舉起了手掌，在半空中“啪”地擊出一聲響來，內心的喜悅冰釋了前嫌。然後每人抱住張百萬的一隻胳膊說，這回咱們有掙錢的門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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