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儿公社|看首博文艺复兴展,如何走近文艺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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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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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首博举办的文艺复兴特展给人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并不是因为她的“高大上”,而是因为她的“接地气”。精心设计的展品陈列,简洁易懂的展品说明,让我们能够直观地理解文艺复兴,触摸到文艺复兴时期人们的生活。

期待已久的首都博物馆特展《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的艺术、文化和生活》开幕以后,我这附庸风雅的伪·文艺中年一直没得空去。先遣队同学发来的前方战报说:“没有达芬奇!没有米开朗琪罗!没有拉斐尔!没劲!神马文艺复兴展啊!”

磨磨蹭蹭去了之后发现,哎呦这个展览很不错嘛。先遣队同学这次犯了错误,险些误人呀。

虽然大师级的重磅作品不算多(还是有的),但策展用心、理念先进,展品说明简洁、详细、容易理解。中等以上文化水平的观众,都能通过这场展览理解何为意大利文艺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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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文艺复兴不是只有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大卫的遒劲肌肉或者拉斐尔甜蜜的圣母子。它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启蒙运动,涉及文学、美术、建筑等诸多领域,它重新回答了神和人的关系,让欧洲人重新认识自己,认识自己的价值。正是对人的价值的重新认识,才使得文艺复兴成为近代欧洲的开端。

基于多重复杂原因,当代世界主要是由西方价值观和意识形态所奠定的,这也是我们希望孩子了解西方文化的原因,他山之石也可以攻玉嘛。

以欧洲文明为代表的西方文明,有两个主要的起源,一则是基督教传统,一则是希腊罗马传统。某种意义上,文艺复兴是利用后者的力量去解决前者造成的困境,而发起的一场思想解放运动。

文艺复兴之前,是中世纪的一千年。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后,基督教统治西欧的这段时间,称之为中世纪时期。这个时期大约延续了一千年,在罗马天主教会领导下,西欧国家形成了一个天主教统一体。

天主教会是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所有的人都是上帝的信徒,服从教会的意志。君权神授,即使是国王的王位,也要得到教会的认可。

中世纪天主教会的存在,有合理的地方。但是随着各种世俗力量的强大,比如国王实力的增强,资产阶级的兴起,“教会的绝对权威”渐渐被质疑。谁管得太多,大家都会觉得不自由。

意大利临近海洋,威尼斯、佛罗伦萨等城市共和国通过海外贸易,积累了大量财富,而罗马是天主教会大本营,集权力财富于一城。人们有钱有闲爱享乐,在思想上和物质上,都为文艺复兴的诞生做了准备。

文艺复兴就是结束属于教会的中世纪一千年的一场思想运动。希腊罗马时代的艺术作品里,人是生机勃勃的、美的。这启发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他们创作的美术作品,告别了中世纪死板、僵硬、平面的画风,变得真实、生动、灵活。

在文艺复兴特展里,一进展厅,就用耶稣上十字架两连击和圣母子九点击,对这一部分进行了超级有说服力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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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上十字架和下十字架两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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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子九点击

中世纪晚期、文艺复兴早期的圣母子像平面,面容僵硬、形象干枯,在金板衬托下华丽威严、高高在上,突出的是令人敬畏和崇拜的“神性”。而随着文艺复兴的演进,同样是圣母子题材的画作,变得越来越立体,形象真实亲切,圣母玛利亚温柔美丽慈爱,小耶稣肉肉的活泼可爱,即使是神,画家也在赋予其“人性”。

原本神圣冰冷的圣母子像,变成妈妈抱着小宝宝的人间天伦之乐图景。十字架耶稣也是通过前后两个时期的对比,将文艺复兴特展第一单元的主题“传统与创新”,阐释得一目了然、清晰易懂。

由此引出第二单元的主题“人是宇宙的中心”。文艺复兴时期艺术领域的创新与变化,正是源自对人的关注,对人的美、人的价值的肯定。

英国历史学家阿伦·布洛克著有一本介绍类读物《西方人文主义传统》,里面有一句话比较了中世纪与文艺复兴,与这场特展堪称互为注脚。

布洛克这样写道:“我们却无法回避奥古斯丁笔下的人物那种充满罪恶感的生存状态与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者对人的观念之间的冲突。因为在前者那里,人是一种堕落的被创造物,只有在上帝的协助下方可以有所作为;而后者的概念却是,人依靠自身的力量能够臻于至高境界,可以创造自己的生活并通过建功立业来为自己赢得荣誉;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继续将基督教信仰视为理所当然,而并未发觉自己对古代文化的热情需要与之协调。”

人是宇宙的中心,延展到对世俗生活的关注,表现为绘画题材的多样化、肖像画的兴起。第二单元展出了一些肖像画和世俗题材作品,包括提香的查理五世肖像(复制品,但原作已不存,此为存世唯一一幅)、老帕尔马的美第奇家族婚礼,画作都很大,色彩、构图、气氛很棒,很值得专程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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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肖像/提香

第三单元是艺术与信仰。反映了这个时期,在人们的生活中信仰仍然很重要,但是宗教人物更加有人情味,更加贴近现实生活,以及艺术家是如何利用希腊、罗马传统带来的灵感的。

这场展览意在让人尽可能全面了解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除了艺术品外,有很多生活化的展品,比如桌布、药罐、像章、服装等。

画作旁边设置的“场景复原”非常有心思,查理五世身穿铠甲的大型肖像画旁边,放置了一具铠甲。老帕尔马的美第奇家族婚礼是一幅大型油画,精细的笔触、迷人的色彩、巨大的尺寸,都让人很震撼。画作左边放置了新郎新娘和宾客着装的复制品,严格按照当时工艺制作的豪华礼服,让人有一种穿越感。在精工细作的金丝银线、绫罗绸缎中,感受当时王公贵族的富裕和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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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铠甲的查理五世和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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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场景复原

比如第三单元的《卢克雷提娅》这幅画,图中是一位举着匕首、鲜血正从脖颈留下的长发裸体女人,表情绝望而不甘。她是谁,她为什么流血,为什么举起匕首?

展览的说明是:“这幅画描述的是大约2500多年前古罗马王政时代卢克雷提娅的故事。古代作家西塞罗、老普林尼和李维都记述过。她被国王的儿子强奸后自杀。她的受辱引发整个王族被驱逐,从而使罗马进入共和时代。图中卢克雷提娅挥刀自杀的形象,象征着坚贞不屈的美德。”

这种简单又清楚的说明,基本体现在每件展品的说明上。让看惯那些看了等于没看的说明、看了展还是云山雾绕的伪·文艺中年我,感动得足够足够的。

文艺复兴展有一个清晰的理念,在展览中得到了很好地执行,展品的陈列、环节的设置、说明的添加,构建了一个融洽、有机的整体,再现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生活图景。

那么文艺复兴的意义何在呢?这场始于西欧的思想解放运动,让欧洲人认识到人类是真实的人、可爱的人、奋斗的人、不畏惧命运的人、能克服挑战的人。科学大发现、航海大发现、宗教改革、工业革命、法国大革命、美国独立战争……这些西方历史上的大事件,改变了西方世界,也改变了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历史。而文艺复兴是后续一切变革的思想先声,没有文艺复兴,就没有后来的一切。

特别提示,展览中虽然没有三杰的作品,但有其他大师作品,有波提切利、提香、丁托列托、老帕尔马、布龙齐诺。作为一场有完善理念的整体展览,重要的并不是单个展品,而是它向我们清晰阐明了“什么是文艺复兴”这个问题,这是这场展览的特别可贵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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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莱奥诺拉·德·美第奇与文琴佐•贡扎伽的婚礼/老帕尔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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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耶稣受难地/波提切利及其画坊

中意双方团队在幕后必定有着辛苦的付出,周密的准备。虽然没有机会认识他们,但想由衷地说一句:谢谢了,你们做得非常棒。

看了这样一场精致的展览,也更让我期待文话童心金牌讲解大咖老师的精彩讲解。相信在她生动幽默的讲述下,这场好的展览,一定能好上加好地传递给小朋友。抢到票的爸爸妈妈和小朋友,好羡慕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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