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子女都不在跟前,父親卻猝不及防地走了

農曆臘月二十三日是傳統的“祭灶”,然而就在這一天,操勞一生的父親卻突然毫無徵兆地離開了我們。

從父親去世,就一直想寫點什麼,以告慰老人家在天之靈。但是一直沒走出傷痛的我,始終沒敢動筆,生怕稍有不慎,驚擾到他老人家。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父親生前的音容笑貌,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在我的腦海中日漸清晰,值此清明,提筆追記。

五個子女都不在跟前,父親卻猝不及防地走了

父親出生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初,在當時生活極度困難的條件下,父親上到了中專(東明農校),由於歷史原因,未畢業就回到了老家農村,當了一名生產隊會計。幹了不到兩年,當時就算是文化人的父親,成為了本村小學的一名民辦教師,從此開啟了父親三十多年的教師職業生涯。直到後來落實政策,父親和一起畢業的學友們都補發了畢業證書,才順理成章地成了一名公辦教師。

父親小時所受的疾苦自不必說,出生在六七十年代的我們兄弟姐妹五個,就把生活的重擔死死地壓在了父母的身上。在那個年代,物資匱乏是常態,我們五個又是腳跟腳出生,一個個嗷嗷待哺。生活在黃河邊上的我們,田地裡的收成十分微薄,地瓜幹是我兒時記憶裡最好的主食。由於家境困難,作為家中老大的姐姐,及早就放棄了學業,幫助父母操持這個家。

五個子女都不在跟前,父親卻猝不及防地走了

田地大部分在黃河灘區,經常被肆虐的黃河吞噬、淹沒,為預防因水災造成顆粒無收,田靑是當時種植的主要作物。每當田青成熟的季節,我和姐姐、二弟都是家裡的“勞力”,趟著齊膝深的水,揹著比自己還高的田青秸稈,深一腳淺腳地艱難前行,有時腳上被扎出血泡,我們也只能默默含淚承受。整個家庭一年的吃穿,主要靠賣田青的收入。

記得有一年,父親一大早獨自拉著一車剛剛產出的田青及秸稈到二十多里外的三春公社賣,一車近兩千斤,父親走走歇歇,直到傍晚才賣完。拿到了錢的父親小心翼翼地將錢揣進衣兜,急匆匆地向外走,剛剛走出供銷社大門,就發現錢被偷了。飢腸轆轆的父親,一天沒捨得吃一點東西,當他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時,已是深夜了。父親為養育我們受過的苦、遭過的罪不計其數,這隻能算是其中之一吧。

五個子女都不在跟前,父親卻猝不及防地走了

記得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父親有一天突然頭痛欲裂,沒經歷過世面的母親嚇得渾身顫抖,慌忙叫來了鄰居,幫忙將父親送進了公社衛生院。醫生進行全面檢查後,診斷為急性腦膜炎。從未停下來歇過腳的父親躺在了病床上,每天吃藥、打吊瓶。上天眷顧,因送醫及時,父親挺過了這一關,但卻留下了輕微的後遺症。

從事教學工作的父親,每當忙碌了一天從學校回家,總是用手捧著昏沉沉的頭蹲在灶房,少年知事的我總是乖乖地守在父親身旁,默默地注視著父親,生怕父親再有個三長兩短。隨著時間的推移,父親的後遺症慢慢減輕,直至徹底康復。父親對我的陪伴和守候,多次在親戚朋友中提到。但是相比父親給予我的,我的付出與陪伴又算什麼呢?

五個子女都不在跟前,父親卻猝不及防地走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在外地上學、工作、成家立業,離父親越來越遠了,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稀了,可是父親親切的目光、關懷的聲音總是伴隨著我。有時因為工作忙,忘記了給他打電話,他總是適時地將電話打給我,將家裡大人小孩的情況問個遍才放心。

父親年紀越來越大了,身體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硬朗,高血壓、高血糖等老年病也纏上了他。他總是小心認真地吃藥。他常說:“我要活到八九十歲,看著最小的孫子、孫女成了家,我就可以安心地走了。”但是,世事無常,就是這樣熱愛生命、一心向往著美好生活的父親,卻在他的五個子女都不在跟前的情形下,沒住一天院,沒讓子女照顧一天,悄悄地走了。走的那麼突然、走的那麼觸不及防。逝者已逝,留給我的是無盡的思念和悲傷......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一生勤勞節儉,一生教書育人,一生疼女愛子,一生平凡而滿足的父親,我愛您,一路走好!(永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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