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矿山

回忆我的矿山

文/申弓 图/网络

我的捻子坪

申弓

我忘不了黑色的煤,更忘不了那一头银白头发的科长,虽然我已调离矿山两年了。

我到煤矿时,他任矿教育科长。说也好笑,第一眼见到他时,我还认为他是一位老头,他的头发全白了,白得象洒了一头的白雪。在欢迎会上,我激动地说,“感谢您老人家!”顿时引起哄堂大笑。其实,他那时才只有四十来岁。

我被安排在子弟学校教书。我调往矿山,起初不为人们所理解。去前,我曾在一个中专学校任团委书记。突然到了矿山,一个要好的同学见了我,大吃一惊地说:“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说:“没有啊!”

“没有?没有你怎么跑来煤矿?……”

我很有点不平。我觉得这不仅是对我的曲解,更是对广大煤矿工人的亵渎!我气愤不过,决定用笔来写他们,我要让社会都知道,我们煤矿工人每天是怎样大公无私的奉献。也凑巧,我写的第一篇东西在《煤矿工人》上发表了。收到样刊,别提有多高兴!

回忆我的矿山

1982年秋,广西作协举办第三期文学讲习班,地区选送我去参加。可是,作为一名教师,要离职半年去学创作,谈何容易?

说实话,我虽然发了几篇东西,可自己是瞎摸着上的路。我多么想有个机会,受到文学界老师的指点啊!

李科长开会回来,知道了这个情况,便把我找了去。

“小沈,气馁了?”

“有什么办法?”

“怎么就见得没法了?你先准备东西!”

“这……”

“不相信吗?”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就凭我在稔子坪这几十年,我就不信送一个人去学习也办不到!”

回忆我的矿山

他去了党委。

回来后叫我把课本交给他。

“你来接课?”我一惊非小。

“怎么,信不过?怕教坏你的弟子?”

“不,科长顶课,我宁可不去!”

“这你就错了,难道这光是为了你一个人吗?他们不理解,难道你自己也不理解你自己?放心好了,你去半年,我顶半年,你去一年,我就顶一年!”

“可是,他们说不发工资!”

“放心,我‘白头公’每月工资过百元。有我的就少不了你的……”

满含着热泪,我赶去报到了。

出于一种报答的心理,半年中,我写出了十多篇东西,其中有两篇获得了全国煤矿系统的优秀作品奖;一篇在区内获了奖;被广西作协吸收为会员。后来,因工作需要,调到了地区文化局。

虽然离开了矿山,可是,一看见白色的东西,我便想起了李科长那一头银色头发,便想起了哺育我成长的稔子坪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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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弓,原名沈祖连,中国作协会员,广西小小说学会会长。已出版小小说集《男人风景》《做一回上帝》等14部。曾获得广西文艺铜鼓奖、中国小小说金麻雀奖。作品入选《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大成》《微型小说鉴赏辞典》《中国新文学大系》等国家大书。部分作品译为外文发表到欧美及东南亚等地,并入选日本、加拿大等国家大学教材,曾供职于钦州市文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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