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吉明專欄:秋風吹不盡 總是玉關情

彭吉明专栏:秋风吹不尽 总是玉关情

秋風吹不盡 總是玉關情

——由《子夜吳歌》賞析李白的現實主義情懷

文/彭吉明

李白以浪漫主義詩人的豪邁奔放、清新飄逸佇立在唐代詩歌的巔峰,模山範水,高歌盛唐氣象;而杜甫以站在地上看人間的悲憫情懷描摹現實生活,以現實主義的沉鬱頓挫坐定了詩聖的大位。李杜詩風迥然不同,往往言及李白杜甫彷彿涇渭分明,而杜子美的現實主義風格盡人皆知,特別是他的《三吏》、《三別》成為其寫實的典範。可是我們細讀李太白的樂府詩《子夜吳歌》不難發現這位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仙不乏現實主義的情懷,只不過他是站在天上看人間,不愧是“謫仙人”,但他畢竟還是關注民生的,是同情勞苦大眾的,這一點在他的《子夜吳歌》中得到充分體現。

請看他從春夏秋冬四季更替的歌詠中敘寫了一個思婦對良人的苦苦思戀之情,而“這一個”是普天下思婦的典型代表,這不是一個人的怨情,而是廣大民眾的不滿情緒。詩人出神入化的詩意歌詠中透露出對“天朝盛世”開疆拓土給老百姓帶來的生離死別的怨憤之情,不難看出詩仙一顆愛民之心,一顆悲憫之心,一顆純真之心。無疑這是一首諷刺詩,直指當時的大唐王朝的窮兵黷武,看似優美動人的詩句背後是一雙含淚的眼睛,我們彷彿看到詩人吟詩時潸然淚下的情景:在孤燈下在江南的漫漫長夜裡半醉半醒的詩人且行且吟且泣且悲,不能自己。

其一寫到美女羅敷,在春日的溪邊採摘著桑葉,纖纖素手、豔豔紅妝在陽光裡顯得格外可人,而思念遠征的丈夫的油然湧上心頭,渴望得到關愛的眼目遙望著迢迢關山,再也無心採桑勞作,無精打采,百無聊賴,哪個女子不懷春?人之常情啊!卻被無休止的戰爭給無情的剝奪了這美好的時光。可能他們的相識相愛就發生在這樣一個明媚的春天,春風無意,情人有意,恨不得插翅飛到心愛的人的身邊,此種思念刻骨銘心!這是何等的思戀,何等的苦衷!遠方戍邊的他也在冷冷的邊關月光下思念著家鄉的親人,由於戰事連年,邊地苦寒,多想回到家這個溫馨的港灣,多想和青春美麗的妻子在一起。可這一切都被聖朝的戰爭給活生生地佔有了。唐人王翰的《涼州詞》中就將這種厭戰的情緒寫盡了:“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看來渴望安寧生活之心自古而然。只有和平才有平民百姓的幸福生活,而這樣的和平安寧要有多少家庭付出多少沉重的代價!這親人間的思念之苦還要上演幾齣幾幕!幾多愛情悲劇在漫漫長夜還要煎熬多少人的夢鄉!

其二中寫到“回舟不待月,歸去越王家。”本來月亮是代表鄉愁的意象,而她卻不願等到月亮的升起便悄然回家了,那是不願勾起思念之苦,無可奈何之情瞭然於心,與其勾起苦苦的思念,不如不看到月亮升起就早早回到家中昏昏睡去。美好的景緻在她的眼裡心裡都是枉然、都是虛無,此乃失望之極的心理折射。詩仙將這微妙的心理變化輕輕的一句“回舟不待月”帶出,真乃傳神之筆。

其三《秋歌》全詩寫白色如銀的京城,表面一片平靜,但搗衣聲中卻蘊含著千家萬戶的痛苦。秋風不息,寄託著對邊關的思念深情。結句是閨婦的期待,也是徵人的心聲。“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秋風吹不盡的是自然的無邊落木,也是閨婦的無限期待。詩中千里月色,萬戶搗衣,雄闊明麗之景與懷遠之思,罷徵之翼,兩相結合,構成了感人至深的意境。

其四《冬歌》詩意如此:

明晨驛使就要出發,思婦們連夜為遠征的丈夫趕製棉衣。

纖纖素手連抽針都冷得不行,更不說用那冰冷的剪刀來裁衣服了。

妾將裁製好的衣物寄向遠方,幾時才能到達邊關臨洮?

那件征衣送到了遠在臨洮戍邊的征夫的手上了嗎?他還活著還是已經戰死?等等如此給讀者留下無限想象的空間,如果有心的話就縫征衣送征衣這件事,時下的編劇者可以演義成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曲折故事,上演一部可歌可泣的男女主人公曠世苦戀的愛情悲劇是完全可能的。

千年之後我們在品讀李太白這首洋溢著現實主義情感的詩歌時,無不為詩人關注民生、同情平民生活的感情而潸然淚下。此種情懷在其《關山月》中也有流露“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看來,站在天上看人間的詩仙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民眾的疾苦。可謂是一首《子夜吳歌》曲,總是百姓疾苦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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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顧問/王文瀘

執行主編/劉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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