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迅:成都理工大学影视教育的拓荒者

刘迅:成都理工大学影视教育的拓荒者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每个人对社会做出的贡献却有多与少的差异。”又是一年毕业季,刘迅站在主席台上为即将离开校园的孩子们颁发证书,合影,送上离别的祝福……

刘迅:成都理工大学影视教育的拓荒者

(刘迅在毕业典礼上讲话)

出身教育世家的刘迅与爷爷和父亲一样,在教育岗位上耕耘一生。从1977年恢复高考踏入大学校门,到20世纪80年代初进入高校任教,到影视艺术领域创作花开遍地,再到成为学校专业学科的带头人。与改革开放同行的40年历程中,弱冠的青年已经走向花甲,时间留下的痕迹只是老去的容颜与白发,时代的故事需要我们去聆听分享。

高考改变命运

四川东部县城的一所民办中学,20岁的刘迅在这里教书,学生和他同龄甚至比他还大。站在讲台上的刘迅没有想过他的未来,也没有思考过中国的未来。

1957年,刘迅出生在重庆,从小看着爷爷和父亲在讲台上教书讲课,他也立志要成为一名教师。

刘迅:成都理工大学影视教育的拓荒者

1977年,中国教育部召开会议,决定恢复已经停止了10年的高考。这一年,刘迅已经高中毕业,开始站上讲台教书。当恢复高考的文件下发后,刘迅和这座小县城都沸腾起来了,准确来说,应该是整个中国都沸腾了。

关闭了十余年的高考大门再次打开,对于广大拥有求学梦的青年而言,这将成为他们人生的拐点。虽然当时并非每一个人都清楚这个决定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但是,或清醒或懵懂,凭着求知的欲望,570万来自天南海北的年轻人涌进了考场,刘迅也成为了这其中的一员。

在《回忆高考1977》的文章中,刘迅记录了自己的人生拐点。备战高考的日子里,白天上班教课,晚上挑灯夜读,做着父亲为他从全国各地找来的复习题。与他一同竞争高考名额的不仅有“老三届”的毕业生同事,还有自己班上的学生。刘迅回忆道,那段时间,没有人把要参加高考的事成天挂在嘴边,但是到他办公室问问题的学生多了,教室里学生的复习资料多了,他能明确感受到周围弥漫着的紧张又充满干劲的氛围。

“11月下旬,匆匆赶考的一天终于到来。我所在的考场设在一所小学里,那是由一座古寨改建的有历史有故事的校舍,一口老钟悬挂在厚实的围墙上,苍劲的槐树枝伸向灰色的天空,穿过那道高达而沉重的寨门,往左拐个弯,再上几步台阶就是我的考室。”刘迅遇到了自己的学生,老师和学生一起参加考试,这对刘迅来说是个难忘的回忆。虽然已经过去41年,高考的记忆依然历历在目。

“如果没有那场高考,我走上的肯定就是另一种人生轨迹,在中学里继续教书或者在当地某个行政机关做一名公务员。”后来,刘迅如愿考进了四川大学中文系,毕业后来到成都地质学院(成都理工大学前身)任教。“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每个人对社会做出的贡献却有多与少的差异。”依然是从事教师职业,但是,经历过高考后的刘迅站在了更宽广的舞台上,有更多机会去丰富自己的人生。

给化学系的学生讲文学课

2017年,成都理工大学传播科学与艺术学院成立20周年,学院举行了大型的庆祝活动。对于一个学院来说,20年历史意味着从发展到壮大,其中有太多的事业迁徙与人事变更。而对于刘迅来说,这20年的漫长岁月则见证了他对影视和教育事业的传承与坚守。

刘迅:成都理工大学影视教育的拓荒者

(成都理工大学传播科学与艺术学院大楼)

在大学生毕业还要工作包分配的年代,从四川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刘迅有很多就业选择,“当时开设文学课程的大学很少,成都地质学院在那个时候能够接收文学老师,我就冲着这个开放的思想一头扎进来了。”

“你们是新来的同学,我是新来的老师,今天我们共同来上一门新课。”带着这样青涩生硬的开场白,面对60多名化学系的学生,刘迅讲的第一堂课是《春蚕》。第一次完成教学任务的忐忑还没消散,失落感就扑面而来。“我满怀理想而来,但是这里却只是地质科学家的摇篮。”

刘迅回忆说,由于当时各大高校追求学科实用性,人文教学并不为大众所重视。排课表上稀稀拉拉的几节文学课,课堂上嬉笑玩闹的学生没有让刘迅获得认同感。那段时间里,刘迅每天吃完晚饭都要骑车回到川大去散心,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三个月。

然而,一次专题片的拍摄经历让刘迅看到了希望。

学校准备拍摄一部教学成果汇报片,但是当时学校并没有人能胜任这个工作,得知消息的刘迅主动报名,写脚本、拍摄、编导……就在那时,刘迅发现,这个地方能够为他这个文学青年提供成长的空间,但是这个空间太小,他不能逃避,他要自己去开拓。

自1978年以来,中国的广播影视事业不断走上新的台阶。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中国的影视教育也如同其他传媒及艺术教育一样走进了多元化发展的黄金时期,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刘迅看到了影视教育领域存在巨大的拓展空间。

艺术教学:从艰难尝试到建立学院

中文系毕业的刘迅和影视结缘还要从中学说起。没有网络,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胶片电影是人们获知外界信息,认识世界的途径。因为对电影的热爱,刘迅习惯写下自己的观后感,但无奈这些观后感在当时并没有分享给他人的机会。随着市场经济大潮的兴起,中国社会进入加速转型时期,电影制作、发行逐渐向市场经济体制过渡,影评人这个职业也逐渐兴起,刘迅也开始投身到这个领域。

常年的影评工作让刘迅在这个圈子里混成了一张“熟脸”,偶然的机会,刘迅从峨眉电影制片厂一位主编那里得知一个消息,四川省电影家协会秘书长赵尔寰和几位老艺术家想发挥自己的专长为社会培养艺术人才,但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于是,刘迅立马找到校方领导表达心意。如果把学校比作父母的话,和理工科专业这个’大男孩’相比,当时的广播影视艺术学院就宛如一个弱小的女子,受到“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她差点难产。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刘迅对学院充满了疼爱。

在这之前,学校已经尝试开设了部分艺术专业,但理工科的治学理念和艺术创作的要求产生了矛盾。“学校督学组在组织巡查听课,他们觉得艺术专业老师和学生在课堂上过于随意,不符合学校的教学规矩。”老师们和督学组产生了分歧,最后,几名艺术专业的教师集体辞职。

尽管面临巨大的阻碍,刘迅依旧下定决心要促成这件事。刘迅一边找到赵尔寰和时任峨眉电影制片厂《电影作品》的主编高力,与他们进行深入交谈,论证创办专业艺术院校的必要性和可行性;一边将论证的结果写成报告,有理有据的报告最终得到校领导支持,最终,成都理工学院广播影视艺术学院于1997年正式成立。

满承桃李,芬芳天下,这是播撒种子的人的收获。从学院走出去的学生,有的在电视台做主持人、有的创立设计公司成为业界精英、有的继续坚守教育岗位……各行各业,他们如刘迅所期盼的一般,在各自的领域为实现人生价值奋斗着,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

创作路上没有尽头

“我很喜欢教师这个职业,一方面我有假期,我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去主流媒体不断补充最新的业内信息,将其用于实时教学中,另一方面,和不同的人碰撞出思想的火花也有助于我进行艺术创作。”

说到艺术创作,就要从刘迅为学校拍摄专题片谈起。第一次拿起胶片摄像机为学校拍摄教学片时,刘迅还不熟悉机器的操作,但这次经历让他的电影梦萌芽了。“完成电影制作要求太高,需要团队和设备。”随着学院成立,刘迅对影视领域有了更专业更深入的了解,他离自己的电影梦越来越近。

2013年,刘迅的《媒介素养与网络影评的主体建构》一文摘得“中国电影金鸡奖理论评论奖”。2014年世界民族电影节,刘迅与团队联合指导的豫剧戏曲电影《电影儿女》,从20多个参赛国家,36部入围电影中脱颖而出,夺得最佳音乐片奖。

虽然梦想实现得有点晚,但并不影响刘迅的热情,今年6月,刘迅刚刚加入大型纪录片《中国大熊猫》的策划组。他说,在创作的路上,没有尽头。

“我是个‘臭文人’,渴望思想自由,渴望表达自己,高考让我对未来有了热情和信心,改革开放给了我不一样的人生”。刘迅这样总结自己的生命历程。四十年前,小县城里的这名教书匠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方,四十年后,刘迅已经拥有了一段精彩的人生。

刘迅:成都理工大学影视教育的拓荒者

(刘迅获得“中国电影金鸡奖理论评论奖”)

在改革开放的路上,40年只是一个时间节点,一个让人们回顾、总结和展望的节点,往后,应该有更精彩的故事,更精彩的人生等着我们。(受访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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