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出長女成為大少奶奶主母、將軍夫人一生走來,她都是丈夫的深愛

夏雨瞳的婚禮不同一般,她是鳳冠霞帔,紫金批帛,牡丹翹頭履都是皇后出嫁的禮服裝飾,乘坐皇后用的十六人花轎,隨著相公來到華府門前一里處出轎子,爾後由相公華延鈞牽著,踏著紅毯走入華府的。

現在她就端莊地坐在洞房臥鋪一側,她的夫君華延鈞坐在另一側。華延鈞一身直裰金黃色,腰間玉帶繫著,頭頂皇上用的平天冠,隱約可見他的禮服上繡著的“龍嘯九天”圖圖案。

夏雨瞳的夫家確實富可敵國,但她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婚禮會完全是帝后的儀仗,感覺華家好大膽啊,這麼跟朝廷對著來。

不過此刻她眼中不在意這些,只有身邊這個牽著她步入共同人生的那個人,那是她早就將芳心許給了這個男子,今生今世非他不嫁,今日終於美夢成真了。

不過新郎官華延鈞似乎很奇怪,入了洞房後就坐在臥鋪的另一側,勉強說了一聲“娘子可好”之後就坐在那裡似有心事,一點也不管夏雨瞳了。

夏雨瞳可不幹,哼,我現在是你的娘子了,我家奶孃都教了我怎麼侍候相公了,你還不乖乖地讓我伺候著?坐在那裡發什麼呆?不好意思嗎?難道要我一姑娘家過去。那不行,那就顯得我不夠淑。華延鈞,你要是還不過來,那我們就熬著看誰熬地久。

……

還是夏雨瞳熬不過,她累了,一天沒吃東西,且那身皇后裝束共有十斤重,把她給壓地啊,又累又餓又困,一個小呵欠就出來了。

“娘子是否累了,不如早些安歇。”華延鈞終於起身走了過來,聲音那麼溫和。

華延鈞並不是夏雨瞳心裡想的那意思,他只是過來給夏雨瞳摘下鳳冠,脫下那雙墊了幾層鞋墊的“內增高”翹頭履。 夏雨瞳沒有了鳳冠和“內增高”鞋子的遮掩,身高差就完全顯示在了華延鈞面前了,她的頭頂才到華延鈞的肩膀。

說來好笑,華延鈞今年十八,夏雨瞳十六,不管是學醫的或俗人都知道女子早於男子成熟至少兩週歲。可是夏雨瞳家族晚熟啊,不好意思地說,她是今年開春的時候才來了月事,所以能有華延鈞肩膀高已經是不錯啦。

華延鈞方才還皺著眉臉呢,現在就忍不住笑了坐在床邊了,拍著手掌,看著夏雨瞳那裹著絲襪的腳丫子還沒自己的手掌大,笑出聲了:“好啊,好啊,娉娉嫋嫋十三餘。”

夏雨瞳外表年幼,但出自官宦書香世家,自知華延鈞詩中含義,心中就委屈了:“相公,妾身今年虛歲十七……”

“十六歲嘛,我三妹十三歲,跟你一樣嬌小。”

嫡出長女成為大少奶奶主母、將軍夫人一生走來,她都是丈夫的深愛

“我只是長得遲,我爹孃說我還會長高的,將來可能會有相公這麼高。”夏雨瞳急地用手比試了一下,生怕華延鈞因自己矮而不喜歡自己。

華延鈞撇嘴笑著摸了一下眼睛,只覺這是個好玩的娃娃在說著成人的話,怎麼聽都不合適,就一拍大腿,做出個決定:“夏雨瞳,別喊我相公,也別自稱娘子了,聽著彆扭,以後你稱我延鈞哥哥,或者直接喊延鈞。”

“可是,我們成親了,這稱呼怎麼可以……”夏雨瞳要做娘子啊。

華延鈞淡淡地打斷她的話:“好了,看你累了,早些休息。”一把抱起她放在臥鋪上,蓋上薄毯子。自己則將平天冠摘下,躺在了臥鋪旁邊。

這是怎麼回事?完全不是夏雨瞳所想象的洞房啊!華延鈞他居然不圓房,他想幹什麼啊?他不喜歡我嗎?

夏雨瞳躺在臥鋪上,爬過去看躺在地上的華延鈞,並撲著,雙手托腮問他:“相公,哦不,延鈞,你這樣躺在地上會沾了溼氣,而起你睡這麼早會早醒,早醒了多無趣……”

新娘子是個纏人的娃娃,這就是華延鈞對夏雨瞳的感覺,他眯眼囔囔道:“雨瞳,我很困,實在累了。你要是無聊就去玩房裡的彩花銅鈴,都很好玩。”

華延鈞你當我是小孩子嗎?

夏雨瞳氣了,真想把華延鈞一把拉上臥鋪來對他道:“相公請履行洞房職責!”可是那樣就暴露了自己的霸道了,嗨。

華延鈞不想和夏雨瞳洞房,他不喜歡這個新娘。夏雨瞳已經可以肯定了。可再不喜歡,難道新婚之夜就這樣分開入睡嗎?

憂慮時,門外有一年老的女僕聲音:“大少爺,二老爺送來一禮物,特意供你和大少奶奶今夜留念。”

原本全身癱散著的華延鈞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起身將鞋履穿好,並將嬌小身子的夏雨瞳給抓起來穿好翹頭履,端莊穩坐著,嚴令:“雨瞳別亂動。”

“嗯。”夏雨瞳現在要為相公保持典雅的形象了。

華延鈞對外面的女僕正聲道:“既然是二叔送來的禮物,那我自然要收下,送進來吧。” “是。”

門開了,是兩個老嫗,打扮不尋常,像是有身份地位的資深奴僕。她們其中一個端著一紅色小木盒子,另外一個負責解說,滿臉堆花笑意:“大少爺,大少奶奶,這個禮物十分罕見,老奴活了這麼多年,今日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老嫗說著,從木盒子裡恭謹地捧出一塊白布來,一層層打開,最後全部散開後,這塊白布呈圓形,直徑大概一丈。

“今日大喜,為何會有這白布來?”華延鈞並不是很怒,只是象徵性地問了一句。

夏雨瞳心裡也是這麼個問題。

老嫗還是那麼開心地展開臉上所有溝壑為他們祝福著:“還請大少爺大少奶奶起身,老奴才好告知這是何物。”

華延鈞和夏雨瞳起身了,只見老嫗將那圓形白布鋪在了他們的臥鋪上,然後轉身向他們解釋道:“這叫元紅巾,就今晚用,此元紅巾是取天山腳下羊毛用滴湖魚骨針織成,價值不菲。羊毛魚骨乃太陽普照年年有餘之意,元紅巾乃情緣連綿紅紅火火之意,望大少爺大少奶奶往後的生活就如這元紅巾寓意一般美好。”

末了,兩老嫗該出去了,“善意”地留下一段話:“老奴兩人就在門外守著,也沾沾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喜氣。”

門被關上了。

華延鈞又恢復了他懶散狀:什麼守著啊,明明就是看著,難道今日我就真的躲不過了嗎?

元紅巾是什麼用,並不稀奇,只是這元紅巾,未免太大了吧?普通的元紅巾就是手帕大而已,而這塊,足有整張臥鋪那麼寬。就算華延鈞想割點血來糊弄一下也不行了。所以,這肯定不是華延鈞的二叔送的。

爹,你怎麼想得出這麼無聊的主意來?是哪個娘教你的啊?

華延鈞一猜就是他爹孃弄來的元紅巾,直拍腦門。無奈啊,思考著對策吧,有紅墨水沒?夏雨瞳有胭脂沒?這些能矇混過關嗎?

夏雨瞳呢,已是氣憤異常了,怒氣衝衝地對著華延鈞,指著那元紅巾:“敢問華家大少爺,這是什麼意思?”小臉蛋已經氣地紅突突的,頭昂起一點不示弱,已不是剛才那個傻乎乎的丫頭了。

華延鈞對夏雨瞳這突如其來的生氣是莫名其妙:“雨瞳,你是不是因為我沒有陪你玩才生氣的?”

“別扯開話題!”夏雨瞳氣地想流淚了,在這個地方頓感孤零零:“這元紅巾是要幹什麼?要驗證我是否處子之身嗎?你華家既然不相信我,為何要娶我進門?”

又不是我的意思。華延鈞沒法說出口,就極力解釋道:“雨瞳,這元紅巾不是別人送來的,但是現在你看我不正在想辦法解決這事嗎?你別急。哦,對了,你的妝奩裡有多少胭脂?”

“你不用急了,也不用這麼不情願地和我成親了。”夏雨瞳噙著受辱的淚滴往書桌那邊去了,抽出一張紙,放好壓紙石塊,開始寫了。

華延鈞看她欲哭又寫字,就好奇過來:“雨瞳,你寫什麼呢?”

“和離書。我夏雨瞳要與你華延鈞和離!”夏雨瞳字字不帶打盹的。

華延鈞倒是為這事而開心:要是夏雨瞳自己不願嫁給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不過要做個樣子挽留吧,華延鈞表示不解地問:“雨瞳,是我哪裡做地不好嗎?你寫和離書可要三思啊。”

夏雨瞳暫時放下毛筆,對華延鈞仰著頭吼道:“士農工商!一點沒錯!難怪我爹這麼不願我嫁給你華家,你們是海盜,奸商,就是世間最低等的人,因為你們不講信用也不相信人!我夏雨瞳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今日走出華家,我會讓我爹向朝廷彙報此事,說你華家的品德如何不恥!我也會自了,讓史官記載你華家奸商害死了朝廷重臣之女!讓所有女子都不要再嫁入你家!”

“你——”華延鈞一邊聽一邊胸膛喘著粗氣,眼眸似虎豹盯著:“夏雨瞳,你要說我如何品行不好也就罷了,你竟敢說我華家!你可知道!”

華延鈞指著北方朝她怒吼:“你爹送你去京城競選太子妃,我爹送了朝廷萬兩白銀,我騎騎馬千里將你半路折回,爾後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六禮無一不缺,用了半年時間,以王侯之禮,所送禮金夠我家買十條戰船!我更是徒步牽馬去你家,受盡你家人的白眼,卻無任何計較,並駕馬迎你入我華府,而且是以皇后的儀仗!你還說我華家是奸商,我問你,華家哪裡對不住了?你說!”華延鈞是彎下腰來吼她的,沒法,一個彎腰低頭一個昂首挺胸對著吵,都是因為身高差太大。

嫡出長女成為大少奶奶主母、將軍夫人一生走來,她都是丈夫的深愛

“就那個什麼元紅巾,它讓我無地自容!除非你撕破那元紅巾,那就證明你華家不是人人嫌惡的奸商海盜,你去撕啊,不撕爛的話我就是要寫和離,讓你華家名聲惡臭!”夏雨瞳轉身背對他,免得被他彎腰而噴出的口中熱氣和口水給濺著,背後給他一句:“不要以為你家花了那麼多錢就在理了,只會用錢解決事情,這就是奸商的為人嗎?我家會返還你家的聘禮,也會請求朝廷將你家的萬兩白銀如數奉還!我今日看清你家了,不過華延鈞,只要你撕爛那元紅巾,我就不會讓我爹上告朝廷戳穿你家的齷齪。但我們的婚事是成不了了,現在你就在和離書上簽字!”

“夏雨瞳,你可真有本事,小丫頭,”華延鈞還沒把她當成年人看呢,就是一鬧事的丫頭,一把將她抱起:“我華家送出去的禮從不收回,同樣,我華家娶進門的人也休想出去!”

“你要幹什麼?怕我上告朝廷想要滅口嗎?”

“我不是那麼卑鄙的人,也不怕你上告朝堂。現在要做的就是洞房要做的事,那元紅巾我不會撕爛的,你以後什麼都給我忍著!三從四德,給我記住了。”

“華延鈞,你個強盜。” “什麼強盜?你我已是夫妻,我在做丈夫應做的。”

“你就是強盜,走開,要打架嗎?以為我打不過你啊!”

抓,掐,撕,捏,揪,扯,最後是被咬,可苦了華延鈞這一夜了…… 打架中一夜過去,他們的新房好不熱鬧,兩人一覺睡到大天亮,也沒有人來叫醒他們。直到太陽光刺眼了。

夏雨瞳先醒了,看看旁邊這個摟著自己睡地舒服徜徉的丈夫,嘴裡還舔著什麼香甜的似的。再感覺到兩人已是全天然融合在一起了。

夏雨瞳腦子裡有些迷糊,昨晚就那麼打架後成了真正的夫妻啊?可是他,夏雨瞳看著華延鈞嘴邊含著點點笑意似乎在得意地說道“我贏了”。 想到昨日他是打心底不願意和自己成親的,更不願圓房,如果不是兩位老僕送來了元紅巾,如果不是自己因為元紅巾大罵華家還寫和離書,那這洞房肯定是成不了的。

夏雨瞳豁然明朗了,這元紅巾並不是華家用來驗證自己處子之身的,而是為了逼迫華延鈞完成這洞房。原來華家娶我都是他們長輩的意思,華延鈞是根本不願意的吧。

她看著他好俊朗的臉,眉毛粗濃,鼻樑高挺,臉型似描出來,沒有多一筆少一筆歪一筆,正好。可惜他不是真喜歡自己。手指從他臉頰上滑落了,他醒了。 夏雨瞳立刻將他摟著自己的手給打開,用布毯子遮住自己,華延鈞只覺“唰”地一聲,自己身上全光了,再看夏雨瞳那裹著自己的樣子,他自然是想起了昨晚啦。

華延鈞現在裸著的狼狽樣縮成一團向夏雨瞳靠近:“雨瞳,昨晚,對不起。”好慚愧如小孩像長輩道歉。 夏雨瞳一句話不回,心裡憋屈著呢:幹嘛說對不起啊?都是夫妻了,就不能說點該說的嗎?

華延鈞就沒那心思,反而是求著夏雨瞳:“雨瞳,你把毯子給我一點好嗎?你看我這個樣子……”唉,衣裳都在臥鋪外,被扔地老遠了,這還不都是華延鈞昨夜乾的好事。而夏雨瞳睡在外側,華延鈞這樣子也不便爬出去撿衣裳。

夏雨瞳嘆著氣,裹著毯子起身:“毯子只有一張,我不看你就是。”說吧要下臥鋪,卻一個不小心跌了下去:“哎呦,好痛。”

“雨瞳你沒傷著吧?我來扶你。”華延鈞算有點人性,感覺自己對不起她。

夏雨瞳倨傲道:“我沒事,自己可以走。”可是卻走地顫顫巍巍的,一點不似昨晚入睡前的歡蹦亂跳啊。夏雨瞳感覺到了兩腿還合不攏,下面疼,這都是那個傢伙弄的吧,真想踢死他。

華延鈞看著夏雨瞳走路的樣子,一下子臉紅到了脖子跟:我昨晚是有多惡毒啊?怎麼對一個小女孩這樣呢?真是禽獸不如!

“雨瞳你要幹什麼,我來幫你。”華延鈞也下臥鋪了,用玉枕遮住自己的要處,怕夏雨瞳害羞更怕自己害羞啊。

可夏雨瞳回頭一看這副模樣,立刻“啊走開別過來”大喊著,並一手矇住了雙眼。

“好好,我不過來,你別叫了”華延鈞往後推著,撿起地上的衣裳,胡亂幾下套著自己。

門開了,是昨晚那兩個老奴僕,她們已是樂呵呵地領著四個丫鬟進來了,丫鬟們一人端一盆溫水。

華延鈞大怒,縮在地上問道:“沒有宣你們!膽敢進來!” 兩老嫗和四個丫鬟都是笑容不止,丫鬟們還是在忍不住地偷笑呢。老嫗向華延鈞解釋道:“大少爺大少奶奶,老奴這不是帶丫頭來給你們更衣洗臉,好去大廳向老爺夫人敬茶嗎?”

“哦對,敬茶,馬上整理好,你們去伺候少奶奶更衣吧,我自己便可了。”華延鈞從地上爬起,光腳到一邊去了。

一個老嫗去他們臥鋪邊檢查他們昨晚的作業了,看了之後相當滿意地點頭,將那塊被鮮血染成鮮紅的元紅巾給拾起,並說著吉祥話:“恭喜大少爺大少奶奶,初夜大紅大喜啊,以後的日子定是紅紅火火的。”

果然是他們弄的,故意逼華延鈞圓房,這下他們華家是滿意了,那塊元紅巾一丈直徑,紅透了大半邊。可惜夏雨瞳這初紅是白流了,話說回來,誰讓自己喜歡華延鈞呢?以前發誓怎麼來著:只要在他身邊,做丫鬟都可。現在已經是妻子了,還有什麼好難過啊?趕緊打扮一下去奉茶吧。

先洗臉再摸乾淨下身,然後穿好衣裳,梳頭。華延鈞那邊應該也是這樣,只不過他不喜那些丫鬟來碰他,將她們打發走:“走開,我自己來。”

哼,昨夜可不見你這麼害羞啊,豺狼虎豹!

夏雨瞳今日的衣裳就不是昨日的成婚禮服了,而是大紅衣裳,頭髮呢,也自有老嫗們為她想好了,因為她比華延鈞矮了那麼多,所以為了顯得相貌融洽協調些,丫鬟們給她梳了包子頭,就是將頭頂的頭髮盤起來且盤地蓬鬆些,那樣就顯得很高了,再在這個包子頭上掛滿了桃花花鈿,既可掩飾那刻意盤出的包子頭又顯得朝氣明麗,一番光彩。

總之不錯啦,再看華延鈞也是一身紅袍了,這才是普通人家成親的裝束嘛。

華延鈞過來牽著她手道:“雨瞳,我們今天可能讓爹孃久等了,待會奉茶時候要去道歉,記得了。”

“嗯,記得。”夏雨瞳看他那壯闊的背脊,心中升起一種開心的味道:華延鈞並不喜歡我,但是這日久生情還是有可能啊,看他現在這麼著急地領我去奉茶,就可見他擔心我了。嗯,以後就讓他知道我的好,華延鈞,我會的東西可多呢,斷不是你想象中的小孩子。

華府大廳那邊,坐在主座上的是老爺華正洋,正在聽著那老嫗的低聲彙報呢:“老爺,昨夜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原本大少爺是遲遲不肯圓房的,但這元紅巾一送進去,不到一會兩小夫妻就好地如膠似漆了。儘早老奴進去伺候更衣,見著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都臉煞紅到耳根了,那臥鋪上亂成一片,毯子被撕破了,蚊帳被拉扯下了,臥鋪還有些歪呢。最可喜的是那元紅巾是紅透了,大少奶奶可是走路都歪著腳,不知大少爺昨晚是多勇猛呢,惹得丫鬟們都不好意思笑了。”老奴僕捂嘴笑。

華正洋點頭道:“嗯,很好,昨日辛苦劉媽和吳媽了,都去領賞吧。但大少爺夫妻的洞房夜,不可出去亂說。”

“老奴知道了。”

爾後華正洋對他的五夫人誇道:“嬌兒,還是你腦子靈活,也有賞。”

五夫人得意諂媚地笑著:“為老爺解決煩惱是妾身該做的,何須賞賜啊。”

華府一群人就等著華延鈞和夏雨瞳了。

他們來到華府大廳,一眾長輩已按等級坐好了,還有華延鈞的弟弟妹妹,這些是其次。關鍵看長輩,那坐在主座的自然就是華老爺和華家大夫人了,但哪個是華延鈞的生母呢?

由華延鈞領著,先是向華正洋和大夫人韋氏了,一左一右,華正洋著一身黑底金繡袍子,頭上金簪子將頭髮都豎起,精神抖擻著。劍眉往兩邊直衝頂,可見他的海盜將軍相。

韋氏著一身喜氣的百褶袍,牡丹頭上和身上的珠光寶氣自不必說。丹鳳眼較其他丹鳳眼長,失了魅力增了陰氣,有些嚇人。 “兒華延鈞攜妻雨瞳來向爹孃奉茶。”華延鈞已跪在了他的父親和嫡母面前了,夏雨瞳當然也是要跪下的:“媳婦見過公公婆婆。” “嗯,好媳婦,”華正洋溫和地看著夏雨瞳,微微點頭笑著:“夫人,你看我們的媳婦如何啊?”

嫡出長女成為大少奶奶主母、將軍夫人一生走來,她都是丈夫的深愛

大夫人韋氏笑容掛在臉上,隨了華正洋的心意道:“嗯,不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就今日這身打扮就預示著將來瓜瓞延綿,雨瞳要擋下為我華家開枝散葉的重任啊。”

夏雨瞳不禁臉紅了,無話可接了,還是華正洋圓場了:“夫人說這話還太早,不見雨瞳都臉紅了嗎?來,雨瞳,以後就該稱爹孃了,這公公婆婆就該改口了。”

“是的,爹,請用茶。”夏雨瞳將丫鬟端過來的茶盞端給了華正洋。

華正洋樂地個心裡去了:“嗯,好啊,這一聲爹啊,比這‘廬山雲霧’茶還香甜。”

“爹這麼誇讚雨瞳,倒是讓雨瞳不好意思了。”夏雨瞳恭敬中尋思著:延鈞並不喜歡我,而華家不惜花那麼多錢財把我從北上京城的路上截回來,與朝廷鬥富,這也只有華延鈞的父親可以做出這樣重大的決定。因此自己和延鈞的婚事還是靠延鈞父親的決定才得以實現的。

想到此,夏雨瞳對華老爺華正洋甚是感激:“雨瞳給爹磕頭,謝謝爹的誇獎。”

“快起來起來,爹是喜歡你才誇你啊,快給你娘奉茶吧。”華正洋言語中是真疼愛這個可愛討人喜的媳婦,如對待親女兒一般。

夏雨瞳端了一杯茶給大夫人韋氏:“娘,請用茶。”

“嗯,雨瞳雙眉間恰好一小指寬,此乃福氣啊。”韋氏端莊大氣又不失和藹體面,勝過了男子的禮節。只是難辨真假。

接下來夏雨瞳跟華延鈞走到了二夫人田氏面前跪下,田氏已經笑地樂不可呵了,就想說著“好媳婦,快站起讓娘好好看看”。但禮節不可亂。

華正洋開口道:“雨瞳,快給延鈞的生母奉茶。”

“是。”然後是:“雨瞳給娘奉茶。”

“好好,雨瞳快起來,別跪就了,娘擔心你膝蓋疼啊。”好貼心的親孃,這才是生母啊,滿臉慈愛祥和,幾乎要來扶著夏雨瞳起來,不過華延鈞已經扶她起來了。

然後華延鈞領著夏雨瞳向她介紹了華老爺的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稱她們為“三娘、四娘、五娘”。夏雨瞳照樣。

沒想到這商人家族也是這樣講那些虛無的禮數,先是向嫡母和生母奉茶,對那些庶母則無須奉茶,連跪拜也免了,只須行屈膝禮即可。

華正洋準了華延鈞三天假,算是婚假吧,為的就是讓他們小夫妻好好培養感情。

但華延鈞並不怎麼跟夏雨瞳很多話說,而是時常在廣祁園門口遙望著什麼。

廣祁園是華延鈞居住的院子名稱,華府每個少爺夫人都有自己居住的院子,華府可謂是一個行宮了。

華延鈞居住的廣祁園就是其中一個比較大的,其中正堂,偏房,客房,主臥,側臥,傭人房,還有書房,廚房,除了正堂,主臥之外,其餘的都是好幾間。這院子就僅次於他父親華正洋的院子了,足見華正洋對長子的厚愛和器重。

這些事啊,夏雨瞳的兩個隨嫁丫鬟早就打聽到了,對夏雨瞳說了一大堆暢想的話,說什麼將來如何如何輝煌燦爛啦。

夏雨瞳無心此事,她想的就是要華延鈞對自己日久生情,於是就將琴棋書畫全部擺出來。一天到晚纏著華延鈞沒個完,但是卻只得到華延鈞一句百無聊賴的話:“雨瞳你這麼多才華,小時肯定很累吧?”

夏雨瞳放下筷子與他講述:“一點不累,因為我喜歡,我爹給我請了女先生,我還偷偷去聽我幾個兄長的先生授課,那位先生講的歷史軼事時事國政才最有趣……”

華延鈞沒心思聽:“好了,雨瞳,食不言寢不語。”

夏雨瞳嘟嘴“嗯”。 晚上呢,該是繼續春宵樂的時候了吧?

華延鈞卻是將夏雨瞳安排好睡下並哄道:“雨瞳早些睡,這兩日累著了。”然後往書房一躲。

夏雨瞳跟著到了書房:“延鈞,我也想看書。”

唉,華延鈞無法擺脫這個小跟屁蟲,就招招手讓她進來:“你自己看吧,喜歡看什麼自己挑。”

“我想看延鈞喜歡的書。”

“那些是戰書你看不懂。”

……

喳喳喳喳,終於鬧完了,休息了。夏雨瞳在華延鈞懷中很是委屈:你就這麼抱著我到什麼時候啊?

“雨瞳,不要轉來轉去了,早點睡。”華延鈞眯著眼睛,哄孩子一般。

夏雨瞳只得乖乖地入睡。

她身子沒料,儘管和華延鈞共臥一鋪也沒能激起他的慾望,只有呼呼睡了。

次日,成婚第三日,該回門了。

回門並不開心,因為他們還沒進屋就聽到夏雨瞳父親在哭喊著:“我夏家十代沒有哪個女兒是嫁給了商家,而且是這出身極不乾淨的商家,可憐我夏某人用心栽培的雨瞳啊,本是要進京選太子妃的命,偏偏被他華家強取豪奪走了。雨瞳無福,我夏某無福啊。日後回朝廷讓我如何有臉立足於朝堂面對皇上和眾臣啊?”

回來的路上,夏雨瞳直嘆氣對華延鈞道“對不起延鈞,我爹就是念書太多,都成書呆子了。”

“沒事,女婿被岳父說幾句還不該啊?別難過了,開心點。”華延鈞安慰著她,看著這個可憐的小丫頭,恨自己要怎麼才對得起她,往背後一癱,揉著她還有些娃娃肥的臉蛋兒,想著一些愧疚的話:雨瞳,我會將我能給的最高的名分給你,這樣算是我對你的歉意吧。希望你這一生在我身邊能開心。

回華府後,華延鈞開始準備次日的事了,交代雨瞳:“以後我要去海邊戰船上任職,或白天或黑夜,雨瞳你就在廣祁圓待著,不要亂跑,家裡人多事雜,看你這樣子怕是會惹出事來也不知。”

“延鈞不要擔心我,我自會保護好自己的,”夏雨瞳跳到他面前,好奇地忽閃著雙眼問:“延鈞你在爹的戰船上是擔任什麼職位啊?帶我去看看戰船好嗎?”

“你看你看,這就不安分了,叫我怎麼放心得下啊,”華延鈞煩惱地坐在了臥鋪上。

夏雨瞳看自己惹惱了他,就連忙坐在他身邊去,搖著他:“我不去還不行嗎?延鈞你別煩了,我保證你在外的時候我就乖乖地呆在廣祁圓,哪裡也不去,你被生氣了嘛,要不我今晚就煩地你看不了書也睡不著覺。”

“你贏了。”華延鈞被她可愛的娃娃笑給逗樂了,將她抱起,爾後哄著休息“雨瞳快睡吧”。

幹什麼啊?又是這樣抱著人家在懷裡入睡。我夏雨瞳是你妻子,你就沒有點丈夫該做的事嗎?

夏雨瞳好不委屈啊,都說新婚甜如蜜,可是華延鈞對自己根本不是這樣,偶爾的兩句話就是“雨瞳乖,雨瞳別鬧”,無聊死了。

氣呼呼的夏雨瞳就這樣再入睡了一晚。

又一個白天,“婚假”結束,華延鈞出去了,夏雨瞳在廣祁圓內等著她的陪嫁丫鬟海葵和海星溜達回來。

夏雨瞳真不是一個小孩子了,她知道在華家這樣的大家族中,不能凡事置身事外,必須弄清楚這個大家族的每一個人,才能安生活下去併成為延鈞的賢內助。

成親四天來,海葵和海星就一直幫夏雨瞳留意著這個府內的所有人,現在夏雨瞳已經知道了府內所有夫人的姓名來歷和華延鈞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們。

不是夏雨瞳心機重,只是她孃家就是這樣一個情況:母親和庶母之間費盡心思奪父親寵愛,她的兄長們也是牆頭草看風使舵的人。

所以夏雨瞳覺得有必要了解這個大家族,畢竟以後的大事小事如何,誰能預料呢?早些知道所有人的來處秉性總歸是有備無患的。

海葵海星迴來了,今日她們不如前幾日那樣臉上寫滿了風光,而是臉色陰沉著,海星是又急又氣。

“海星怎麼回事啊?說來吧。”夏雨瞳停下了古箏,慎重地看著她。

海星含淚道:“大少奶奶命苦啊,大少爺他……”

海葵打了海星一下,不准她說。

夏雨瞳意識到這事有關於她和華延鈞,就更謹慎起來,要知道:“海葵,沒什麼不可說的,尤其是延鈞的事。”

海葵深嘆口氣,想想瞞也不是辦法,就倒豆子一樣全部倒了出來。

夏雨瞳才明白了她期盼了三年的婚姻的背後真相:華延鈞曾隨大夫人韋氏去過韋氏孃家,華延鈞對韋家庶出的女兒韋萱一見傾心,回家就鬧著要娶韋萱為妻。

這讓華正洋頭痛,一再說明韋萱乃庶出,不可為正房。華延鈞一度和父親慪氣,最後華正洋選中了夏雨瞳為媳婦,對華延鈞是軟硬兼施,達成協議:只有娶了夏雨瞳才可將韋萱納為側室。

此刻夏雨瞳已無心彈奏了,她目光空虛地望著前方,可自己的前方在哪?原來自己就是華延鈞為了得到真愛的一個工具,一個墊腳石而已。可惜自己還每日巴巴地圍著他轉,想要和他雙宿雙飛做一對眷侶,即使之前錯認為他還沒有接受自己,她都認了,幻想日久生情,卻不知這都是自己的空想。

現在她猜到華延鈞急著出去的原因了:要將韋萱納入門。可是華延鈞,我們才成親三日,你就要納妾?

眼淚順流而下,她“嚶嚶”地哭著,爾後“嗚嗚”,無言地嘆自己命苦。若是憑她的脾氣,大可以離華府而去,可是這樣相當於被華延鈞休了,夏家父母會受不了這樣的恥辱的。

左思右想,夏雨瞳覺得自己三年來痴傻的愛把自己困入了一個牢籠,現在擺脫也擺不了了,如何是好啊。華延鈞怎麼會是這種人? “大少奶奶不要哭了,雖是有這等事,但小姐依舊是華府的大少奶奶,誰可以與小姐爭啊。”海葵這話很是有理,但說地也痛心。

海星則跟著夏雨瞳一起哭:“大少奶奶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啊?不知那迷惑大少爺的韋萱是個什麼樣的人,要是奪了大少奶奶的正房之位……”海星被海葵打了一掌才閉嘴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