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计与空置税

房改税改,刹那风起

6月28日,香港特区特别行政会议批准征收一手房空置税。

来的突然,来得猝不及防,对于等候政策放松的开发商和炒房客们,犹如当头一棒,不知他们现在,是否还能坚守在房价上涨的路上。

香港房价贵,“鸽子笼”等居住环境差是众所周知的。但对空置一手房征收2倍年租金的空置税,这个力度可以说是超预期的。这样的高压态势,不言自明,意在警示,亦在提醒,警示某些城市转变思路,提醒某些行业不要幻想,是时候改变了。

万亿波涛,新城巨梦

中国的城镇化进程在近10年的时间里飞速前进,借助改革开放的资本积累,伴随着经济高速发展的东风,城市化率迅速接近60%左右,14亿多的人口数量超过一半已经进入了城市。

空城计与空置税

与城市化进程同步的,是全国各地争先恐后的新城建设,2000至2015年,全国城镇建成区面积增长了113%,远高于同期城镇人口59%的增幅,动辄规划数十平方公里的新区、新城。2015至2018年的棚改中,部分城市进一步加快了新城建设的步伐,各省市区县乃至于乡镇频繁热衷于新城、新区建设,在贪大求多的“新城热”中,越来越多的城市提出新城建设规划、越来越多的农田被征用为建设用地、越来越多的地方政府成为承担巨额债务的债务人,有数据显示,22个省会城市有55个新城,144个地级市有200座新城。几十万亿的资金沉淀在新城的钢筋混泥土中。

投资热土,争先恐后

国家房地产市场化的初衷,原本是希望满足人们住房的需求,但资本的逐利性,监管的缺失,造成了一个金融投机的市场,变成了有钱人的游戏。富人买房子实际上不是用来住的,而是用于囤积待售套利的。

既然买房是为了投资,那么去更赚钱的地方买房子,亦是人们投资的本能。而新区一般具有价格低,规划好,升职空间大的特点。新区常常是一个城市的价值洼地,如果地方在新城的规划上,配合政府机关的搬迁,学区配套的完善,交通的支持,招商引资,税收减免的利好,一系列政策下来,描绘出一个巨大的需求市场,和几乎完美的前景,营造出一种房价即将高涨的态势,那么,即便是一片乡土荒田,凭借相对便宜的房价和升值的预期,也能卖的红红火火,供不应求。

事实上,许多地方确实是这样的结果,不管房子是为了自住,还是为了投机,只要能把房子卖出去,政府就可以获得土地和税收收入,只要银行源源不断向这个市场提供资金,银行就可以获得利息收入,房地产商就可以获得利润,富人就可以玩起 “加杠杆”炒房的财富游戏。在这样的游戏中,入市早,胆子大的炒房客们赚的盆满钵满。许多新区的房价也实现了价格飙升,少则一倍两倍,多则五倍十倍。

多少新城,几许空城

伴随新城崛起的,不仅是房价的飞涨,还有越来越多的空城。人口不足,产业单一,布局雷同,功能重叠,就业机会少,环境问题、资金压力蜂拥而至,由于缺乏合理规划,不少“新城”成为“空城”。

从鄂尔多斯康巴什到郑东新区、兰州新区,铁岭新区,放眼望去一栋栋高楼耸立。甚至同一区域内新城与新城之间的相互竞争,互相“内耗”。低水平重复建设,土地资源浪费,更没有产业支撑,留不住人。

城市人口的总数是固定的,每年的增长率多少也是有限的,新区要么吸老城区的人,要么吸外来的人。一二线城市需求旺盛,新区有流入人口支撑。三四线城市,尤其是那些没有人口净流入,甚至净流出的城市,唯有死撑。毕竟房价,长期还是看人口。不能吸引人口流入的新城,有价无市,注定空城。

风起微澜,始终要还

只要银行可以源源不断向这个市场提供资金,那么即使空城有价无市,一时也无大碍,作为某种程度上的金融游戏,产品的实用价值并不重要,只要上涨的预期还在,一切就都没有问题。

但是市场的繁荣必须建立在信贷的基础上,无论是房地产对实体经济和人民生活造成的不利影响,还是国际国内经济形式的客观现状,都到了不得不考虑剥离房地产金融属性的时候。

今年以来,房地产政策一码加一码,一环套一环,中央三令五申,“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形式已不容许房地产再任性下去了。这些年欠下的债,也确实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改革启幕,房产钟声

6月28日,香港特区行政长官林郑月娥在介绍香港最新的房屋政策措施时表示,将对空置6个月以上、并未作居住或出租用途的一手私人住宅单位征收“额外差饷”,相当于该单位应课差饷租值的200%,即相当于两年的租金,且大约相等于楼价的5%。

香港作为特区,率先出台空置税,信号意义明显。十多年的房价大涨饱受诟病,即便这两年房地产调控政策持续加码,仍有个别地区房价大涨。税收作为调控的重要手段,早在中央计划之内,无非是以什么方式,确定什么范围收而已。是按人均面积,还是二套、三套?是收房产税,还是采用空置税?

这次香港征收“一手房空置税”,可谓意义重大。空置税如果真来了,炒房团还跑得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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