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爲敵?清前部落爭霸賽,努爾哈赤險遭女婿和親弟的計中計

向敬之

電視劇《太祖秘史》設計,烏拉貝勒布佔泰與侄女阿巴亥之間,有說不清的情感糾葛,甚至在孤女嫁往建州的前夜,他差點成為了阿巴亥的第一男人。

他膽怯了!

這是一個大膽的現代猜想,忽略了布佔泰是阿巴亥的親叔叔。清朝史官留下的史料中,經過阿巴亥之子多爾袞攝政時代的淘洗,更不會出現布、阿的蠅營狗苟,反而把布佔泰寫成了愛江山更愛美人的主——天生的有色心,也有包天的色膽。

他做了建州女婿不知足,相繼派人前往葉赫與科爾沁求親,送去了大量的鎧甲、貂皮、猞猁猻裘、金銀和駝馬為聘禮。

結果,科爾沁貝勒明安受而不允婚,就連葉赫誘惑他參加九部聯軍所答應的葉赫美女,也被新任老大納林布祿準備獻給努爾哈赤。

何故為敵?清前部落爭霸賽,努爾哈赤險遭女婿和親弟的計中計

《太祖秘史》布佔泰(左一)與葉赫老女東哥(右一)

折了兵士和重禮又賠了夫人的布佔泰,淫蟲作怪,萬曆三十一年正月派人向努爾哈赤求助:我昔日被擒,您待我不死,使我主政烏拉,又將格格許配給我為妻,恩情似海。然我辜負了您的恩情,曾下聘葉赫、科爾沁二部的格格,未敢告知您。不料他們收了聘禮卻不給人,成為我的恥辱!

他向昔日的盟友求婚,卻被狠狠打臉,以此為恥,卻廉不知恥地再向曾經的強敵求婚:“我既蒙恩養,乞宥罪,再降以女,當每歲偕兩公主來朝!”(《清太祖高皇帝實錄》卷三)

烏拉貝勒家族,有飽暖思淫慾的傳統,布佔泰不以大哥滿泰父子夜淫村婦被殺為戒,對這家那家貝勒家的貝勒有著濃厚的性趣。

在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努爾哈赤謀奪烏拉有長線計劃,不惜家族的女兒,寬恕了侄女婿布佔泰的朝三暮四,再次以弟弟舒爾哈齊的二女兒額恩哲許配之,並派大臣帶著豐厚的嫁妝送去。

建州二號首長舒爾哈齊,也因此同烏拉老大布佔泰,親上加親。他好色的大舅子布佔泰的,娶了他兩個女兒。有了這樣的幾重關係,助長了他圖謀老大的位置。

因此在四年後的一次雙方較量中,布佔泰派出重兵偷襲建州護衛隊。舒爾哈齊的嚴重瀆職,差點滅了努爾哈赤元后所生了兩個嫡子:老大褚英和老二代善。

事情發生在萬曆二十五年正月,東海瓦爾喀部蜚悠城主策穆特黑,拜謁努爾哈赤,說自己隸屬烏拉,遭到布佔泰虐待,希望歸附建州,尋求新的保護。

東海女真為女真四大部之一,分佈在烏蘇里江及其以東沿海地區。努爾哈赤的統一偉業中,自然包括這一片疆域。策穆特黑不請自來,努爾哈赤求之不得,於是命舒爾哈齊帶隊,帶著褚英、代善和大將費英東、扈爾漢、揚古利,領兵三千,前往蜚悠城護衛投誠者。

隊伍即將抵達的當天夜裡,天昏地暗,軍中大旗卻有光亮。於是,建州兵將大旗降下,仔細查看,卻沒什麼,重新樹起,又光亮如初。

大家驚詫。

何故為敵?清前部落爭霸賽,努爾哈赤險遭女婿和親弟的計中計

《太祖秘史》努爾哈赤和舒爾哈齊、褚英劇照

主帥舒爾哈齊發話:這不是吉兆!他跟努爾哈赤起兵,東征西討,從未見過這般異象。

他主張原路返回,不再接納蜚悠城民。

褚英和代善反對:不論吉兆還是凶兆,既然來了,就必須把歸附在帶回去!

褚英兄弟的決心,得到了諸將的支持。舒爾哈齊只能默認,接納後返程。

當扈爾漢和揚古利所率兵力三百,護送五百戶歸附民眾,作為先頭部隊,途徑烏碣巖,遭遇了布佔泰叔父博克多所率的萬人部隊攔截。

風聲走漏!

是舒爾哈齊洩密,還是布佔泰察覺?史料未載,在此存疑。舒爾哈齊的消極,也有不少疑點:一、他不想挖女婿布佔泰的牆腳;二、他不想大哥努爾哈赤再壯大;三、他不想與烏拉正面交鋒。

他料定布佔泰會派出重兵圍追堵截,卻沒料到先行的扈爾漢和揚古利——竟以抽調的二百人,嚇住了數十倍於己的強敵,毫不畏懼,而是分兵一百護衛歸附民眾,另率二百人分據高地,攜手抗敵。

揚古利主動迎擊,爭先奮力,以傷一人的微弱代價,立斬烏拉兵七人。結果,烏拉兵立即回退過河,畏懼不敢向前。

待到援軍趕至,舒爾哈齊又虛與委蛇,而褚英兄弟策馬向前,陣前發佈決戰宣言,激勵大家不要畏懼手下敗將兼豢養家奴布佔泰,鼓動將士摩拳擦掌,報名敢死隊。

褚英和代善,各率五百人,迅速渡河,分兵追擊,結果烏拉兵大敗。

代善追到烏拉統兵貝勒博克多,左手抓住甲冑,右手手起刀落,使之身首異處。

天氣陡變,剛才天氣晴朗,忽而隱晦大雪。烏拉兵主場作戰,卻被途徑的建州兵打了一個落荒而逃。

《清太祖高皇帝實錄》卷三統計戰果:“是役也,陣斬博克多父子,生擒貝勒常住父子及貝勒胡里布,斬三千級,獲馬五千匹、甲三千副。”

如果不是舒爾哈齊阻擊不力,加之地形不熟、大山阻隔,褚英兄弟和費英東諸大將,自是“多斬獲”。

這是額外的收穫!

何故為敵?清前部落爭霸賽,努爾哈赤險遭女婿和親弟的計中計

努爾哈赤畫像

努爾哈赤封賞兒子時,將舒爾哈齊列為首功,賜號達爾漢巴圖魯。但,他又對陪著舒爾哈齊在山下觀戰的大臣常書、護衛納齊布,以不隨二貝勒衝鋒殺敵,無所斬獲,要對他們處以死罪。

事實上,努爾哈赤要將常書等論死,是在警告舒爾哈齊!

很快,舒爾哈齊被邊緣化,被努爾哈赤幽禁,死於非命。

畢竟,有明廷支持的舒爾哈齊,也在暗中拉攏布佔泰,想做在後的黃雀,卻被不怕虎的牛犢——褚英兄弟破了陰險的計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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