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憋屈的一位詩人,因爲娶了上司的女兒,陷入一個無底深淵!

晚唐時期,涇原節度使王茂元非常欣賞李商隱的才華,聘請他做幕僚,隨後還將女兒王晏媄下嫁於他,不料正是這樁郎才女貌的婚姻將李商隱拖進了晚唐著名的牛李黨爭的政治旋渦之中。

早在唐憲宗元和三年的進士考試中,牛僧孺還是一名血氣方剛的小小舉子,卻在進士考試中毫無顧忌地指摘時政。主考官很欣賞他的見識和膽略,將他判為第一等。抱持類似政治觀點的還有李宗閔、皇甫湜等人。但是,因為他們的言辭過於尖銳,被宰相李吉甫進言唐憲宗而遭斥退,由此雙方開始結怨。

史上最憋屈的一位詩人,因為娶了上司的女兒,陷入一個無底深淵!

後來,李吉甫的兒子李德裕繼承了這筆恩怨,以他為首的“李黨”與以牛僧孺、李宗閔為首的“牛黨”在幾十年間爭鬥不休勢同水火,成為晚唐的一大禍害。連唐文宗都不禁哀嘆“去河北賊易,去朝中朋黨難”。不要以為皇帝無所不能,如果他沒有遊刃有餘的政治手腕,也無力解決這種冰凍三尺盤根錯節的痼疾。

李商隱是令狐楚的門生,而令狐楚和牛僧孺交情深厚,是牛黨的重要成員。自然,李商隱就被牛黨視為自己人。雖然王茂元並非朝廷中樞要員,其實也沒有明顯的黨派傾向,但因為與李德裕關係較好,就被牛黨大臣們視為李黨陣營中人。“不是我們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敵人”,在黨爭的大環境中辨別敵友的思路就是這麼簡單粗暴,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政治黑暗骯髒沒有道理可講。身為王茂元的乘龍快婿,使得李商隱又被牛黨視為李黨中人。

李商隱本人胸懷坦蕩,信奉“君子群而不黨”,原想置身於牛李黨爭之外哪方都不得罪。無奈想在複雜的派系鬥爭中保持中立實在過於一廂情願,除非情商特別高的人才有可能做到,而這一點從李商隱之前的表現來看顯然乏善可陳。

史上最憋屈的一位詩人,因為娶了上司的女兒,陷入一個無底深淵!

令狐綯後來官居宰相,潦倒困頓的李商隱曾寫了幾首詩寄給他,希望重修舊好並在仕途上得到他的幫助,但令狐綯始終不予理睬,心胸稍嫌狹窄了一些。李商隱的好友溫庭筠也得罪過令狐綯,同樣沒什麼好果子吃。

天有不測風雲,王茂元嫁出女兒後沒幾年就離世了。此時李商隱只是個小官,還未來得及沾上岳父大人什麼光。不過,李商隱也沒有因為王茂元的去世而後悔娶了王晏媄,他們婚後的感情很好。李商隱遠赴四川做官時,曾經寫過一首詩寄給留在長安的妻子,即是今天語文課本上收錄的《夜雨寄北》: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這首詩有另一個名字叫做《夜雨寄內》。“內”就是內人,指妻子。可惜這首詩寫後不久,王晏媄也不幸病故,遠在異鄉的李商隱過了好幾個月才得知噩耗。如果《錦瑟》是悼亡詩的話,可能就是傷心的李商隱此後為王氏夫人所寫。

史上最憋屈的一位詩人,因為娶了上司的女兒,陷入一個無底深淵!

李商隱的另一首名篇《暮秋獨遊曲江》,則是確鑿無疑的悼亡詩:

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看什麼風景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一起看風景的人。詩歌題目中的一個“獨”字,明顯是孤獨的詩人想起了從前與伴侶同遊的情景,進而懷念逝去的伊人。當年鴛鴦于飛雙宿雙棲,如今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空嘆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物是人非事事休,怎不叫人黯然銷魂?

對於自己無悔的婚姻選擇,李商隱也許只能感嘆一句“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縱然無悔,他也確實為這段婚姻付出了仕途慘淡的代價,終身的最高官位不過是秘書省校書郎和弘農縣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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