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我的老家有位鄰居李奶奶,她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李明誠,我離家時約摸有五十多歲,在我的印象裡李明誠可謂是個精明強幹、無所不能的人物,並且自己在鄉政府上班,下面生有三個兒子,老大李金龍完全繼承了他老子的精明特點,是我們村裡有名的“小諸葛”,老二李金虎、老三李金豹雖然沒他大哥李金龍精明,卻都生的如虎似狼,三個兒子都在家務農,在我們村裡李明誠雖然不屬於十惡不赦的惡霸類型,但也是跺一腳大地都抖三抖的主兒,領著三個兒子在街頭一站,他的話村裡從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二兒子叫李明實,那時也接近小五十,他下面有兩個兒子,老大李金彪,老二李金炳,兩個兒子一個開飯店,一個辦養雞場,不像他們堂兄弟,兄弟倆都是實實在在的過日子的人。

李明實人如其名,實在得那叫一個絕,我們都叫他“二憨扳叔,”。記得有一次,因有人舉報李明誠老二、老三毆打本村村民,派出所民警前來調查,那些想巴結李明誠的,信誓旦旦的作證沒打,有些攝於李明誠的威勢的其他在場村民也都回說“不知道”或者“我沒在現場,不清楚”;民警有心包庇李明誠的兩個兒子,也把李明實叫來查問,誰知李明實張口就竹筒到黃豆,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向民警報告了個切切底底:“李金虎多佔李明亮家宅基地,今天上午李明亮去李金虎家找他辯論,李金虎、李金豹哥倆把李明亮摁在地上,又打又踢,要不是我拉著,李明亮非得被他哥倆打殘廢不可。”害得李金虎、李金豹當場被民警帶走拘留了五六天,從此李明誠的三個兒子對他們的這個二叔恨得是咬牙切齒,李奶奶活著時,礙著李奶奶的面子,三人倒也不怎麼過分。兩年過後,李奶奶一病歸西,李明誠的三個兒子對他們二叔就格外垂顧了,有時李明實家莊稼夜裡忽然被人削倒一大片,有時李明虎、李明豹來到李明實老大李金彪家養雞場,捉走幾隻雞或者提走幾斤雞蛋,如果李金彪妻子追著要錢,兩人總不耐煩的恢復:“沒錢,先賒著”,隨後便不了了之;到李明實老二李金炳家飯店蹭飯那更是家常便飯。李明實一家人敢怒不敢言,兩家倒也相安無事。

昨天,我因事會老家一趟,在和鄰居談話中談到李奶奶的兩個兒子,鄰居們都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李明誠前年去世了,老大李金龍也得了半身不遂,躺在床上等死,老二李金虎、老三李金豹也老實多了,和他們二叔李明實的關係也改善了很多,這不李金虎在李金彪的養雞場打工、李金豹在李金炳的飯店打工呢!”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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