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事君說
淺 顯 有 趣 的 深 度 藝 術 美 學 幹 貨
金庸小說裡有個從來沒露過面的高手，叫獨孤求敗。
獨孤求敗最高明的地方不是他的招數，而是他練劍的境界：
少年時是利劍，凌厲剛猛，無堅不摧。
三十歲之前是軟劍，風馳電掣，唯快不破。
四十歲之前是重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從此可以橫行天下。
四十歲後，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自此精修，漸進於無劍勝有劍之境。
無劍勝有劍的境界是不是真的存在，今天很難驗證了。
但是書畫恐怕是有這樣的境界的，少年時講技法，中年講氣勢，最後是隨心所欲，不拘紙筆，金石竹木，所到之處都可以有筆墨情趣。
這其實是一種生活的哲學。很多人總覺得詩在遠方，畫意在遠方，但是腳下的生活，卻未曾在意。
其實，你不用走一千里，一陣風，一片綠，一朵雲，如果你在意了，都是詩情和畫意，你不用專門要供奉藝術品，身邊的一茶一器，都可以成為藝術品，成為芥子中的大世界。藝術家也是這樣，到了一定境界，不用侷限於畫種、筆墨、材質，美和創造美，都是共通的。
畫事君天天都在講畫，今天，我們看一看，一些藝術家們，不是用筆，而是用刀，畫出的畫。
本期涉及藝術品來自業內著名文房收藏品牌翦淞閣的新一季專場：翦翦風。
他甚至改變了此後中國書畫史的風貌
先說一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名家，黃易先生。不是寫武俠小說的黃易大俠，而是乾隆年間的黃易（黃小松）。
黃小松像
他是體制內的小官員，又痴迷書畫，筆墨風雅與公文賬簿齊頭並進，不廢風雅。他擅長寫重劍無鋒的隸書，畫冷逸幽淡的山水，又精通篆刻，於自然渾樸中見刀法，是浙派“西冷八家”的中堅人物。
而他最大的貢獻卻是他的“金石癖”。我們知道，清朝書壇最重要的事情，是碑學和金石學的興起，而黃小松是清朝最重要的金石學家之一。
他每到一地，必然翻山越嶺到處尋訪碑刻古蹟，先後蒐集到幾千種金石拓本，還找到大量埋沒已久的原物。比如美術史上大名鼎鼎的武氏祠石刻就是他重新找到並且保護起來的，包括古錢、銅鏡這些前人沒有留心過的小東西，也是他首先注意到其中的書法趣味。
通過這樣的“撿破爛”，他為金石考證和書法學習提供了大量的第一手資料，新資料的出現，更促成了篆隸書體和碑學書法在清代中葉的興盛，甚至改變了此後中國書畫史的風貌。
可以說，黃小松不是那種武功練到多少層的高手，而是非常具有原創性啟發性的大師：原來功夫居然還可以這樣學（玩）！
39歲那年，黃小松得到好友贈送的古碑拓片，欣喜之餘，刻了一方青田石印章，“金石癖”以為紀念。
Lot 5050
清乾隆四十七年（1782）作
金石癖印 清 黃小松刻
尺寸：長5.5cm 寬2.3cm 高2.3cm 重85g
出版：
1.《小石山房印譜‧集名刻》（(清)顧星卿輯，清同治八年海禺顧氏鈐拓本），頁五。
2.《中國篆刻叢刊‧第十四卷》（東京：二玄社，小林鬥盦編集，1984），頁122-123。
3.《金石癖：文房搨本集》（臺北：翦淞閣，黃玄龍主編，2011），頁127、235。第六十一品。
4.《黃易與金石學論集》（北京：故宮出版社，故宮博物院編、秦明主編，2012），封面。
5.《金石齊壽－金石家書畫銘刻特集‧下卷》（上海：上海三聯書店，童衍方，2016），頁12、封底彩頁。
6.《中國曆代印風系列‧淸代浙派印風（上〉》（重慶：重慶出版社，餘正主編，2017），頁128。
展覽：「金石齊壽－金石家書畫銘刻特展」，龍美術館（西岸館），上海，2016。
同為篆刻名家的楊澥稱讚這方印章“渾厚中藏刀法，置之漢銅印叢，亦當讓司馬（黃小松）出一頭地也。”
後來，這方印章又在好幾個“金石癖”手裡接力傳遞，嘉慶道光時期的何元錫、陳抱之、楊澥，到後來晚清顧星卿的“小石山房”。
四十以後，黃小松和獨孤求敗一樣，不滯於物，木竹骨角均可為金石。
52歲那年，友人江秬香又訪得一塊古碑，收到友人寄來的拓片，黃小松光是考證還不過癮，又刻了一塊《秬香得碑圖》的竹秘閣。
秘閣，就是臂擱，又叫腕枕。寫字畫畫時用它擱放手臂。作書揮毫時枕在臂下，就既防墨跡沾臂，又防夏天臂上汗水滲紙，還可以當鎮紙。
這件竹刻秘閣的內容也非常應景，是兩個文人站在古碑面前，拱手作揖，正為找到古碑而相互祝賀。
Lot 5051
清乾隆六十年（1795）作
秬香得碑圖竹秘閣 清 黃小松刻
尺寸：長 26.1cm 寬 7.5cm 高 2.2cm 重 131g
出版：
1.《金石齊壽－金石家書畫銘刻特集》（上海：上海三聯書店，童衍方，2016）。
2.《金石癖：文房搨本集》（臺北：翦淞閣，黃玄龍主編，2011）。
展覽：「金石齊壽－金石家書畫銘刻特展」，龍美術館（西岸館），上海，2016。
畫面用董、巨一派畫風，簡淡蕭疏，沒有描繪古碑細節，也沒有在碑上刻畫文字，卻讓人更加好奇隱藏在背後的金石銘文。
對於黃小松和他的“金石癖”朋友們來說，古碑、遺蹟象徵著一個被隱藏的世界，惟有憑藉金石學者的努力辨識與釋讀，才能尋回失落的文明。就像當年翁方綱看過黃小松的金石收藏後，發出的感慨：「半晌茶煙千載事，漢碑圖畫出文章」。
這枚在書齋案頭終日摩挲的竹秘閣，所要銘記的，也是“金石癖”們最大的愛好和夢想。
清朝最會玩的和尚，玩出金石新花樣
“金石癖”黃小松是搞金石研究的學院派，還是偏重研究為主，
而更多人喜歡金石，則是因為好玩。要說各種花樣玩金石，畫事君只服一位佛系玩家：六舟和尚。
說起六舟和尚，很多人可能會感到陌生，中國歷史上有才藝的和尚很多，智永、懷素到弘一法師、蘇曼殊等等，但六舟或許是有史以來最會玩的一個和尚。（我們之前有過介紹：《清朝最會玩和尚怎麼玩金石？》）
六舟和尚幼年出家，後來常年在江浙一帶寺廟修行，還當過杭州淨慈寺方丈，算起來，濟公還是他的領導，猜想濟公那麼會玩，六舟一定跟他學了很多。
他雖然是個和尚，但卻是藝術全能，詩書畫印，無不精通，尤其嗜好金石，富於收藏，精於鑑別，當時的金石學泰斗，大儒阮元直接稱呼他是“金石僧” 、“九能僧”。
他會刻竹。
比如這件自制《小綠天庵主廬山行腳圖圖》竹秘閣，刻畫的是他趕腳修行的場景。“綠天庵”是唐朝懷素和尚出家的地方，六舟收藏了好幾件懷素的真跡，取名“小綠天庵”自然是向前輩大師致敬。
Lot 5041
清道光十年（1830）作
小綠天盦圖象自制竹秘閣 清 六舟上人刻
尺寸：長 38.2cm 寬 6.5cm 高1.8cm 重 152g
來源：錢鏡塘（1907〜1983）舊藏
出版：
1.《前塵夢影錄》(清)徐康撰，美術叢書本，初輯‧第二集。
2.《刻竹小言》（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金西厓著，王世襄整理，2003）。
3.《六舟：一位金石僧的藝術世界》（杭州：西令印社出版社，浙江省博物館編，桑椹主編，2014）。
4.《金石齊壽－金石家書畫銘刻特集》（上海：上海三聯書店，童衍方，2016）。
5.《古磚花供：六舟與19世紀的學術和藝術》（杭州：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王屹峰著，2017）。
展覽：「金石齊壽－金石家書畫銘刻特展」，龍美術館（西岸館），上海，2016。
他也會做硯。
他做硯臺特別，不是用傳統硯臺石材，而是用古磚制硯，非常高古，有文氣，名重一時。
Lot 5043
張廷濟跋 鹹通磚硯 清 六舟上人自制
尺寸：長15.1cm；寬12.3cm；高3.5cm；重1057g
釋文：「鹹通四年造」（863）「是磚出於四明郡城天寧古剎，與上同範甚夥。滄浪僧達受志。」刻銘並款識「張廷濟曾觀。」刻款「六舟」、「張叔未」印款
但是他玩得最6的還是拓片。
我們知道中國很早就有拓片，但都是平面拓片，到了六舟的老師那裡，才發明了全形拓，也就是把古器物的全形都拓到一張紙張。
對於“全形拓”我一直很好奇，製作平面的石碑、器物拓片我看過，而“全形拓”——一個完整的青銅器是怎麼拓在一張紙上，呈現出立體效果的，一般人還真想不明白。
總之，六舟是得了老師的真傳，他傳拓的古器物全形堪稱一絕，而《剔燈圖》是其中最有意思的全形拓：
Lot 5040
清道光三十年（1850）作 清
六舟上人手拓 剔鐙圖
尺寸：
畫心長26 cm 寬48 cm
總長114 cm 總寬 58.5 cm
出版：《六舟：一位金石僧的藝術世界》（杭州：西令印社出版社，浙江省博物館編，桑椹主編，2014）。
這個圖上西漢的雁足宮燈，就是六舟製作的全形拓。不玩這個的人肯定想象不出來，就是現實生活中有這麼一個器物，用紙和墨“包著”拓一遍，竟然能把三維立體變成二維平面。
所謂雁足燈，就是燈足做成大雁腳的形狀，設計得很巧妙。
更巧妙的是：圖上畫了一個小和尚趴在燈上頑皮：左邊一幅圖是深情地抱著燈柱，右邊是拿工具剔除銘文上的銅鏽，故命名為《剔燈圖》。小和尚是誰呢？就是縮小的六舟本人啦。
表面上看起來很萌，實際上，這是人家在思考禪理啦。佛家說“芥子納須彌”，微小的芥子中能容納巨大的須彌山。在禪師心裡，大和小，物與我，都是相對的，在拓片裡剔燈的我，和看拓片的我，誰是真的我？鏡花水月，如幻如真，想通其中道理，當然能夠“不滯於物。”
刀做筆，竹做紙
到了近代，金石篆刻更加興盛，成為與書畫比肩的藝術門類。
但是，有的技藝卻衰落得厲害，比如黃小松和六舟都喜歡的竹刻，到了近代，竹刻受商品化影響，很多費時費力的技法接近失傳，又片面追求模仿書畫效果。導致畫稿的不懂刀法，動刀的不懂畫理，
本來是“草木竹石均可為劍”的揮灑自如，變成了“草木竹石都在學劍”的東施效顰。幸好，出了一個金西厓。
金西厓出身大戶人家，他的大哥超有名氣，就是金城金北樓，北方畫壇老大哥，江湖盟主。
金西厓本來是學建築的，但是他從小在大哥身邊磨墨理紙，忍不住也要去當畫家。大哥勸他：現在畫畫的人太多，你不如跟二哥金東溪學竹刻。不曾想，金西厓的天賦太好，後來竟然超過二哥，成了近代以來的竹刻第一高手。
要說人做事到什麼高度，圈子很重要，因為有大哥這些頂級畫家圈子，所以金西厓的竹刻，也是出手不俗。他的早期竹刻作品都是由大哥金城為他畫稿！可見，輸在起跑線上的故事從古至今一直都有啊。
金城雖然當時已經是北方畫壇盟主，但是為竹刻設計畫稿，仍然全力以赴。完稿之後還不忘叮囑老弟，某處用陰文，某處用陽文；某處宜深刻，某處宜淺刻；某處求對比，某處是呼應。
比如這件金城畫稿、西厓操刀的風竹蟬葉圖扇骨，在1924年出版的《可讀廬刻竹拓本》一書當中，列為西厓扇骨第1號，可以算是初出江湖的成名之作。
扇骨兩面分別刻畫蟬與竹葉。蟬身、蟬翼與竹葉都用極薄的淺刻，刻出半透明的質感，蟬足、葉脈與竹幹用深刻勾勒出之，勁挺爽利。
Lot 5015
1921年作
金拱北畫 風竹蟬葉圖扇骨 近 金西厓刻
尺寸：長31.6cm；寬3.5cm；高2.6cm；重81g
出版：《金西厓竹刻作品目錄》手稿本，無頁碼，扇骨第9號。《棘端競巧：可讀廬刻竹拓本》（上海：大東書局拓本，金東溪，金西厓著，1924）， 線裝書，無頁碼，西厓扇骨第1號。 《竹刻》（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王世襄編著，1991），頁42。 《刻竹小言》（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金西厓著，王世襄編，2003），頁262。
金西厓這種用刀痕表現書畫之筆墨的竹刻，在當年，就非常受歡迎，畢竟把別的竹刻比下去十條街。連海上畫壇盟主，“海內外藝術家望若山斗”的大宗師，當時已經80多歲的吳昌碩，都對這位30多歲的後生金西厓十分看重。
他請金西厓把自己的書畫刻成扇骨，多次為西厓作畫、題詩，刻印，甚至還給西厓取了一個齋號“鍥不捨齋”。
Lot 5011
1925年作
吳昌碩行書扇骨 近 金西厓刻
尺寸：長33.2cm 寬2.5cm 高2cm 重50g
出版：
1.《湖社月刊》上冊（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據原刊重排編印，天津古籍出版社編，2005），第1-10冊，總67頁。
2.《金西厓竹刻作品目錄》手稿本，無頁碼，扇骨第120號。
3.《竹刻》（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王世襄編著，1991），頁47。
4.《刻竹小言》（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金西厓著，王世襄整理，2003），頁271。
金西厓竹刻的範圍不止是吳昌碩，幾乎是所有民國有名的藝術家，都願意找他合作畫稿刻扇。
比如這次還有一組“南張北溥”。一件書法扇骨，是溥二爺手書的「浣溪紗」與「一蘿金」兩闋詞作，江山無限，別時容易見時難，寫盡末代王孫的感慨。
一件繪畫扇骨，是溥心畬畫的水仙與張大千高士像的合璧。畫作純用線描，西厓以刀代筆，水仙花瓣、人物衣袍等處翻折曲線，轉折頓挫，勻淨整齊不留毛邊，真是鐵筆生花。
Lot 5018
高士水仙圖扇骨 成對 張大千溥心畬畫 近 金西厓刻
尺寸：
長33.2cm 寬2.5cm 高2.3cm 重49g (溥)
長33.2cm 寬2.5cm 高2.3cm 重53g (張)
出版：
1.《金西厓竹刻作品目錄》手稿本，無頁碼，扇骨第276、361號。
2.《竹刻》（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王世襄編著，1991），頁54、58。
3.《刻竹小言》（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金西厓著，王世襄整理，2003），頁285、292。
更高明的是，西厓竹刻追求的不光是筆墨效果，還要追求“畫外有畫”。秘閣也好，扇骨也好，尺寸都非常有限，比一張畫的信息量小太多。金西厓別出心裁，“以無劍勝有劍”，在即便很小的地方，還要留白，通過留白，打開無限想象空間。真是聰明！
所以，如今拍場上，經常看到金西厓的竹刻拍出名家書畫的價格，這一點，我是服氣的~
西厓之後，書畫家和竹刻家合作越來越多。不少接近失傳的技法得到復興，新的流派和技法層出不窮。
比如這件留青竹刻，由謝稚柳畫稿，常州的名家白士風操刀。留青刻法，是用竹子最外層光素的竹青雕刻花紋，以剔除青皮後的竹肉為底。
這個功夫，就像凌波微步。在極薄的竹青上，以斜刮淺挖作花瓣，以陽刻輕點作花蕊；或重重刻劃作老幹，或細細刮磨作樹皮，層次分明，如墨分五色。
更妙的是，年深日久之後，青皮轉為嫩黃，竹肉則從淺黃轉為深黃乃至紫紅，這便是光陰和技藝共同釀造的醇酒了。
Lot 5004
1980年作
謝稚柳畫 梅花圖竹秘閣 近 白士風刻
尺寸：長31.8cm；寬9.5cm；高2.5cm；重196g
釋文：「苔枝綴玉。庚申（1980）初夏。白士風刻，稚柳為寫。」刻銘並款識「柳」、「白丁」印款
另一位常州竹刻名家徐素白，不僅善於作留青竹刻，還把竹刻技法和筆墨情趣融合起來，做文房用具。
畫家唐雲曾經收藏了一方明代古硯，硯背鐫刻明末士錢士璋的篆書硯銘，硯側有清代金石家陳蓮汀的行書刻銘。
這本來已經很有文化了，但是城會玩的唐雲，怎麼能錯過這一個機會，他在下方承硯處用漆畫了一幅《大石齋圖》，又請徐素白摹刻自己收藏的八大山人《游魚圖》。
八大的魚自然是大家熟悉的白眼朝天風格，但徐素白的摹刻又不是簡單的復刻。先看魚背、魚鱗與魚鰭部分，或下剜，或上凸，不規則的凹凸，呈現出魚鱗的質感，亦呈現出筆墨的質感。再看魚腹，則保留光潔素地，勾勒魚腹和魚尾的線條，顯示出刀筆相融合的藝趣。
Lot 5008
徐素白摹刻 八大山人游魚圖硯蓋 明 錢士璋銘 赤霞硯
尺寸：長17cm 寬13.7cm 高3.3cm 重1240g
來源：唐雲（1910～1993）大石齋舊藏
出版：《與大師談藝—大石齋唐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鄭重，2004），頁116。
西厓先生老了，但對竹刻的事卻還記得分明。文革後期的一個夏天，西厓的外甥上門來，請老人把刻竹的訣竅奧妙與竹人舊事娓娓道來，整理成一部《刻竹小言》。
外甥是個喜歡玩的雜家，他相信日常的文房、竹刻、傢俱、漆器乃至葫蘆、鴿哨、蛐蛐罐都可以有詩情畫意，終有一天可以登上藝術殿堂。
再後來，玩收藏的都知道了西厓先生的這個外甥——四九城裡的玩家王世襄。
王世襄後來有一個忘年交，叫黃玄龍。黃玄龍是臺灣人，卻因為喜歡這些“古玩意兒”，把家搬到上海東臺路，東臺路古玩市場，相信是很多上海人舊時的美好記憶。
黃玄龍一買就是幾十年，他買到了一塊伊秉綬寫的齋號，叫做翦淞閣，於是當做自己的齋號。
如今翦淞閣主人已經是業界公認的文房雅玩收藏大家，翦淞閣這個文房拍賣品牌，也一次次獲得市場的認可。大家認可的不僅是這些物品，也是他的收藏理念：
“到底什麼才是收藏的最終意義？它不能只是一種投資。欣賞很重要，但光欣賞又不夠，它最好是能跟你的生活結合在一起。收藏變為是跟生活相關的，是古物今用的。”
無論草木竹石，心中有詩畫，什麼都是紙筆，美，不滯於物，只求於心。
翦淞閣主人黃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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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寸
長21.8cm 寬7.7cm 高2cm 重127g
出版
《金石癖：文房搨本集》（臺北：翦淞閣，黃玄龍主編，2011），頁113、233。第五十品。
近
金西厓刻 齊白石與金拱北畫 蜻蜓蝴蝶圖扇骨 成對
民國三十二年（1943）
尺寸
長21cm 寬1.6cm 高2.2cm 重20g (同)
出版
1.《金西厓竹刻作品目錄》手稿本，無頁碼，扇骨第278號。
2.《竹刻》（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王世襄編著，1991），頁54。
3.《刻竹小言》（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金西厓著，王世襄編，2003），頁285。
近
金西厓刻 張大千與溥心畬 高士水仙圖扇骨 成對
民國三十四年（1945）
民國三十六年（1947）
尺寸
長33.2cm 寬2.5cm 高2.3cm 重49g (溥)
長33.2cm 寬2.5cm 高2.3cm 重53g (張)
出版
1.《金西厓竹刻作品目錄》手稿本，無頁碼，扇骨第276、361號。
2.《竹刻》（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王世襄編著，1991），頁54、58。
3.《刻竹小言》（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金西厓著，王世襄整理，2003），頁285、292。
近 金西厓刻 沈曾植書 杜詩竹秘閣
民國十二年（1923）
尺寸
長28.5cm 寬7.7cm 高2cm 重137g
出版
1.《竹素流風：金西厓刻竹拓本》（上海：可讀廬，1933），線裝本，無頁碼。
2.《金西厓竹刻作品目錄》手稿本，無頁碼，秘閣第20號。
3.《竹刻藝術》（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王世襄編，1980），頁65、43（圖版）。
4.《竹刻》（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王世襄編著，1991），頁39、59、89（圖版）。
5.《竹刻鑑賞》（臺北：臺灣先智出版，王世襄編，1997），頁78。
6.《刻竹小言》（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金西厓著，王世襄編，2003），頁223-224、296。
近
金西厓刻 吳待秋畫鍥不捨齋圖 成多祿蕭愻書畫 成扇
民國十三年（1924）
尺寸
扇骨
長33.2cm 寬2.5cm 高2cm 重53g
扇面
長50cm 高18.7cm
出版
1.《竹素流風：金西厓刻竹拓本》（上海：可讀廬，1933），線裝本，無頁碼。
2.《金西厓竹刻作品目錄》手稿本，無頁碼，扇骨第87號。
3.《竹刻》（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王世襄編著，1991），頁45。
4.《刻竹小言》（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金西厓著，王世襄編，2003），頁268。
清 高鳳翰自製 贈子澄泥缾硯
尺寸
長12.4cm 寬11.5cm 高4cm 重1174g
出版
1.《硯史》高鳳翰著，道光複刻榻本。
2.《高鳳翰硯史》（東京：二玄社，高鳳翰著，窪田一郎解題釋文，1989）。
3.《高鳳翰硯史》（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高鳳翰著，據童衍方藏本影印本，1995）。
4.《硯史箋釋》（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高鳳翰撰製；田濤，崔士篪釋文，2011）第四十七。
清 六舟上人刻 小綠天盦圖象自製竹秘閣
清道光十年（1830）
尺寸
長 38.2cm 寬 6.5cm 高1.8cm 重 152g
來源
錢鏡塘（1907〜1983）舊藏
出版
1.《前塵夢影錄》(清)徐康撰，美術叢書本，初輯‧第二集。
2.《刻竹小言》（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金西厓著，王世襄整理，2003）。
3.《六舟：一位金石僧的藝術世界》（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浙江省博物館編，桑椹主編，2014）。
4.《金石齊壽－金石家書畫銘刻特集》（上海：上海三聯書店，童衍方，2016）。
5.《古磚花供：六舟與19世紀的學術和藝術》（杭州：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王屹峰著，2017）。
展覽
「金石齊壽－金石家書畫銘刻特展」，龍美術館（西岸館），上海，2016。
清 柯逢時銘 白端菖蒲盆
同治甲戌年(1874)
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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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陳山農刻 王東石製 延年瓦文紫砂硯
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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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
《金石癖：文房搨本集》（臺北：翦淞閣，黃玄龍主編，2011），頁158-159、237。第七十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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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十三年（1748）
尺寸
畫心(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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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心(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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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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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虹（1891～1968）
李景康（1890～1960）
趙中令（1913～2015）
出版
1.《陽羨砂壺圖考》（香港：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張虹，李景康編著，1998），頁76。
2.《隨園詩話》第四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袁枚著，顧學頡校點，1960）。
“民國畫事，深情講述藝術家，專業解讀藝術品，直接深入藝術市場。致力於做最好的藝術自媒體，寫最好看的藝術文章。——人生不長，你需要讀點好東西。關注我們，持續接收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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