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大荔田野平畴、物阜粮丰,且据有三河之险,誉称关中东路重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古语云: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而这些往往以老百姓的身家性命为代价。纵观古今,民国时期的兵灾匪患蔚为大荔历史天空中浓密的乌云。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民国史上东府民间流传最广的兵祸是“遭郭坚”。 郭坚,蒲城平路庙郭家村人,要说还和我家有些亲戚,堂姑是郭坚的重孙媳妇。民国七年(1918)2月,陕西靖国军总司令郭坚率部队欲取大荔为根据地,屡攻县城不克后退守羌白镇,住在街上最好的建筑致远堂。一天晚上,士兵引发大火烧着了致远堂对面的民房但是不准村民救火,硬将这家房屋烧成了灰烬。郭部来往于这一带要钱要粮、抢钱抢粮,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灾难。沙苑洪善方圆几十公里像样的人家都跑光了,曹家巷曹财东家大业大风头大,当兵拿住逼要银两不成,竟施以酷刑“点天灯”(将人的脊背用刺刀划开,浇入精油用火点燃),曹财东受刑不过跳到旁边井里,被捞出来后招出了埋银地点,银钱被挖走人也死了。郭坚除了抢劫财物外,影响最坏的就是抢女人,逼迫人家上吊自杀的都有。郭坚的兵夏天跳进兀兰农家的水瓮洗澡,还公然轮奸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娘,村民们怒火爆发“一人喊打,众人应之。”由于郭坚部队祸害百姓,陈树藩派兵包围羌白,人们以为这下有救了,谁知陈树藩部队和郭坚部队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人民盼他打郭坚,他比郭坚还郭坚。”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民国是一个典型的暴力时代,弱肉强食,枪杆子就是硬道理,匪如蚁生,军阀四起,当时关中最大的两个土匪是郭坚的部属麻老九和党拐子。麻老九原名麻振武,纵横关中十余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麻老九自称“三不拿”:碾不拿、磨不拿、尿罐子不拿;“二不抢”:不抢老鼠、不抢麻雀。麻老九最大的爱好是糟蹋女人,他有6个老婆,除过大老婆是童养媳,其他的都是先奸后娶。麻老九最擅长的是绑票撕票和破围子,这是他最拿手的谋财手段。如果有村庄进行抵抗,那他突破“围子”(村庄的寨墙)后就烧杀抢掠鸡犬不留。麻盘据大荔期间(1924年4月至1927年7月)一贯横征暴敛,致使民不聊生,数百年积蓄旦夕耗尽。先是十三年预征十五、十六、十七三年田赋,再是十四年四月预征十八年田赋、十二月预征十九年田赋,更于十五年四月预征二十年田赋、十月预征二十一年田赋……完全置民生弥艰、生灵凋蔽于不顾。他苛派横索期间无故生事多端,在段家东高垣强装小麦逼死总乡约,在官池杨村给催粮的乡约戴枷锁、施烙刑,捆绑、拷打、谩骂无辜群众多名。麻振武部属王福常、宋占魁以办民团保护人民为幌子,纠集流氓分子成立“大荔北乡民团”,建兵工厂制造枪支,且私设公堂拷打群众,杀害无辜,群众恨极。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你方唱罢他登场,一窝更比一窝瞎。军阀胆子大不要命,今天拜把子,明日下刀子,整日争地盘夺权力杀得天昏地暗,结果都是百姓买单。自麻振武在大荔被围(1926年11月)后,大荔、朝邑两县村村驻军,今天你摊派、明天他征收,百姓既得管本村驻军的饭又要供附近军队的粮,更要缴所谓上级政府的苛捐杂税,本来连年歉收就不够吃,“跛子腿上拿棍拡”,弄得户户家徒四壁、室如悬罄。军阀军队心狠手辣,实在交不出粮款他们就以残暴手段逼迫,各乡(里)跳井的、投河的、上吊的频频出现。官逼民反,交不起粮的“土匪”蜂起,致使大户逃城、中户破产、小户穷光,人人都说“活不成了”。大荔地界的土匪多藏于黄河滩、沙苑和铁镰山沟壑,仅黄河滩的土匪就达18股子、多至千人,且有大船十余艘。他们白天藏匿于河中船内,夜里则出没两岸到处抢劫、扯票,以至大荔朝邑地区通往邻县的要道被抢得路断人稀,农村许多殷实之家变为破落户,城市不少商号因遭抢而关门歇业。民国十八年(1929)七月至二十年(1931)三月,土匪三次光顾安仁西街白金锁家,一家老少五口被打死,财物牲口被抢光。民国十九年(1930)九月十六,南区民团李璞玉趁大荔城防真空率队进城抢掠,翻箱倒柜,拷打勒索,彻夜乱为至次日中午,致城区大部分商号、部分民户遭抢,损失惨重。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兵为大匪,匪为小兵,兵匪难分。土匪不仅拦劫客商、抢掠村镇,还专门“拉票”索取重额赎金,有钱者尚可出钱赎人,无钱者则被吊打行刑直至杀害。民国十八年(1929),石槽成王成戒立和成天元被拉至东王寨、西王寨,圈在红薯窖内50多天,后经中间人说话,分别花了2000现洋和五包大烟土才把人赎回。高明范家虽远离州城,地避荒原,散兵游勇仍不时来摊款集粮,土匪也公然入村绑票,百姓们谈匪色变,谈兵色变,谈官色变,苦不堪言。虽有好汉将整村青壮年组织起来,白日耕作,夜间巡逻,遇有匪情则敲锣为号、挺刀枪而追杀,也让当地的小匪小盗连吃几次大亏不敢来骚扰,但军阀队伍根本不把这些村社草民武装放在眼中。某年某月一个黄昏,数十名杂牌队伍在高明高石过路住宿,一个兵找借口私闯民宅调戏妇女,引发众怒。驻扎合阳安家堡的土军阀杨绪儿凭着手中几杆破枪横行霸道惯了,有一次竟公然把手伸到朝邑县大定局来要粮要饷,且理屈枪硬不买说事乡绅的帐,最后惧于众人心齐才罢手。歹徒趁军阀混战为匪作盗,在祸害百姓的同时亦残害了不少“非凡英雄”,镰山红枪会的春四爷就是被北社小匪孝娃子残杀的。

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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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之“大荔匪事”

大荔人世世代代在广袤的原野上繁衍生息,抗争天灾人祸、饥荒瘟疫,历练血雨腥风、脆弱懦弱,度尽劫难强肝胆、灵机万道贯天地,“经过大闸子”越发成熟、皮实、可靠。这就是众人眼中心中的“大荔精魂”,他们死都“死”过了,还有啥舍弃不得的,气度恢弘、包容天下,心胸宽广似大海,活的精神、精彩、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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