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州瞎話故事」高南阜趣聞——破瓢刻畫

冤獄之後,高南阜已是晚年,便棄官歸裡,生活極其困窘,靠典、當、賣、押度日。

儘管他窮得連取藥的錢也難湊齊,可老人性格仍然倔強,經常勸勉親友、告誡兒孫:“務記在困境中以‘三不’為座右銘一一一不賣藝,二不賣人格,三不接納別人的賙濟。”

「膠州瞎話故事」高南阜趣聞——破瓢刻畫

高南阜畫畫從不賣錢,畫了只能送人;高南阜在入獄時不出賣他人;高南阜總是婉言謝絕省官或縣官給他的救濟。但他多次援助別人,高南阜刻瓢的故事便是他肋人一例:

清乾隆間,膠州城西南關河頭源街有個張家小鋪,賣熱小火燒、老酒、柳葉魚。小鋪子的主顧多是紙匠、木匠、瓦匠、漆匠等“低級”人。這些顧客進鋪來往往是花一文錢買幾條柳葉魚,兩文錢買二兩老酒,酒後再花二文錢吃兩個熱小火燒。花錢不多,可也落個酒足飯飽。

這小鋪子有兩位常客很奇特:一位是高南阜,每天晚飯前總是到小鋪喝兩盅;另一個是唱“蓮花落”的要飯的,此人的姓名無人知道,只知道他的渾名叫“蓮花落”“蓮花落”幾乎每天與南阜在四仙桌旁對酌,天常日久就熟了。

有時“蓮花落”光喝酒,吃不起一文錢一個的小火燒,南阜就代付火燒錢。

有一天,二人在對酌中拉起家常來。南阜說:“蓮花落” 你還在中年,這樣‘磕牛骨頭’唱‘蓮花落’,總不是個辦法……”

「膠州瞎話故事」高南阜趣聞——破瓢刻畫

“蓮花落”咂幹乾盅裡最後的兩滴酒,嘆了口氣說,“唉!高先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有一線之路,誰肯‘磕牛骨頭’叫街啊!”

南阜說:“我看你身強力壯,種地不行嗎?”

“我連扎錐的地方都沒有,這地種在哪裡?”“蓮花落”苦笑著申辨了一句。

高南阜沉吟了一聲,又說道:“做個挑肩小販總可以吧!”

“蓮花落”聽罷哈哈笑道:“高先生,您老是喝醉了吧?捉老鼠得有個夾板,釣鱉也得有塊貓血,我‘蓮花落’窮得這樣,用什麼作生意本錢?”高南阜啞然了。

高南阜沉思著,眼瞅著“蓮花落”的那張“要飯瓢”。想了好久,說:“你做小買賣一百兩銀子夠不夠?”

“蓮花落’’聽罷又是一陣大笑:“先生啊,俺祖宗三代就不知道一百兩銀子是多麼沉。別說一百兩銀子,就是有三兩二兩昀我也不‘磕’這份子‘牛骨頭’!”

南阜把“蓮花落”的那扇瓢拿了過來,順手摸出了小刻刀,用左手執刀,譁、譁、譁三下五除二地在瓢上刻下了一幅《南阜肖像》,又刻上了署名及印章。

刻完,對“蓮花落”說:“明天你把這瓢反捧著到縣太爺那裡去討飯,他要是要買你這張瓢,你就要一百兩銀子,講價不賣,切切記住,講價不賣。”說著便起身出小鋪回家了。

「膠州瞎話故事」高南阜趣聞——破瓢刻畫

卻說“蓮花落”拿著破瓢,照例到關帝廟安身。他大概因多喝了點,很快就酣然入夢了。

第二天,“蓮花落”醒來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瓢在身子底下被壓成三瓣了!

“蓮花落”手捧破瓢,簌然淚下:窮命啊!這些銀子完了!他又一想,不妨先去找縣太爺試試,如嫌瓢破了,我再去弄扇囫圇的煩高先生另刻!想罷,收拾起破瓢,直朝縣衙去了。

到了縣衙,他如此這般地向衙役說了一番,衙役急奔二堂,把破瓢呈給縣太爺。

縣太爺一看那瓢,連忙對衙役說:“快叫那人來!”

“蓮花落”抻了抻破褂子,整了整破帽子,來到二堂,見了縣官,雙膝著地,山呼:“草民‘蓮花落’叩見父母官大人!”

縣太爺急忙離座扶起“蓮花落”,讓座後又寒暄一番,開門見山地提出正題。“南阜先生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問為什麼給你刻這瓢?”

“蓮花落”急忙把來龍去脈嘮嘮叨叨地講起來了。

縣太爺聽得不耐煩了:“這麼說吧,這瓢我想買下,痛痛快快,幾兩銀子?”“蓮花落”不慌不忙地回答:“大人,多了不要,少了不行,要這個數”說著抬手伸出了二拇指頭向上一舉。

縣太爺一看,忙說:“中、中、”吩咐衙役:“取一兩銀子給他!”

“蓮花落”哈哈一笑:“回父母官大人,不是一兩,是一百個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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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縣大老爺可懵了一一太貴了!縣大老爺肚子裡的小算盤響了起來:曾幾何時,花千金備厚禮欲求南阜之字畫,但均末如願。至今身為一縣之宰,尚無高南阜的半點真品在署,罷、罷、罷,一百兩也得買下這南阜手跡真品,今日真品送上門,切不可疼錢不識貨!

“來呀!給他一百兩!”

“蓮花落”百兩銀子到手,置了幾間屋,開了個小布鋪,為感謝高南阜,布鋪取名紀念“阜心布店”。……

因“蓮花落”一生鰥居,無後代,後事也便無後文了。

▍蔡鐵原蒐集整理 | 欄目顧問:髙敘成 | 編輯:一壺好茶 、紅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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