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你如此娇嫩可人让为夫很为难!

京城繁华的街道一边挂满了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一边挂着写着奠字的白色大灯笼,一红一白让人觉得稀奇也觉得诡异。

街道两边的人都伸长脖子想要看看这难得一见的场景,就连街边贩卖的小贩都宁愿放弃生意都要凑一凑热闹。

今日是宁府两位小姐出嫁的好日子,可惜一个坐着八人大轿嫁给了当朝威武大将军,一个躺在棺材里嫁给死人,这样的落差,让不少人议论纷纷。

宁陌浅躺在棺材里,漂亮的双眼看着黑漆漆的棺材盖,双手紧紧地握着手心里的白玉,冷得刺骨,如同她此时的心。

她并不关心知道自己会被抬到什么地方,今后会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她只是担心那位所谓的父亲是否真的肯拿钱请大夫医治自己的母亲,害怕自己远嫁他乡,就没人尽心尽力照顾重病的母亲,想到这里就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白玉,仿佛要将其嵌入手心中。

本是宁家嫡女嫁给威武大将军轩辕秦,但是那个人却以母亲的性命要挟,宠妾灭妻这样的事情他是干得出来的,只好答应他的要求跟宁水心换了身份,替她冥婚。

她不知道这场冥婚到底是如何定下来的,或许是因为那个人不想看见自己,所以才会急冲冲将她给打发掉吧。

棺材外面响着喜庆的唢呐声锣鼓声,但是她觉得这些都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她注定是被宁家所抛弃的。

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有些昏昏欲睡。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棺材已经不再摇晃了,外面安静得可怕,仿佛没有一点人气。

浅浅,你如此娇嫩可人让为夫很为难!

“有没有人?”

外面没有人回应。

她以为自己声音太小,用手敲了敲棺材盖,大声喊道:“外面有没有人啊?!”

依然没有半点声音。

宁陌浅皱皱眉头,赶紧伸手用力将棺材盖掀开,映入眼帘的是清冷的月光,她不由得一愣,已经是晚上了吗?她缓慢地从棺材里坐起来,凤冠上的珠帘相互敲击,发出悦耳的响声。

此时的她才看清楚四周的环境,是一座废弃的屋院,地面被枯黄的树叶遮掩住,不远处的石桌和石凳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不少地方挂着白色的蜘蛛网。

她缓慢地从棺材里走了出来,快速地朝着院门的方向跑去,一打开门,四周看不见任何的房屋,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被树木遮盖的严严实实,黑漆漆的一片,偶尔能够听见乌鸦的叫声。

一回头就看见腐烂的木门上贴着白色的囍字,她心不由得一惊,原来这里就是她要嫁来的地方吗?

嘴角泛着一丝苦涩的笑意,缓慢地关上房门,她已经是宁家嫁出去的女儿,就算回去他们也不可能在收留自己,或许她这辈子就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孤独终老了。

进了内院,四周挂着白色的奠帐随风轻摆,白色的囍字到处可见,如果不是有人在这里事先打理过,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被人丢在这里的。

屋院不大,也算雅致,看得出之前的主人很用心打理这里。

宁陌浅顺着长廊走向里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漆黑一片的宅院,只有一间房是点着蜡烛,她犹豫了半响还是推开房门,桌上的白色蜡烛将房间照得通亮,还放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一壶酒两个杯子。

她缓慢地走了进去,刚进房间,房门砰的一声随后关上,她吓得捂着嘴,看着窗外不停摇晃的树枝,才松口气,原来是风。

这个房间似乎被人收拾过,很干净,可以说整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新的。

宁陌浅伸出手碰了碰小菜,还是热乎的,她莞尔一笑,原来这个屋院并不是没有人,肚子有些饿,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就在她吃饱放碗的瞬间,房门突然打开,一股强风夹着地上的落叶吹了进来。

浅浅,你如此娇嫩可人让为夫很为难!

吓得她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上,只听见吧嗒一下,碎了。

碎片从地上弹了起来,割破了她的手,鲜红的血一滴滴地滴落在桌边的白玉上。

蜡烛灭了,房间里变得阴暗,只有一缕月光从天窗洒了进来,她赶紧将房门给锁死,并没有看见白玉上的血逐渐地渗入直至消失。

外面的风似乎更强劲了,树枝不停地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恐怕要下大雨了吧,宁陌浅这样想着,很清楚自己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用力将矮柜推到门口,害怕那个藏在宅子里的人会突然闯进来,这样她就能安心休息了。

床和棉被都是新的,只是颜色全是白色,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也许是太累,一沾上床就进入了睡眠。

朦朦胧胧之间感觉一双微凉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一个男人正压在自己身上,双眸逐渐变得恐慌起来。

“滚开……救……救命啊……”

宁陌浅一时慌了神伸手不停地敲到对方的身体,想要将对方从自己身上给推开,一只大手快速地抓住她的双手,一只手捂着她的嘴角,对方的体温很低,低得让她以为自己身在冰窖,惊恐地双眸死死地盯着对方。

“夫人这是在拒绝为夫?”声音慵懒迷魅,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对方的话让宁陌浅愣住了,眼前这男人是她的夫君?她不是冥婚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冷地月被云雾遮住,看不清眼前的男子长什么样,只是觉得对方的身体冰凉刺骨,忍不住让她打了一个冷颤。

她使劲地摇摇头,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她的夫君,肯定是那个登徒子一路跟在她的花轿后面伺机而动,但是她的力气太小根本就无法挣脱开,难道她这辈子注定要这样悲惨?不,她不甘心!

坚定的眼神看着对方,即使心有不甘,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棉被上。

“不甘心?呵。”男子清冷缥缈的声音撞击着她的内心深处,不带任何情感道,“既然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会护着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宁陌浅强忍着害怕的情绪,哀求道,“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对方那里肯放过她,话音未落,冰凉薄唇贴在她温热的唇上,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脱不掉,这一吻激烈缠绵。

月光逐渐从乌云中钻了出来,宁陌浅朦朦胧胧见眼前的男人逐渐露出真颜,还来不及看清楚就被对方一双微凉的大手遮住了双眸,只是那一眼就能够感受到对方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似妖似魔的邪魅红色眼眸让人毛骨悚然,却诱惑人心让人靠近。

夜逐渐变深,屋外狂虐的风摇曳着树枝,干枯的树枝顺着风一下又一下敲打着窗户,诡异的气氛让人毛骨悚然。

浅浅,你如此娇嫩可人让为夫很为难!

清冷的月光透着窗纱倾洒进房,照射在交叠的身影上。

宁陌浅只是知道对方全身冰冷,冷得不像人,即便对方极致的温柔,她也感受不到一丝人气。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早已经离开,动了动身子,酸疼无力根本就使不上力,就想被车碾过一般,躺了许久等适应后才缓慢地起身,但是还没坐起身,头就触碰到硬邦邦的东西,生疼。

她赶紧伸手去摸,是一块木板,赶紧顺着木板向四周摸去,是一个类似箱子的地方。

不由得一惊,难道说她一直都是睡在棺材里的?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宁陌浅皱皱眉,不管怎么样,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双手用力地将要将棺材盖打开,但是怎么推都推不动,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

她用力拍打,大声喊着救命,但是这样的情况谁又能听得见,就算听得见,谁有敢从棺材里救人?

她有些泄气了,长时间在封闭的地方是会死人的。

宁鹏飞可真是心狠,用冥婚作为借口来谋害她,恐怕母亲也是凶多吉少了,难道这样的仇,这辈子都报不了了吗?!

宁陌浅那双绝望的眼神逐渐透着一股戾气,闪过淡淡的红光,她不能这样认输,直到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也要离开,就算变成鬼,也要从这个地方爬出去!

一双小手再一次用力推开棺材盖,原以为她会和之前一样,只听见‘嘭’的一声,整个棺材盖被弹到半空中,夜空上空挂着一轮新月,还来不及反应,四周的泥土顿时倾泻下来将她的身子瞬间埋在下面。

“我们换一条路回去吧,听说这片树林里有鬼。”一个穿着湖蓝色长衫的少年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人亲眼见过的。”

“别瞎嚷嚷,这条路近一些,你不想回去挨你爹的打就只能走这边。”穿着藏青色劲装男子白了对方一眼,“你自己选,走这边还是抄近路?”

湖蓝色少年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这家伙一道关键时候就用老爹来吓唬他,比起发怒的老爹,他宁愿见鬼。

“好好好,就听你的!”

藏青色衣服的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一会儿可别吓哭。”

“我……我才不会被吓哭呢!”湖蓝色少年深呼吸一口气,为了证明自己不胆小,率先走进树林,其实心里害怕得紧。

月光忽明忽暗,让树林更加诡异万分。

穿着湖蓝色长衫的少年紧抿着嘴角,吞了屯唾沫,双眸四处张望,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害怕会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

忽然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地上的落叶,直接扑上他的脸,迷住他的双眸。

“哇!”少年顿时失声大喊,双手紧紧地抱着旁边的一棵树干,“我只是路过的,不要害我啊!”

风来的快,也走的快。

浅浅,你如此娇嫩可人让为夫很为难!

少年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四周,阴暗的树林里弥漫着淡淡雾气,在远光下透着淡淡的蓝色,他赶紧伸手将脸上的枯叶拍掉,一脸嫌弃地将口中的泥沙吐了出来。

“呸呸。”吐完泥沙,少年惊恐地看着四周一眼,轻声说道,“方兄,我看我们还是走那条路吧,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

“方兄?”少年转过头,身后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吓得全身颤抖,声音颤抖道,“方兄,你别吓唬我啊!”

树林里只有他的声音。

“我承认我胆子小,你真的不要吓我!方兄?!”

山郊野岭只有他一个人在,四周诡异的声音时近时远,吓得他已经走不动道了,双手紧紧地抱着树干,嘴里一直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此时一只手从泥土中伸了出来,少年差点尖叫出声,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嘴,赶紧缓慢地朝着旁边的草丛里爬了过去,不敢走得太远,害怕对方会听见声音追上来。

很快,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接下来是头,上半身,接着是下半身。

虽然全身被泥土遮盖,但是能够看出是一个女鬼,而且还是一个穿着新娘服的女鬼。

少年双手捂着口鼻,听老一辈的说,鬼是靠人气判定位置的,所以不敢让自己出气。

宁陌浅从坟地里爬出来,仰着头看着头顶上的新月,嘴角缓慢地露出一丝笑意,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少年看着对方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吓得全身发抖,一股尿意油然而生。

“子渊,白子渊?!”

树林里顿时传来一声声唤人的声音。

白子渊不由得白了一眼,这个方兄居然这个时候出现了,他想出声制止对方过来,但是害怕被女鬼发现,心里一阵焦急。

在他犹豫之间,方康已经走了过来看见了站在坟地之上的宁陌浅。

糟糕!

白子渊心里暗叫不好。

方康看见宁陌浅也愣了一下,视线赶紧移到她脚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

“小姐为何一人在树林里?是迷路了吗?”方康朝着对方作揖道,“如果小姐信得过在下,我可以带你离开这片树林。”

宁陌浅看着眼前斯文有礼的小生,赶紧还礼。

“那就劳烦公子了。”

白子渊在草丛里急了眼,压低声音说道:“笨蛋方康,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荒山野岭怎么会有女人,有也是女鬼好吗!”

浅浅,你如此娇嫩可人让为夫很为难!

话虽这样说,但是却不敢出面指正,将自己隐藏得更好。

“我还有一朋友也迷路了,等我找到他,我们在一起出去。”方康轻声笑道,“小姐,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找就回。”

白子渊听见此话不由得一惊,这家伙还真是坑人不浅,自己想死就算了,还拉上他垫背!

他将身子低得更深,不让对方发现。

“子渊?渊弟?”

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响动。

方康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的树林和草丛,不由得皱皱眉,子渊一向害怕的紧,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该不会是吓晕过去了吧,他回过头对着宁陌浅道:“小姐稍等,我去去就回。”

说完就朝着旁边的草丛里面寻去。

白子渊见方康朝着另外一边走去,一颗调心吊胆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他用手扳开树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女鬼,只要她不去害方康什么都好说。

宁陌浅找了一块大石缓慢地坐下,用手将身上的泥土拍掉一些,过了许久都不见刚才那个公子回来,不由得皱皱眉,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对方是坏人,但是眼下看起来恐怕也是迷路了。

她缓慢站起身朝着方康消失的方向看了过去,本应漆黑一片的树林深处却发着诡异的绿光。

这个时辰不应该有人,即便是有,也不应该是绿光。

“公子?”她上前两步,向里探了探身子,小声唤道,“你还在吗?”

夜更深了,没有人回答,偶尔能够听见树林里乌鸦的叫声。

宁陌浅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本不想多管闲事,等到天亮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知为何那道绿光让她异常的兴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一般。

不做多想,提起裙角,朝着绿光的方向走去。

白子渊看着女鬼跟着方康的方向走了过去,抓住野草的手不由得用了用力,心里一直纠结,到底要不要上去救方康,一低头,平日里挂着脖子的平安符滑落出来,他眼睛一亮,这道符可是母亲去灵山寺的高僧哪里求回来的,有了它,定会让这个女鬼魂飞烟灭。

打定主意,他悄然地跟在宁陌浅的身后,伺机而动。

宁陌浅一直朝着绿光的方向走去,逐渐看见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便是刚才的公子,另外一个身形娇小,一看就是一位女子。

两人都是背对着她,从动作上来看,两人似乎在做苟且之事。

她想起刚才的梦境,不由得羞红了脸,本想将眼神移开,但是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位公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特别四周散发出来的绿光不停地摇曳,光芒也越来越亮,这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公子?”宁陌浅出声唤道。

因为她的出声,背对着她的女子顿时停住了动作。

如果两人真是在做那种事情被人撞见,女子应该惊慌失措,男子应该暴跳如雷,但是两人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男的依然一动不动,而女子缓慢地站了起身,此时宁陌浅才看清楚,对方也是穿着一身新嫁娘的衣裳,只是破烂不堪。

“你居然敢破我好事!”声音阴冷缥缈。

话音一落,一阵阴风掀起地上的枯叶,如同龙卷风朝着宁陌浅的方向席卷过来。

宁陌浅看着空中的枯叶如蛇一般扑了过来,不由得睁大双眼,吓得脸色有些苍白,赶紧转身逃离,没跑两下就跟白子渊给撞上了,两人纷纷滚落在地上,额头生疼。

白子渊为了防止对方对方康不利,拿着符就朝着宁陌浅的背后贴上去,谁料想对方突然转身,吓得他不敢睁开眼,手臂一伸,手里的符直接贴在宁陌浅的额头上。

“别怪我啊,你已经死了就早生极乐。”白子渊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道着。

“又来一个不怕死的!”女人的声音透着一丝尖锐,像一把吧匕首抵制在胸口处,冰凉刺骨,“正好,将你们的阳气一块吸了!”

白子渊听见声音有些不对,赶紧睁开眼,看着宁陌浅将额头上的符咒取了下来,一脸懵逼,她居然不怕符?是道行太高或者根本就不是鬼?

他抬起头,一个穿着破烂不堪的新嫁娘衣服女子站在他们的面前,方康不省人事地倒在一边。

风不停地肆虐着四周的树枝,掀起了对方脸上的长发,被遮盖的半张脸已经腐烂不堪,眼球从眼眶中掉落出来,能清楚地看见不少蛆虫四处爬行,和另外极美的半张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白子渊紧抿着嘴角,紧紧地握着宁陌浅的手腕,强制忍着心里的恐惧,一想到对方是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失控地大声尖叫出来。

“哇!鬼啊!”

凄厉的叫声在树林上空回荡,惊飞了树枝上气息的乌鸦,哇哇直叫。

宁陌浅见对方爬起来就跑,但是双脚被什么抓住一般,一直在原地踏步。

“进了的我地方,谁都别想走!”女鬼慢悠悠地飘了过来,眯着眼睛看着宁陌浅,嘴角微微上扬,“好俊秀的小娘子,你的这身皮我倒是喜欢,一会儿赏你全尸,慢慢地扒了你的皮!”

宁陌浅听见这话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别人见了以为她是害怕走不动道,只有自己清楚,她不是害怕,是兴奋。

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在身体里一点点变得澎湃起来,她直视对方的目光,看着那边张毁坏的脸也丝毫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这点意识让她很可怕,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

白子渊看着女鬼一点点接近,更加用力的向前跑,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这片小树林,一脸的苦相,最后累得直接躺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今晚是躲不过了!

浅浅,你如此娇嫩可人让为夫很为难!

宁陌浅将手里的符递给白子渊。

“拿着,她怕这个。”

白子渊不由得一愣,赶紧将对方手里符紧紧地拿在手里,此时才敢大胆地看着对方,虽然全身都是泥土,但是从轮廓上来看,这个女子长得精致秀气,谈吐举动都透着大家闺秀气息。

“你怎么办?”忍不住问道,“她可是要扒你的皮!”

“我不会死的!”

既然活埋都不会死,注定大仇未报,阎王殿是不会收她的!

宁陌浅一想到那个禽兽不如的爹和惺惺作态的二娘,她就巴不得现在回去杀了他们,不管眼前是人是鬼,是神是佛,当她路的,通通都得死!

宁陌浅被自己这样的想法给吓到了,她从未这样憎恨一个人,更别说想要杀死对方。

不等她多想,红衣女鬼已经快速地飘了过来,伸出尖锐的利爪向她攻击过来,宁陌浅不由得吓得睁大双眸,下意识伸手将其推开,没想到对方居然弹开数米之远,消失在空气中。

她错愕地看着双手,老人不是常说鬼是无实体的,为什么她触碰对方如此的真实,跟人一般。

“好厉害啊!”

躲在一边的白子渊见宁陌浅一招就打跑了女鬼,快速地才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拍手叫好。

“先看看你朋友吧。”宁陌浅紧握着双拳,将话题岔开。

“对对,方兄!”

白子渊此时才想起方康,赶紧跑了过去,对方的面色透着青黑,还有气,如果再来晚一点,恐怕这条小命就难保了。

“他怎么样?”

“还有气,死不了!真是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走这片树林了。”白子渊瘪了瘪嘴角,将方康搀扶起身,虽然对方从坟地里爬出来,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心里也放心不少,“走吧,我怕那个女鬼突然回来,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嘉定镇,你到我家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再离开吧,就当我报答你救命之恩。”

宁陌浅本想拒绝,但是身上这身衣服实在是太过招摇,惹人注目,点了点头。

月光变得更加清冷,将三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红衣女鬼时隐时现,一直跟在三人身后伺机而动。

“看,哪里就是嘉定镇!”不知道走了多久,终透过树叶的缝隙之间看见小镇镇口,白子渊此时才松口气露出一丝笑意,步伐也比之前轻快了很多,“我们赶紧快走吧!”

三人还未踏出树林,就感觉到一阵阴风快速刮了过来。

白子渊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好冷。

地上的树叶在空中盘旋,似乎在警告他们不能再继续前行。

一道红影闪过,直逼白子渊的方向飞了过来,吓得白子渊顿时跌坐在地上,眨眼之间,红衣女鬼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速度太快,宁陌浅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黑色的长指甲快速刺进白子渊的心脏,以为自己凶多吉少的时候,女鬼突然鬼嚎出声,只见她的手正什么东西给灼烧,下一秒就消失在两人眼中。

白子渊吓得全身都不敢动,不停地发抖,不知过了多久才发觉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赶紧把放在胸口的符拿了出来。

“想不到这符这样灵验啊!”

“灵山寺那群臭和尚!”女鬼声音在树林上空盘旋,却久久未现身,声音尖锐无比,似乎已经动了怒,“今夜,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女鬼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阴风更加猛烈,迷糊了白子渊的双眸,他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符,另外一只手挡住双眼,从指缝间看着女鬼逐渐逼近。

“完了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路了,看来我就要死在这荒山野岭!”白子渊哭丧着脸,不停地低声念道,“我还考取功名,没取媳妇,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就在他绝望的瞬间,一道红色挡在了他的面前,他不由得一愣,这人到底想要干嘛啊?

“你不要命了?!”白子渊从地上赶紧爬起来,伸手就想拉着对方逃离。

明知道逃不掉,求生的*支撑着他。

对方甩了甩衣袖,不做痕迹地将他的动作给弹开,似乎不愿他触碰。

“真是疯了!”

白子渊白了一眼,见对方这样想找死,他已经没有任何语言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红衣女鬼见对方不怕自己,冷笑一声,手指甲顿时变得又黑又长,朝着宁陌浅的胸口挖去,速度极快,吓得白子渊顿时捂着双眼,害怕看见血淋淋的场面。

但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惨叫声,打开手指,从手指缝隙中窥视外面。

红衣女鬼漂浮在空中,手腕被眼前的女子抓住,动弹不得。

看见这一幕,他缓慢地将手拿了下来,小时候见过道士和尚做法,但是徒手抓住鬼的还是第一次见,之前讨厌的眼神逐渐变得崇拜起来。

“你究竟是谁?!”透着怒气。

红衣女鬼在这片树林里徘徊了三百年,多少道士和和尚都拿她没辙,居然栽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女人手里。

最让她诧异的是,那些抓鬼的臭道士都是用符咒来锁住她,因为鬼是没有实体的,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可以用手抓住自己,力气之大,根本就无法动弹,最主要的是,她不能消失来躲避追捕。

宁陌浅低着头,长发将脸颊遮住一大半,如果不是身后有影子,恐怕也会被人误会是鬼怪。

“只不过是徘徊了三百年的孤魂野鬼,就以为自己的能耐很高了?”清冷的声音里透着冰冷刺骨,浑身上下透着不可置疑的气息,“想动我的人,你是不是嫌三百年的时间太久了!”

红衣女鬼不由得睁大双眼,对面的红衣女子身上散发着强大的灵压,让她觉得全身的阴气正逐渐的消失,此时她才知道自己得罪了本不应该得罪的人。

“求大仙饶我一命,我以后一定不会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求求你放过我!”红衣女鬼惊恐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我以后一定向善,求大仙绕过我吧!”

浅浅,你如此娇嫩可人让为夫很为难!

白子渊对这样的反转有些不太适应,上一秒还霸气十足的女鬼,现在变得跟小绵羊似的。

他的视线逐渐转移到宁陌浅的身上,想不到这个女子居然是个神仙啊!就是不知道是那一路的神仙?

“大仙?”宁陌浅冷笑一声,“你是在侮辱本尊?!”

红衣女鬼听见这话不由得一愣,她赶紧抬起头想看清对方。

月色暗淡,看不见对方的样子。

就在此时,一股风缓缓抚来掀起了对方的长发,眉心之间闪烁着淡淡的红光,是一个如同火字图形,闭着的双眸缓慢地睁开,血红色的眼眸像夜晚里的两颗红宝石一点点的诱惑着人心,让这张漂亮精致的脸更加诡异动人。

红衣女鬼看见眉心火字的时候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当看见那双血红之眸,紧抿着嘴角,不再说什么求情的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阴气被对方吸走,甘愿魂飞烟灭。

白子渊看着女鬼一点点的消失不见,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几度。

“好厉害!”白子渊赶紧走到宁陌浅的面前,忍不住献媚地说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鬼呢,没想到是个神仙!”

宁陌浅没有理会白子渊,转身蹲下,看着昏死过去的方康。

方康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青黑,嘴唇都已经污紫,似乎中毒已深。

“怎么会这样?”白子渊看见方康的样子忍不住睁大双眼,“不会是死了吧!”

说完,就伸手去方康鼻下探探气息。

手还没有触碰到对方鼻尖就被一双白皙的小手抓住。

“想死的话,就尽管碰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白子渊吓得赶紧将手收了回来,紧抿着嘴角,吞了吞口中唾沫。

“他是不是死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半死不活。”

白子渊眨眨眼,没明白对方的话,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宁陌浅将食指放在方康的眉心处,淡淡的黑紫色气息从方康全身散发出来,吓得白子渊向后退了一小步,气息逐渐汇聚在一起,一点点地通过食指,进入宁陌浅的身体里。

当黑紫气被全部吸掉的同时,方康的脸色变得和正常人无异,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白子渊看见眼前神奇的一幕,露出惊愕的神情。

“他没事了。”声音低沉,透着一丝疲惫。

“方兄这样严重的病都能治好,你果然是神仙啊!”

“神仙?本尊还不放在眼里!”宁陌浅缓慢扭过头看着身旁的白子渊,那双血红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亮,“要不是他出手帮我的女人,我根本就不会管他死活!”

浅浅,你如此娇嫩可人让为夫很为难!

白子渊看见那双红眸顿时跌坐在地上,吓得全身发抖,他知道对方不会加害于他,不然早就杀了他了,何必一次次救他和方兄。

即便是害怕,依然被那张漂亮的脸所吸引,特别是那双红眸,更是魅惑人心,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目光中透着一丝迷恋。

宁陌浅看着对方惊艳的目光,红眸眯了眯眼。

“你这双眼睛不想要了?”

冰冷刺骨的声音让白子渊回了神,赶紧低下头,使劲地摇摇头。

宁陌浅见对方如此听话,嘴角微微扬了扬,仰起头看着夜幕上的新月。

月光倾洒下来,虽然小脸上还沾着一些泥土却并没遮住美丽容颜。

“浅浅,你如此娇嫩可人让为夫很为难。”

宁陌浅伸手轻柔地摸摸自己的脸颊,眼中的笑意逐渐加深。

白子渊缓慢地抬起头,看着娇小的身影,红色的新嫁娘服在风中飞舞,背对着月光,如同仙子般让人痴迷。

“白子渊。”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

“哎?在……在在。”白子渊赶紧回答,他已经不知道对方是神仙还是鬼怪,最重要的是保命。

“帮我好好照顾她,我自然保你周全。”声音变得缥缈虚无,“如果你敢对她不轨,我定会让你死无全尸!”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白子渊极其认真,拍着胸口说道,“你就放心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面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白子渊赶紧抬头发现宁陌浅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