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十二處」,本來也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呢?(宣化上人)

為什麼“十二處”,本來也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呢?(宣化上人)

《大佛頂首楞嚴經淺釋》96

複次阿難!云何十二處,本如來藏妙真如性?

複次阿難:我再給你說一遍,阿難!你要注意聽!云何十二處,本如來藏妙真如性:什麼叫“十二處本如來藏妙真如性”呢?“處”,就是個處所,也就是有一個一定住在的地方。這“十二處”是什麼呢?就是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是六處;再加上色、聲、香、味、觸、法六塵,這又六處;合起來,叫“十二處”。也有的地方叫“十二入”,和前邊那個六入一樣的,不過這是六根和六塵合到一起,一共有十二處。

阿難!汝且觀此,祇陀樹林,及諸泉池。

於意云何?此等為是,色生眼見?眼生色相?

阿難!汝且觀此祇陀樹林,及諸泉池:阿難!你看一看戰勝太子的樹林子,和這些水泉、水池。於意云何:在你的意思裡邊,你的見解怎麼樣子呢?佛徵詢阿難的意見。此等為是,色生眼見?眼生色相:你看這等等的景象,是色生出來的眼見呢?還是眼生出來的色相呢?你講一講這個道理,我聽一聽!

相信現在阿難又有一點頭痛,佛又有問題了!我怎麼知道阿難這時候頭痛?他沒有出聲。既沒有回答,佛就為他講了!

阿難!若複眼根生色相者,見空非色,色性應銷;銷則顯發一切都無。色相既無,誰明空質?空亦如是。

阿難!若複眼根生色相者,見空非色,色性應銷:假設你說,由眼根生出外邊這種色塵、這種色相的話;那麼你見著空,這虛空不是色相,色性就應該沒有了。銷則顯發一切都無:色性銷了,這不就顯出來一切色相都沒有了?色相既無,誰明空質?空亦如是:色相既然沒有了,又誰知道空的這種性質呢?空,也像這種道理是一樣的。

若複色塵生眼見者,觀空非色,見即銷亡;亡則都無,誰明空色?

若複色塵生眼見者,觀空非色,見即銷亡:假設你說,這個見是色塵生出來的;這樣,若沒有色的時候,眼也就不能看見。可是你的眼睛看空的時候,空不是有形象的,那這個見也應該沒有了!因為你說見是色生出來的,那麼現在沒有色了,也應該沒有見了,所以說“見即銷亡”。亡則都無,誰明空色:那麼連見都沒有了,什麼也看不見了,又誰知道這是空、是色啊?

是故當知,見與色空,俱無處所;即色與見,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是故當知,見與色空,俱無處所:因為這個,所以阿難你應該知道,這個見和色、空,本來都無處所。即色與見,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就現在這個色和見,色也沒有自性,見也沒有自性,這兩處都是虛妄的。所以這本來也不是因緣而有,也不是自然生成的,都是由如來藏妙真如性裡邊生出來這麼多個妄見。

阿難!汝更聽此,祇陀園中,食辦擊鼓,眾集撞鐘,鐘鼓音聲,前後相續。

於意云何?此等為是,聲來耳邊?耳往聲處?

這是講“耳聲處”了,耳與聲的處。

阿難!汝更聽此,祇陀園中,食辦擊鼓,眾集撞鐘:阿難啊!現在你再聽一聽,在戰勝太子這個園子裡邊,吃飯的時候就敲鼓──就是這個飯辦好了,就敲敲鼓,大家吃飯了!要是大家想集會到一起,就要敲鐘。

在叢林裡頭,現在吃飯不是敲鼓;敲什麼呢?敲那個叫“梆”的。這個“梆”的樣子,就像一條大魚,是用木頭造的。吃飯的時候,一敲那個大的魚,就“梆、梆、梆”,出這麼一個聲,所以叫“開梆”。因為大叢林裡頭,僧人太多了,如果你沒有個聲音,人都不知道來吃飯。或者有的在自己寮房裡睡覺也不一定。好像我有某一個徒弟歡喜睡覺,如果他睡著了,你沒有個動靜給他,他不醒,連飯也沒有得吃了!

所以叢林裡頭,或者住幾千、幾百和尚,到吃飯時,就開梆──“梆、梆、梆”!打很多下,不是就這麼打三下、兩下的;打得很久,打得越響越好。怎麼呢?好令人一聽見梆聲,趕快穿袍、搭衣,就跑去吃飯。出家人吃飯的時候,都要穿上袍、搭上衣,這樣莊莊嚴嚴,威儀肅穆的。

到那兒吃飯的時候,都不講話的!在禪堂裡,有幾千個法師在那兒吃飯,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聲音的,這叫“食不語”。這個意思是“持戒”,持什麼戒呢?食不語的戒;吃飯的時候不講話的。出家人吃飯的規矩,也不能吃吃就站起來,然後再坐下吃,都要一坐食──就是坐著不起身來,這叫“一坐食”。有那個行堂的師父走到你旁邊,你需要什麼東西,他就給你添什麼;你歡喜多少,他就給你添多少。你歡喜一碗,他就給你添一碗;歡喜半碗,你用手指頭或者筷子這麼一畫,畫一個一半的樣子,他就給你添一半。不講話的!

以前有一個老修行,他受了戒,可是他把戒都犯了,就剩這個食不語的戒還沒有犯。這個護戒的神跟著他,就希望他犯這個戒,戒神好就也走了,不保護著他。但是始終他也不犯,吃飯的時候,他總不講話的。

以後,這個戒神就給他託夢,叫他說:“你吃飯應該講話!你什麼戒都犯了,為什麼吃飯這個戒不犯呢?你快點犯哪!我也好離開你了!”這個老修行一想:“哦,我就守這一個食不語的戒,果然有戒神保護著我!”於是,以後他又找了一個有道德的法師,重受過戒;結果,他也修行成道了!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人的因緣,所以受戒在佛教裡頭,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吃飯的時候開梆,據說這梆原來是一個作惡的人,他死後變成一條魚。這條魚身上生了一棵樹,它專門用這一棵很大的樹,把船給拖翻了,它就吃船上的人。以後遇著一個阿羅漢,大約就把這條魚超度了;於是用魚身上這棵樹,仿造魚的樣子,造了這麼一個梆。所以一吃飯的時候,就打這個梆,表示把這條魚的罪業都給消了,這魚就也託生去做人了!這都是沒有什麼根據的傳說,我也是姑妄言之,這麼講給你們聽一聽。

那麼前邊的經文說“食辦擊鼓,眾集撞鐘”,所以鐘鼓音聲,前後相續:在這兒又是鐘聲,又是鼓聲,或者先敲鐘,或者先敲鼓,這聲音都是前後相續。於意云何:佛又問阿難說,這個鐘鼓的聲音響了,在阿難你的意思裡,你有什麼感想啊?此等為是,聲來耳邊?耳往聲處:此等鐘鼓的聲音,是聲音走到你的耳朵旁邊,叫你聽見的呢?或者是你的耳朵到聲音那個地方去了呢?佛這麼問阿難,大約阿難也沒有什麼話回答。阿難現在不像以前那麼樣冒冒失失的,一問什麼,即刻就回答了。現在他不出聲了,就等著佛給解釋。

阿難!若復此聲來於耳邊,如我乞食室羅筏城,在祇陀林則無有我。此聲必來阿難耳處,目連迦葉,應不俱聞;何況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沙門,一聞鐘聲,同來食處?

阿難!若復此聲來於耳邊,如我乞食室羅筏城,在祇陀林則無有我:假設是這個聲音來到耳邊的話,就比方我到室羅筏城去乞食,在這個祇陀林園裡,就沒有我了!“我”,這是佛稱自己。

“室羅筏”是印度話,翻譯過來叫什麼?有沒有人記得?這是最初講的,在“六種成就”裡頭講過,這是一個“處成就”來著。這個室羅筏,翻譯成英文和中文,是怎麼樣來著?你們也都忘了?那我也想不起來了。咱們大家都把它忘掉就好了!我也沒有說,你們也沒有聽,這是“無說無聞真般若”,這也是一個考試。我一個月有一個考試,這就算這個月的考試。這個考試,這麼多人,沒有一個及格的,唉!

室羅筏,翻譯成中文叫“豐德”。“國有五欲財寶之豐,人有多聞解脫之德”,所以室羅筏,就叫“豐德”。豐,是豐滿;德,就是道德。這個應該記得!這個是印度的地名,又叫“舍衛國”;舍衛國、室羅筏城,是一個的。

這個小小的,就不記得,將來有人遇著,叫你們也講一講六種成就的處成就;說是:“我記得有個室羅筏城,翻譯成英文是怎麼樣,那我不知道了!”那你說多倒架子!你這個弘法者,這個說法的,怎麼被人家問住了?假如他問的是奇奇怪怪的,你就不答覆他也可以,沒有問題的。如果在這個佛經上有的,你就應該知道的;你答不出來,這是未免太抱歉了!

此聲必來阿難耳處,目連迦葉,應不俱聞:前邊佛說了,我到舍衛國這個城裡頭去乞食,這個祇陀林園就沒有我了。同樣的道理,如果你說,這個聲音來到阿難你的耳朵,那麼目連、迦葉就不應該聽到。“目連”,就是神通第一的那位摩訶目犍連。“迦葉”,這個字本來中文是個“葉”字,但是在這個地方讀“社”;有一些個對於文字不通的人,就讀迦葉(音“業”)尊者,對中國平、上、去、入這個聲的學問,他不懂的。

這就表示說,如果聲音到你耳朵這個地方來了,它就不應該到他的耳朵邊上去。為什麼?這個聲音到你的耳邊來了嘛!你看,佛簡直是不講道理的!這聲音本來是普遍的,誰都可以聽見,他這麼樣講,這就是故意來問難阿難,和阿難不講道理,看看阿難怎麼樣回答!

何況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沙門,一聞鐘聲,同來食處:何況這其中又有一千二百五十個比丘,怎麼這些個沙門一聞到鐘聲,就一齊來齋堂吃飯了?

若復汝耳,往彼聲邊;如我歸住祇陀林中,在室羅城則無有我。汝聞鼓聲,其耳已往擊鼓之處;鐘聲齊出,應不俱聞,何況其中,象馬牛羊,種種音響?

前邊是說:聲來到你耳朵邊,這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它到你的耳朵邊,其他人就應該聽不見。那麼其他任何人也都聞見鐘鼓的聲,這就證明:鐘鼓的聲,不是隻有到你耳邊來。

若復汝耳,往彼聲邊;如我歸住祇陀林中,在室羅城則無有我:或者你說你的耳朵去到聲的那地方去聽了,就好像我回到祇陀林這裡邊,在室羅筏城那地方就沒有我了。你承認這個道理嗎?阿難!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這個理由你不能辯駁吧?

汝聞鼓聲,其耳已往擊鼓之處;鐘聲齊出,應不俱聞:那麼你的耳朵聽見鼓聲了,你這個耳朵已經到那個打鼓的地方去了;鐘聲再響,你的耳朵已經走了,你就不應該聽見。可是你不單單聽見鼓聲,鐘聲你也又聽見了!你說你的耳朵已經走了,那麼你現在又是用什麼聽見的呢?好像我從室羅筏城回來,室羅筏城沒有我了;那麼現在你的耳朵走了,你還能聽見東西,這是怎麼回事啊?何況其中,象馬牛羊,種種音響:何況其中不單單有鐘聲、鼓聲,還有象、馬、牛、羊,很多很多的聲音,你都可以聽得見。那麼你耳朵究竟走了沒走呢?是不是到聲那個地方去了呢?你耳朵若到聲那個地方去,現在這麼多種聲,你只有一對耳朵,你怎麼有這麼多耳朵去聽呢?

若無來往,亦復無聞。

若無來往,亦復無聞:你若說耳朵也不能到聲那個地方去,聲也不能到耳朵這兒來,互相沒有往來。既然沒有往來,那麼你根本就應該聽不見的!你又聽見個什麼?你說這個道理是怎麼樣?這表示什麼呢?表示如來藏妙真如性,是不生滅的,是普遍的。不是說像某一個人在這個地方,這個人走了,就沒有了。不是的!它是沒有生滅的。這就是顯這個根性是真的,妄想是假的。

是故當知,聽與音聲,俱無處所。即聽與聲,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是故當知,聽與音聲,俱無處所:因為前邊我所說這個道理,所以阿難你應該知道:你的聽覺和聲音,都沒有一個居住的處所,它也沒有一個家。這個聽和聲音,都沒有個居處,大約和要飯的一樣,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即聽與聲,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也就是說,這個聽覺和聲塵,這兩種都是虛妄的;也不是由因緣生的,也不是自然生的;這是如來藏裡邊妙真如性的一種表現。所以你不要用分別心,來盡分別這些個“塵”、這些個“處”!

阿難!汝又嗅此,爐中栴檀,此香若復然於一銖,室羅筏城四十里內,同時聞氣。

於意云何?此香為復生栴檀木?生於汝鼻?為生於空?

這是講鼻和香這兩處。

阿難!汝又嗅此,爐中栴檀:“爐”,就好像我們這個檀香爐;“嗅”,就是這麼聞一聞。阿難!你聞一聞香爐中這個檀香。此香若復然於一銖,室羅筏城四十里內,同時聞氣:這個香如果點上一銖的時候,室羅筏城四十里地以內,即刻同時聞見這股香氣。

“一銖”,按照中國的量,二十四銖算一兩,十六兩算一斤;一銖香,就是很少的一塊香。栴檀香又叫“牛頭栴檀”,這種香據說出在北俱盧洲,你就用很少的,一點起來,四十里地以內都有這股香氣。這不是說聞到它的煙有一股香氣,是煙升到天上去,四十里地以內,很快就都聞見這香氣了!並且如果有什麼傳染病或者瘟疫流行,你點上這個香一薰,這一些個瘟疫、傳染病的病菌,也就都沒有了!

於意云何:阿難!在你的意思裡,你認為這種的栴檀香怎麼樣啊?

此香為復生栴檀木?生於汝鼻?為生於空:這個香是生在栴檀香木上啊?還是在你鼻根生出來的?還是在空中生出來的呢?

阿難!若復此香,生於汝鼻,稱鼻所生,當從鼻出;鼻非栴檀,云何鼻中有栴檀氣?稱汝聞香,當於鼻入;鼻中出香,說聞非義。

阿難!若復此香,生於汝鼻:假設這種能香遍四十里的栴檀香,這香氣是從你的鼻根生出來的。稱鼻所生,當從鼻出:既然說它是鼻根生出來的,那麼這個香氣,應該會從你鼻根出來的才對。鼻非栴檀,云何鼻中有栴檀氣:可是你的鼻根並不是栴檀木,為什麼可以說你的鼻中會出栴檀的香氣呢?沒有這個道理的!

稱汝聞香,當於鼻入:如果說,這個香氣是你的聞性聞著的,香氣應該入到你鼻孔裡邊去。鼻中出香,說聞非義:要是你說從鼻孔中出來香氣,你再聞著這個香氣,這個道理是不對的!因為你的鼻孔只可以聞這個香入,不能從鼻孔裡再出香來。

這個道理,本來人人都知道香氣是從栴檀香木發生的;一點著這個栴檀木,香菸繚繞到空中去了。可是香菸到空中,香氣並不是那股香菸;這個香菸,只是升到虛空去,在虛空中。是一點著這個栴檀香,香氣就到四十里地以內,人人都聞著這個栴檀香的香氣了。為什麼佛要這樣問阿難,說這個栴檀香氣是從鼻孔生出來的?還是從栴檀香生出來的?這任何人都知道,如果沒有點栴檀香的時候,怎麼沒有這個香氣?這證明香氣是從栴檀香生出來的。

那麼佛故意這麼來詢問阿難,來看他怎麼樣答覆這個道理。因為這個香氣雖然是從栴檀生出來的,但是這個聞性,是從如來藏那兒來的。所以這個意思,不是在這個香氣,而在這個聞性;這個聞性,是普遍的,是不生滅的。重點在這個地方!

若生於空,空性常恆,香應常在,何藉爐中,爇此枯木?

若生於空,空性常恆,香應常在;何藉爐中,爇此枯木:“常恆”,就是常常不變的。假設你說這個香是生於虛空裡頭,這空的體性是常常不變的;既然空中有這個香氣出,這個香氣,也應該常常在這兒,它不會沒有的。何必藉著在這個香爐裡邊燒這種的枯木,才有這股香氣呢?就在平時,也應該有的。這也證明,這不是從虛空生出來的香氣。“爇”,就是燒;“枯木”,就是乾木頭。這個“藉”,和那個“借”,是一樣的解法,就是藉著;也就是因為燒這個香,而有這個香氣的。

若生於木,則此香質,因爇成煙。若鼻得聞,合蒙煙氣;其煙騰空,未及遙遠,四十里內,云何已聞?

若生於木,則此香質,因爇成煙:若這個香氣,就算它是從木生出來的,那麼從木生出來的這種香氣的性質,是因為把它點著,它才成煙了。

若鼻得聞,合蒙煙氣:若鼻根聞這香氣,應該有一股煙氣才對。但是這個香,它不是因煙氣有香味;這個煙升到空中,普遍所有的地方都有這股香氣了。這不是聞到那個煙有股香氣;沒有煙,它也有香氣的。其煙騰空,未及遙遠,四十里內,云何已聞:這個煙升到空中去了,也沒有散到很遠的地方。但是四十里地以內,怎麼都已經聞見這股香氣了呢?這個煙沒有到四十里地那麼遠,但是這個香氣已經到四十里地以內那麼遠了!怎麼那麼遠的地方,都可以聞見這股香氣呢?你說這香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佛就這麼問阿難。

是故當知,香鼻與聞,俱無處所。即嗅與香,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是故當知,香鼻與聞,俱無處所:因為這個,所以你應該知道,香氣、鼻子與這個嗅聞的覺,都沒有一定的地方。即嗅與香,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這就是,鼻的嗅覺和香氣,這兩種處所都是虛妄的,也不是因緣,也不是自然性。這都是從如來藏裡邊流露出來的妙真如性所表現的。

阿難!汝常二時,眾中持缽,其間或遇酥酪醍醐,名為上味。

於意云何?此味為復生於空中,生於舌中,為生食中?

阿難!汝常二時,眾中持缽:阿難!你常常在早晨和中午,和大眾託缽,到舍衛城去乞食。其間或遇酥酪醍醐,名為上味:在你去託缽乞食的時候,若得著這個酥、酪和醍醐,就說是無上的妙味(very good food)。

酥、酪、醍醐,這都是用牛奶做的一種吃的東西。從乳出酪,從牛奶裡頭可以做出酪。酪究竟什麼樣子的?大約就和 cheese(起士)差不多的性質,或者 margarine(瑪其琳),或者牛奶油之類的。從酪出生酥,從生酥又提煉出熟酥;從熟酥裡頭,再提煉出來的,就是醍醐。總而言之,都是從牛奶變化出來的。

佛說法,最初講《華嚴經》,所以最初叫“華嚴時”。華嚴時,就好像太陽剛出來那個時候。太陽剛出來的時候,先照高山;高山,就比方是大菩薩。《華嚴經》是教化大菩薩的,所以佛說華嚴的時候,這二乘的聲聞、緣覺人,“有眼不見盧舍那”,有眼睛,可看不見釋迦牟尼佛現的千丈盧舍那身。他們看見佛,還是丈六的老比丘相,還是釋迦牟尼佛本來的樣子。“有耳不聞圓頓教”,他們有耳朵,可是聽不見釋迦牟尼佛說這個圓頓的《華嚴經》的妙法。這個時候打個比方來說,如果佛是像牛似的,華嚴的這種法就像牛奶。這種牛奶,大人吃著相當;可是這個剛剛出生的小孩子,吃這個完全牛奶,就受不了。所以這個時候,說《華嚴經》,是專門教化菩薩的,這叫“從牛出乳”。

第二,叫“阿含時”。“阿含”是印度話,翻到中文就叫“無比法”。這個法,已經沒有得比的了,意思是那個外道的法已經都不能比了,所以叫“無比法”,又叫“阿毗達磨”。阿毗達磨,是小乘法,這就好像“從乳出酪”,從牛奶裡又提煉出來酪,那個性質比較沒有那麼強,容易消化,小孩子也可以吃了。那麼這第二時,表示日出照高山之後,就照到山間的幽谷了。“幽”,就是幽靜;“谷”,就是山谷。言其這低下的地方,也都可以照得到了。

第三,叫“方等時”。“方”,是四方;“等”,是平等。這個就是從酪再提煉出來生酥。酥,大約就是牛油之類的。總而言之,這是在印度有這麼多的分別。我沒有到過印度,不知道究竟什麼叫“酥”;乳是知道;酪,或者就大約是把 margarine 都提煉出來了,那種牛奶的營養份不太強,小孩子吃了容易消化;這生酥,又是在酪裡邊提煉出來的。這是方等的時候,言其太陽也將照到平地了。

第四是“般若時”。般若時,就是從生酥出熟酥。

第五是“法華涅槃時”。這個味道,就是醍醐。佛說《法華經》的時候,這個法,就好像醍醐的味那麼妙。究竟醍醐是什麼味道?這在印度是有的,此地有沒有,我是不知道。那麼《法華經》就好像“日照中天”,太陽正中了,所有的大地,無論高山、幽谷,什麼地方都照得見了。所以,《法華經》在佛教裡頭,是最重要的一部經。

開智慧的是《楞嚴經》,《楞嚴經》為你指出修行的一條道路;而這《法華經》,就是要成佛了,到法華會上,那人人都要成佛的,“一稱南無佛,皆共成佛道”。《法華經》是開權顯實的,把虛假的都不要了,就說實在的,這是《法華經》的道理。

所以《楞嚴》、《法華》這兩部經,在佛教裡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法華經》的道理最玄妙了,所以天台智者大師,最初就是讀《法華經》開的悟。開悟後,他聽說有部《楞嚴經》,就向西方天天叩頭禮拜《楞嚴經》,希望能看見這部《楞嚴經》。但是他拜了十八年,始終也沒有看見過《楞嚴經》。你說這是不是一種遺憾?中國古來那些個大德祖師的行力,對於尊重佛法,那真是畢恭畢敬的。

中國有的人拜《法華經》,拜《楞嚴經》,一個字叩一個頭,一個字叩一個頭,一天從早晨到晚間,都是這樣叩頭拜經的。有的拜拜經,也就開悟了。所以修行的方法,有種種的不同,你無論修哪一個方法,都要專一的,不要一邊修,一邊打妄想!

好像,我知道有的人在這兒聽經,他不聽經,他就想:“我要打個電話給 my girlfriend(女朋友)。”或者:“我要怎麼樣答覆那封信?……”專門想這些問題。你說這樣,你怎麼能與佛法相應呢?他自己也不覺悟:“我現在學佛法,應當把什麼都放下,我來專心學佛法!”他不這樣子,所以聽完了,對於我講什麼,他也不知道;有的時候知道,他又說:“這也沒有什麼意思!”就是犯這個毛病!

於意云何?此味為復生於空中?生於舌中?為生食中:阿難!在你的意思裡邊,你說酥、酪、醍醐是無上的妙味,可是這個味是在空中生出的味塵?還是在你舌根上生出的味塵?或者是在吃的東西里邊生出這種的味塵呢?

阿難!若復此味生於汝舌,在汝口中,祇有一舌;其舌爾時已成酥味,遇黑石蜜,應不推移。若不變移,不名知味;若變移者,舌非多體,云何多味,一舌之知?

阿難!若復此味生於汝舌,在汝口中,祇有一舌;其舌爾時已成酥味,遇黑石蜜,應不推移:阿難!假設你說味道生於舌,是你舌根生的滋味,在你阿難的口裡邊,只有一個舌頭;這個舌頭,在你吃酥的時候,它就變成酥味了,你再吃黑石蜜糖的時候,它不應該再知道是甜的。為什麼?你只有一個舌頭!一個舌頭只能知道一個味,你怎麼會一個舌頭辨這麼多味呢?你已經有著酥味,就不應該再有甜味!“黑石蜜”,就是甘蔗造的一種糖,這種糖是硬的,好像石頭那麼硬,這大約是古來造糖的方法。

若不變移,不名知味:假設你吃黑石蜜的時候,味也不變成甜的,那你這舌頭也不叫“知味”了,它不知道味道。若變移者,舌非多體:假設你吃酥的時候就變酥味,吃糖的時候就變成甜味,味會變移的話,這舌根並非很多體。你只有一個舌!

云何多味,一舌之知:為什麼這麼多的味道,你用一個舌頭就可以知道呢?甜的,它就知道甜的;酥味,它也知道酥味;什麼味道它都知道。你一個舌頭,怎麼能知道這麼多的味道?

若生於食,食非有識,云何知味?又食自知,既同他食,何預於汝,名味之知?

若生於食,食非有識,云何知味:你若說味道生在食品裡邊,是從吃的東西那兒來的。可是吃的東西本身並沒有一種知覺,它又怎麼會知道味道呢?又食自知,即同他食,何預於汝,名味之知:又者,這個吃的東西,它自己的味它自己知道;這就如同它自己吃它自己似的,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你又怎麼能叫它是你吃東西這個“味覺”呢?

若生於空,汝啖虛空,當作何味?必其虛空,若作鹹味,既鹹汝舌,亦鹹汝面;則此界人,同於海魚。既常受鹹,了不知淡;若不識淡,亦不覺鹹。必無所知,云何名味?

若生於空,汝啖虛空,當作何味:你若說味生於虛空,你吃一口虛空,看看這虛空是什麼味道?

必其虛空,若作鹹味,既鹹汝舌,亦鹹汝面:你若一定說是味生於虛空,那把這虛空比方它是鹹味,這個鹹味既然鹹到你舌頭上,那也會鹹到你的臉上。則此界人,同於海魚:要是你臉上也鹹了,那身上也會鹹了;你身上鹹了,他身上也會鹹了,人人都變成有鹹味了!那麼這個世界的人,和海里的魚是一樣了!

既常受鹹,了不知淡:既然常常在這個鹹的味裡頭來泡著、醃著,就應該不知道什麼叫沒有滋味的這個“淡”。若不識淡,亦不覺鹹:你若不知道什麼叫淡的味,那麼鹹的味道你也不知道了。為什麼?你不覺得淡,你就不知道味道了嘛!不知道味道,所以就不覺鹹了。必無所知,云何名味:你根本什麼味道都不知道了,那麼這有什麼理由你又給它取個名,叫它是“味塵”呢?這也沒有理由的!

是故當知,味舌與嘗,俱無處所;即嘗與味,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是故當知,味舌與嘗,俱無處所:因為這個,所以你阿難應該知道,味和舌的嘗,它們都沒有一個一定的處所。即嘗與味,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就拿嘗和味道來講,這兩種處都是虛妄而生,虛妄而滅的;也不是因緣造成的,也不是自然造成的,是由如來藏妙真如性的表現而已!

阿難!汝常晨朝,以手摩頭。

佛教裡頭,和尚要每天早晨“三摩其頭”,三次摩自己的頭。就是好像白文天講的:“摸摸有沒有頭髮,為什麼頭髮沒有了呢?哦,我是個和尚,是個出家人!”因為在釋迦牟尼佛那個時候,很多外道的人皈依佛,隨佛出家。隨佛出家之後,佛為令這一些人不忘他是和尚,所以叫這些和尚每天摸一摸自己的頭。阿難是一個很聽教的人,他很實行這種的制度,所以每一天他都三摩其頭。

阿難!汝常晨朝:“晨朝”,“晨”就是早晨,“朝”就是早晨的開始。晚間太陽落的時候,叫“夕”。阿難!你常常在早晨的時候,以手摩頭:用手摸自己這個和尚頭,看看自己這個頭髮為什麼沒有了;這叫人不忘自己的本分。所以在這兒講到十二處的身、觸二處時,釋迦牟尼佛就問阿難“以手摩頭”這種的制度。

於意云何?此摩所知,誰為能觸?能為在手?為覆在頭?若在於手,頭則無知,云何成觸?若在於頭,手則無用,云何名觸?若各各有,則汝阿難,應有二身。

於意云何:阿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以手摩頭,你有一種觸覺發生。這個觸覺,你說是在什麼地方?此摩所知,誰為能觸:你這手一摸,你手也知道了,頭也知道了;那誰是一個能觸的?誰是一個所觸的?“能觸”,有這種能力去觸;“所觸”,是被觸的。能為在手?為覆在頭:能觸的這種能力,是在手上呢?還是在頭上?你講一講。

若在於手,頭則無知,云何成觸:假設你說這個“觸”在手,你用手摸頭的時候,只有手知道,頭不應該知道;既然頭不知道,怎麼叫“觸”呢?

若在於頭,手則無用,云何名觸:你若是說能觸的功能在你頭上,這個手也沒有知覺的作用了,這又怎麼叫“觸”呢?阿難!你講給我聽一聽。

若各各有,則汝阿難,應有二身:假設你說手也有觸,頭也有觸,這兩個地方各有各的觸,那麼現在你阿難應該有兩個身體,有兩種觸。

至於和尚“三摩其頭”,它有一個偈頌;這個偈頌是說得很有道理的,我現在把這個偈頌念給大家聽一聽:

守口攝意身莫犯 莫惱一切諸有情

無益苦行當遠離 如是行者得度世

“守口攝意身莫犯”,“守口”,就守著這個口,不要亂講話。守口,口裡就沒有綺語、妄言、惡口、兩舌這四惡了。“攝意”,就是攝持著這個意念,令這個意念不要東想西想盡打妄想,也不要盡起攀緣心,各處去攀緣。意裡邊,不要有貪、瞋、痴這三惡。“身莫犯”,身也不要犯過錯,不要有殺、盜、淫──不要殺生、不要偷盜、不要淫,就是想一想都不可以的!

“莫惱一切諸有情”,你不要惱亂這一切的有情。什麼叫“有情”?就是一切的眾生。你不要令面對的人和一切眾生生煩惱,你不要惱亂眾生。甚至於和你在一起的人,或者大家同在一起修行的,更不應該惱亂,不應該令對方生煩惱。有的時候,若是無意之中對方誤會了,生出一種煩惱,那應該找一個機會來解釋,不要把這個事情擴大了!這叫莫惱一切諸有情。

“無益苦行當遠離”,對人世沒有益處的事情不要做。好像,印度人學牛戒、狗戒、睡釘床,把自己的身體跳到灰堆裡頭去,特意把身體弄得非常的不潔淨。這種種無益處的苦行,你說這有什麼意思?這對修道有什麼幫助?你越不乾淨,心裡也越邋遢、越不乾淨。外邊你弄得不乾淨,你心裡也儘想不潔淨的東西,心裡也就不潔淨。所以不要做無益的苦行,你要做對人世有益處的事情!

“如是行者得度世”,像這樣,你不惱亂一切有情,不做無益的苦行,也不行外道法,你就夠資格度世間的眾生了。怎麼叫“外道法”呢?釋迦牟尼佛是行中道的,佛修法,叫弟子都要吃齋,不要吃肉;就吃肉,也要吃三淨肉。三淨肉,是“不見殺”,不看見他殺生;“不聞殺”,沒聽著殺生的聲音;“不為我殺”,這豬或者牛、羊,不是為我殺的。佛在世時,弟子若因身體不健康,這三淨肉可以吃的。

在佛教裡頭,佛叫弟子吃齋;你說提婆達多他這種邪知邪見就怎麼樣?“哼,你叫你的弟子吃齋不是嗎?我叫我的弟子不吃鹹鹽。”鹹鹽都不吃,他說這叫“上清齋”。在道教裡頭,也有外道就說這叫“上清齋”,其實這是不合乎中道的;可是提婆達多就是這樣子。佛叫弟子過午不食,早晨吃粥,中午吃飯,一天吃兩餐;佛自己,早晨也不吃,晚間也不吃,一天就只吃中午一餐。那麼提婆達多叫他弟子怎麼樣啊?修行,一百天不吃飯。“你一天吃一餐嗎?我一百天吃一餐!你看,是不是比你又高了?”“你吃齋嗎?我連鹹鹽都不吃。我總比你高一著!”他總想要和佛來比,要和佛來鬥法,他總說佛不如他。

所以他挑撥阿闍世王殺父親、殺母親,然後他叫阿闍世來做新王。提婆達多自己則說,他要做新佛──釋迦牟尼佛是舊佛,是老腐敗的佛;那麼他要在佛教裡創革命,做個新佛。結果搞來搞去,搞得提婆達多生陷地獄,就這麼帶著肉身墮地獄了!這是提婆達多搞出來的事情,這些外道也是這樣子。這個提婆達多專門做和佛不同的事情,和佛教不同的事情;換一句話說,也就是要爭第一,歡喜做第一。歡喜來、歡喜去,結果歡喜到地獄裡去了!這是提婆達多生陷地獄的果報。所以修無益的苦行,是沒有用的!

有首偈頌說:

千百年來碗裡羹 冤深似海恨難平

欲知世上刀兵劫 試聽屠門夜半聲

“千百年來碗裡羹,冤深似海恨難平”,“羹”,就是濃湯。就在這一碗肉湯裡邊,千百年到現在,這個冤仇好像大海那麼深;這種怨恨心不平服的。“欲知世上刀兵劫,試聽屠門夜半聲”,早期作戰時,只用刀、槍這麼打,不是像現在又用火箭、又用炮、又用槍,隔著多遠都可以打的。以前那是用刀槍,都用白刃戰,要身體相接、白刃相接,才可以殺人;現在更厲害了!你想知道世界上為什麼有打仗這個問題,那你聽一聽那個屠夫鋪──就是殺豬、殺牛、殺羊的地方,那些屠宰場半夜是個什麼聲音?

所以佛教講戒殺、放生、受戒。你若一個人不殺生,這個世界上就少一股戾氣,少一股凶氣。若有十個人不殺生,這個世界就有十股吉祥的瑞氣,沒有凶氣了!所以我們人和天地間都通著的。你盡存殺心,對一切眾生你不戒殺,那個眾生對你也沒有好感;你若愛惜眾生,眾生對你也好。所以人與人之間、人與畜生之間,都有這一種關係的。

不過,在這個楞嚴講修班,時間很少,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們講這些個用不著的公案,所以都是稍稍講一點。就單單殺生、戒殺、放生這些個問題,我講三個月也講不完的;不要說三個月,我告訴你們,三年也講不完!多得很!所以現在不要講了,還講這個經文。

若頭與手,一觸所生,則手與頭,當為一體。若一體者,觸則無成。若二體者,觸誰為在?在能非所,在所非能,不應虛空,與汝成觸。

阿難哪!若頭與手,一觸所生,則手與頭,當為一體:你若說頭和手只有一個觸覺,都是一個觸所生出來的,不是兩個觸。以前你說兩個觸,現在假設你是一種觸覺,那麼你的手和頭,應該是一個的。

若一體者,觸則無成:若頭和手是一個的,那麼,在“一個”上,不應該有能觸、所觸,你又怎麼能成一個觸覺呢?你看,這個道理說得妙到極點了!

若二體者,觸誰為在:前邊,你若說是一體,那麼一體不成觸,就沒有“觸”的名了。若是你說手和頭是兩個體性,那麼觸是一個,這是屬於哪一個呢?是屬於手,是屬於頭呢?一定有一個能觸,有一個所觸。

在能非所,在所非能:你不能說是兩個都有觸,只能有個“能觸”、有個“所觸”。怎麼叫“能觸”呢?就是你能有“觸”的這種知覺。譬如我現在觸到這張桌子,這張桌子是沒有知覺的,但是我的手是“能觸”,這張桌子就是“所觸”。這兩種往一起相觸,要有能、所;一個是能觸的,我這兒能去觸了;那個被觸到的物質,是所觸的。

在“所觸”,就不是能觸;在“能觸”,也不是所觸。那麼,手和頭,究竟哪一個是能觸的?哪一個是所觸的?你說究竟是哪一個觸哪一個?是“手是能觸,頭是所觸”啊?還是“頭是能觸,手是所觸”呢?你講啊!不應虛空,與汝成觸:你不能說“我就一個,我和虛空發生觸覺了!”虛空根本沒有東西的,不會和你的手或者頭髮生一種觸覺。

是故當知,覺觸與身,俱無處所;即身與觸,二俱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是故當知,覺觸與身,俱無處所:“是”,因為;“故”,所以。因為前邊我講的這種種道理,所以你要知道,這種有所感覺觸塵和你的身體,都沒有一定的處所。這觸覺沒有一個一定的地方,你不能說它一定是怎麼樣子!

即身與觸,二俱虛妄:即你身和你這個觸,這二個處所叫“身處”和“觸處”;這是虛妄的、假的、不實在的!你不要著住到這種觸塵上。就是你不要貪著某某的肉皮真細膩、真滑,接著就生一種貪著的想。你貪著什麼?這虛妄嘛!你貪著它做什麼?本非因緣,非自然性:這種的觸覺,不是由因緣所生出來的,也不是自然由虛空生出來的。這是由如來藏那個妙真如性所流露出來的。但是這都是虛妄的,你不要著住到這個上!你要返本還原,回到自己的如來藏,把這些妄相都放下,歸回到自己真的根性上!

阿難!汝常意中所緣,善惡無記三性,生成法則。

此法為復即心所生?為當離心,別有方所?

阿難!現在我再跟你講“意緣法塵”的道理。汝常意中所緣:你常常在意中裡頭“所緣”;這個“緣”,是攀緣的緣,我們修道人最要避免的,就這個攀緣。這攀緣心一有,就是障道因緣;這由第六意識作怪,生出一種攀緣心,你很不容易修道的。你做多少的善事,你用攀緣心來做,那都是假的;你就度了多少眾生,你用攀緣心來度眾生,那也是假的。所以這個,阿難你常在你意裡頭所緣的善惡無記三性:有善性、惡性和無記性。“善性”,就是一切的善法。“惡性”,就是一切的惡法。“無記性”,就是非善非惡,也不是善也不是惡,平平常常的。

生成法則:由善性、惡性和無記性這三種的性裡邊,生成這個“法塵”;這個“法”不是佛法的法,是法塵。“則”,有一定的規律,而生出來這個法塵。

此法為復即心所生?為當離心,別有方所:這個心,就是第六意識,就是那個意。這個意所緣的法,你說它是在心裡所生出來的?還是在離開你這個第六意識,另外它有一個方向和住所嗎?你的意思怎麼樣?講一講啊!

阿難!若即心者,法則非塵,非心所緣,云何成處?

阿難:阿難現在莫測高深了,對佛的境界,他不敢窺測了,不敢講了。所以在佛問了之後,阿難也沒有回答。佛又叫了一聲阿難,為什麼叫阿難呢?就是叫阿難注意聽,不然,佛說出來的時候,阿難若睡著了,就是說了也白說,沒有人聽了!所以叫了一聲:“阿難啊!”這把阿難從夢中給驚醒了,不會再去睡覺了!

若即心者,法則非塵:你若說這個法就是從心裡生出來的,就是第六意識,那這個法就不是塵了,與塵沒有關係的。非心所緣,云何成處:你的心本來是緣著塵境,法既然不是塵,你心也緣不到了!你連緣都沒有地方緣,又怎麼能有一個地方呢?所以這“意緣法”,沒有一個地方的!

若離於心,別有方所,則法自性,為知非知?知則名心,異汝非塵,同他心量;即汝即心,云何汝心更二於汝?若非知者,此塵既非色聲香味,離合冷暖,及虛空相,當於何在?今於色空,都無表示;不應人間,更有空外,心非所緣,處從誰立?

若離於心,別有方所,則法自性,為知非知:這個法若離開心,另外有個地方;那麼法它自己的性,知不知道自己是法呢?你講啊!

知則名心,異汝非塵,同他心量:這個“異”當“離異”講。如果說這個法它知道,有知覺的。有知覺的,這個就叫“心”;那麼“心”沒有離開你,它就不是塵。因此,若說“這個”是心,那就和其他人的心量是一樣的,不是個法塵。即汝即心,云何汝心,更二於汝:那麼,在你這兒就是你的心,怎麼可以說你的心和你分開分成二個呢?要知道心就是心,它怎麼會和你分成二個呢?

若非知者:照我前邊的道理這麼樣一講,你又說這個法塵它不知道,是無知的。此塵既非色聲香味,離合冷暖,及虛空相,當於何在:那麼這個法塵既不是色、聲、香、味;沒有色,也沒有聲,也沒有香,也沒有味,也沒有觸覺所知道的離、合和冷、暖,和前邊那五塵的境界不同,也沒有個虛空相──虛空還有個相啊?你說這個法在什麼地方?這樣問阿難。這回阿難怎也不敢講話了!今於色空,都無表示:現在在色、空這兩種的塵相;在色上,這個法塵無所表示;在空裡邊,它也無所表示。不應人間,更有空外:那就不應該在人間更有另一個空外之處,為法塵所在之處。心非所緣,處從誰立:若在空的外邊,心也不能緣這種法塵。那麼這個法的處所,在什麼地方建立呢?是誰給它建立的呢?

是故當知,法則與心,俱無處所。則意與法,二俱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是故當知,法則與心,俱無處所:因為這個,所以你阿難就應該知道:法的規律與心,這兩種也是沒有處所的,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找的。

則意與法,二俱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那麼意緣法這種的道理,這兩個處所也都是假的,不是由因緣所生出來的,也不是由自然生出來的;這也是從如來藏妙真如性裡頭,一種狂妄所化現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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