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徐树铮，这对搭档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不料皖系“帝国大厦”被直系吴佩孚和奉系张作霖分别从前门和后门一踹，几天就塌了。
皖系惨败，段祺瑞引咎辞职，其精锐的参战军被直系收编。不过，皖系并没有完全彻底退出舞台，还在几个地方继续存在和表演，至少有三块地盘——山东田中玉、福建李厚基、浙江卢永祥。其中，田中玉首鼠两端，挂着皖系的名头，却和直系眉来眼去。李厚基的福建远离中心地带，再加上兵单势薄，起不了大作用，被直系两员大将孙传芳和周荫人联手攻击，丢了福建。所以，皖系最后的力量实际上集中在浙江督军、段祺瑞的心腹爱将卢永祥手上。
卢永祥
卢永祥，字子嘉，人称“嘉帅”。1895年考入北洋武备学堂，毕业后被袁世凯聘为新军军官，在天津小站练兵时，期间任淮军队官，后任武卫右军管带，与段琪瑞、王士珍等成为密友，后来一同成为皖系军阀的骨干。民国成立后，任陆军第10师师长，淞沪护军副使。1915年拥护袁世凯称帝，封一等男爵，后参加镇压滦州起义和“二次革命”。1916年袁世凯死后，他投靠段祺瑞归入皖系，成为干将之一。1917年1月，他升任淞沪护军使，驻军上海。张勋复辟失败后，段祺瑞重掌北京政府权柄，为扩大皖系势力，任命卢永祥以淞沪护军使兼江苏省军务会办。段决定“征湘、平粤、讨滇”同时并举，拟派卢永祥为湘粤方面军总司令，因遭直系势力反对，不得不将卢永祥留在上海，以随时应付长江下游的意外事变。1919年8月，卢永祥改署浙江省督军。、
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卢永祥身侧，恰恰有这么一个人——直系军阀、江苏督军齐燮元。
齐燮元，直隶宁河县（现天津市宁河县）人，光绪年间秀才，后考入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毕业后更名为齐燮元，开始了直步青云的军阀生涯。后任北洋军第6镇参谋长、第6师师长兼江宁镇守使、江苏督军、苏皖赣巡阅使等职。民国年间，他所率部队屡战屡败，职务却由旅长累升为副司令。此人个头不高，一只眼斜，嘴巴能说会道，因此流传有“斜眼司令善狡辩”之说。
齐燮元
卢永祥和齐燮元，一个管着浙江，一个管着江苏，本来还算相安无事。但因为上海，两人闹得不愉快。上海是浙江督军的管辖范围，本来和齐燮元没半毛钱关系。可齐燮元垂涎上海的赋税，看到直系在北方打败皖系入主北京政府，他也对上海和浙江有了“想法”。卢永祥为了捍卫自己的地盘和皖系最后的尊严，自然寸土不让。因此，双方关系开始日渐紧张起来。
卢永祥掌握浙江和上海，在浙江拥有四师一混成旅的兵力,包括中央陆军第4师陈乐山、中央陆军第10师卢永祥、浙江第1师潘国纲、浙江第2师张载扬、中央第6混成旅何丰林。连同地方部队，约7万人，是皖系的、最后一支军事力量。
齐燮元自从当上江苏督军及后来的苏皖赣巡阅使后，仍然不能控制富庶的上海，内心一直引以为憾。当时江苏的全部实力为：中央陆军第6师齐燮元、中央陆军第19师宫邦铎、江苏第1师白宝山、江苏第2师朱熙、江苏第3师马玉仁、江苏第2混成旅黄振魁、江苏第4混成旅吴恒赞、江苏第5混成旅陈调元。
比较之下，齐燮元和卢永祥旗鼓相当，稍占上风，所以跃跃欲试。卢永祥参加“反直三角同盟”后，吴佩孚决定全力支持齐燮元，于是齐燮元决心用武力驱逐卢永祥，夺取上海，吞并浙江地盘。同时，直系调来湖北第5混成旅张允明部及福建的孙传芳，江西的蔡成勋全力相助。吴佩孚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拔掉皖系最后一个据点。
8月上旬，盛传保定举行的直系高级将领会议上，通过了对卢永祥的用兵计划，据说计划是这样的：将徐州陈调元军移苏州，联合第6师，分三路进兵。第一路分两面，一面由宜兴出太湖进攻浙江的长兴，一面由沪宁铁路向沪松活动；第二路是南下的北军联合皖军由徽州广德攻浙江吴兴、四安；第三路是赣军由玉山攻浙江的常江；另以曹锳进驻徐州策应苏皖，以鄂军为赣军后路。卢永祥不示弱，派王宾防守嘉湖，夏兆麟防守严衢，郝国玺防守温州，胡大犹防守金华，张伯政守宁波海口，何丰林坐镇上海。
11月10日，淞沪警察厅长徐国梁被刺，次日去世，凶手李达生当场捕获。本来这不算一件多大的事儿，但围绕这个厅长由谁来接任，江浙两方矛盾重重。何丰林委令警署总务科长陆荣钱接署，而南京齐燮元、韩国钧则要申振刚继任。宁沪之间电文交驰，互相争执，最后江苏方面所支持的申振刚不获到任。这其实有历史渊源，从袁世凯时代起，上海就划在浙江势力范围内，冯国璋在江苏督军时力争无效，李纯继任苏督也争不到，齐燮元自然更争不到。由此可见，苏浙两省的积怨，上海是一个焦点。双方互相扯嘴皮子，打电报战，就这样持续了大半年。到了1924年夏天，东南方已经是战云密布了。
8月，齐燮元电召徐州镇守使陈调元、海州镇守使白宝山到南京。15日，陈、白先后抵宁，齐即在公馆召集江苏高级将领军事会议，正式下定决心对浙江用兵，武力驱逐卢永祥齐燮元自任总司令，将全军编为8个支队，以吴恒瓒统率先锋队，宫邦铎、卢原书、李殿臣、黄振魁、朱熙、杨春普、白宝山、马玉仁为各路支队司令，陈调元在南京作各路接应，吴鸿昌为徐属守备司令兼代徐海镇守使，齐宝善为扬属守备司令，王健飞代理江宁镇守使，王桂林为卫戌司令，维持省城治安，席荣为总执法处长，刘玉珂为总参谋长。总兵站司令部设于南京下关澄平码头，刘同春为总兵站司令。
1914年9月3日，齐、卢之战终于爆发。
孙传芳
下一篇，咱们好好聊聊这场发生在中国最富庶地区的战争，以及这场战争带来的深远影响。因为这场战场，一个军阀新贵的暴发户闪亮登上历史舞台——孙传芳。
1.《浙江文史档案选辑》
2.《江苏文史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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