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件事能让我相信我是对的，就是人生来有趣，过去有趣，渴望有趣，内心有趣却假装无趣。也没有一件事证明我是错的，让我相信人生来无趣，过去无趣现在也无趣，不喜欢有趣的事而且表里如一。所以到目前为止，我只能强忍着绝望活在这个世界上。
----王小波
王小波的《绿毛水怪》和他们的爱情
大团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上，
吞吐着柔软的针一样的光。
“我们好像在池塘的水底，
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转眼之间，王小波去世二十一年了，我们都在混沌的时光里，像蜡烛一样，愈燃愈短。一个多月前，李银河在回忆文字里温馨的叙述了自己与王小波投契的过程，并且把王小波的小说《绿水毛怪》视为他们的媒人。
实际上《黄金时代》断断续续看了许久，瞧着王二在文字里肆意撒欢，着实羡慕的很。小说的妙处好在跨越时空，别人的年少轻狂，别人的慢慢变老，薄薄的纸张前后的翻来翻去，就到了尽头。
有一时期，喜欢流连于文字的荒诞，或许卡夫卡的画如文字一样荒诞而孤独，脆弱读不下去的余华，反而小说似海浪梦幻般的涌来。这时候忆起小波的《绿毛水怪》，便有些不忍放弃过去美好的果敢。
《绿毛水怪》大概是爱情的桃花源了，朝闻道夕死可矣，万中无一人，另外的不明白不通透，更无需赘言。这个故事简单的开始，与海洋有关，只言片语，自由呢喃，渐渐诸般宁静，杳杳空寂。
小波的写法其实是彼时的爱情观，而且写于他与李银河相遇之前，这种诗意的文字多少能窥见王二闷骚级别的颓废，在没有遇见对的人之前，这辈子，小波悲观地想也不知道要遇见对的人有多难。
陈辉和杨素瑶如此雀跃着在王二文字里辗转，陈辉是同学老师头痛的“怪物”，以看穿别人的心思为乐，当然不可避免地有着一张类似“王二”的脸庞，恐怕才刚刚开始，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最独特，然后遗世独立的踏入明天。
两个小孩儿的小学相识倒也般配，杨素瑶的精灵古怪，因为她太精，她妈管她叫“人妖”。这就是后来念念不忘的“妖妖”，课堂上比较活跃的女生，与陈辉一起因为上课复杂，被叫到教导处挨训，坦然地把一支铅笔从很长削到很短。
我小学的女同桌脸大端庄，讲话细声细语，他们说她贤妻良母，自己没觉得什么，后来忘记了她，却记住了后排女生在自己后背衬衫涂抹的恶作剧，自己低声下气找她索赔的场景。
乱糟糟的课堂，新来的女老师去找男教导主任告状，恰巧被陈辉偷偷听见，男教导主任拿出两张体育馆球票...两个小孩儿从罚站的教导处跑出来撞见校长一群人，小姑娘的复杂彻底变成了女老师与男教导主任的复杂，两个没说过话的小孩儿至此一役成了好朋友。
这种友情，就成了一辈子的爱情。再次相见便是懵懂，最有趣的便是陈辉和杨素瑶回家的一路，里面尽是王二的智慧与浪漫，诗歌文学理想，暮然掉落一地，那时候的男女喜欢不温不火，真正的轧马路，倾国倾城，也都在马路路灯下。
忠贞不变的友谊是六百四十二个来回，
和两千五百里路见证的。
男女之间的相互吸引，除了本原那点骚性，其余大抵是爱情。不过陈辉的这一部分明显比杨素瑶的轻了许多，之前的懦弱迟疑，早已烟消云散，得知妖妖葬身海底，陈辉依旧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他去了妖妖去过的海边，游泳作为纪念。
只是后来的海上风暴，老陈瞧见了面目狰狞的绿毛水怪，原来它们有它们的世界，一样的缤纷热闹至极，而且说着人话，邀请陈辉入伙，想着要改变模样，老陈并不向往它们看起来无比自由的海洋世界。
王二遇见李银河，他的怀疑才化险为夷。所以他彼时的文字与王朔的有趣更像表兄弟，看来看去，一路上的光景，闪烁不停，成人童话这种文体，治愈性蛮强的。好在那时候，我还相信未来，还相信未来会遇见更好的自己。
老陈遇见绿毛水怪，混匿其中的绿毛水怪之一才迟疑登场。原来竟是妖妖，陈辉当即表示愿意和她一起做一对绿毛水怪，可惜当时妖妖没有带人变妖的药水，只能约定改日后此地再见。
小说里的王二基本是个与己无关的倾听者，多年后陈辉的讲述自然被王二不屑的呸得老脸通红。三天后，陈辉感冒发烧昏睡没去成约定的礁石。老生常谈的是好死不如赖活着，阴差阳错的别过抑或潜意识的退缩，总是不够爱吧。
大多时候，讲故事的人与听故事的人，以及故事里人本身，包括之后的我们，其实都被不断流淌的星光湮没，爱与不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陈辉，
祝你在岸上过得好，永别了。
但是你不该骗我的。
杨素瑶。
【绘画：christina nguyen 】
閱讀更多 菩提惡之花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