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小龍
去年10月27日，吉林省食藥監局認定一批“百白破”疫苗為劣藥，生產方為長生生物全資子公司長春長生。罰沒款總計344.29萬元。
然而，直到9個月後的2018年7月20日，吉林省食藥監局才在官網公開處罰決定書，落款日期則是兩天前的7月18日。
如果不是連鎖反應，很難想象為何此時公佈這一罰沒決定。
在此之前，7月15日，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官網發佈通告，直指長春長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違法違規生產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
一個是“百白破”疫苗，一個是狂犬病疫苗，全部與長生生物有關。
仔細看在深圳證交所上市的長生生物，其董事長、董事、總經理、財務總監為同一人——高俊芳。這樣的公司是如何上市的？
為何吉林省食藥監局7月20日發出的處罰決定，落款是7月18日呢？原來，在19日晚，被處罰的長生生物發佈公告稱，其子公司長春長生生物科技有限責任公司收到了《吉林省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行政處罰決定書》。連被處罰的都公開承認了，處罰方才姍姍來遲地公佈處罰決定。
然而，疫苗的使用者可沒這麼閒情逸致。“百白破”和狂犬病疫苗出問題，首先引發的是許多家長恐慌地在翻找自家孩子的疫苗本，看看是否接種過長春長生公司的疫苗。
疫苗不是普通的商品。有些商品靠假冒偽劣騙取消費者錢財。而疫苗，涉及的是人的生命健康權，在這一領域行騙，那不是騙人錢，而是騙人命。人們普遍擔心的情況，主要是——
“疫苗生產存在記錄造假”的具體情況是什麼？生產記錄造假對涉事疫苗實際功效有何影響？現在是全面停用了，之前打過的呢？是否有作用？是否對人體有危害？如果無作用的話，應該採取什麼措施補救？既然打了假疫苗，退錢麼？怎麼賠償？
至於狂犬病疫苗方面，有一點——如果病人狂犬病發病導致死亡，打了假疫苗沒有消滅病毒，而人卻死了，這事如何認定，如何處理？
處罰決定書中寫道，沒收庫存的剩餘“百白破”疫苗 186 支。但在庫存之外，已有 252600 支問題疫苗銷售到山東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
山東方面的情況，見諸媒體的報道，早在去年11月就有。當時媒體引述山東食藥監局市場處負責人的話說：1.有關部門正開展召回工作；2.問題藥品已全部封存。3.這批藥安全性沒問題，是效價不達標，目前沒發現接種這批疫苗出現問題的案例。
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有關專家給予證實：可能影響免疫保護效果，但接種安全性風險沒有增加。
但這只是專家一面之詞。至於是否有孩子在注射了問題疫苗後患病、健康受損，包括家長如何判斷自己的孩子接種的是否問題疫苗，是否有救濟渠道？這些亡羊補牢的問題，有關部門必須深入調查、仔細安排了。
而作為長春長生方面，有關負責人是否面臨刑責呢？
藥品管理法第101條明確規定疫苗屬於藥品：藥品，是指用於預防、治療、診斷人的疾病，有目的地調節人的生理機能並規定有適應症或者功能主治、用法和用量的物質，包括中藥材、中藥飲片、中成藥、化學原料藥及其製劑、抗生素、生化藥品、放射性藥品、血清、疫苗、血液製品和診斷藥品等。
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以長春長生生產的狂犬疫苗違反《藥品生產質量管理規範》來進行行政處罰，印證了我國將狂犬疫苗認定為藥品。
現在要查明的，是這些涉案狂犬疫苗生產記錄造假的具體情況。這是關乎是否造假藥的關鍵。如果涉案狂犬疫苗在有效成分的種類上造假，那就應當認定為假藥。
目前，只能說——不排除企業構成刑事犯罪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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