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兩晉之五胡亂華—妖孽橫行(6)

閒話兩晉之五胡亂華—妖孽橫行(6)

石世繼位後,劉氏成為太后,張豺當上了夢寐以求的國務院總理。

大權在握,這張豺反倒心裡不踏實了,總感覺有人會對他有威脅,思來想去,終於想起一個——李農。

李農可是救過石虎命的人,深得石虎信任;而且之前剿滅梁犢的斧頭幫有功,此時在朝中深得人望。

張豺一琢磨,李農要是不服我咋辦?乾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做了他得了。

張豺找來個部下,名叫張舉,他讓張舉想個辦法幹掉李農。

可他不知道,他這位部下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名叫李農。

張舉出了張豺家的門,轉身就把這事兒的來龍去脈告了李農。

不跑就是等死,於是李農跑了,“率騎百餘奔廣宗”。

要說這張豺有夠二,到這會兒,他也沒想這事兒怎麼就洩密了,看李農一跑,這傻缺兒居然命令張舉“統宿衛精卒圍之”。

這智商,活該他掉腦袋啊!

再說石遵,他屯軍河內,聽說老爹掛了,馬上意識到,這絕對是劉氏一夥在搞鬼;可是他手頭兒的兵力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自保有餘,想要剪除劉、張還是差點兒氣候。

他這頭兒正猶豫著,門房來報,有一支大軍已到城下。

石遵登城一瞧,大喜過望,忙令人打開城門。

來者何人?

姚弋仲、苻洪、石閔。

剿滅了梁犢後,作為全軍統帥的李農和石斌回朝覆命,這幾位則率軍徐徐跟進,準備返回駐地。

把這幾位猛人迎進城中,石遵大倒苦水;說劉氏如何如何擅權,想見老爹一面都不讓。張豺如何如何跋扈,矯詔殺了石斌。

虧得這夥計口才不錯,再加上那幾位生性耿直,石遵說的聲淚俱下,鼻涕一把淚一把,還真就把那幾位說動了,大家紛紛勸他——

先帝本來打算立你當皇儲,都是張豺那孫子從中作梗;現在張豺主力去打李農了,京師空虛,咱們趁虛而入,定能一戰成功。

石遵等的就是這句話,自然沒有不從的道理。

於是大家合兵一處,直奔鄴城而來。出發前,也不知道石遵咋想的,鬼使神差的對石閔說了一句:好好兒努力,如果這事兒成了,你就是太子!

這句話,可把老石家害苦了,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石遵進軍鄴城,張豺此時沒在城裡,這貨還在跟李農較勁;一聽石遵來了,趕緊撤兵回到鄴城,然後率軍南下,來戰石遵。

雙方一照面兒,讓張豺發懵的一幕出現了——

他部隊中的羯族士兵一瞧對面打出的是彭城王石遵的旗幟,紛紛倒戈:“天子的兒子回來奔喪,我們應該迎接,不要再給張豺賣命了!”

然後,然後就是全軍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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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豺殺了幾個喊得兇的也無濟於事,看看彈壓不住,這貨只好灰溜溜的跑回鄴城。

石遵大軍兵臨城下,劉氏一個婦道人家,除了哭,啥也不會了;把張豺叫進來問還有啥辦法;事已至此,他還能有啥辦法。

劉氏這個氣,這廢物;這小娘們兒倒也乾脆,以石世的名義下旨封封石遵“為丞相、領大司馬、大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加黃鉞、九錫,增封十郡,委以阿衡之任。”然後讓張豺親自出城傳旨。

張豺罵著娘就去了,要說這貨不怕,那是假的。

再說劉氏這招兒,沒管用,人石遵是來當皇帝的,豈能看上這個?張豺到了石遵軍中,話還沒說完,就被石遵下令給綁起來了;然後大軍入城,一繩子把張豺拖到人多的地方,砍了腦袋,滅其三族;然後廢黜石世、劉氏,找了個藉口讓他們陪伴先帝去了。

隨後,石遵即皇帝位。

石遵無子,立石斌之子石衍為太子,以兄弟石鑑為侍中,石衝為太保,石苞為大司馬,石琨為大將軍,以石閔為中外諸軍事、輔國大將軍、錄尚書事。

您以為老石家自相殘殺就此結束了嗎?

早著呢!

這次輪到石衝了。

石衝,石虎在世時被封為沛王。

被石遵封做太保的時候,他本人並不在鄴城,而在薊州;按著這哥們兒的本意,這是個不太喜歡折騰的主兒,老爹之前已經定了石世,那就石世唄,反正也輪不到他,給誰當臣子不是當啊!

可是經石遵這麼一鬧騰,石衝也有點兒上火,你算老幾啊,就敢取而代之。

於是石衝就打算跟石遵說道說道。

他怕一個人說不過石遵,臨走的時候帶了幫手。

多少?

5萬。

而且,他一路走一路發帖大罵石遵弒君自立,是個大大的壞蛋,有正義感的,跟我一起去找這孫子評理。

等他走到常山,人馬已經超過10萬了。

常山就是現在河北的石家莊;也是趙雲趙子龍的老家。在這兒多句嘴,49年以後很多地名兒都改了,隨便舉幾個,比如這個常山,趙雲一報號,吾乃常山趙子龍,聽著多提氣,改完之後,趙雲出馬報號,吾乃石家莊趙子龍,瞬間就從高大上變成土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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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情況還有咱們之前說過的司馬睿的封地琅玡,也是諸葛亮的老家,現在改名兒臨沂;還有九原,三國第一名將呂布的老家;以前一報名,某家乃九原呂布,現在:你好,我是包頭呂布,這氣質一下從廣闊無垠的草原就變成了路邊燒烤攤。還有汝南,袁紹的老家,現在改名兒駐馬店,你好,我是駐馬店袁紹,哈哈,畫風直接從士大夫變成了洗剪吹小工。

扯遠了,接著說石衝。

手下有了10幾萬人,石衝接著趕路,這一天來到了苑鄉;就是之前張豺投降石勒的地方。在這兒,他遇到了石遵派來的使者,給他帶了一封信,嚴格來說,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封詔書——赦免的詔書。

那意思是,兄弟,咱倆誰跟誰?你家走,咱們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

石衝一看詔書,居然犯嘀咕了。

也是哈,我這麼鬧圖個啥呢?要不就回吧?

他二,他手下人可不二,大將陳暹趕緊勸他,您瘋了吧,就打算這麼回去了?石遵是個什麼東東?他犯的可是弒君大罪,您現在出兵討之,名正言順;如果您退回去,等著瞧吧,石遵緩過勁兒來,頭一個殺的就是你!

這一番話又把石衝心思勸活泛了,也對啊,不回了,咱接茬兒跟他幹。

於是這二貨領著兵繼續往鄴城走。

石遵一看,你這是給臉不要臉啊,看來不打不行了;石遵下令,李農、石閔率軍10萬討伐石衝。

您想,石衝能被一封信忽悠的找不著北,這水平能打仗嗎?

兩軍一接戰,石衝手下的部隊就被打的潰不成軍了;10幾萬人被全殲,其中包括石衝在內有3萬多人被俘。

石遵傳下旨意,石衝賜死,欺負3萬多俘虜,全部活埋。

料理完北面兒的石衝,南面兒的石苞又出狀況了。

前面咱說過,石苞的防區在長安;不久之前這貨剛被梁犢的斧頭幫砍的到處亂跑;得虧石斌、李農滅了梁犢,他才又回到關中當他的土豪。

石遵上位,這貨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打小兒一塊兒撒尿和泥兒,你屁股上哪兒有個痦子我都門清兒,憑你小子也配做天子?配嗎?

這貨越想越不平衡,就打算跟石衝學習,出兵伐之。

這貨缺心眼兒,手下卻不乏明白人,左長史石光、司馬曹曜等人力勸石苞不可草率行事。不勸還沒事兒,大家一勸石苞還來勁了,他把勸諫的人砍了一百多,然後吩咐一聲兒,準備出兵,跟石遵這個瓜娃子死磕了!

他混不吝二五眼,啥都不怕;且有那怕的人。

長安一帶的豪強就害怕了。

這些豪強說起來都是當地的大戶,家境殷實,站著房躺著地,有產業;因此有事兒沒事兒的經常跟石苞走動走動,意思意思。

都說人和人之間想要關係鐵,得一起幹過壞事兒,比如一起分過贓,一起嫖過娼。這種事兒在長安豪強和石苞之間經常發生;也正因為如此,這些豪強對石苞肚子裡有多少料那是一清二楚。

之前梁犢軍打的石苞到處亂跑,後來李農、姚弋仲、蒲洪、石閔又把梁犢軍打的到處亂跑;如果把公約數梁犢軍去掉,石苞PK李農、姚弋仲、蒲洪、石閔這幫人,下場會是啥?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其實石苞的腦袋是否會被摘掉,這幫豪強才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是如果石苞被打敗,接下來,對方必然踢著屁股殺過來,然後就是屠城、搶劫、放火、強姦等等。

誰最倒黴不言而喻。

因此這幫豪強決定不跟石苞去趟這趟渾水。

不跟石苞混,那跟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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