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了二十年的我,也開始學著父親的樣子教育弟弟妹妹

叛逆了二十年的我,也開始學著父親的樣子教育弟弟妹妹​我有些駝背,20歲的姑娘走起路來鬆鬆垮垮的總是不大好看,在學校裡也沒人提醒,一回到家就總是挨訓。我懶懶散散的也不願改,總回嘴將原因歸為家族遺傳,我的爸爸駝背十分厲害呢!

可有時我又覺得他的駝背是極其神聖的,是不能輕鬆調侃的,若是無意間用來和家裡逗樂轉頭心裡就泛起酸澀、慚愧。

我的父親教育我們三個子女的方式總是千篇一律,每次回到家我總是聽見她在訓斥我的弟弟妹妹們:

“我當年……”青春期的弟弟妹妹總是對他的話語不理睬,我就想起青春時的自己,好像也是那個樣子。上了大學多少接觸了些生活的苦悶,我竟慢慢的站在了父母這一邊。

即使每次我回家都要聽到父親講他的故事,即使這個故事在耳邊已經縈繞了將近20年。講到我都能將他的故事侃侃而談了,講到他兩鬢斑白,個子也倒著長了……

這種教育方式,站在弟弟妹妹這一方有些無奈與不理解,但是站在父母這一方我更多的是一種心酸。

1974年出生的父親十幾歲就出去掙錢了,那個年代沒有大型的機器,什麼活動都是靠人力。他在哈爾濱建過高高的大樓,也在公主嶺搬過厚大的石頭,他參與過水庫修建,也走在護河建壩的一線,他見過那個年代還很洶湧的松花江,也聽過草原上夜半的狼群嚎叫。

他一天吃一頓飯,一頓飯三個饅頭,沒有水也沒有菜。他在長身體的年紀壓彎了脊椎,變成駝背的“羅鍋”,他一天掙幾毛錢……

他一年多的辛勞回來會全都交給那個貧困著且幾代人聚居的家裡。他看著自己的錢用來送姐姐出嫁,用來幫哥哥取媳婦兒。而他依舊清貧!沒有錢,沒有媳婦兒,也沒有未來……後來他借錢成了家。

我出生的那一年,暴雨交加,洪水氾濫,他沒有外出,有富人家搭建新房,他就用破舊的四輪車一車土一車石頭的去幫工謀取生活費。掙錢的日子裡不分晝夜,寒冬臘月的凌晨幾點總是最像地獄,寒冷且無情。

父親載滿石頭,腳踩油門翻越大梁的時候,發動機被凍的沒了力氣,一聲兩聲的嗒嗒聲將息未息,車頭與後面的車廂逐漸脫離……

車廂慢慢扎進了地裡,將前方與車頭連接的地方高高翹起,父親慌亂中回顧車廂,後背逐漸變冷,那個翹起的高度恰好不好的能卡掉行車人的脖子……車頭終於熄了火,猛然向下疾馳倒退,父親穿著軍大衣站起來,跳下了車。

聽見轟的一聲,四輪車緊緊的卡在了一起。一晚上的辛勞沒了,車壞了,幸運的是,人,,還在!那個夜晚,22歲初為人父的父親抱著沐淪河畔的石頭,低低的泣出10多年的眼淚……

奔五十的父親身體各方面都不是很好了,前一陣子在學校夜間10點半和家裡視頻,見他剛剛回家卻一頭扎倒在床上不願起來。媽媽將手機放在他面前,他將手抬一抬算是和我打個招呼。

“這麼晚了,爸爸你幹嘛去了?”

“村裡要護河,爸爸去搬石頭掙錢了。”“幾點去呀?”一個手勢‘五’“幾點回呀”“10點”“你咋還覺得自己像20多歲似的,幹起活來不要命。”

“沒有,壘起一方石頭一算錢……我一天能掙三四百呢”我不知道還要說什麼了,說我心疼他,說你別去幹活了嗎?可我確實是個靠父親掙錢養活的磕米蟲!

沒有能力獨活,更也沒有能力養家。石頭,硬的無情,寒的刺骨,遍地都是!可它卻與父親緊密相連,它給予了這個家長達30多年的生存希望,父親靠他給予了我們充足的口糧,衣物,與別人無異的生命!

我的父親,近乎呆板,有時刻薄,平凡普通!可經歷的數十年的艱辛與今日的豐足相稱著,他顯得極為高大,極其無畏。

他與石頭相互聯繫,石頭帶給他金錢,也消耗著他的歲月與健康,石頭帶給他危險,也富足了他的家庭和生命!我又覺得他就像石頭,透著年代的厚重,透著倔強與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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