鲐背之年 初心不改——访中科院肖序常院士

与贵州科学家面对面

2018年7月9日,由“贵州省科学技术协会专项资金”、“2017年贵州省出版传媒事业发展专项资金”资助,贵州省老科学技术工作者协会、贵州省人力资源开发促进会共同编撰的《贵州科学家传记丛书》第一卷在贵阳举行首发仪式,并同步启动了第二卷、第三卷的编撰工作。此乃贵州省科技界和出版界的一件盛事。

今日,本刊策划推出栏目《与贵州科学家面对面》,目的是以适时性、鲜活性为标尺,短小精湛的媒体呈现方式,延展性地勾勒作家、记者采访科学家以及该书未摘录的一些采访杂记和科学家们工作、生活中的小故事。

第一卷侧重编撰了贵州籍或在贵州这片热土工作过的19位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院士。这些两院院士孜孜不倦的奋斗精神和为我国科研事业鞠躬尽瘁的人格魅力,一定会给读者以深刻的教益。而选载的这些科学家小故事,旨在让更多的读者去了解科技创新与产业发展的艰难过程,激励有识之士、青年才俊,投身到科技创新的伟大事业中去,使崇尚科学成为一代又一代人的梦想与追求。

鲐背之年 初心不改——访中科院肖序常院士

本文作者涂万作同肖序常院士和他的女儿肖芹女士合影。

《贵州科学家传记丛书》中,我采写的肖序常院士,是全国千余名院士中为数不多的贵州籍,我为这一机缘而庆幸、兴奋。但兴奋之余,又不免担忧。肖院士远在北京,且年届九十,深居简出。此次采访能顺利成行?裹着一团问号,求助于《丛书》编辑部。负责协调的丁亚老师很快给了我一枚定心丸——已分别同中国地质科学院的同志和肖院士的家属沟通好了!

在进京的列车上,我翻阅了所有以肖序常为主人公的“人物特写”和“报告文学”。读着读着,就有一种渐行渐近的感觉,对知识的渴望,对事业的执着,对真理的痴迷,正是我从小就崇拜的科学家形象。

但如何写好科学家是一个新课题,是写科研成就,或是写学术贡献;是写跋山涉水探矿,或是写远涉重洋讲学;是写著书立说,或是写拿大奖特奖,可是这些早已见诸报刊,不再新鲜。我想,一位科学家的成功,首先是做人的成功,而一个成功的人,必定是情志高远,心怀大爱的。

采访地点在北京中国地质科学院大楼三楼。肖老的办公室很是宽敞,但给我的感觉却是拥挤,除了墙上一张彩色《青藏高原及邻区地质图》,几乎是书的王国。书柜里是书,书柜顶上是书,办公桌上是书,就连地板上堆的也是书。本该有的空间还被一张条桌占据,上面摆满了图纸和资料,由“请勿翻动”的字条覆盖着。整个房间,除了两个单人沙发和办公桌前的电脑椅,再无余隙。

不一会儿,肖老侧着身子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一本《肖序常文集》送我。这是一本大八开的精装本,沉甸甸的,里面收录了肖老毕生的心血之作。书的扉页是肖老的题字:“小涂同志指正 2017.6.20于北京 肖序常敬赠”。“敬赠”二字,让我难以承受,暗自感叹,好一个谦逊低调,虚怀若谷的科学家!我也把自己近期由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集子《灵性贵州》送给肖老。肖老说:“这是家乡人写家乡的书,我一定要认真拜读。”

肖老说,我是一个地质人,我的一生,我的苦乐与幸福,是同祖国的地质事业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也是和我的家乡贵州联系在一起的。接着话题从遥远的年代开始,他的思维伴随着他的记忆和兴奋点一起飞翔,像电影里的蒙太奇,有时是一个温馨感人的情节,有时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就像大江大河,既有源头的涓涓细流,又有入海前的奔腾激荡。

我忽然意识到,我面对的这位院士,既是一位伟大的地质构造学家,但也是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不由心生感慨,也许,他的行动不再敏捷,思维不再缜密,语言不再流畅,但他的表达是真实的,他的情感是纯粹的,他的心胸是宽广的。我决定放弃已经准备的采访提纲,做一个虔诚的聆听者,一任他信马游缰,天高地阔,在时空中穿越。

此刻的肖老,仿佛回到了属于他以及他们那个群体的青春岁月,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他为之兴奋,我也跟着陶醉。我渐渐地发现,每每提及地质构造,提及铬铁矿藏,提及甘肃白银,肖老的眼睛里就闪烁着智慧与快乐的光芒。我忽有所悟,他刻骨铭心的记忆,他一触即发的兴奋点,不正是我所需要的第一手资料吗!

接下来是采访他的夫人鲍佩声老师和女儿肖芹女士,以及他的地科院的同仁们……

几天来,围绕我将要抒写的主人公——肖序常院士,耳濡目染,从浏览报刊杂志,到阅读论文著作;从分享人生故事,到聆听拳拳话语;从妻儿的心中,到同事的眼里,我感到,一位初心不改,倾毕生挚爱于地质事业的科学家形象,在我的心里逐渐清晰、明朗、丰满起来。

采访结束的前一天,我再次来到地科院跟肖老辞行。老人家恋恋不舍,拉着我的手在大楼的院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肖老说,小涂,我已经九十岁了,俗话说“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九十不留坐。”感谢你千里迢迢从家乡来,就是我的亲人,请你代我感谢《丛书》编委会,感谢家乡的领导。肖老的话让我很是伤感,我说,肖老,下次来北京,一定来看您,要多多保重,祝愿您健康长寿!

临别时,肖老执意相送,到了马路边还不肯松手,不断地叮嘱要注意安全。我忽然感受到了一份父辈的关爱之情,当离开好一会儿再回头望时,拄着拐杖的肖老还站在那里,我忽然心头一酸,眼睛不由湿润起来。(《贵州日报·科技周刊》2018年07月18日 涂万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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