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01)喂!你神经病啊!
高中时候,有一次我跟云苏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嚼着口中的饭菜,忽然,我语音不详地跟他说:“我.....热个,我了(舌)头,,,偷(偷)筋了”
他似乎听不清楚我在说什么,于是我艰难地再说了一遍:“我的.....舌头,抽筋!了”
他看了一下周围的学生,各个都忙着在吃饭、玩手机,然后头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邪魅地笑了一下,二话不说,把他的头凑过来,轻轻地,用他的鲜嫩薄唇碰了我一下,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如果我不是当人事,我也不敢相信,会发生在我身上。
“喂!你神经病啊!”
我大声地冲他喊了一声,吓得隔壁一桌的女同学都轻汤飞扬,汤上面的油腻还打在了对面女同学的脸上,实打实的打脸。
“呵呵!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大喊大叫的!!!纸巾给你!”
我不好意思地向隔壁的同学道歉!等我正要找云苏算账的时候,他已经拿着饭碗到逃之夭夭......男生的心思,城府深到你完全看不懂,若是放在古代,云苏这样的人,绝对是黑手霸道大反派。
我跟着他的脚步,上前去问他:“你刚刚神经病啊!为什么突然吻我?”
云苏......这个人,除了腹黑之外,装孙子也是一把好手,勾着我的肩膀,想相互默契的哥们儿一样,调侃着说:“哦!是吗,你不是说你舌头抽筋吗?”
“所以呢?”
“所以我就想办法帮你捋直了咯!”
云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会用上各种奇奇怪怪的手法,将你逼到崩溃的边缘,然后给你一颗糖,让你缓缓气,然后再继续挖苦你。
他那时候跟我说:“我都做得这么明显了,难道你还不明白?”
“难道不是捉弄我?”
他松开我的肩膀,自己一个人走在了前面,我不知道他这是代表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在猛烈的阳光下面,有着大男孩的那种纯真无邪,那一刻给我的感觉居然是纯真无邪。
后来我们俩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那时候才发现,他的那轻轻一吻,是真的很纯真,因为那一吻从来都是只跟他喜欢的人亲亲的。
大学的时候,我很幸福,我跟他上的同一所大学,我那时候有了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在饭堂里面,跟他一起,他是身边也有一个很朴实的女孩子,不像得我,总喜欢找一些玩的开的,性格特别野的女人。
他的女朋友是最近才认识的,比我晚,可是他们看上去很幸福,那时候,他就像以前吻着我那样,轻轻的在他女朋友嘴唇上碰了一下。
虽然是一下子,可是他的女朋友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他深深的爱意。
我在旁边看着,愣了一下,心里满是嫉妒才发现,原来,当初是这种感觉,我是被我女朋友叫醒的。
“喂!陶小柯,你是不是特别羡慕,哎!要不我们也来一下吧!”
而那时候的我,却刻意地推开了上前来吻我的女朋友,女友愣了一下,本来性格开朗的她,好像心已经凉了半截,那一次,我们四个人,吃饭都吃得很安静,云苏看了看我,然后就一个人在那里吃着饭,全程,我们都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
云苏的女友见他异常地反应,就问他:“苏,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吃饭吧!”
云苏的神情我也看了出来,他或许跟我的心情一样吧!
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女友吵着、闹着跟我分手,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狠,在我的脸上甩了两大手掌,火辣辣的,痛到我的眼眶里面去,我忍着热泪,不说任何东西。
“我都不知道你这个变态喜欢男人,还巴巴地当初跟我在一起,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会跟我一辈子!”
在爱情面前,谁都是冲昏了头脑的,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么个性格倔强的女孩子,也会有这么软弱无力的一天,初恋,好似谁都不想失去,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撒手,她求我,看能不能试着跟她在一起,我说:“不能!”
那两个字就像判了死刑一样,女友痛心裂肺,跪在了我的面前,哭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也哭着,我想安慰她,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想跟她说,我不想害你一辈子。
第二天,我在一个厕所里面,堵住了云苏,那时候我们俩都上厕所,刚好早上第一节课下课,将他推进了一个隔间里面,咔嚓,锁上门,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小声地跟他说:“我......好像喜欢你了,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如果可以,我想跟你一起一辈子。
就像我女友把我当成她的初恋一样,我也把云苏当成了我的初恋,凑巧,我俩的结果,居然是一样的。
云苏跟我说:“小媛很好,我不想辜负她。”
我纵然不肯放弃,可是又能怎么办,我松开了他的衣领,当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厕所的隔间里面只剩下我一个人,那天早上的课程,我都没有回去上课,一个人呆在厕所里,静静地哭着。
等到放学的时候,我才听到门外清洁阿姨跟我敲敲门:“学生啊,你都哭了一早上了,阿姨上两堂课来的时候,就听到你在这哭,阿姨就差你这一个隔间没清洗了,你快点出来,让阿姨打扫完了,下班。”
这时候,一个男生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小柯,出来吧!放学了!”
那一天,陶小柯和苏云谁也没有猜透对方的心思,苏云和小媛一起去了图书馆,可以避开陶小柯吃饭的时间,陶小柯就这样,从此,一个人一张桌子,一碗饭,一个人吃。
(02)
我第一次去兼职的地方是在学校的校内餐厅里面做服务生,是在星期五的傍晚,那时候人还不多,不想得夜晚,光是来这里吃小吃的学生,就一大堆。
陈媛,也就是云苏的女朋友,趁着店里清闲,一个人来找我,还像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平凡的就像一叶扁舟,如果不认真看,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一样,陈媛的脸色有些苍白,却有着女人独特的阴柔,素颜、干净、一尘不染。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一开始还是不敢确定,云苏就这样子喜欢上她了,跟她简单交流了之后,我才发现,像她这样的女孩子,的确就是那种可以走过一辈子的人,心思不多,就像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一样,让谁见着,都希望牵着她的手,一辈子。
高中时候的云苏就连我们班里的班花大胆地向他表白,他甚至都不屑一顾,那时候我还是他的同桌,在他的旁边,一边又被他的高傲折服,一边又表示深深的不屑,云苏喜欢的人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无论这种独特,是特立独行,还是平凡到太过特别。
他跟我说:“我喜欢的人,很笨,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等我追到他的那一天,我就告诉你名字,好不好?”
那时候,我正趴在桌子上补我的课间睡,上课很累,课间很困乏,但我还是拖着疲倦的声音回了他的话:“哦~~~原来你喜欢的是笨蛋啊!”
我将目光锁在了他的嘴角的位置,迷迷糊糊,看不太清,他的嘴角动了动,露出洁白的牙齿,好像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后来......我就睡过去了。
那时候,他应该是想说:“我喜欢你吧!”
陈媛选择了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把我招呼过来了,倒了一杯热茶在我的被子上,这个杯子还是我自己拿过来的。
她问我:“那个,小柯,你是云苏的朋友,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有什么喜欢的?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我想给他准备一些礼物。”
说老实话,这么多年的好哥们儿,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什么东西都云淡风轻的,要是说他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那应该是花生仁吧,那时候,学校的饭堂有花生仁的菜不多,但是学校门口的对面却有一家抄坚果的店。
那里抄的麻辣花生仁是我见过的最好吃的,每次放学的时候,云苏总是买上一大包,他说他爸爸喜欢吃,他也喜欢吃,但是每次他吃的都很少,就我一个人从他拿着的那个袋子里一抓一抓地吃。
陈媛听我说起这些高中时候他的事情,笑得很开心,她比我大,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谢谢!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跟陈媛也如此亲近,她就是那种自来熟的人,难怪云苏会喜欢上他!
聊到最后的时候,她邀请我一起参加云苏20岁的生日宴:“就在云苏学校外面租的房子里,一起嘛!小柯。云苏的好朋友都回来,他该不会是忘了跟你说了吧!”
我脸色猛然地白了一下,不是忘了跟我说,而是为了避免我们俩之间碰在一起的尴尬,他不愿意说而已,天气很凉,秋天了,每年秋天树叶黄了的时候,就是他的生日。
往年都是他一放学就勾搭我的肩膀直接拖去他们家的,他他爸爸妈妈不在家,就只有他一个人过生日,很无聊,所以,就求我大发慈悲跟他一起过生日。
低头丧气,就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我虽受不了的就是他那副样子,明明在学校时候,还是挺高冷的,一百八十度转变。
那时候困了就直接在他们家睡下,我以为他说的爸妈不在家就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有一年,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是他十八岁生日的那年,晚上的时候,我就问他:“你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
他什么也没说,突然就揍了一拳,打在了我好看的脸上,顿时红肿了一块,我也很郁闷,不知道他哪根筋犯傻了,我也跟他打了起来,我脚踹了他的下档,你猜最后他有没有躲了过去?
没有,我还踹得特别狠,他直接就哭出尿了,反正最后我是生气地走了,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他还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跟我有说有笑,我那时怀疑,昨日之人是否已死,被人掉包了。
我赶紧扒开他的上衣,发现肚脐右边三厘米的地方,有颗小痣,确认是他,我才松手。
陈媛非要拉上我去云苏的生日宴,我实在不想去,但他已经发了一条短信给云苏了,陈媛说:“短信里面我跟云苏说了,让小柯也一起来生日会,不知道他怎么回复,总之小柯你也要准备礼物啊!云苏一定会很高兴的。”
陈媛很开心,不知道,她知道了我跟云苏之间的事情之后会怎么样,会怎么看我,我终于也像云苏一样,不想伤害这个女孩子,我喝过一杯茶,茶已经凉了。
忽然,陈媛地手机“嘟”了一下!
短信的那头回了四个字,不带标点符号:“让他来吧”
又是这么随意,就这么看不起我。
不到一会儿,陈媛的手机又“嘟”了几声。
短信回复了八个字,带上标点符号的:“让他给我带上礼物。”
句号,是宣布我们的友谊也破产了吗?
那一次,他打我之后,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我直接将他拿下,带到了厕所,虽然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哪一方面他都占优势,但是我还是捏不过昨天那口恶气。
在厕所里,看着旁边还没有多少人,我赶紧下手,补昨天的一拳,不料,打过去的时候,地上太滑,摔了一屁股生疼,人没打着,我只却摔坏了,磕碰在厕所的一个隔间的台阶上,那时候,一个门正开着门,提着裤子出来,看到我趴在地上,也是十分尴尬。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愣了一下,裤子还没提上去,男生顿时脸红了,我也脸红了,虽然我幻想过很多次在厕所里发生的各种奇葩事儿,但总有不经意的时候。
云苏赶紧过来,捂住我的眼睛,说:“别看了,再看下去会眼瞎的。”
什么东西,会眼瞎???
那时候,我把我的下巴磕破了,身上还一股子尿味,他就这样带着我,直接去到了办公室,跟班主任请了个假,班主任很不耐烦,以为谁掉坑里了,其实是我摔厕所里了。
“老张,我跟小柯请半天假,他下巴受伤了,还有......掉坑里了,我跟他回家,包扎一下,换身衣服!”
老张,就是我们那个地张海班主任,捂着鼻子,草草地在那个请假条上签了个字,催促着让我们走:“滚!!!赶快滚!!!滚得远远地!”
他带我到校医室简单包扎了一下,去到他们家的时候,投给我重新包扎了一次,校医室那里,校医姐姐跟我说:“就你这点破伤口,直接塞点纱布,棉花,胶带粘好就行。”
到了他们家的时候,他是这样,用一捆纱布,从我的脑门到下巴,扎成了一个圈,不是亲身经历,我还以为我被爆头了呢!
我问他:“要不要这么夸张!”
他跟我说:“把你脑袋磕坏了没关系,要是把你脸蛋歪了,你让我怎么办!”
“啊???”
“没事儿!!!”
......
最后那段意味深长的话我终究猜不透。
在他们家的浴室里,我将身上的一股子骚气,洗刷的一干二净,他在门外遛狗,不时还回头对我叫唤一声,“小柯,你洗完了没有,洗完了,我们带着狗,出去散步!”
那时候,或许他在幻想,我们十年后的日常,正如那一刹那的那般美好!
(03)
云苏租的公寓在里学校不远处的公寓楼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搬出学校宿舍的,无声无息,那天我在学校餐厅兼职完之后,就寻着地址来到他的家里,深秋的季节已经有些寒凉,夜里,我穿着长衫,在公寓的门口那里撞见了云苏。
那时候他正到街角的超市买橙汁和可乐,走在路上,我们两个人有着前所未有的尴尬,那时候,他已经留了一头的长发,像一个摇滚明星,胸前的衣领敞开了一个口子,性感的很。
拎着两袋子的饮料,脚上一拐一拐的,他跟我说:“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小媛跟我说,你很想见我,希望参加我的生日会,所以我才让你来的!”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脸上的神情基本上也和我差不多,后来,我们终于发现,陈媛把我们都骗了,她跟我说,云苏很希望我去他的生日会,然后跟云苏说,我很希望去他的生日会。
陈媛或许看得出来,云苏很看重我这个朋友,也或许,云苏在某些不经意的地方,总把我挂在嘴边,总之,我们在路上,被这么一出,闹得开怀大笑,我只感叹陈媛的用苦良心,我这时候,是不是该叫她一声嫂子了,心悦诚服,输的一败涂地!
或许,也只有陈媛,才适合待在云苏身边!
“你们同居了?所以,才搬出学校的?”
“没有,我只是不想待在学校了而已,她不随便跟人同居,毕竟,还是大学生!”
“你的脚受伤了,我帮你拎着吧!”
“不用,这些饮料本来就是替你买的,让你拎着到我家,岂不是有点失了地主之谊的风范,你不喝啤酒,前几天准备的时候忘了订购了,就是今天想起来,才出去买的!”
他不让我拎着,我就扶着他的手臂,当他的拐杖,这样子一路走了回去。
路灯下,相互扶持的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云苏,我想问他:“云苏,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可我没说出来,友谊的默契,本就心领神会,何须多言呢!
去到,云苏的家里的时候,陈媛也在,来的人我竟一个也不认识,有些事陈媛的女同学,有些是云苏同班的,以前他的身边就只有我一个朋友,现在也能好友满天下,原来,以前是我妨碍了他的啊!
“嘭”的一声,开了几瓶啤酒,所有人手里都拿着一瓶,就连只有,陈媛和我的手里拿着一杯果汁,“干杯!”“祝云大少爷20岁生日快乐!”
干杯的时候,陈媛的一个好朋友说:“云苏你可真贴心啊,知道我们媛媛不能喝酒,故意拐着脚上超市买几瓶汽水回来!我要是能有你这么个男朋友啊,就是让我瘸一辈子也愿意?”
这时候,陈媛的脸上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瞪着旁边的好友一眼,厉色说道:“你说什么呢,什么你的男友,什么瘸一辈子,你要是不想来,你就直接滚蛋!”
我这是见陈媛第一次骂人,骂得很凶,又是为了云苏吗?还是......
云苏笑了笑:“饮料是给大家买的,小媛你别生气了,你的好朋友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就是......”
剩下的话陈媛没有说出来,咽在喉咙里,看了看我,然后脸色又变了,变得和以前一样。
陈媛的那个好友甩了酒瓶子就走,最终,那场生日宴不欢而散。
等所有人走了之后,陈媛坐在沙发上,隐隐地留下了眼泪,哭着很伤心,那时候,房子里面就只有我、陈媛、还有云苏三个人。
云苏在那里安慰陈媛,我看着他们俩,心里有点酸,说不嫉妒,其实......哪是不嫉妒啊,陈媛之所以对我这么好,那还不是因为已经有了云苏对他的爱,我还死磕在这儿当人家的电灯泡。
我正要走的时候,陈媛甩开了云苏的手,一个人冲出了那个公寓,走的时候,什么东西也没拿着,一个人走了,云苏看了看我,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你不追出去吗?晚上,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
“嗯!我知道了,那...小柯,你帮我看着家!我出去找找她!”
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卧室里,有我给你买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
云苏走了,剩下空空的房子,我舔着桌子上的蛋糕,过着一个人的生日宴会,这一天,也是我的生日。
(04)
我没有进到他的房间里面,因为我不知道又会在里面见到什么我不想捡到的东西,蛋糕有着我喜欢的花生仁,奇异果,巧克力,右甜又腻,但是我喜欢,嚼着两片奇异果,缓缓味觉。
以前我从来没有喝过酒,就在那一天,我把他们剩下的酒全都喝了,一瓶一瓶的,一开始是苦苦的、涩涩的味道,后面便像火烧了一样,浑身灼热,我抓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猩红了一片。
此时,窗户还是开着的,凉风吹进来的时候,我寻着凉快的地方而去,走着走着,从窗户的边缘,一直跌跌撞撞,来到了云苏家的浴室里面,打开褪去了身上的长衫,一件一件地,然后用手撑着,浴室朦胧的玻璃门。
打开水龙头,一阵凉意从我的头顶贯穿到了脚底,在酒精的作用之下,迷乱着我的双眼,忽然觉得我觉得我的手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一样,方才喝酒的热量从脖子,一直往下乱窜......
热浪袭来,像狂风暴雨,挡也挡不住,那时候,我的心情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雨后的嫩芽悄悄拔起,却又要经历下一场火山喷发。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在云苏的卧室里面,他却不知所踪,卧室的桌子里面放着一个漂亮的盒子,上面写着:“给陶小柯的礼物,回去才打开来看哦!”
我穿上衣服,走出了云苏的家,走到楼下的时候,我看了看楼上的阳台那里,一个男人坐在了椅子上,正抽着烟,看着远处的风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进过那个房子了。
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我跟着学院里的教授申报了一个项目,到加拿大交流访学,顺便考察一下加拿大的人文景观,难得一遇的机会,高中时候,我就常常听同学们说起澳大利亚那里的冰天雪地,漫天冰霜,听得最多的就是云苏讲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讨厌热,我喜欢场面冬天的日子。
高中,上世界地理课的时候,云苏就问我:“小柯,要是以后留学,你想到哪里留学啊!”
“我嘛,首选的地方,当然是北欧!”
“哎!为什么?加拿大,不好吗?”
我想了想,跟他说:“北欧嘛!天气冷,而且啊,我听说北欧国家的人都很烂,像我这样烂的人,到了北欧就可以天天睡觉了!”
当时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云苏竟认真了起来!他跟我说:“我小时候,就是在加拿住过一段时间,你看我长得那么高,就是吃着加拿大长得麦子长大的”
“合着你就是歧视我这个吃着中国米饭长大的呗!”
他憨憨地摸了一下闹到,说:“没有,其实,我是想说,要是小柯你到了加拿大,一样可以每天懒懒地不用工作!”
“为什么?”
“哥们我义气,养你一辈子!”
“呵呵!好!”
那时候,我对加拿大就有了最初的印象,我跟他约好,要是有缘,我们俩躺在加拿大的雪山高原上出冰棍,傻子一般的梦想,谁知道呢!
过了许多年,他好像忘了,可我还记得。
学院里发布这个项目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报了名,没想到,学院果真批了,那时候,我已经跟他闹僵了。
在机场道别的时候,云苏和陈媛是一起来的,那时候,陈媛无名指上已经带着一个戒指,牵着手,在机场送我,那个戒指,没有那么格外的显眼,也不是什么闪亮双眼的钻戒,但是,我看得很清楚,代表什么,一目了然。
“小柯,去到了加拿大,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这个礼物给你,你那天忘了拿了!”
云苏给我递过来的礼物就是那天放在桌子上的那个,但是,礼盒上的纸条已经被撕了下来,陈媛看着,依然笑了笑,像往日那样,她跟我说:“是啊!小柯,给你东西你就拿着吧!不然老让云苏整天惦记着你,你也过意不去!”
我坦然地收下了礼物,跟他们道别,顺便说:“祝你们幸福!”
上了飞机,穿梭在大气层上方,过了许久,我才拆开那个包装的甚好的盒子,里面是一条羊毛围巾,还有一枚刻着“云苏”两个字的戒指。
礼盒里面有一条小纸条:“加拿大冷,记得戴上这条围巾。”
就像他早就知道我要去加拿大似的,一切都准备好了。送走我!
“这条围巾是你的是刚才的那男生送给你的?”
“他喜欢你?”
......
(05)
就在五月份的时候,天气也挺冷,我跟明希走在走在温哥华的街道上,准备着今天晚饭的食材,突如其来地,就接到了陈媛的电话。
“喂!小柯啊,明天我就要和云苏结婚了,你能不能......”
我抱着一袋子蔬菜,站在了人行道上,看着然来人来人往的行人,明希也跟我长在了一起,他把我手上的蔬菜接了过去,我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结果还是像有一块石头压在了我胸口一样。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对电话的那头说:“嗯!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以前跟云苏定制过一对戒指,上面有我们俩的名字,可是上次他跟我说,他的那只在上次生日的时候不见了,我就想问你,上一次是你最后一个在公寓里的,你有没有就是......”
“我没有偷,我拿你们戒指干嘛!”
“你别生气,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看见,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今天还可以买一对,可是他说,一个人一辈子就一对结婚戒指,多了就不愿意了。”
呵!一个人一辈子,一对戒指,云苏这是什么意思,把他的戒指送给我,然后自己跑去跟别人结婚,这算什么,把我当什么了,我以为我放下了,一年之前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可是,结果还是困在笼子里。
然而我不想歇斯底里,不想像怨妇一样缠着别人不放。
我跟陈媛说:“那么你就偷偷买,等你们以后有机会了,再给他戴上!”
“嘟嘟嘟嘟......”
陈媛挂掉电话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不少。
“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不用了,谢谢!”
明希喜欢了我很久,我知道,申请出国项目的时候,他也申请了,他说,追随我的脚步,我到哪儿,他就到哪儿,我想不到,我们两个人都成功了,命运弄人,想一起来的人没来,结果身边多了一个爱情的傻子。
他抓住我的手,可是被我用力推开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脸上失落了许多,那种求之不得的落魄,我最能感受到,就像云苏当年在厕所推开我时候一样。
他神情木然,我走了,他自己一个人呆在大马路上。
晚上回来的时候,明希敲了敲我房间的门,跟我说:“小柯,吃饭了,我们都在下面等!”
我那时候还抱着枕头在被窝里面小声地哭着,尽量不被其他人发现,我也不想下去吃饭了,红肿着的眼睛,不好看,不像平时的我!
“你在里面好好休息,等会我把饭留下,热热给你吃!”
明希走了剩下我一个人,等三个月明希和教授们离开加拿大的时候,我还留在了多伦多的留学,我申请了延长,或许,以后就留在这里生活了。
在机场送别明希的时候,他牵着我的手,我还戴着那条云苏送给我的,无名指上戴着云苏的那个戒指,内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明希跟我说:“你要是以后想回来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在国内等你。”
当明希转身要离开的是时候,我彷徨踌躇,向前叫住了他:“那个......明希,要是以后我想回国了,你会等我吧!”
“嗯!我等你!”
(06)
在加拿大呆了半年,终究是适应不了这里的人文水土,于是,就就拎起背包,踏上了回国的路程,上机之前给明希打了个电话,结果,那边关机了,一个人踏上飞机。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寒冷的冬天,云苏的生日也早就过了,本来想在他生日之前回来,可是最终还是没敢走出一步,放不下的,时间再长,也是放不下,我来到了他的那个公寓外面,看了看那层楼的主人,是一个老年人在阳台上晒太阳。
公寓的主人已经换了另一个人了,我找了云苏以前的一些同学,就是在生日宴上与他们有一面之缘的那些人,我问他们,云苏去哪儿了?
他们说也不知道,在半年前,云苏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和陈媛了。
回到学校上学的时候,在班上见到了明希,我上前跟他打了声招呼,他惊讶的跟我说:“你回来了?你不是已经腚定居在加拿大了吗?学校的退学手续你不都已经办好了吗?”
我居然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办理过退学的手续,我明明只是申请延期回校而已,他看出了的异样,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没有多说别的,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没有,可能是我弄错了。”
我跟明希一起到了学校里面的咖啡店坐了下来,明希过了半年,已经是系里面的优秀访学生,在国家级的学术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获了奖。
今时不同往日,而我依旧是一个外面混过来的学生,就连当初我为什么会被选上出国访学的我也不知道。
明希告诉我:“其实,那时候的名额应该是给云苏的,只不过,后来云苏退出了,而且,我和云苏还要求一定让你去,出国访学的申报人就那几个,能出去访学的,不仅要成绩好,而且还有自费一部分钱!!!所以你才有机会的。”
其实,我早该想到,会是如此,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想让我走,然后他自己结婚,让我不知道。
“云苏和陈媛结婚之后,就退学了,你......还喜欢着他吗?”
“喜欢。但我想放下!”
明希握着咖啡被,手暖和了许久,然后伸过来,握住我的手。
这时候,从咖啡店门外冲进来了一个男的,那是我们李院长的儿子,李少凡!
进来就冲着我跟明希喊:“好啊,明希,泡了老子,还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我一朋友在这进过看到你,我还不知道我被绿了!”
明希很意外,“有什么事儿,我们不能出去说!还有,你好意思?当初是不是你骗我的......”
说着,明希就将那人拉了出去,在店的外面,争吵了许久.........无非就是,
当初你说小柯出国了,然后让我死心......
当初你那论文得奖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因为我父亲......
云云。
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李少凡为了跟明希在一起,骗了他,然后给自己老爸吹耳边风。
但,我相信明希有这个实力得奖,没有李少凡,一样可以上论文杂志。
反正,到最后,李少凡跟明希分了,我也没跟明希在一起。
如果没有遇到云苏,我或许会爱上明希,他很耿直,喜欢研究问题,话不多说,就是个书呆子。
(07)
毕业那年,回到老家找了一份工作,更让我想不到的是,那个公司的市场主管就是陈媛,时隔多年,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样衣着朴素,脸上涂满了白霜,抹着艳丽的口红,眼影,美瞳,高跟鞋,一样都少不了。
我跟她在同一个公司上班,有人说熟人见面,相见无言,而我跟她,却不一样,一个故作无言,一个八面玲珑。
“云苏,怎么样了?”
“我跟他离婚了。”
“他当年腿患了骨癌!我以为我只要一直呆在他身边,他就会喜欢上我,我刻意不去理会你们微妙的关系,他生日那天,我希望带着你去,让他高兴,让他知道我多么宽宏大量,多么温柔贤惠!我跟他他两年,即使在后来他的的一条腿被裁了之后,我还是甘愿留在他身边!”
陈媛说着,表情很不甘。看得出,他是多么喜欢云苏。。。
“可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你!”
在公司的时候,我以为陈媛就是那种女强人型的,雷厉风行,做事果断,可是公司之外,依旧是个女人。
“你手上那个戒指就是当年他给你的吧!我手上这个也是,我一直留着,不想扔掉。毕竟是我多年珍藏的爱情!”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不知道,离婚之后,他爸爸给了我安抚费,够我吃一辈子了!我也不追究了,这么多年来,他碰都没碰过我!我还苦苦等着他回心转意!看来,是我太傻了!太天真了!”
我忽然觉得,我跟陈媛都是一样的可怜人,一个没人爱,一个爱不到!
“喏!给你纸巾!”
她擦了擦眼泪,脸上的的妆都化了。
“那年,我跟她表白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不会爱我,永远也不会,但是我还是喜欢上了他,当他在食堂轻轻在我的嘴唇上碰了一下的时候,那一刻,我不知道有多幸福,很幸福,一辈子,就那一次,他碰到我了,可是我看不到他的眼神,那时候,我就知道,他的眼里只有你!”
陈媛跟我聊了很久,很多,当年他们结婚的一些细节,还是她搀扶着他的手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的,聊起这些的时候,陈媛像吃了糖果一样开心。
都这么多年了,已经是一个大龄少女了,以前没有见她这么活泼过,现在却跟我像一对姐弟一样。
我们为了同一个男人,却最终都以不同的方式抛弃。
他开了一辆红色的宾利,住在市中心,每天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而我差不多吧,就是一个上班族。
(完结)文/耽美辰光,在下易月,奈良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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