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不顺的苏东坡,为什么不干脆隐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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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人看来,陶渊明好像生前便是大腕,实则不然。在苏东坡之前,陶渊明有些名声,但显然算不上名家大腕。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苏东坡的大力颂扬,就没有陶渊明今日的文化史地位。田晓菲等人就曾梳理了陶渊明是如何一步步成为“大诗人”,确立其经典地位的,其中,苏轼的颂扬与追和陶诗,是极其重要的原因。

那么,问题来了,苏东坡为何那么喜欢陶渊明?答曰:陶渊明的生活方式,是苏东坡总是渴望,却始终无法实现的一种理想。陶渊明是苏东坡的一个永远不会褪色的梦!

【田晓菲名作《尘几录》,该书研究了陶渊明作品的传播和接受问题。她对陶渊明经典化有着详细的考察,苏东坡是陶渊明的封神之路上的最重要的“贵人”。】


有人可能觉得奇怪,既然喜欢陶渊明的生活方式,官场那么险恶,仕途那么坎坷,苏轼为何不干脆退隐呢


首先,因为苏东坡渴望建功立业,为国家做贡献,为人们谋福利,借此名垂不朽


苏东坡之所以为苏东坡,那般可爱可亲,那般魅力十足,历千年而不衰,是因为他是一个丰富多样,具有多重面目的可爱善良人物。

苏轼个性中具有多重矛盾,他厌恶官场的迎往送来,讨厌过多的聚会,把频繁无益的宴饮视作“酒食地狱”。苏轼又好热闹,喜欢交际,爱与文人才士交往,切磋琢磨。

【图:海南的东坡纪念雕像。这般打扮,比较符合苏轼隐逸田园的人生理想了。只是在海南的几年,生存条件极其恶劣,苏轼衰老了许多。遇赦北归途中,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感慨东坡老矣。】


他自幼向往隐逸生活,但最终还是回归尘世。老家眉山道教氛围浓郁,他要做道士,曾“亡逃山林”。然而,却被爹妈劝了回来,读书成家。

读书之后,被志士仁人感召,感佩舍身取义、公而忘私国而忘家的精英人物。当他意识到做范滂可能无法尽孝,甚至殃及家人时。母亲程氏反问他:“如果你能成为范滂,难道我就做不了范母吗?”

蜀地偏居一隅,而苏轼从小便关注时政,以当时君子贤臣韩琦、范仲淹、富弼和欧阳修等人为偶像,希望成为经世治国的栋梁之才。父亲苏洵等人,看好他教导他。当世名士贤达如张方平、欧阳修、梅尧臣和韩琦等,亦以国士相期。

仁宗皇帝也看好苏轼兄弟,认为他们都是宰相之才。这都让苏轼感奋不已,激发他的报国热情。因此,虽然仕途淹蹇,他从来未放弃“有补当世”的人生理想。


其次,苏轼生性乐观,苦难挫折,风吹雨打,固然带来困苦,却从未使他绝望,放弃人生追求


正如林语堂《苏东坡传》所言,苏轼是天生的乐天派,一切困苦艰难,都会被他化解掉,成为他成长进步的养分,感悟人生的原料。他人通常以抗拒逃避的消极心态,看待人生的失意,而苏轼却以拥抱的心理,体验人生的积极心态,并借助庄子的“齐物”思想,认为不应该看低排斥苦难,忽视它们的价值,而应想追求欢乐和安宁一样,接受和品味它们

佛教的空宗思想,同样帮助苏轼走出生命的磨难。因为一切的一切,终将归于虚空。我们所执着的此刻和此生,本来不存在,将来也必将消失,过分在意,执着于得失,皆是愚昧。因此,不如随缘自适,借助生命的这些际遇,破除俗谛,体悟印证佛家的真谛,祛除无名的遮蔽,促进自身的觉悟。


第三,积极入世的人生态度,乐观豁达的天性,反而使他愈挫愈勇,苏轼不能预知命运,无法避免人生的挫折,他的一生恰处在酷烈的党争时期,因此仕途多磨难,人生多坎坷了。

只有经过了一生,才能说苏轼一生多磨难,仕途多坎坷。j过完一生的苏轼,可能发现自己仕途坎坷,有点不划算,可他无法让时光倒流,也无法发明时光机器,穿越到从前,重新选择,另铸今生。因此,苏轼生前,题主所说的问题和纠结,在苏轼内心,并不强烈。

换言之,题主之问存在巨大缺陷,苏轼不可能预见磨难的出现,他的一再复出和重起,固然因为他渴望继续参与权力的游戏,还在于老天为他提供东山再起的机会

。看好苏轼,或者希望借重苏轼才华和名望的人,一再希望苏轼再起,这都是促成他继续从政的重要原因。

【图:河南平顶山郏县的三苏园】


第四,苏轼一生仕途确实坎坷,然而,相对绝大多数一流的文人才子,他在政治上已经比较成功了,只是相对其才华抱负,苏轼显得政治上比较失败了。

一流的文人,能够做到部长级,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苏轼官至礼部尚书,相当于今天的教育部(文化部)部长。苏轼为官的政绩,也非常突出,只是政绩不似文章,受其恩惠的百姓过世后,这些政绩便逐渐被人遗忘了。而苏轼的文章又那么精彩出众,以致人们以为苏轼政绩平平了。


凭个人能力,官位比苏轼高的大作家,只有做过副宰相(相当于副总理)的欧阳修和苏辙了。一个是他老师,一个是他弟弟,而他们也只是比苏轼高一级而已。晏殊虽然做到宰相,但文学成就跟苏轼不是一个量级的。

题主的疑问,当是出于对苏东坡才华的认可和惋惜的基础上,并放大了苏轼渴望隐逸,酷爱自由的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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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屡遭挫折的苏轼为什么不归隐?


熟读苏轼诗词的人都知道,在许多诗词当中,苏轼一再流露出归隐山林的强烈愿望,并且这种愿望是从他刚踏上仕途的时候已经有所表现。比如苏轼与苏辙来往诗词中提到辞官退隐的“风雨对床”之约;又如《水调歌头·安石在东海》中“一任刘玄德,相对卧高楼”,《临江仙·夜归临皋》中的“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沁园春·孤馆灯青》中的“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樽前”,《满庭芳》中的“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著甚干忙?”,《行香子·清夜无尘》中的“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等等,都反复重复着自己要隐退的内心渴望。

但是,我们看到的事实却是,一个满肚子不合时宜的苏轼沉浮于宦海之中一生直到终老。那么我们不禁要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他这么“口是心非”“言行不一”呢?为何他不学自己所崇拜的陶渊明那样,不为五斗米折腰毅然挂印而去呢?东方无疾认为有以下四大因素在左右着苏轼。
一、家族荣耀与家人企盼的牵绊
我们都知道,苏轼的爷爷苏序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老人家意识到要改变命运必须让孩子们好好读书,结果他的二儿子,苏轼的二伯父苏涣考中了进士。而苏轼外祖父家族则非常显赫,本身就是当地的富豪家庭,加上他的舅舅程浚又中了进士并且在眉州当官,其富贵权势在当时的眉山可谓无人能及。相较之下,苏洵父子三人显得弱势许多,再加上因苏轼姐姐被程家虐死,苏家与程家产生了非常大的矛盾,苏、程两家遂结下怨仇,互不来往。在这种背景下,苏家父子发奋读书,立誓博取功名以光耀门楣,扬眉吐气。后来的苏轼一直没有离开官场,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苏家的荣耀。

苏家父子三人之后如愿以偿考取了功名,苏轼苏辙也都当上了朝廷命官。只是苏轼这个耿直哥在反对变法中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结果自己入狱不说,还牵连了弟弟苏辙也一道被贬。在湖州任上被捕前,家里老老少少也有诸多埋怨,抱怨他总是写这些诗结果得罪人了,官也没得做了,拜托他不要在写了,搞得家里不得安宁。后来在黄州汝州贬谪期结束后,朝廷重新任命苏轼为官,他自己还犹豫要不要赴任,而所有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欢天喜地,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不用再过这种清贫的生活了。家人对权贵生活的向往很大程度上左右着苏轼的选择。

二、封建社会读书人的出路
在古代,学而优则仕是读书人最好的选择,也是功成名就的必然选择。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假如文采一流的苏轼没有进京考取功名做官,那么他也就没有这个平台去发挥自己的聪明才干,没有这个平台便没有知名度,他的诗词歌赋也不会流传那么广,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又假如,苏轼如果不进京考取功名,也就无法得到文坛泰斗欧阳修的赏识和那么高的评价,那么苏轼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学,也不可能成为后来新的文坛盟主,更不可能为后世所推崇和景仰。
我们都知道,苏轼喜欢写,他会写能写,而且人们也喜欢他写;我们更知道,苏轼性情耿直,嫉恶如仇,有什么话都藏不住,都想一吐为快。一个人好写会写加上心直口快,那么他写出来的东西必然会得罪人,这样的人其实是不适合混政坛的,但苏轼他没得选,不适合也得凑合着适合,因为政坛是他成名的捷径。
我们都非常熟悉苏轼的“飞鸿雪泥”这首诗,这首《与子由渑池怀旧》是他二十四岁写的,表达了他要“踏雪泥,留指爪”于青史上的雄心壮志。但是在那个时代,读书人要实现这个愿望最直接有效的途经就是当官。

所以我们经常看到一个矛盾体的苏轼,口口声声说着向往归隐后的田园生活,却始终在官场沉浮。

三、苏轼个人主观上:归隐是有条件的
在《沁园春·孤馆灯青》中有这么几句:“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从这几句词中,我们看到了一个非常自负且雄心万丈的青年苏轼。在《南乡子·和杨元素时移守密州》中“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内心独白:要归隐可以,但必须在做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功成名就之后。又如,他在《水调歌头·安石在东海》写了这么几句:“一旦功成名遂,准拟东还海道,扶病入西州,雅志困轩冕。”意思是要以谢安功成名就了不及时隐退为戒,一旦功成名就了就要归隐,不要为名利所困,这首词是写给弟弟苏辙的。从苏轼众多诗词中我们都能了解到他是希望有所建树后才甘心隐退。
我们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验证他这种思想的存在。

在差不多同一时期的名士,先后如范仲淹,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人,这些人都是文坛巨匠,都是社会名流。在他们各自的鼎盛时期,文学修为和名气上,苏轼丝毫不逊色于前面四位。但是问题来了,前四者都曾经位极人臣,都执掌过朝政,在政治上有一展抱负的机会。唯独苏轼没有,他最大的职务也就是三品官阶的龙图阁大学士,而且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地方任知州或者副职。这离他“一旦功成名遂”的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他不甘心,总是存有一丝希望,盼望有一日像他的恩师欧阳修一样得到朝廷的重用,轰轰烈烈建功立业,功成名遂之后还乡做一醉翁。

四、各种外在力量的左右
有一句俗话叫形势比人强,形势力量的强大不是个人可以左右的。苏轼曾形容自己是磨盘上的蚂蚁,自己倒是想安静下来,只是磨盘什么时候转动,却由不得他自己。
推动磨盘的力量大小主要有三股,变法派也就是所谓的新党;保守派也就是后来的元佑党人,这其中包括高太后等;还有一股就是苏轼的门生故吏。
作为变法派中的吕惠卿和李定舒亶等人,当然是希望能除掉苏轼最好,但是既然除不掉,也不能放虎归山,弄个贬谪地困住他,时刻派人监视他,这样人还能牢牢掌握在手中,随时可以找机会收拾他。无论是“乌台诗案”后苏轼被贬谪黄州汝州,还是绍圣元年贬谪惠州儋州,苏轼都被变法派牢牢掌控。
高太后及元祐党人在宋神宗去世后启用苏轼,苏轼本意是不大愿意去的,但是高太后还是派兵来到家中“押送”他前去赴任,之后又连升三级至龙图阁大学士。或是因为苏轼的才学,东方认为更是因为苏轼的名士效应,旗帜效应,因为这样便能笼络到苏轼门下和身边精英的支持。

在徐州任太守期间,苏轼已经真正成为新的文坛盟主,门下汇集了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张耒等众多名士,后来元祐年间门生故吏遍布政坛和学界,这些人与苏轼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们当然希望苏轼能够一直当官,当大官,这样他们也能得到庇护。所以说苏轼身不由己不是矫情的说辞。

以上这四个方面的因素相互交织,或大或小的影响了苏轼的人生决定,最终导致他无法完成洒脱的归隐山林的夙愿。虽然他在元丰年间黄州的五年“识字农夫”身份,以及绍圣元年之后惠州儋州的闲散时光,貌似无官一身轻的悠闲自得。但是我们必须搞清楚,这些所谓的悠闲自得时光,是苏轼被贬谪期间的生活,是被动的,而不是主动辞官归隐,而且在贬谪期间还挂着小官的虚职,这都说明了苏轼自始至终,从未离开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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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可谓是少年得志,嘉祐二年(1057年)二十二岁应试汴京,文章第一,深得当时文坛领袖欧阳修、诗坛名宿梅尧臣的赏识,名动京师。

嘉祐六年,应制策试入第三等。制策考试十年一次,由皇帝亲自主持,只有五名录取名额,一二等是虚设,第三等为最。“三年京察”,入第三等,为“百年第一”,苏辙入第四等。仁宗皇帝读了苏轼兄弟的制策,龙心大悦,退而喜曰:“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此时,苏家兄弟红及朝堂内外,是大宋王朝着力培养的对象。

熙宁四年(1071年),因为反对变法与王安石产生矛盾,苏轼于是自请离京任职。这是他政治失意的开始。但在他的政治生涯中这也只能算是一小段波折,还不足以让他对人生、对生活的希望破灭。八年后(元丰二年,即1079年)的乌台诗案,差点掉了脑袋,才是他人生的最低谷。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穀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临江仙》)

这首《临江仙》写于元丰五年九月,乌台诗案已经过去三年,惊魂甫定,苏轼的心境跌落冰点。虽然名义上是黄州团练副史,实际上却是被软禁的罪人。心灰意冷属人之常情,“长恨此身非我有”,这是他对自己遭遇的愤懑和无奈;“何时忘却营营”,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虚名浮利,避开俗世,求得心灵的彻底解脱?“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据说苏轼写了这首词,第二天太守徐君猷听说后大惊,以为苏轼真的“挂冠服江边”驾舟而去,急忙亲往东坡雪堂拜访,却见东坡早“鼻息已雷鸣”!

苏轼真动避世归隐的心思了吗?正如他在另一首词《行香子·述怀》中所表达的:“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种向往的“君子陶陶……其乐只且”(《诗经·王风·君子阳阳》)的日子?“几时归去”?心里也没个谱,只能期盼。看起来归隐田园,“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的生活,对苏轼来说可望而还不可及!


苏轼在屡受政治和生活的打击之下,不但没有避世逃遁,而是采取了积极入世的态度。哲宗即位后重被启用,先后为朝奉郎知登州、礼部郎中、起居舍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知制诰(专门议定国家大政方针、提拔宰相的必经职位)……离宰相只差一步之遥,却又不能见容于司马光的旧党,转而同情王安石的“新党”。于是又自请外调,元祐四年(1089年)知杭州……

苏轼似乎越受打击,他的“入世”态度越坚决。那么,他为什么不学陶渊明归隐田园呢?

所谓言为心声,从他的诗文中,似乎能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老夫聊发少年狂……亲射虎,看孙郎。”(《江城子》)这首词作于熙宁八年,此时苏轼正值壮年,一时的失意并不能消磨他的锐气。和后来的辛弃疾一样,宋代豪放的诗人大都有着一腔浓烈的国家情怀。就是他想起亡妻“无处话凄凉”(《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时候,仍然不忘安慰他七年未见的弟弟苏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从他在《水调歌头》中所表达出来的思想,诗人眷恋的是现实,而非“世外桃源”。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经历了人生的坎坷,苏轼的思想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尤其是乌台诗案以后,苏轼的诗词艺术和对待人生的态度都产生了蜕变:“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定风波》),他的思想和艺术都升华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苏轼摆脱了那个夸夸其谈、向往浮华的意气书生,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东坡居士。

是什么在支撑着他平静地面对生活遭际的呢?是封建士大夫的虚荣,贪图红尘虚名浮利?不见得!

“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谩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浣溪沙》)这首词写于乌台诗案头一年,苏轼知徐州。词中描写的完全是农村人物和风情。有意思的是在“惟欲睡”、“谩思茶”时,苏轼首先想到的是“敲门试问野人家”。这个举动,放到今天,也非常亲民。当时正值春旱后得雨,苏轼前往徐门石潭谢雨途中,“敲门试问野人家”,不只是要讨口水喝吧?作为地方官,他更关心的还有农时、民间疾苦。

苏轼出身于士大夫家庭,却常以“世农”自谓,“非余之世农,亦不能识此语之妙也”(《题渊明诗》)。这是他与社会底层民众感情相通的地方,也是他历任地方官时,能够关心民间疾苦、兴修水利、改进农业生产、保护民众利益等的驱动力。一个封建士大夫能够自觉地做到这一点,实是难能可贵。


苏轼一生筑过三条长堤,分别在杭州、颍州(安徽阜阳)、惠州(广东惠阳)。被贬惠州时甚至是把皇帝赏赐给他的黄金都拿出来,用于捐肋疏浚西湖和筑堤。“东坡处处筑苏堤”,如果只有私心,没有一番为民的情怀,一个封建士大夫如何做得到?

可以说苏东坡一生用情致深,于国、于家、于民、于文,把一份份深情都做到了极致。

在政治上,王安石以国为情怀,苏东坡以民为情怀。虽然政见不同,倒也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王安石罢相后,这两个于宋之世的伟大人物都将恩怨付之予一笑。

正是有这份情怀,在他六十岁时被贬惠州,爱妾朝云也这时去世,年仅34岁。尽管生活中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精神支柱,但他济世的理想和信念仍然没有动摇。

“凡物皆有可观。苟有可观,皆有可乐,非必怪奇伟丽者也。餔糟啜醨,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饱。推此类也,吾安往而不乐?”(《超然台记》)正是这种老庄哲学使他旷达而超脱。他把对朝云的思念都寄托在笔下,连写《悼朝云》、《纵笔》、《丙子重九二首》、《西江月》等多首悼亡诗词。



陶渊明本着“四十无闻,斯不足畏”的态度,为母守孝三年后再度出仕,要一展宏图,可他誉恋的是他的田园山泽,“目倦川途异,心念山泽居”(《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作》),后终于辞官,而是一辞再辞。直到他妹妹在武昌去世,作《归去来兮辞》,解印归田,开始了归隐生活。

王阳明对“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论语·子罕》)的解读“闻”即是“闻道”,“非无声闻也”。看来苏东坡早在王氏数百年前就已经“闻道”了。尽管他在诗词中屡屡慨叹“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却仍然执著着“一蓑烟雨任平生”,“以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

任凭人生坎,始终以乐观向上的积极态度去追求人生的价值,在苏东坡身上体现出来的,是一腔为国为民的抱负,这也正是千百年来我国知识分子所追求的高尚品质。


燕北林丛


我认为苏东坡在文学领域的地位被过度抬高,他的词勉算一流,诗可二流,书法至多三流。我知道我这样说,一大批苏粉会给我丢臭鸡蛋。 在这里简要陈述下理由。

(1)说东坡是豪放派代表比较勉强,实际上他是典型的婉约派词人。苏东坡的词,印象深刻的只有三首算豪放词,《江城子·密州出猎》、《沁园春·赴密州早行马上寄子由》和《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确实不错,密州出猎压根就是声大而无实。史书也说东坡词一分豪放九分婉约,最大的贡献是他首先把词改变了画风。也就是说豪放词他先发明创造的,所以他就是巨匠和大师,这个明显是有失公允。



(2)东坡非常自恋,恃才傲物不知自敛。 史载,一日东坡拜见王安石,适逢王不在府上。见桌上有首咏菊诗刚写了一半,“西风昨夜过园林,吹落黄花满地金”。东坡认为菊花只会调谢枯萎而不落瓣,何来“满地金”一说。于是挥毫续诗“秋花不比春花落,说与诗人仔细吟”。后来自己被贬到黄州,看见枯菊花瓣果然纷纷飘落,才恍然大悟改错了王安石的诗。要知道,王安石啥人,是当朝宰相,作为下属你还真够能的,好在王安石肚量大,没跟他计较。

(3)仙才天才的称谓名不副实。个见,苏东坡诗不如陆放翁,词不及辛稼轩,但矫情做秀功夫远超二人。东坡之词,多系非月则酒,非梦则游,格局很小,偶小惊艳,也是吟风弄月茶酒棋琴之间小吟之趣,不足久观。世人多誉东坡诗书文三绝,抱庸以为尚可,但无一登峰造极。



(4)东坡性情虽够风流,但为人不坦率,比较虚伪。最明显的就是天天喊着想归隐赋闲,就不舍不掉乌纱不愿辞官。如他的词行香子·清夜无尘: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长琴,一壶酒,一溪云。

没人拦着你辞职,不辞就别哼唧,光说不练,心口不一。


抱庸斋主


万物生长靠太阳,当时的太阳就是官本位!靠着官场之浮浮沉沉,他写出自己的杰作,心声传遍仕林,泽被天下!

位卑未敢忘忧国,天生我材必有用!

中国封建社会开始得早,才子们从来就是热心国政,投身治国安邦洪流,实现报负,不掩野心,才干!屈原,贾谊,司马迁,谭嗣同,……一个个铁骨铮铮!王勃,李白,苏东坡等人全有治国之策,陶渊明,嵇康,孟浩然等人也是心有忧愤,否则如何清誉满天下!

现今是社保,只要你投身社会公益,社会是可以保障你安全度过困境,跃上新台阶!

英国等发达国家亦然,否则马克思列宁如何有伟大思想以著作形式面世,罗琳如何写Harry Potter系列!真有才,那就好好玉汝于成吧!

中世纪那么多人投身神学,也是顺应潮流,厕身便利之所,留下光耀未来的文艺复兴哲学、文艺、和科技神火!让我们心向往之,向上求索!


George


如果他选择退隐,那么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王摩诘有一首诗,诗中说“圣代无隐者”,也就是说,盛世之下,是没有隐士的,反过来,如果有隐居之人,那么就不是盛世,不是盛世,自然是皇帝努力不够,或者朝纲不振。

孟夫子有一句诗,诗中说“不才明主弃”,也就是说,如果你退隐了,相当于暗示皇帝用人不明,识人不察,你这基本上是属于暗中讥讽皇帝不做为,瞎眼了!

所以,唐朝之后,只要不是乱世,隐退的文人几乎没有!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更是不能!因为无处可隐,尤其是曾经当过官的,更尤其是名闻天下的

何况是东坡大叔!

大叔太出名了!出名到全世界都知道他,如果他不做官了,你猜世人会如何猜想?是不是受委屈了?是不是受小人陷害了?是不是对皇帝不满了?是不是对宋朝失望了?

哪怕是无心之举,经过有心人的揣磨和渲染之下,这个隐退就会变成另一个味道!

所以,你可以放纵,你可以寄情,你可以笑骂,但是,你偏偏不能退隐。何况,皇帝也不允许你隐退,东坡必须在皇帝的眼里。

何况,东坡被贬,到底是一种被驱逐,还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谁又能说得清。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他不能退!一退,就是死!或者,生不如死!


亦有所思


一、苏东坡不懂官道,总以为凭自已才学,会有一天会被重新启用。心里有希望,所以想退而不退。

二、有才能,能做事。被贬到哪个地都为民做了很多好事,体恤民苦,深得民众爱戴。心里有牵挂,所以不忍心退。

三、在官本位的旧社会里,当官是最好的职业。心里有荣光,所以不舍得退。

四、生活的需要。苏轼无论哪个时期都有一个好女子爱她,有一份工资,还是能养活一家人。心里有爱人,所以不敢退隐。

五、文学来源于生活。苏轼没这样的经历就没有以后的文学成就。心里有感悟,所以不愿意退隐。


无天31308032


俺不是苏东坡,不能给你正宗的答复喔。但是,就“隐退”这俩字结合《东坡》,说几句呗: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苏轼,号东坡居士。居士者何,在家修行的佛子。东坡,乍一听,怎么都觉得是野外的篱笆院的山山坡坡的嘛。

雨洗东坡月色清,市人行尽野人行。
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

这是苏东坡拿自己的号作题目而作的一首诗《东坡》

坡,要么上坡要么下坡。有人会想啊,下坡路好走呀,常言道,上坡容易下坡难。其实,破路上下都不好走。可是,诗中苏东坡却把自己比作一个山野之人,说呀:一场雨水不期而至,市里的热闹的人们已走完了,洗过的山坡映着月光格外清新呀,还有山野村夫之人悠闲的身影,我就是爱这样的清幽山坡路即便需要拄着拐杖十分难行的,我苏轼不嫌这东坡坡头特难走呀......

显然,诗言志,此诗就能看出,苏东坡是乐于在市井市人喧闹之隙之后的自然清幽,他的方式是一种让心灵的回归,闹中取静而已,但他并没有完全脱离市井市人的逃遁式的隐退之念。况且,

他这自居“东坡”,筑室“雪堂”的清幽生活不就是在当下吗,又何必又去远寻什么隐退呢?不是不隐退,而是已经隐退式的生活了,这是他由不得自己的由己的选择了......


东声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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