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到令人心碎的古風愛情故事

1,慶元年三月開春,冰雪消融,萬物復甦,適逢世子府大慶之時,京城上下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孟妤披著那件紫貂披風,兀自抱著膝,靜坐於大開的窗邊望風景。

距那日過後已有三天,以她這般羸弱的身體,勢必不能再當舞娘。她被裴淮安以養傷的名義圈在此處,自己出不得,旁人也進不得。

她回想起她醒來之時,裴淮安說予她聽之事。

四年前將軍奉陛下之皇命,前去追殺十餘年前那樁滅門慘案的倖存者,孟家唯一的子孫孟妤。然,將軍發現瀕臨死亡的她後,卻不忍心這般利落地結果一個無辜生命,冒死進諫,令皇上緩了主意,暫令將軍待在她身旁,靜觀其變。

約摸是那時,皇上開始有了惻隱之心罷。這一待便是三五年,然而事情卻好似朝著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他有意保護孟妤,而皇上卻舉棋不定。而身為將軍,又是萬萬不可三五年離朝的,身邊孟妤也好似對自己有了非凡心思……

無奈之下他想了個萬全之策,將孟妤安插在離京城最近的青樓裡,由專人照顧。所謂最危險之地即最安全之所,原本若是裴淮安並沒有認出孟妤,她這一生都將高枕無憂。

可皇上若沒有察覺到這些,他便也沒有那個本事做皇上了。

於是裴淮安找到了她,於是她順理成章地成了舞娘,於是她自然而然地被召進宮。

她從前一直以為皇上是良心作祟想補償她,可她卻沒想到皇上說緩了主意,竟緩到了現如今,都緩不清楚。

小雨如酥,綠了大地,冷了心房。

既然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錯誤,那又為何朝廷要盡力隱瞞?甚至連柳煥也要欺騙她?她不過一介苟且偷生的難民,皇帝要她死,她安能不死?

她沉默著回頭望了望圓木方几上的碎莖葉,是她從院子裡採摘而來,原本並沒有什麼毒性,然而混在一起, 卻有著意想不到的效用。

她站起身,將那團碎莖葉毫不猶豫地灑入了方才送過來的藥裡。

這世上,便再也沒有孟妤存在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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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咚”地一聲木響,一個沉穩冷靜的女聲響起:“慶元年間三月,蘇國開國元老家族,孟家,滅亡。世子裴淮安自孟妤過世後不知所蹤。蘇國天子因多年積勞成疾外加抑鬱心病,病死於兩年後的寒冬。”

又是“咚”地一聲,剎那間臺上萬千燭光大亮,方才出現的所有人,孟妤、裴淮安、柳將軍、甚至下跪的小公公都站在偌大的大堂圓臺上。滿座賓客還沉浸於結局中,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終於開始拍手叫好時,臺上的“孟妤”卻不見了蹤影。

“如意!”“裴淮安”急急出聲,卻已尋不見那個紫貂披風的身影。

裴如意早已出了酒樓,解開紫貂披風扔至青石板街上。她拍了拍手,輕笑了一聲,臉上笑容滿面,神采飛揚。她兀自嘟囔了一句什麼,快步出了城。

出了城便是荒郊野外,她輕車熟路,七拐八拐上一座小山丘,走了不多時,才見著隱在竹林裡的翠竹屋。

正坐在院子裡下棋的一男一女登時站了起來。男子一身粗布衣裳,高大魁梧英姿颯爽,女子一席翠綠長衫,手邊猶自執著一枚白子。

她看著如意推開門,撲進爹爹的懷裡,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今日如何?”

“我與戲班子一起演了爹爹和孃親的故事!”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並沒有注意到兩人驀然繃緊的臉色。男子與女子對視一眼,神色頓時變得冷峻而緊張。

“如意啊,”半晌,男子的面色緩和下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道,“以後莫要再去戲班子裡頭了。你孃親親自教你。”復而又笑了笑,“你不是最想讓你孃親教你的嗎?乖,先進裡屋去。”

如意一臉欣喜地點了點頭,飛快地跑進了屋裡,只留兩人相對無言。

半晌,男子終是嘆了口氣:“阿妤,你可害怕?”

她搖頭:“若不是你,我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罷。”

她回想起那個日光暖融風和日麗的日子,當她正要將那碗藥一飲而盡之時,門卻忽然開了,裴淮安大步走進來,執著扇柄,利落地打開藥碗,急急拉住她的腕:“外頭已備了馬車,你的衣物也已收拾乾淨了,跟我走。”

他用了“我”,而不是“本王”。孟妤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迷迷糊糊地被他帶上了馬車。

原來,她以為的全部,只是整件事的一個很小的環,一環扣一環,最終才能摧枯拉朽,將事情原原本本的面貌呈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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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柳家、裴家、孟家並稱蘇國的開國家族,因著當時的家主都是當代的開國元帥。除了孟家被剷除得一乾二淨以外,裴賦璽並未對其他兩家下手。

這一切都是計劃。皇帝得知了孟家還有幸存者,派柳將軍去取人性命。而柳將軍卻並不想這麼做,甚至將她保護起來,一時間皇帝無法得知她究竟是死是活。

皇帝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柳家與裴家,這兩個他最信任的家族,竟聯起手來妄圖奪權。且這計劃如此周密,周密得將孟妤也算了進去,一算便是四年。

裴淮安面上接了皇上的御旨,尋了孟妤,又將她帶進宮裡,實質上卻是為了保護她。

而世子府大慶之時,便是裴柳二家相約,重兵圍堵皇宮之時。然計劃終有紕漏,皇帝的線人夜傳密信,他終究提早知道了這件事情,柳將軍被守在門口的禁衛軍當場抹殺。正在世子府靜候消息的裴淮安見大事不妙,登時尋來此處,將她帶上馬車救走。

雖是寥寥數語,然而這其中包含的曲折迴繞,怕是隻有裴淮安自己心裡清楚。

她那時聽了那麼久,還是沒理清思緒,唯一聽清楚且想問的問題便是:“我與你相識不過一月,見面次數寥寥可數,為何你在逃命之時還要帶著我?要知道……”

狹小的馬車裡,裴淮安揉了揉她的頭,聲音輕的好似要被呼嘯而過的疾風蓋住:“因為我相信一見鍾情。”

因為他相信一見鍾情。

一陣微風拂過,帶著清新的泥土香氣。她垂了垂眼,還未來得及繼續,便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當初跟了我,你可有後悔?”

她反手握住他的:“後悔又如何?”隨即轉過了身,素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這麼多年過來了,我總該分得清人面人心。”復而又補充了一句,“只怕是你不願意去相信。”

日光稀疏,淡淡斜映出夕陽下依偎著的兩人。

孟妤靠在裴淮安肩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嗅了嗅他身上的淺淺香氣,微微眯了眯眼。

他說的對,何必要將戲與人生分的如此清楚?戲本是人生的縮影,人生本是戲的延伸。她原以為她的戲早在十餘年前便已經完了,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一齣戲,著實巧妙,即便已沒有了初時的憧憬,她也已經滿足於最後的結局。

橙黃夕陽透過翠綠枝葉,在院裡映射出明明暗暗的光影。院裡蘭葉正盛,葳蕤飄香,正是春意好時光。

她閉上了眼。

這樣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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