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牽夢繞,夷爲平地的辦公室

(渭水一芳)午夜夢迴,雨滴正敲打著窗戶,一陣陣冷意襲身,我裹緊棉被,依稀記得夢裡情景,夢裡我坐在那背靠門的座位上,桌面擺滿了憑證與賬本,耳邊還響著同事的笑語,屋後一棵粗壯的泡桐樹遮下一片陰涼,門前一排向日葵正在盛開······噢!那個我呆了十年的辦公室,你又來到我的夢裡,而我的確有些想你了。

魂牽夢繞,夷為平地的辦公室

當我十幾年前踏進這裡,看到低矮的簡易平房,門前比道路低了二尺,斑駁的牆皮,拉不上抽屜的桌子,那臺聲音特大且早過時的窗式空調,房前道路上拉瓶車震動聲,房後洗瓶院那嘈雜的瓶子碰撞聲······而環境與一張張年輕八零後青春的面龐,每日龐大的庫存出入數,頻繁的現金流量讓人覺得一切都不真實,恍若隔世!我更是想不到我在那個背靠門的座位上一坐就是十年,我也沒想到如今多少次午夜夢迴竟然還是這裡!

十年裡,我把青春灑在這裡,看淡了人來人往,多少熟悉的面孔一個個告別這裡,有了各自的歸宿,又多少新面孔來到了這裡,開始人生的歷程。記得低矮的平房前總是雜草叢生,沒有一絲齊整,拔了又生,生了又拔,週而復始,枯燥又凌亂······有一年清明,我在門前有些風化的磚縫塞進向日葵種子,不想一日竟然成了一道 亮麗的風景!從此,雜草不在,在磚縫成長的葵花朵朵向陽開,給人帶來許多愉悅的心情。房後那棵桐樹是個連理枝,兩個軀幹都是一人合不攏的,它倚在房簷,給我的辦公室遮下一片陰涼,樹下經常有民工乘涼,談笑聲擾了辦公,我總是過去關了窗戶,民工也總是歉意的笑臉,壓低或者不再言語。忽一日,聽得嗩吶聲,跑出房間一看,一群穿著孝服的人經過,才知洗瓶院原來是個墳場,讓我訕笑卻有幾分怯意······

十年裡,辦公室經歷了多少興衰!記得繁忙時,財務室竟然聚齊了五六個人還是忙不過來,夏季發放民工工資,門口聚齊了眾多民工,汗臭味混雜著說笑,我總是大喊班長來管理,數錢數到手抽筋,我總是讓出納停上幾分鐘;淡季到來時,生產計劃總是一線停二線停,再到後來辦公室只剩下兩三人辦公。記得有一年下大雨,剛好是禮拜天,辦公室被淹,推開門,水面漂浮著臉盆,水是二尺深,找來抽水泵抽水,門口後來被砌成二尺多的門檻,出進都要邁開腿,一不小心就會絆倒······過後的半個月裡,我總是在門外曬憑證,常常自嘲我就是唐僧,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取來真經,也來曬經······

後來,廠子搬遷,我們離開了呆了十年的辦公室;後來,我驅車經過啤酒廠東門,總是深情張望;再後來,待我回首,這裡卻是夷為平地;再後來,你只有在我夢裡······

昨夜夢裡,我又夢見了你!低矮的平房,斑駁的牆皮,過時的空調,拉不上抽屜的辦公桌,同事的笑語,還有門前那排黃色的向日葵······

魂牽夢繞,夷為平地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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