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害明朝的東林黨到底是如何發展壯大的!(一)

大明滅亡,崇禎皇帝臨死前寫下了這樣一段話:“朕自登基十七年,逆賊直逼京師,雖朕薄德匪躬,上幹天怒,致逆賊直逼京師,

然皆諸臣誤朕也。”

這裡的諸臣指的便是東林黨!

說起東林黨的發展壯大就不得不提一個核心人物——道德聖人顧憲成!

正是由於他的存在,才使得原本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成為了明朝後期朝堂之上一股不可忽視的權利集團,一言可九鼎!

然而也正是由於他的存在,文人誤國才會得到更廣泛的流傳!

禍害明朝的東林黨到底是如何發展壯大的!(一)

顧憲成的一生堪稱是完美的,單單從德行評價,他可以稱的上當時聖人。然而,如果格局放大一點,就會發現歷史給他的卻並不是全是美名。

當顧憲成在無錫的東林書院聚攏了一大批道德上的儒家君子時,可能他自己也沒有料到,將來的這批人將成為影響明朝命運的政治派別。更令他失算的是,當年的“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也成了東林黨人用來打擊對手的道德大旗。

1.壯志凌雲,乾坤之志

1550年,顧憲成在南直隸常州府無錫縣涇裡(今無錫市張涇)降生了。早年,顧憲成的家族也算江南望族,但後來家道中落,父親顧學開只得開了一家豆腐作坊維持生計。然而龐大的望族中落以後,眾多家人吃飯的問題就會變得難以解決,一張一張的嘴代表的是一兩一兩的銀子,顧學開的收入難以支付家族龐大的開銷,於是只能經常要向朋友、鄰居借錢以維持生活。

顧憲成很小的時候就很聰明,六歲讀私塾,八歲讀《論語》、九歲讀《孟子》,十歲讀《尚書》,十一歲讀韓愈的文章。飽讀詩書的他卻又懷有強烈的求知慾,顧憲成常常挑燈夜讀,甚至在小的時候就寫下了一副激勵自己的對聯:

讀得孔書才是樂,縱居顏巷不為貧。

懷著志向的顧憲成同學踏上了科舉之路。而事實證明,這位老哥的確也是對的起這番豪言,

萬曆四年(1576),顧憲成參加鄉試,取得鄉試第一的成績,高中解元。(類比於高考狀元之類的,只不過這個解元全國只有一個罷了。)

萬曆八年(1580),顧憲成赴京參加會試,高中進士,被錄取在二甲第二名。得中進士,授戶部主事。

2.不畏強權,削職流放

剛剛進入官場的顧憲成就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味,他與魏允中、劉廷蘭等同一批被朝廷錄取的文人,一同批評當時如日中天的內閣首輔張居正。(想象一下,一個剛入公司的小職工批評了公司CEO。)

禍害明朝的東林黨到底是如何發展壯大的!(一)

張居正得知後,很是不滿,對申時行說:“貴門生有三元會,日評騭時事,居然華袞斧鉞一世矣。”

大意是說:“你的門生有三個小子,每天評論目前的時事政治,甚至還對這些事情的好壞做出分析。真以為自己是當朝皇帝、太師,有著這些生殺大權?”(各位看看就好,大致意思應該沒錯

又過兩年,到了萬曆十年,大學士張居正生病,舉國上下惶惶然,眾多達官顯貴之人紛紛為張局長上香祈禱,或著寫祈禱文章。只有顧憲成冷眼旁觀,同僚代他簽名,他拿筆抹去自己的姓名,年張居正死後,顧憲成任吏部主事。

這樣特立獨行的風格,自然就造成了顧憲成難以適應當時官場的後果。

好在上天幫了顧憲成一把,上天對顧憲成說:既然你適應不了,你就走吧!

於是顧憲成在接下來的京察案中被降職外放。

京察案

萬曆十五年,都察院左都御史辛自修主持京官考察工作。

所謂京察,是明朝對在京官員的一種考核制度。明朝的京官每六年考察一次,逢丁亥年進行,京外官員每三年考核一次。考察由吏部與督察院共同主持。

五品以下的官員由有司考察(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之類的官),如果官員不稱職的就會進行相應的處罰,四品以上的官員自己陳述,最後由皇帝定奪獎罰。

從制度本身上來看不失為一個較為完善的監察制度,但這項制度的效用需要在開明的時代,否則就會很容易變味,失去原有的意義,最後演變為朝堂之上各派別的互相攻擊、互相揭短的鬧劇。

這一年的二月,京察開始,都察院左都御史辛自修將工部尚書何起鳴列入“拾遺”的名單中,如果將京察看做為對官員的考察,那麼“拾遺”便是指對”京察“的質疑,是指原有的京察考核有遺漏,並不準確,需要重新再議。

此舉無疑觸及了何尚書的利益,於是何起鳴通過宮中的關係(據說是找到了皇帝身邊的太監……)反參了辛自修一本。

這其中的緣由便要從工部尚書說起了,大凡工部尚書就必須要搞好和內宮太監的關係,因為工部主管工程建設,皇宮的建設可不能耽誤咯,於是便時常發生工部官員與宮內管工程的太監勾結分贓的事情。

一來二去,勾結分贓便成了狐朋狗友。而何尚書作為頭頭,與大太監張誠關係很鐵,張誠替何尚書運作,授意事中陳與郊上書將何起鳴和主持京察的辛自修放在一起評論,這實際上是和稀泥,希望通過把水攪渾,而替何開脫。

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辛自修被攻擊後託病辭官。這下可就讓一批朝中文人氣不過了,御史高維嵩等人紛紛上疏彈劾何起鳴。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就該皇帝出面調停了。可是萬曆卻並不相信御史高維嵩等人的言論,責備高維嵩,說“朝廷每用一人,言官輒紛紛排擊。”(大意是說,朝廷認命了一個官員,文官御史之類的就喜歡搞破壞,非要說這個不好那個不好。)

萬曆下旨,將高等人調出京外,此後又有一批官員上書為高抱不平,也遭到處罰。

而顧憲成此時也自然是上書直言,他的立場按理來說是比較公允的,顧憲成主張風波的當事人各打五十大板,每個人都要找找自己的毛病。不過,這一舉動可是無形之中批評了萬曆皇帝在此次事件的作為,畢竟各大五十大板也是要打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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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皇帝

毫無疑問,當萬曆皇帝看完顧憲成的奏摺後大為生氣,要求要求內閣擬票重重處理顧憲成和一起上疏為高維嵩鳴冤的王德新。首輔申時行剛剛開始的時候還想護著顧憲成,票擬為罰俸,也就是扣除薪水。

後來萬曆皇帝覺得處罰有些不公,親自拍板,給了顧憲成一個連降三級的處罰,貶為桂陽判官。

3.再回京都,又遭罷免

上任貴陽判官後,顧憲成又憑著處事公正迅速被提拔為處州府推官。

這個期間,顧憲成的母親去世,顧憲成便辭了官守孝。

服完喪期後,由於處州府推官被人頂了,於是顧憲成補任泉州府推官,1593年(萬曆二十一年)考核官員吏治時,顧憲成因公正、廉潔被推為第一,晉升為吏部考功司主事、吏部驗封司員外郎,這預示著顧憲成再度回到了權力的中心。

這個時期的顧憲成由於直言進諫,已經在文官中頗有威望。

1593年(萬曆二十一年)正月(農曆一月),明神宗萬曆皇帝下詔封長子朱常洛和另外兩個兒子朱常洵、朱常浩為王,然而奇怪的是,萬曆皇帝卻不指明接班人,也就是太子人選。

這其中的緣由說來有些複雜,萬曆皇帝最寵幸的妃子是一位稱為鄭貴妃的女子,而鄭貴妃的兒子朱常洵為皇三子,如果按照嫡長子繼承的傳統,本來他是沒有資格繼承太子之位的,不過誰叫他有個好母親呢,萬曆皇帝也是色迷了心竅,想立鄭貴妃生的三皇子朱常洵為太子的念頭,卻找不到廢長子的理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於是弄出了一個“三王並封“的舉動,想要試探一下群臣的反應。

然而萬曆心裡怎麼想,大臣們豈能猜不出?讓一個女人操縱國事,壞了規矩。結果,此詔令一頒發,包括顧憲成、顧允成兄弟在內的眾多朝臣都極力上奏反對。迫於群臣的壓力,萬曆只能灰溜溜地在農曆二月收回了”三王並封“的詔令。

不過顧憲成從此恐怕也上了萬曆皇帝的黑名單。

此次事件中,王錫爵被萬曆皇帝算計,出門背了鍋。既想說不支持,又不敢直言,於是被顧憲成等朝中文官認為內閣首輔王錫爵沒有擔當,不敢上書直言,只會順著皇帝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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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錫爵畫像

顧憲成與王錫爵

這裡有一段顧憲成與王錫爵的歷史。

萬曆二十二年(1594),顧憲成被提拔為吏部文選司郎中。這個職位雖然官不大,但是卻能掌管官吏品級遷升、改調等事務,是一個掌握著實權的部門。顧憲成在這個崗位上,可謂是“充分”行使了他的職權,其膽大程度令人驚奇。

《明史》記載:吏部缺了一個尚書的職位,王錫爵想要提名羅萬化,顧憲成不同意,沒有辦法,王錫爵只好任用顧憲成提名的候選人陳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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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有年畫像

這段史料可就有意思了,王錫爵可是內閣首輔,(這是一個虛職,大概等同於皇帝的傳話筒,不過能當皇帝的傳話筒其職能大概等同於一品大員),而當時只是相當於一個司長(大概等同於嗯 5品左右吧)的顧憲成不同意,王錫爵卻也無可奈何。可見,顧憲成的能耐已經可以與首輔王錫爵對著幹,決定他上司的任留。這能耐恐怕古往今來也只此一家。

明朝的官吏階級劃分如下:吏部有尚書(正二品)一人,左右侍郎(正三品)各一人,下設四個清吏司(文選、驗封、稽勳、考功),每司各有郎中(正五品)一人,員外郎(從五品)一人,主事(正六品)一人等官。吏部職權特重,為六部之首,而文選司又為各司之首。

撤職養老

又過不久,首輔王錫爵到了退休的年紀,準備回家養老,可是首輔還需要有人來當啊,總不能什麼事都讓皇帝來處理,這可不把皇帝累死了(參照雍正皇帝),於是萬曆皇帝便想找個新的“秘書長”,他命令吏部依據品行和能力推選六七位能夠擔任首輔職位的官員供皇帝挑選。

顧憲成與吏部尚書陳有年在這個時候,就表現出了大義凜然,不僅拒絕了眾多的請求,而且還依據品行與能力的高低擬合了七個候選人名單上報。不過這七個人可都是都是萬曆所厭惡的,毫無疑問,顧憲成這幾個人的舉動徹底觸怒了萬曆。

萬曆指責吏部徇私舞弊,下令撤除顧憲成的官職。不過,這裡就有一個疑問了,為什麼顧憲成敢於違背皇命呢?要知道在封建社會,皇帝對臣子更是有生殺予奪的權力,可是到了顧憲成這裡就變成了,“你做錯了,我就要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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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錫

那麼到底顧憲成是那裡來的勇氣和皇帝對著幹呢?答案當然只有一個,顧憲成的背後有著一個龐大的組織,這個組織甚至能夠影響朝廷的某些決策。這個龐大的組織就是朝堂之上一幫正直、敢於講真話的有志之上,並且這些人大多數身居要職。當然,吏部自然是主要力量之一,畢竟吏部尚書都是顧憲成任命的。

因此,這些人一見顧憲成要被萬曆皇帝重罰,紛紛上書求情,奏疏共達幾百封。不料,這些舉動更加惹怒了萬曆,萬曆不僅將這些上書的官員員外放的外放、降職的降職、外調的外調,還將顧憲成革為平民。

面對如此眾多臣子的上書,萬曆皇帝之所以沒有收回成命,反而加大處罰的力度。很顯然,是因為萬曆已經認識到吏部不在聽從他的指揮,變成了一個“獨立”的小團體了,一批不聽皇帝的臣子最後只能引起皇帝的猜疑,因此萬曆的此次行為從某種意義上講,算是對吏部的一次大清算,保證日後的吏部能夠為自己掌控。

於是,顧憲成算是撞到槍口之上,被萬曆皇帝逮個正著,當做典型處理。至此,顧憲成結束了十幾年的官場生涯,回到原籍無錫。

總結一下:顧憲成被萬曆皇帝罷免回家,但他似乎已經籠絡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文人書生,而且似乎這些文人書生還比較講義氣、講骨氣。因此這個階段的顧憲成可以說官場失意,但對於東林黨來說,卻已初見苗頭。

禍害明朝的東林黨到底是如何發展壯大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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