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馬克思,我們回到什麼?

有本書,叫《回到馬克思》,作者是張一兵,我沒有看過這部書,只是瀏覽了網上的目錄。當然我的這篇小文,只是從他的書的題目上受到啟發,與其文本沒有關係。一直在想,回到馬克思,究竟回到馬克思的哪裡?

我有幾個不成熟的點,跟大家探討。

當然,首先是要回到馬克思(無可辯駁的必須包含有恩格斯)上來!

從哲學上,要回到否定辯證法這個軌道上來。從經濟學上,回到政治經濟學上來。從典籍上說,回到《資本論》為主要學習、宣傳的經典上來。從歷史任務的研究上,要回到推翻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上來。從對馬克思主義的基本方法的宣傳上,要回到全面的學習和宣傳上來,而不是拋棄政治經濟學,閹割馬克思主義。哲學家研究《資本論》,當然是好事情,但是,政治經濟學者全面閉嘴於現實經濟事務,這是不正常的!更是不允許的!

學院派不做的,那麼在野的政治經濟學者就只能走上前來,擼起袖子加油幹了!

禮失而求諸野,古人早就說過了的。

民間學者研究學問當然有很多缺點,我們是不否認的。但是有一點是象牙塔裡的人沒有的,就是沒有拘束,不用看誰的臉色,更不必寫些什麼違心的屁話。畢竟,在野學者最大優勢是自己掙工資,充滿了為了真理而戰鬥的自信!

回到馬克思,我們回到什麼?

一,哲學是要回到否定性為辯證法的第一要義。

唯物辯證法是馬克思主義的哲學內容,這一點是沒有異議的。但是,馬克思的辯證法究竟是什麼辯證法呢?長期以來,我們對馬克思對辯證法的看法,卻是視而不見。

其實馬克思的辯證法的核心就是否定辯證法:“,因為辯證法在對現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時包含對現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對現存事物的必然滅亡的理解;辯證法對每一種既成的形式都是從不斷的運動中,因而也是從它的暫時性方面去理解;辯證法不崇拜任何東西,按其本質來說,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馬克思對黑格爾的辯證法的根本改造還是基本的世界觀問題,也就是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區別,但是對辯證法自身,卻沒有太多的批判性的建議。相反,黑格爾的辯證法,如果我們去讀《精神現象學》,(這裡建議大家去讀《精神現象學句讀》,其註疏體的解讀,對於我們普通讀者深入研究黑格爾的世界是極為好的入門,雖然這個門檻依然很高,但是畢竟比沒有門檻要好。)這部書裡面,黑格爾明確地提到了,辯證法為什麼必然是否定的。我記得有個例子,大意是:我們常說A=A,這兩個A是一致的。這在形式邏輯上是沒有問題的。這是形式邏輯的同一律。然而黑格爾說其實兩個A是不一樣的。為什麼呢?因為第二個A是你第二次寫下的,第二次說出的,既然是第二次說的,第二次寫的,那麼“=”後面的這個A就不是前面的那個A,即已經在思維中開始否定了。也就是你只有說出第二個A,才能保存頭一個A。這是典型的揚棄的思維,是辯證法意義的否定。我們看,黑格爾的思想甚至是符合哲學史的。我們看印度古老的佛學,我們自己的道家思想,最高級的概念卻都是否定性的。佛學講“空”,而道家主“無”。否定性的哲學思想預示著進步,發展,當然也預示著對舊事物的超越!

就目前來說,對辯證法的理解,最為深刻的,當然還是黑格爾,而我們對黑格爾的學習就差的更遠。真正深入的學習的工作,現在看來,恐怕就是鄧曉芒教授在做,而這個門檻又太高,對於天天加班、擠地鐵累成狗的都市寫字樓裡面的諸如“IT民工”、“金融民工”們、“新媒體”民工們來說,還是太難,一讀,肯定睡覺,比什麼催眠藥都好使。

但是,沒有辦法。真理本身猶如真龍,總是半藏半隱,並不會那麼輕易讓我們看到。

回到馬克思,我們回到什麼?

二,與上面的內容僅僅聯繫,馬克思主義的歷史任務,必然是歷史任務是推翻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消滅階級,而不是單純的消滅私有制。這個問題太大,暫時先不展開論述了。我只是想說,目前看似乎全球的無產階級團結起來,似乎還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這是以目前的信息科技的發展為根據判斷的。如果我們想到隨著手機這樣的廉價的信息聯繫工具的迅速普及,以及大工業在非洲和印度這樣的地方的實現,將會使無產階級以更快的速度在全球範圍內形成集體意識。當然這必然要藉助全球範圍內更加激烈的經濟事件,政治事件等等。

三,返回馬克思,在主要研習經典上,要回到以《資本論》為主要經典,從反杜林論+宣言階段,來到《資本論》階段。其實從一開始,我們看到,就馬克思本人和恩格斯二人所關注的實際上就是資本論的傳播。《資本論》的傳播才是他們自《資本論》出版後的頭等大事。這其實從《資本論》的馬克思和恩格斯寫的序言中可以看出來。而且,從學術上講,自馬克思開始研究政治經濟學,就基本上是以之為主的,這是他多半生的事業。馬克思逝世後,恩格斯最重要的工作也是對《資本論》的出版、編輯和宣傳工作。長期以來,由於我國是以農業為主的國家,社會缺乏《資本論》中那種以大工業和全社會範圍的商品交換的經濟場景,更是由於建國前我們的主要歷史任務是民族解放,國家獨立,建國後,我們經濟建設全面學習蘇聯,而且農業比重又佔大頭,確實與《資本論》提到的歷史背景相差甚遠,我們的歷史任務和問題都不是《資本論》可以給與解答,相反,《共產黨宣言》、《反杜林論》的思維框架更適合我們的需要。也就是說《共產黨宣言》和《反杜林論》成為我們的思想宣傳的基本典籍是有其歷史背景和必然性的。但這畢竟不是馬克思的主要經典,不是馬克思思想的主要內容。西方工人階級稱呼《資本論》為工人階級的《聖經》就足以說明其地位。在生產工業化的歷史任務已經在我國基本完成的歷史現階段,在我國的經濟早已經深刻融入世界的經濟環境下,我們與世界的經濟同呼吸共命運,經濟節奏,經濟內容經規律大體已經和世界一起了。現在所剩下的,恐怕就是如當年美國代替英國成為經濟危機的發源地而我們可以也成為那樣的發源地——那是世界經濟領袖的令人尷尬的光榮!另外一點就是學習《資本論》確實是要一定的文化基礎,按照我們現在的教育程度,起碼是要大學本科的基礎,而且還要有一定的世界經濟史,哲學的基礎。這一點在我們以前也是不具備的。個別的人能閱讀於事無補。而當我們高校擴招之後,這個問題現在這個問題其實也基本解決了。

孟子曰:“道在邇而求諸遠,事在易而求諸難。”錢鍾書先生《管錐編》曾經在談老子道德經時候說:“在邇求遠,往而復返”。而後他引《文子 道原》:“大道坦坦,去身不遠,求諸遠者,往而復返”。追尋大道,往而復返,正是勾畫了人質者的思維歷程。我們從十月革命之後,對共產主義探索的艱苦道路,按照歷史的軌跡,在經過也該再次走到《資本論》這部馬克思的最為基本的經典上來了。

四,返回馬克思,不是一個學術問題,可以說主要不是學術問題,而是一個更為實際的問題:國家層面在經濟分析,經濟政策制定、研究、對外經濟報告、數據統計、高校教學管理、主政幹部的教育、考核、晉升全面回到《資本論》來。讓政治經濟學真正的以其科學威力為我們的建設和歷史未來服務!同時,在自2008年的美國經濟危機之後,再次歷史以雄辯的事實證明西方庸俗經濟學的破產,馬克思主義,特別是《資本論》揭示的真理是無比的正確。而當今世界範圍內的經濟徘徊,同樣是在證明西方庸俗經濟學的無能為力,只能逼著美國採取高關稅的辦法來挽救自己的經濟困局。而這個高關稅的辦法自然是自亞斯密以來西方資產階級所反對的——非常有意思的是,近幾年,關於貿易自由,市場自由,經濟自由這些西方經濟主流的思想忽然不見了!

五,回到馬克思要有回到馬克思的條件

1社會大變革時代,工業革命對於傳統歐洲,從封建主的歐洲到資本家的歐洲。馬克思其實是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他自身就橫跨兩個工業革命階段。

只有大爭之世,大變之時,這種辯證法所體現的否定性精神才能被人們所認可,用馬克思的話說就是進入人們的腦袋。當今目前進行的這場工業革命,是以物聯網和智能為最基本特點,這在生產方式上是真正的要對工廠制的一個變革。當然現在的很多工廠和工作環境就已經發生變化了,大量的機械手,和智能機器在工作,工人極少。大工業是資本主義的物質基礎,而工廠制度是大工業的基礎。沒有工廠制就沒有大工業。沒有大工業,就沒有資本主義。工廠制才是資本主義生生不息的秘密。你縱然靠強力消滅了私有制,但是它死而不僵,最後還會借屍還魂,重返陽間。我們知道這個進程正在以日益快速的發展來影響世界,佔有世界,最終全面的影響人們的意識。借用某個美國人的話說就是未來已經來到,但是還未流行。

工業革命必然引起社會革命,最終在整個社會創造一個現實的辯證法的運動樣板來。只有如此,否定性的辯證法才能被人所接受。

一般來說,我們對辯證法的認識是從對立統一規律開始的,將對立統一規律,也就是矛盾看成是辯證法的基石。如果細細比較,就會發現,否定律應該比矛盾律更具有批判精神和革命性,矛盾律貌似是充滿矛盾和鬥爭但是,前提是鬥而不破,鬥而破,那麼矛盾就不存在了。但是否定性不是這樣的否定性的根本在於變化。這就與矛盾的這塊基石的傾向分開了。大爭之世,天翻地覆,應該是以否定律為主,而小爭之勢,則是矛盾律為主。中國革命對於中國是天翻地覆的,但是對於當時的世界革命則是跟隨者。最終的對立統一戰線的建立,新民主主義時期的社會情況,都決定了我們不能否定那個時代,在變化中必須有所繼承,在鬥爭中又要有所聯合。縱然是對蔣記民國,還用個炮轟金門來拉著。只有對比馬克思的否定性的哲學,才會理解我們矛盾論思維框架下的辯證法中肯定的成分更多些。

否定的思想和矛盾的思想的區別在於否定的思想是從整體出發的,整體當然更為更本。

而在全球化的今天,也只有整體的思想才可以適應這全球化的現實。對立統一規律當然是既包含分析又包含綜合,但是總的來說是深入事務內部的思維方法。而整體的否定性的方法更似囫圇吞棗的方法。從全球化的背景來看,全球化時代的馬克思主義的根本方法只能是整體的,而整體的方法必然是否定的。只有整體的對現在世界的否定,才能實現共產主義的普遍化。

2否定性思想的出現,如果從國內來說,起碼要求我們的經濟生活,經濟節奏與世界保持一致。這點最近些年其實已經很清晰了,美國華爾街的動態會直接影響我們的股市、期市、貨幣市場。當然很多人還沒有清楚,經濟生活全球一致化是什麼意思。彷彿自己是很現代的樣子。其實全球經濟節奏一致化,就意味著你是和全球的經濟週期一致化,自然也是會在大家都感受的時候一起感受經濟危機。換言之,經濟危機的影響是真正的全球化。沒有誰可以在躲開經濟危機。因為經濟危機本身就是現代生活的一部分,是現代經濟生活的固有特徵。沒有經濟危機的經濟,當然不是資本主義的經濟性質了。同時,只有經濟危機,全球性的經濟危機,無處可逃的經濟危機才能讓我們全都深切地感到資本主義社會充滿矛盾的運動的規律的存在。從而讓我們切實看到否定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時刻的到來,感受到只有否定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我們才有新的未來。而任何對現實的妥協都是延長人類痛苦的方法,是對整個人類的命運共同體的背叛。

如果反思經濟史,我們看到1873年經濟危機從英國為發源地轉到了以美國為發源地——這背後的意義就是美國已經成為世界的領導者,他的經濟運行週期就是世界的運行週期,從此,你必然要看美國的臉色了。自那之後,直到現在。而我國的經濟學家到現在都在慶幸的是我們沒有發生經濟危機。一方面是與世界高度融合,一方面是我們沒有經濟危機,我們可以只要葫蘆而不要葉子,中國人是怎麼做到的呢?中國人確實是做到了,那是因為你還弱小,你的經濟生活並不是以大工業為基礎,當年我們可是九億農民。你怎麼出現經濟危機呢?不可能的。這也正是大家都說的資本論不符合中國國情。經濟危機,馬克思說了是以大工業為基礎,交換成為社會的主要的經濟聯繫方式。這在近些年才在中國成為現實。而這就意味著資本論所需要的國情我們正在日益具備了。其實我們應該有成為世界經濟危機之源的心理準備。享國之垢為社稷主,一旦成為世界經濟總量第一的國家,自然也要擔當其第一國家的負面因素。成為世界經濟危機之源實際上是世界頭號大國的禁臠!數百年來,僅僅英美而已。

回到馬克思,我們回到什麼?

從學術史看學術思潮的變更,都不是學術自身的事情,而是有著更深的現實背景,這點我們是清楚的,所以,從堅持馬克思主義思想出發回到馬克思主義,特別是回到以《資本論》為基本的經典,我們也相信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但是,我們是有耐心的。以我國思想史的經驗看,漢代的古文經學代替今文經學,其曲折的歷史背後,就是漢代士族衝破西漢儒學神秘主義的樊籠而走上歷史舞臺的過程。唐宋以後儒家以《大學》《中庸》《論語》《孟子》為代表的新儒家代替《詩》《書》《禮》《易》《春秋》的五經,更是門閥士族沒落消亡,新興中小地主階級走上歷史舞臺的產物。不同的時代,我們基本的指導思想在總的不變的情況下做一定的調整是必然的,也是必要的。更何況從思想本身來說,《資本論》作為馬克思主義的百科全書,作為工人階級的《聖經》還有待被挖掘,被廣泛的認識學習。

最後再說一句,馬克思主義是個體系,容不得誰來閹割,廢除了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那就是挖去了馬克思主義的心臟。這是不允許的。作為馬克思政治經學,必須要發聲!政治經濟學要全面干預實際事務,要為回到實際的經濟生活中而奮鬥!政治經濟學者更不能做沉默的馬克思主義者!

若有多吃英美麵包牛奶者者雲我是:“黨枯竹,護朽骨。”老夫可笑而擔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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