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借屍還魂

越王勾踐將還西施自由身的消息傳到王后耳中後,王后心生不滿,因西施的美貌與貢獻,王后唯恐日後西施會威脅到自身地位,唯有將西施除去才能消除她的心病,於是慫恿一些老臣向越王勾踐諫言:“西施乃紅顏禍水,留之唯恐不吉,應速速除去,免除後患,念其亡吳有功,可留全屍,望君上以天下蒼生為念,切不可心慈手軟。”

越王勾踐經不起一些老臣的輪番諫言,把對范蠡的承諾也拋到腦後,想著就多賞些金銀和美女給范蠡吧,西施的自由和性命就不能給了,於是下令為西施準備毒酒一杯,擇日賜死,沉屍太湖,並令丞相文種監督執行。

2借屍還魂

文種與范蠡一同輔佐越王勾踐,相識多年,惺惺相惜,文種知道範蠡與西施關係不淺,於是愁容滿面地將此事暗地告知范蠡,范蠡雖然早已預知西施恐難逃一死,但當即將成為現實時仍不覺呆住了,沉默半晌後,范蠡對文種說道:“君上賜的是鴆酒吧?”

“是的。”

“鴆酒毒性猛烈,這樣也好,死得不至於太痛苦。”

“我可以去見她最後一面嗎?”

“你明天上午再去見她吧,我回府後給你安排。”

第二天天剛亮,范蠡就帶了一些酒菜去獄中探視西施,因丞相文種已經事先做了安排,他一路沒有遇到什麼阻礙,順利見到了西施,兩人一邊飲酒吃菜,一邊聊著昔日往事,聊著聊著兩人不覺潸然淚下……

探視時間過了之後,范蠡帶著另一份酒菜去見了獄吏,與獄吏又喝了幾杯悶酒,請獄吏最後這幾日善待西施,臨走時范蠡把一粒藥丸偷偷塞到了獄吏手中,耳語幾句後便黯然離去。

西施畢竟是滅吳的大功臣之一,殺功臣一般不會張揚,通常是暗地處決。到了賜酒的日子,太陽剛從地平線上升起時,文種與宮中人就已經帶了鳩酒來到獄中,與獄吏做了一番交待,然後一同去了西施的牢房。西施接過毒酒,雙手微微有些顫抖,一咬牙,仰首將毒酒一飲而盡,不消半刻,一代絕色美女便沒了氣息,香消玉殞。文種命獄吏取一個大號的鴟夷牛皮袋,把西施屍體裝入袋中,獄吏則帶了幾名獄卒把西施屍體運到太湖邊一處水流較急的地方,在獄吏把裝屍袋口袋紮緊後,眾人一同用力將西施屍體拋入湖中,隨水漂去,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墨子在《墨子·親士篇》中說:“比干之殪,其抗也;孟賁之殺,其勇也;西施之沉,其美也;吳起之裂,其事也。”《吳越春秋》也明確記載:“吳王亡後,越浮西施於江,令隨鴟夷以終。”唐代李商隱在《景陽井》詩中寫到:“腸斷吳王宮外水,濁泥猶得葬西施”。皮日休也在《館娃宮懷古》詩中寫道:“不知水葬歸何處,溪月灣灣欲效顰。”書中多記載了西施被沉屍、屍體不知所蹤的事情。

在太湖的下游,有一位戴著斗笠的男子撐船守在岸邊,當看到上游漂來一個黑色大袋後,立即把船撐了過去,把黑色大袋從水中撈起,並用匕首割破袋子,袋中正是西施的屍體。戴斗笠的男子把一粒藥丸塞到西施的口中,並把一些藥汁抹在西施的臉上,然後撐船駛入太湖深處的一個小島上。

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躺在床上的西施奇蹟般地睜開了雙眼,當西施看到自己躺在一個破舊的茅屋中時,又看到坐在床邊的范蠡,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訝地張嘴問道:“我不是喝毒酒死了嗎?你怎麼在這裡?這是哪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范蠡見西施剛醒過來就連珠炮般地問個不停,忍不住笑了起來:“別急別急,我慢慢講給你聽便是。不過你要記住,西施已經飲毒酒身亡了,被沉入湖中,世上再也沒有西施這個人了。”

范蠡端了一碗水遞給西施:“口渴了吧,先喝口水。”

西施接過碗,喝了幾口水後催促道:“你接著講吧,我正聽著呢。”

范蠡接著說道:“近一年我都在研究醫術,煉製道家假死藥,以備不時之需。道家假死藥可短時間封住人的七竅,令人氣息全無、形同死人,所幸及時煉製成功並派上了用場,救了你一命。”

“你的假死藥能解鴆酒之毒嗎?”西施不解地問。

“非也。君上賜的鴆酒在你喝前已經被調包換成假死藥酒了。總之,從今以後,我改名為範伯,你就改稱範夫人,如果他人問你姓名,你就自稱姓鄭,小名一個“旦”字,“旦”者,日出東方、新生也。”

西施聽後不禁嗔聲說道:“我又沒嫁給你,誰說是你夫人。我一個天下聞名的絕色美女,你想納為夫人我就一定要答應你?”

“讓你這位風韻猶存的美女做我一個六十多歲老頭子的夫人,也確實是委屈你了。你就是因為太美而惹上禍事,正是紅顏薄命。像你這樣的大美人,出了門立馬會被人認出來,但西施已死,為了防止再有人認出你,在事先沒有徵求你意見的情況下,已經用藥汁給你毀容了,你以後不再是美女了,只是身形、言談舉止像西施的醜女鄭旦。”

西施聽到這裡不免大吃一驚,連忙端起碗看水中的面容,果然在她白皙的臉上多了一些難看的斑點,她急忙用手指沾水在臉上反覆擦洗,可怎麼也擦不掉。

“藥汁已經深入肌膚,擦不掉的了。”范蠡說道。

西施把碗狠狠地摔到地上,胸口起伏不停,憤怒不已,大聲讓范蠡滾出去。范蠡站在一旁,默然不語,過了許久,西施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靜靜地呆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最後長嘆一聲:“罷了罷了,為救我一命,也只能如此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醜女鄭旦就醜女鄭旦吧,範夫人就範夫人吧。”

范蠡嘆道:“西施,你如今歲數有,滅盡風流。人老花羞,葉落歸秋。往常吃衣食在裙帶頭,今日你分破俺帝王憂。我可甚為國愁?失潑水再難收。我心去意難留,你有國再難投。俺輕撥轉釣魚舟,趁風波盪中流。”

范蠡是把西施帶到太湖哪裡去了呢?他們兩人就此隱居不再過問世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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