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讀遍《山海經》

————《山海經》裡的古老神話————

◎精衛填海

發鳩山上生長著茂密的柘樹。山中有一種禽鳥，形狀像一般的烏鴉，卻長著花腦袋、白嘴巴、紅足爪，名字叫精衛，它發出的叫聲就是自己名稱的讀音。精衛鳥原是炎帝的小女兒，名叫女娃。有一次，女娃到東海遊玩，淹死在東海里，就變成了精衛鳥。它常常銜著西山的樹枝和石子，用來填塞東海。（《山海經·北山經》）

◎夸父逐日

神人夸父要與太陽賽跑而追趕它，已追上了太陽，可這時夸父很渴，想要喝水，於是喝黃河和渭河中的水，喝完了兩條河水還是不解渴。又要向北去喝大澤中的水，還沒走到，就渴死在半路上了。他死時所拋掉的柺杖，變成了鄧林。（《山海經·海外北經》）

◎形天舞干鏚

刑天與天帝爭奪神位，天帝砍斷了刑天的頭，把他的頭埋在常羊山。沒了頭的刑天便以乳頭做眼睛，以肚臍做嘴巴，一手持盾牌一手操大斧而舞動。（《山海經·海外西經》）

◎羲和生十日

在東海之外，甘水之間，有個羲和國。這裡有個叫羲和的女子，正在甘淵中給太陽洗澡。羲和這個女子，是帝俊的妻子，生了十個太陽。下面有湯谷，湯谷邊上有一棵扶桑樹，是十個太陽洗澡的地方，在黑齒國的北面。就在大水中間，有一棵高大的樹木，九個太陽停在樹的下枝，一個太陽停在樹的上枝。有六條龍拉著太陽所乘的龍車，由羲和來駕御。（《山海經·大荒南經》、《山海經·海外東經》、《太平御覽》卷二引《淮南子》並注）

◎常羲生月

有個女子正在替月亮洗澡。帝俊的妻子常羲，生了十二個月亮後，這才開始給月亮洗澡。（《山海經·大荒西經》）

◎重黎開天地

有一個神人，形狀像人卻沒有臂膀，兩隻腳反轉著連在頭上，名叫噓。帝顓頊生了老童，老童生了重與黎，帝顓頊命令重託著天用力往上舉，又命令黎撐著地使勁朝下按。於是黎來到地下並生了噎，他就處在大地的最西端，主管著太陽、月亮和星辰運行的先後次序。（《山海經·大荒西經》）

◎西王母神話

再往西三百五十里，是座玉山，這是西王母居住的地方。西王母的形貌與人一樣，卻長著豹子一樣的尾巴和老虎一樣的牙齒，而且喜好嘯叫，蓬鬆的頭髮上戴著玉首飾。她是主管上天災厲和五刑殘殺之氣的。

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普通的狗卻長著豹子的斑紋，頭上的角與牛角相似，名字叫狡，發出的聲音如同狗叫，在哪個國家出現就會使哪個國家五穀豐登。

山中還有一種禽鳥，形狀像野雞卻通身紅色，名稱是勝遇，它能吃魚類，發出的聲音如同鹿在鳴叫，在哪個國家出現就會使哪個國家發生水災。

崑崙山上擁有世上的各種東西。西王母靠倚著小桌案而頭戴玉首飾。在西王母的南面有三隻勇猛善飛的青鳥，正在為西王母覓取食物。西王母和三青鳥的所在地是在崑崙山的北面。（《山海經·西山經》、《山海經·海內北經》）

◎黃帝女魃

有一個人穿著青色衣服，名叫黃帝女魃。蚩尤製造了多種兵器用來攻擊黃帝，黃帝便派應龍到冀州的原野去攻打蚩尤。應龍積蓄了很多水，而蚩尤請來風伯和雨師，縱起一場大風雨。黃帝便命令一個名叫魃的天女助戰，雨被止住，於是殺死蚩尤。女魃因神力耗盡而不能再回到天上，她居住的地方沒有一點雨水。叔均將此事稟報給黃帝，後來黃帝就把女魃安置在赤水的北面。叔均便做了田神。女魃常常逃亡而出現旱情，叔均想驅逐她，便禱告說：“神啊，請向北去吧！”事先還清除了水道，疏通了大小溝渠。（《山海經·大荒北經》）

◎鯀竊息壤

洪荒時代到處是漫天大水。鯀偷拿天帝的息壤用來堵塞洪水，而沒有等待天帝下令。天帝派遣祝融把鯀殺死在羽山的郊野。禹從鯀的遺體肚腹中生出。天帝就命令禹再施行土工才制住了洪水，從而能夠劃定出九州區域。（《山海經·海內經》）

◎豎亥步地

天帝命令豎亥用腳步測量大地，從最東端走到最西端，共五億十萬九千八百步。豎亥右手拿著算籌，左手指著青丘國的北面。另一種說法認為是大禹命令豎亥測量大地的。（《山海經·海外東經》）

————《山海經》裡的怪獸奇兆————

獸類：

有獸焉，其狀如禺[1]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2]，食之善走。（《山海經·南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狸而有髦[3]，其名曰類，自為牝牡[4]，食者不妒。（《山海經·南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羊而無口，不可殺也，其名曰羊患[5]。（《山海經·南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硃[6]厭，見則大兵。（《山海經·西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鳧[7]，而一翼一日，相得乃飛，名曰蠻蠻，見則天下大水。（《山海經·西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狸，一目而三尾。（《山海經·西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名曰狡，其音如吠犬，見則其國大穰[8]。有鳥焉，其狀如翟[9]而赤，名曰勝遇，是食魚，其音如錄，見則其國大水。（《山海經·西山經》）

有獸焉，其狀馬身而鳥翼，入面蛇尾，是好舉人，名曰孰湖。有鳥焉，其狀如鴞[10]而人面，蜼[11]身犬尾，其名自號也，見則其邑大旱。（《山海經·西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禺而文身，善笑，見人則臥，名曰幽鴳[12]，其鳴自呼。（《山海經·北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豹而長尾，人首而牛耳，一目，名曰諸犍[13]，善吒，行則銜其尾。（《山海經·北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牛，而赤身、人面、馬足，名曰窫窳[14]其音如嬰兒，是食人。（《山海經·北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犬而人面，善投，見人則笑，其名山犭軍[15]，其行如風，見則天下大風。（《山海經·北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白犬而黑頭，見人則飛，其名曰天馬。（《山海經·北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羊，一角一目，目在耳後，其名曰羊東羊東[16]，其鳴自詨[17]。（《山海經·北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夸父而彘[18]毛，其音如呼，見則天下大水。（《山海經·東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豚而有牙，其名曰當康，其鳴自詨，見則天下大穰。（《山海經·東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彘而人面，黃身而赤尾，其名曰合窳，其音如嬰兒，是獸也，食人，亦食蟲蛇，見則天下大水。（《山海經·東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山海經·東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狐，而白尾長耳，名犭也狼[19]，見則國內有兵。（《山海經·中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彙[20]，赤如丹火，其名曰犭戾[21]，見則其國大疫。（《山海經·中山經》）

有獸焉，狀如鼣鼠[22]，白耳白喙，名曰狙如[23]，見則其國有大兵。（《山海經·中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膜(大)[犬][24]，赤喙、赤目、白尾，見則其邑有火，名曰犭多即[25]。（《山海經·中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狸，而白首虎爪，名曰梁渠，見則其國有大兵。（《山海經·中山經》）

有赤犬，名曰天犬，其所下者有兵。（《山海經·大荒西經》）

有青丘之國，有狐，九尾。（《山海經·大荒東經》）

鳥類：

有鳥焉，其狀如雞而三首、六目、六足、三翼，其名曰尚鳥付鳥[26]，食之無臥。（《山海經·南山經》）

有鳥焉，其狀如雞，五采而文，名曰鳳凰，首文曰德，翼文曰義，背文曰禮，膺[27]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鳥也，飲食自然，自歌自舞，見則天下安寧。（《山海經·南山經》）

有鳥焉，其狀職梟[28]，人而四目而有耳，其名曰顒[29]，其鳴自號也，見則天下大旱。（《山海經·南山經》）

有鳥焉，其狀如梟，人面而一足，曰橐[30]，冬見夏蟄，服之不畏雷。（《山海經·西山經》）

有鳥焉，其狀如翟而五采文，名曰鸞鳥，見則天下安寧。（《山海經·西山經》）

有鳥焉，其狀如雄雞自叫也，見則有兵。（《山海經·西山經》）

其子曰鼓，其狀如人面而龍身，是與欽丕鳥[31]殺葆江於崑崙之陽，帝乃戮之鐘山之東曰𡺯崖。欽丕鳥化為大鶚[32]，其狀如雕而黑文白首，赤喙而虎爪，其音如晨鵠[33]，見則有大兵；鼓亦化為鵕鳥[34]，其狀如鴟[35]，赤足而直喙，黃文而白首，其音如鵠，見則其邑大旱。（《山海經·西山經》）

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36]，其鳴自叫也，見則其邑有譌火[37]。（《山海經·西山經》）

有鳥焉，其狀如烏，三首六尾而善笑，名曰鵸餘鳥[38]，服之使人不厭[39]，又可以御兇。（《山海經·西山經》）

有鳥焉，其狀如夸父，四翼、一目、犬尾，名曰囂[40]，其音如鵲，食之已腹痛，可以止衕[41]。（《山海經·北山經》）

有鳥焉，其狀如蛇，而四翼、六目、六足，名曰酸與，其鳴自詨，見則其邑有恐。（《山海經·北山經》）

有鳥焉，其狀如梟白首，其名曰黃鳥，其鳴自詨，食之不妒。（《山海經·北山經》）

其中多鵹鶘[42]，其狀如鴛鴦而人足，其鳴自詨，見則其國多土功。（《山海經·東山經》）

有鳥焉，其狀如鴞，而一足彘尾，其名曰跂踵[43]，見則其國大疫。（《山海經·中山經》）

有五色之鳥，人面有發。爰有青鴍[44]、黃鷔[45]、青鳥、黃鳥，其所集者其國亡。（《山海經·大荒西經》）

有鸞鳥自歌，鳳鳥自舞。鳳鳥首文曰德，翼文曰順，膺文曰仁，背文曰義，見則天下和。（《山海經·海內經》）

魚蛇：

其中有鯖魚，其狀如鮒而彘毛，其音如豚，見則天下大旱。（《山海經·南山經》）

有蛇焉，名曰肥[46]，六足四翼，見則天下大旱。（《山海經·西山經》）

是多文鰩魚，狀如鯉魚，魚身而鳥翼，蒼文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遊於東海，以夜飛。其音如鸞雞，其味酸甘，食之已狂，見則天下大穰。（《山海經·西山經》）

其中多何羅之魚，一首而十身，其音如吠犬，食之已癰[47]。（《山海經·北山經》）

有獸焉，其狀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狍鴞[48]，是食人。（《山海經·北山經》）

是有朋蛇，赤首白身，其音如牛，見則其邑大旱。（《山海經·北山經》）

其中多魚骨魚[49]，其狀如魚而鳥翼，出入有光，其音如鴛鴦，見則天下大旱。（《山海經·東山經》）

其中多鳴蛇，其狀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見則其邑大旱。（《山海經·中山經》）

其中多化蛇，其狀如人面而豺身，鳥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見其邑大水。（《山海經·中山經》）

龍魚陵居在其北，狀如(狸)[鯉]。一曰鰕[50]。即有神聖乘此以行九野。（《山海經·海外西經》）

巴蛇食象，三歲而出其骨，君子服之，無心腹之疾。（《山海經·海內南經》）

樹木：

其上有木焉，葉狀如梨而赤理，其名曰栯[51]木，服者不妒。（《山海經·中山經》）

（未完，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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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禺：yú，傳說中的一 種野獸，像獼猴而大一些，紅眼睛，長尾巴。

[2]狌狌：狌，xīng，古同“猩”，猩猩。

[3]髦：máo，毛髮。

[4]牝牡：pìn mǔ，鳥獸的雌性和雄性。

[5]羊患：huān，傳說中的一種怪獸。

[6]硃：zhū,同“朱”，紅色。

[7]鳧：fú，水鳥，俗稱“野鴨”，似鴨，雄的頭部綠色，背部黑褐色，雌的全身黑褐色，常群遊湖泊中，能飛。

[8]穰：ráng，本義指禾莖中白色柔軟的部分。也指瓜果的肉。這裡指豐收。

[9]翟：dí，長尾山雉（野雞）。

[10]鴞：xiāo，鳥名。俗稱貓頭鷹。

[11]蜼：wèi，一種體形較大的長尾猴，黃黑色，鼻孔朝上，尾長數尺且分叉，天下雨時就自己懸掛在樹上，用尾巴塞住鼻孔。

[12]鴳：yàn，〔鴳雀〕鶉的一種。

[13]諸犍：zhū jiān，傳說中的一種怪獸。

[14]窫窳：yà yǔ，傳說中的一種吃人怪獸。

[15]山犭軍：傳說中的一種怪獸。犭軍，hún。

[16]羊東羊東：傳說中的一種怪獸。羊東，dòng。

[17]詨：xiào呼喚；大叫。

[18]彘：zhì，豬。

[19]犭也狼：傳說中的一種怪獸。犭也，yǐ。

[20]彙：wéi，據古人講，這種動物長得像老鼠，紅色的毛硬得像刺蝟身上的刺。

[21]犭戾：lì，傳說中的一種怪獸。

[22]鼣鼠：一種叫聲像狗的鼠。鼣，féi。

[23]狙如：傳說中的一種怪獸。狙，qū。

[24]膜犬：據古人說是西膜之犬，這種狗的體形高大，長著濃密的毛，性情猛悍，力量很大。

[25]犭多即：傳說中一種狗的名稱，見“膜犬”。犭多，yì。

[26]尚鳥付鳥：chǎng fū，傳說中的一種鳥名。

[27]膺：yīng，胸。

[28]梟：xiāo，一種與貓頭鷹相似的鳥。

[29]顒：yóng，傳說中的一種怪鳥。

[30]橐：tuóféi，傳說中的一種鳥名。

[31]欽丕鳥：傳說中的一個天神。丕鳥，pī。

[32]鶚：è，也叫魚鷹，頭頂和頸後羽毛白色，有暗褐色縱紋，頭後羽毛延長成矛狀。趾具銳爪，趾底遍生細齒，外趾能前後轉動，適於捕魚。

[33]晨鵠：鶚鷹之類的鳥。鵠，hú。

[34]鵕鳥：傳說中的一種鳥。鵕，jǔn。

[35]鴟，chī，一種兇猛的鳥。

[36]畢方：傳說是樹木的精靈，形貌與鳥相似，青色羽毛，只長著一隻腳，不吃五穀。又傳說是老父神，形狀像鳥，兩隻腳，一隻翅膀，常常銜著火到人家裡去製造火災。

[37]譌火：怪火，像野火那樣莫名其妙地燒起來。譌，é。

[38]鵸餘鳥：yīyú，傳說中的一種怪鳥。

[39]厭：yǎn，通“魘”，夢中遇可怕的事而呻吟、驚叫。

[40]囂：xiāo，一種野獸，古人說它就是獼猴，形貌與人相似。

[41]衕：dòng，腹瀉。

[42]鵹鶘：lìhú，即鵜鶘鳥，也叫做伽藍鳥、淘河鳥、塘鳥。它的體長可達二米，羽毛多是白色，翅大而闊，下頜底部有一大的皮囊，能伸縮，可以用來兜食魚類動物。因為它的四趾之間有金蹼相連，所以古人認為其足類似人腳。

[43]跂踵：qízhǒnɡ，傳說中的鳥名。

[44]青鴍：傳說中的鳥名。鴍，wén。

[45]鷔：áo，古代傳說中的一種不吉祥的鳥，形狀像大雁，紅嘴，羽毛白色，據說這種鳥聚集在一起時就預示著國家要滅亡。

[46]肥：傳說中一種蛇名。，yí。

[47]癰：yōng，一種皮膚和皮下組織的化濃性炎症，易生於頸、背部，常伴有畏寒、發熱等全身症狀。

[48]狍鴞：páo xiāo，神話傳說中的獸名。

[49]魚骨魚：傳說中的一種魚。魚骨，huá。

[50]鰕：xiā，體型大的鯢(ní)魚叫做鰕魚。鯢魚是一種水陸兩棲類動物，有四隻腳，長尾巴，眼小口大，生活在山谷溪水中。因叫聲如同小孩啼哭，所以俗稱娃娃魚。

[51]栯：yǒu，古書上說的一種樹。

一文讀遍《山海經》（下）

————《山海經》裡的奇神異怪————

怪身怪面：

其神皆龍身而人面。（《山海經·南山經》）

自鈐山至於萊山，凡十七山，四千一百四十里。其十神者，皆人面而馬身。其七神皆人面而牛身，四足而一臂，操杖以行，是為飛獸之神。（《山海經·西山經》）

西水行四百里，曰流沙，二百里至於嬴母之山，神長乘司之，是天之九德也。其神狀如人而豹尾。（《山海經·西山經》）

其神狀皆羊身人面。（《山海經·西山經》）

是多神[光+鬼][1]，其狀人面獸身，一足一手，其音如欽。（《山海經·西山經》）

其神皆人面蛇身。（《山海經·北山經》）

其神狀皆馬身而人面者廿神……其十四神狀皆彘身而載玉……其十神狀皆彘身而八足蛇尾。（《山海經·北山經》）

其神狀皆人身龍首。（《山海經·東山經》）

其神狀皆人身而羊角。（《山海經·東山經》）

其十六神者，皆豕身而人面。（《山海經·中山經》）

其神狀皆人面而三首。其餘屬皆豕身而人面也。（《山海經·中山經》）

實惟帝之平圃，神英招司之，其狀馬身而人面，虎文而鳥翼，徇於四海，其音如榴。（《山海經·西山經》）

神涉鼉[2]處之，其狀人身而方面三足。（《山海經·中山經》）

其神狀皆鳥身而人面。（《山海經·中山經》）

其神狀皆馬身而龍首。（《山海經·中山經》）

其神狀皆龍身而人面。（《山海經·中山經》）

其神狀皆彘身人首。（《山海經·中山經》）

其神狀皆鳥身而龍首。（《山海經·中山經》）

有神，人面獸身，名曰梨靈之屍。（《山海經·大荒東經》）

有神人，八首人面，虎身十尾，名曰天吳。（《山海經·大荒東經》）

有神，人面、犬耳、獸身，珥[3]兩青蛇，名曰奢比屍。（《山海經·大荒東經》）

南海渚中，有神，人面，珥兩青蛇，踐兩赤蛇，曰不廷胡餘。（《山海經·大荒南經》）

有神，九首人面鳥身，名曰九鳳。又有神，銜蛇操蛇，其狀虎首人身，四蹄長肘，名曰強良。（《山海經·大荒北經》）

怪行怪跡：

有天神焉，其狀如牛，而八足二首馬尾，其音如勃皇，見則其邑有兵。（《山海經·西山經》）

有神焉，基狀如黃囊，赤如丹水，六足四翼，渾敦無而目，是識歌舞，實為帝江也。（《山海經·西山經》）

有神焉，其狀如人而二首，名曰驕蟲，是為螫蟲，實惟蜂蜜之廬。（《山海經·中山經》）

神計蒙處之，其狀人身而龍首，恆遊於漳淵，出入必有飄風暴雨。（《山海經·中山經》）

又東二十七里，曰堵山，神天愚居之，是多怪風雨。（《山海經·中山經》）

神於兒居之，其狀人身而(身)[手]操兩蛇，常遊於江淵，出入有光。（《山海經·中山經》）

帝之二女居之，是常遊於江淵。澧沅之風，交瀟湘之淵，是在九江之間，出入必以飄風暴雨。是多怪神，狀如人而載蛇。（《山海經·中山經》）

大樂之野，夏後啟於此儛[4]九代，乘兩龍，雲蓋三層。左手操翳[5]，右手操環，佩玉璜。在大運山北。一曰大遺之野。（《山海經·海外西經》）

女丑之屍，生而十日炙殺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鄣其面。十日居之，女丑居山之山。（《山海經·海外西經》）

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里。在無啟月[6][啟]之東。其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鐘山下。（《山海經·海外北經》）

開明東有巫彭、巫抵、巫陽、巫履、巫凡、巫相，夾窫窳之屍，皆操不死之藥以距之。窫窳者，蛇身人面，貳負臣所殺也。（《山海經·海內西經》）

王子夜之屍，兩手、兩股、胸、首、齒，皆斷異處。（《山海經·海內北經》）

舜夷登比氏生宵明、燭光，處河大澤，二女之靈能照此所方百里。一曰登北氏。（《山海經·海內北經》）

有神名曰因因乎，南方曰因乎，誇風曰乎民，處南極以出入風。（《山海經·大荒南經》）

鯀妻士敬，士敬子曰炎融，生驩頭[7]。驩頭人面鳥喙，有翼，食海中魚，杖翼而行。（《山海經·大荒南經》）

有神十人，名曰女媧之腸，化為神，處慄廣之野；橫道而處。（《山海經·大荒西經》）

有靈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十巫，從此升降，百藥爰在。（《山海經·大荒西經》）

有人珥兩青蛇，乘兩龍，名曰夏後開（啟）[8]。開上三嬪[9]於天，得《九辯》與《九歌》以下。此天穆之野，高二千仞，開焉得始歌《九招》[10]。（《山海經·大荒西經》）

有魚偏枯，名曰魚婦，顓頊[11]死即復甦。風道北來，天乃大水泉，蛇乃化為魚，是為魚婦。（《山海經·大荒西經》）

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是燭龍。（《山海經·大荒北經》）

黃帝妻雷祖[12]，生昌意。昌意降處若水，生韓流。韓流擢[13]首、謹耳、人面、豕喙、麟身、渠股[14]、豚止，取淖子曰阿女，生帝顓頊。（《山海經·海內經》）

司職專神：

司日落向東方反照晚霞之神：

司日落之神：“是山也，西望日之所入，其氣員，神紅光之所司也。”（《山海經·西山經》）

吉神：吉神泰逢司之，其狀如人而虎尾，是好居於萯[15]山之陽，出入有光。泰逢神動天地氣也。（《山海經·中山經》）

司災禍五刑殘殺之神：“又西北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髮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山海經·西山經》）

司園圃時令之神：“西南四百里，曰崑崙之丘，是實惟帝之下都，神陸吾司之。其神狀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時。”（《山海經·西山經》）

巡夜之神：“有神人二八，連臂，為帝司夜於此野。”（《山海經·海外南經》）

水神：“北方禺強，人面鳥身，珥兩青蛇。踐兩青蛇。”（《山海經·海外北經》）

守門獸：“海內崑崙之虛，在西北，帝之下都……面有九門，門有開明獸守之，百神之所在。”（《山海經·海內西經》）

雷神：雷澤中有雷神，龍首而人頭，鼓其腹。在吳西。（《山海經·海內東經》）

海神：東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鳥身，珥兩黃蛇，踐兩黃蛇，名曰禺虢[16]。黃帝生禺虢，禺虢生禺京。禺京處北海，禺虢處東海，是惟海神。（《山海經·大荒東經》）

————《山海經》裡的奇國異邦————

三身國在夏後啟北，一首而三身。（《山海經·海外西經》）

有人三身，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之國，姚姓，黍食，使四鳥。（《山海經·大荒南經》）

三首國：

三首國在其東，其為人一身三首。（《山海經·海外南經》）

服常樹，其上有三頭人，伺琅玕[17]樹。（《山海經·海內西經》）

長臂國：

長臂國在其東，捕魚水中，兩手保操一魚。（《山海經·海外南經》）

一臂國：

一臂國在其北，一臂、一目、鼻孔。有黃馬虎文，一目而一手。（《山海經·海外西經》）

奇肱國：

奇肱[18]之國在其北。其人一臂三目，有陰有陽，乘文馬[19]。（《山海經·海外西經》）

長股國：

長股之國在雄常北，披髮。一曰長腳。（《山海經·海外西經》）

交脛國：

交脛[20]國在其東，其為人交脛。（《山海經·海外南經》）

無啟國：

無啟[21]之國在長股東，為人無啟。（《山海經·海外北經》）

一目國：

一目國在其東，一目中其面而居。一曰有手足。（《山海經·海外北經》）

有人一目，當面中生。一曰是威姓，少昊之子，食黍。（《山海經·大荒北經》）

無腸國：

無腸之國在深目東，其為人長而無腸。（《山海經·海外北經》）

又有無腸國，是任姓。無繼子，食魚。（《山海經·大荒北經》）

結匈國：

結匈[22]國在其西南，其為人結匈。（《山海經·海外南經》）

貫匈國：

貫匈國在其東，其為人匈有竅。（《山海經·海外南經》）

讙頭國：

讙[23]頭國在其南，其為人人面有翼，鳥喙，方捕魚。（《山海經·海外南經》）

羽民國：

羽民國在其東南，其為人長，身生羽。（《山海經·海外南經》）

有羽民之國，其民皆生毛羽。（《山海經·大荒南經》）

卵民國：

有卵民之國，其民皆生卵。（《山海經·大荒南經》）

毛民國：

毛民之國在其北，為人身生毛。（《山海經·海外東經》）

白民國：

白民之國在龍魚北，白身被[24]發。有乘黃，其狀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壽二千歲。（《山海經·海外西經》）

柔利國：

柔利國在一目東，為人一手一足，反膝，曲足居上。一雲留利之國，人足反折。（《山海經·海外北經》）

鬼國：

鬼國在貳負之屍北，為物人面而一目。一曰貳負神在其東，為物人面蛇身。（《山海經·海內北經》）

厭火國：

厭火國在其國南，［其為人］獸身黑色，生火出其口中。（《山海經·海外南經》）

牛黎國：

有牛黎之國。有人無骨，儋耳[25]之子。（《山海經·大荒北經》）

軒轅國：

有軒轅之國。江山之南棲為吉，不壽者乃八百歲。

軒轅之國在此窮山之際，其不壽者八百歲。在女子國北。人面蛇身，尾交首上。（《山海經·海外西經》）

不死國：

有不死之國，阿姓，甘木是食。（《山海經·大荒南經》）

不死民在其東，其為人黑色，壽不死。（《山海經·海外南經》）

有人焉三面，是顓頊之子，三面一臂，三面之人不死。是謂大荒之野。（《山海經·大荒西經》）

丈夫國：

丈夫國在維鳥北，其為人衣冠帶劍。（《山海經·海外西經》）

女子國：

女子國在巫咸北，兩女子居，水周之。一曰居一門中。（《山海經·海外西經》）

大人國：

大人國在其北，為人大，坐而削船[26]。（《山海經·海外東經》）

有人名曰大人。有大人之國，釐姓，黍食。（《山海經·大荒北經》）

南方有贛巨人，人面長唇，黑身有毛，反踵，見人笑亦笑，唇蔽其面，因即逃也。（《山海經·海內經》）

有波谷山者，有大人之國，有大人之市，名曰大人之堂。有一大人踆[27]其上，張其兩臂。（《山海經·海外東經》）

小人國：

有小人國，名靖人[28]。（《山海經·大荒東經》）

有小人，名曰菌人。（《山海經·大荒南經》）

有小人，名曰焦僥[29]之國，幾[30]姓，嘉穀是食。（《山海經·大荒南經》）

君子國：

君子國在其北，衣冠[31]帶劍，食獸，使二大虎在旁，其人好讓不爭。（《山海經·海外東經》）

有東口之山。有君子之國，其人衣冠帶劍。（《山海經·大荒東經》）

氐人國：

有氐人之國。炎帝之孫名曰靈恝[32]，靈恝生互人，是能上下於天。（《山海經·大荒西經》）

氐人國在建木西，其為人人面而魚身，無足。（《山海經·海內南經》）

犬封國：

犬封國曰大戎國，狀如犬。有一女子，方[33]跪進柸[34]食。（《山海經·海內北經》）

因民國：

有因民國，勾姓而食。有人曰王亥，兩手操鳥，方食其頭。王亥託於有易、河伯僕牛。有易潛出，為國於獸，方食之，名曰搖民。帝舜生戲，戲生搖民。（《山海經·大荒東經》）

鹽長國：

有鹽長之國。有人焉鳥首，名曰鳥氏。（《山海經·海內經》）

巫咸國：

巫咸國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從上下也。（《山海經·海外西經》）

其他怪人：

南方祝融[35]，獸身人面，乘兩龍。（《山海經·海外南經》）

東方句芒[36]，鳥身人面，乘兩龍。（《山海經·海外東經》）

————《山海經》裡的征伐創造————

天帝拘危：“貳負之臣曰危，危與貳負殺窫窳。帝乃梏之疏屬之山，桎其右足，反縛兩手與發，系之山上木。”（《山海經·海內西經》）

應龍殺蚩尤、夸父：大荒東北隅中，有山名曰兇犁土丘。應龍處南極，殺蚩尤與夸父，不得覆上，故下數旱。旱而為應龍之狀，乃得大雨。（《山海經·大荒東經》）

羿伐鑿齒：“羿與鑿齒戰於壽華之野，羿射殺之。在崑崙虛東。羿持弓矢，鑿齒持盾。”（《山海經·海外南經》）

有人曰鑿齒，羿殺之。（《山海經·大荒南經》）

鯀攻山：“榆山。有鯀攻程州之山。”（《山海經·大荒北經》）

禹伐相柳：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於九山。相柳之所抵，厥[37]為澤溪。禹殺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樹五穀種。禹厥之，三仞[38]三沮[39]，乃以為眾帝之臺。在崑崙之北，柔利之東。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臺。臺在其東，臺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衝南方。（《山海經·海外北經》）

湯斬夏耕：“有人無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屍。故成湯伐夏桀於章山，克之，斬耕厥前。耕既立，無首，走厥咎，乃降於巫山。”（《山海經·大荒西經》）

發明舟車：

“帝俊生禺號，禺號生淫梁，淫梁生番禺，是始為舟。番禺生奚仲，奚仲生吉光，吉光是始以木為車。”（《山海經·海內經》）

發明弓箭：

少皞生般，般是始為弓矢。（《山海經·海內經》）

帝俊生晏龍，晏龍是為琴瑟。（《山海經·海內經》）

創造歌舞：

帝俊有子八人，是始為歌舞。（《山海經·海內經》）

教民播谷耕田治水：

帝俊有子八人，三身生義均，義均是始為巧倕[40]，是始作下民百巧。后稷是播百穀。稷之孫曰叔均，是始作牛耕。大比赤陰，是始為國。禹、鯀是始布土[41]，定九州。（《山海經·海內經》）

（全文完。朱寅年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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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神[光+鬼]：就是魑魅一類的東西，而魑魅是傳說中山澤的鬼怪。[光+鬼]，kuí。

[2]鼉：tuó，爬行動物，吻短，體長二米多，背部、尾部均有麟甲。穴居江河岸邊，皮可以蒙鼓。

[3]珥，ěr，耳環。

[4]儛：wǔ，古同“舞”，按定的節奏轉動身體表演各種姿勢。

[5]翳：yì，用羽毛做的華蓋。

[6]啟月：qǐ，通“啟”。

[7]驩頭：又叫讙頭、驩兜、讙朱、丹朱，不僅名稱多異，而且事蹟也有多種說法，乃屬神話或古史傳說分歧。驩，huān。

[8]夏後開：即夏後啟。因為漢朝人避漢景帝劉啟的名諱，就改“啟”為“開”。

[9]嬪：嬪、賓在古字中通用。這裡作為動詞，意思是做客。

[10]九招：亦作“九韶”。時樂曲名。招，音“shāo”。

[11]顓頊：zhuānXū，相傳是黃帝的兒子昌意的後裔。昌意相傳是黃帝與嫘祖的次子，封於若水，娶蜀山氏之女昌僕為妻，生顓頊。

[12]雷祖：即嫘祖，相傳是教人們養蠶的始祖。

[13]擢：zhuó，引拔，聳起。這裡指物體因吊拉變成長豎形的樣子。

[14]渠股：即今天所說的羅圈腿。

[15]萯：bèi。

[16]禺虢：yúguó，傳說中的海神或風神。

[17]琅玕：láng gān，傳說這種樹上結出的果實就是珠玉。

[18]肱：gōng，胳膊由肘到肩的部分。

[19]文馬：即吉良馬，白身子紅鬃毛，眼睛像黃金，騎上它，壽命可達一千年。

[20]脛：jìng，小腿，從膝蓋到腳跟的一段。

[21]無啟：無嗣。傳說無啟國的人住在洞穴中，平常吃泥土，不分男女，一死就埋了，但他們的心不腐朽，死後一百二十年就又重新化成人。

[22]結匈：即雞胸，人胸骨突出像雞的胸似的畸形。

[23]讙：huān，傳說中的獸名。

[24]被：通“披”。

[25]儋耳：古代北方國名。儋，dān。

[26]削船：削、梢二字同音假借。梢是長竿子，這裡作動詞用。梢船就是用長竿子撐船。

[27]踆：c&n，通“蹲”。

[28]靖人：傳說東北極有一種人，身高只有九寸，這就是靖人。靖的意思是細小的樣子。靖人即指小人。

[29]焦僥：jiāo yáo，古代傳說中的矮人。

[30]幾：jī，姓。

[31]衣冠：這裡都作動詞用，即穿上衣服戴上帽子。

[32]炎帝：即傳說中的上古帝王神農氏。因為以火德為王，所以號稱炎帝，又因創造農具教人們種莊稼，所以又被稱為神農氏。靈恝：人名。恝，qì。

[33]方：正在。

[34]柸：bēi，古同“杯”，盛酒、茶等的器皿。

[35]祝融：神話傳說中的火神。

[36]句芒：句，gōu；句芒，神話傳說中的木神。

[37]厥：jué，通“撅”。掘。

[38]仞：rèn，充滿。

[39]沮：jǔ，敗壞。

[40]巧倕：相傳堯時巧匠名倕，故稱巧倕。倕，chuí。

[41]布土：布即施予，施行。土即土工，治河時填土、挖土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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