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后我被继母折磨,屋里发现一本日记她哭着求我原谅

父亲死后我被继母折磨,屋里发现一本日记她哭着求我原谅

青岚今日红衣做嫁,可对于周伊安,她一直有句话想问:“若我不是沈家的女儿,不能帮你谋得渭城首富之位,你可还愿娶我?”

楔子

大雨滂沱,肆虐的风好像要把屋顶掀开一样。

沈青岚就这样一步一步挪出沈家的大门,身后镂金朱门被下人“砰”地合上,她没有仓皇失措地回头,去看下人们拜高踩低的嘴脸,本就是沈世贤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如今沈世贤死了,她理应被赶出那个要体面如命的沈家。

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重新打开,几只破烂的箱子和着雨水一起被人扔出来,“带上这些不吉利的东西一起滚出去,永远别想再进这个家门一步!”

却偏有人影跌跌撞撞追出来,“三小姐,带上绿绮吧。”

沈青岚这才回过头去,唇角一丝笑意蔓延开来,“好绿绮,没有枉费我这些时日如姐妹一样待你。”

就是这样一个仓皇的雨夜,那个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谋得渭城首富之位的沈世贤,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当口,沈青岚被大太太的家眷谩骂着赶出沈府,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重新回到这里。

1.把握倒是没有,只看你愿不愿与我赌上一赌了

周伊安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陆续开了绸缎庄、银号等大小近十家铺子,这日适逢新铺开张,掌柜的人选却迟迟未定,又有小厮疾步前来,说是门前有人把布告撕了去。

他随那小厮一同走出去看个究竟,就看到了绿树茵茵里一个着天水绿衣裙的女子的背影。

沈青岚闻声回过头来,周家商铺一水的开在车水马龙的闹市里,这样安静的眉眼,衬得她背后的往来喧嚣都像是失了声。周伊安低头,就看到她手里攥着那张招聘掌柜的布告,“不知姑娘是何意?”

沈青岚笑起来,“布告上说不招女子,我想周公子该不是个观念陈旧不知变通的人,既然招的是绸缎庄的掌柜,便该知道绸缎多是裁与女子做衣。若是掌柜的只懂料子花样,却不知该如何与女子搭配,岂不也是枉然?”

周伊安头一次听人这般说,竟有些豁然开朗的意味,谁说女子不能做掌柜,相比而言,倒是比男子要合适得多。

沈青岚知他已有动摇,便又低声道:“如今沈世贤身故,沈家的渭城首富之位摇摇欲坠,周家的生意做到今天,难道不想取其为而代之么?”

周伊安蓦然一惊,黑眸深处不易察觉地起了涟漪,“姑娘既然如此说,想必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沈青岚笑道:“把握倒是没有,只看你愿不愿与我赌上一赌了。”

2.怎么,堂堂沈家大小姐,还想赖账不成

伊安绸缎庄正式开张那日,沈家大小姐沈怡人便带了丫鬟来选料子。

豪门大家里长大的女子多有些矫揉造作气,她这厢里正选料子选得兴起,那厢里丫鬟指了指柜台后面安然打着算盘的沈青岚。

这一看倒好,沈怡人尖声笑道:“哟,被沈家扫地出门的女儿,竟做起这抛头露面的掌柜来了,叫你死去的母亲看见岂不是得哭昏过去?”

沈青岚十岁丧母,这才不得以跟了沈世贤回沈家,沈怡人自是知道她的七寸在哪里,一刀下去就见了血。

沈青岚只作未闻,手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沈怡人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放过她,靠近几步又道:“我说这一匹匹的绸缎都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原是这掌柜的好眼光,也难怪你了,自小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哪能指望得上啊?”

说着就随手扯了面前的一块绸缎出来,转头对丫鬟道:“自小家里绸缎就多得穿不了,我呢,就爱听那缎子撕裂的声音。来,把这缎子给我撕了,撕得好就赏给你一匹回去做衣裳。”

旁边陪着沈怡人一同来的还有她素日交好的同伴,见她这般,纷纷应和。沈怡人大手一挥笑道:“这匹缎子可比方才那匹好听得紧,别停下,撕了的缎子都记在我沈怡人账上便是了。”

绸缎庄里一时闹将起来,沈青岚也不制止,铺子里的下人看不下去,也被她摆手挥退了下去。

待到这些人闹得累了,她才浮起一丝笑意对沈怡人道:“方才摆在我面前的这几匹,正好是孟家早先定下的,想必大小姐听说过孟启江的名字。待会儿若是孟家差人来取料子,大小姐便自去与人解释吧。”

孟启江可是强占了渭城称霸一方的大军阀,寻常人如何招惹得起呢?

沈怡人闻言就有些腿脚发软了,却听沈青岚又道:“还有这三匹上好的云络烟,撕起来的声音也真是好听得紧,就是价钱实在是,大小姐穿过各式的绸缎料子,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沈世贤在世时,知道家业来得不易,最看不得家里人事事铺张浪费,云络烟三年得一匹,堪称一两缎子一两金,沈怡人别说是穿过,连见都没有见过。

她神色有了些慌张的意味,转头对方才撕缎子的同伴道:“这可是你撕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同伴吓得脚一软就踉跄着跑远了,沈怡人想要追出去,却被绸缎庄的小厮拦下来。沈青岚端坐在柜台后面,笑意更深,“怎么,堂堂沈家大小姐,还想赖账不成。”

3.是不是世间男子皆薄幸呢

绸缎庄的小厮陪同沈怡人去了沈家大宅,周伊安就从柜台后面的隔间里转出来,“方才你叫绿绮把那三匹云络烟特地摆到沈怡人面前去,又把给魏家的缎子说成是给孟启江的,我原以为是你受了欺负,看来倒是多虑了。”

沈青岚回眸一笑,“东家过奖了。”说罢自去忙了。

周伊安眯着眼睛,看她前后往来帮人挑选料子又推荐款式的忙碌背影,唇角不自觉地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傍晚时魏家差人来取缎子,沈青岚理了理头发亲自登门去致歉,魏家公子是出了名的花花肠子,府里姨太太娶了一个又一个,四姨太太最得他欢心,这料子正是给四姨太太裁衣服用的。

去时果然就见魏大公子发了脾气,沈青岚眸子里的光芒闪了闪,轻笑着出声:“魏公子先莫急,听我慢慢说与你听。”

第二日一早,沈家大宅里就炸开了锅,魏家大少亲自登门提亲,轻车熟路地连带着聘礼也一并置办齐整。

绸缎庄里,沈青岚正趁着空当啜着一盏茶,这几日暂时留下照看新铺子的周伊安就在她对面坐下,“今早上沈家的事闹得几乎是尽人皆知,我着实想不通,魏家大少是如何对沈怡人起了心思。”

沈青岚在茶水氤氲的雾气里睁着水眸看着他,“是不是世间男子皆薄幸呢?”这话似是在叹魏家的四姨太,又似是在问他。

周伊安有一瞬的怔忪,就听沈青岚笑起来,“不瞒东家,昨日我去魏家,便说沈怡人对大少青睐已久,听说那缎子是做给四姨太的,一怒之下就撕了个碎,她对大少存了爱意又羞于启齿,只盼着这样一来能入得大少的眼呢。”

“呵,”周伊安轻笑一声,“这样的主意也亏你想得出,倒是那魏大少竟也能当了真。”

沈青岚眉眼安宁地品着杯里的茶,“他那样的花花公子,最是不可一世,以为但凡女子便要栽到他们手里头去。更何况我好歹算是沈怡人的妹妹,我如此说,他又如何不信,更何况……”她语声渐渐顿住,只啜着茶不再说下去。

周伊安轻叹,“更何况,娶了沈家的大小姐,银钱陪嫁自是不必多说,与沈家联姻,到底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魏家虽是乡绅大家,到了这一辈,眼看着就要中落了,而沈家呢,首富之位说到底不过是唯利弊图的商人,两家各取所需,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只不过却是苦了沈怡人了。

4.夫人,小心身孕

绸缎庄的生意却一日好过一日,如是几个月后庄子里来了个稀客,就见挽着发髻、脚步潺弱的沈怡人由昔日的丫鬟搀扶着一步一步进了门,也未作停留,径直朝掌柜走来。

沈青岚回身,见沈怡人几乎已经贴在了她身上,往日便有些飞扬跋扈的沈怡人眸子里更多了乖戾的神色。

她唇角牵起来,“沈青岚,我今日种种皆是拜你所赐,这笔账,便一次算个清楚吧。”说着,脚步一个踉跄,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在青石地上。

沈伊人身后的丫鬟惊叫一声:“夫人,小心身孕!”却根本没有上前搀住她的意思。就在这措手不及的当口,斜刺里伸过一只手来,堪堪扶住沈伊人下坠的身子,倒是自己被那毫无余地的力道撞得抵在了桌角上。

沈青岚这才回过神来,就见周伊安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又上前一步挡在了沈青岚身前,这才笑容温润地对沈伊人道:“魏夫人既然怀有身孕,下次可要当心。”

沈怡人在那温润的笑意里微微怔住,看向沈青岚的神色更是多了些不甘与嫉妒。她理了理衣裙,终是转身出了铺子。

沈青岚便连忙上前扶住周伊安,又差人取了散瘀的药油来,无奈铺子里的小厮都出门送缎子去了,一时有些怔忪。

周伊安见她这般,抬手接了药想要自己来抹,这才记起伤的是腰,凭自己根本连伤处都很难看到,如何能对症下药。

沈青岚咬咬牙上前把药油重新接过来,“方才你救了我一次,就当做是知恩图报吧。”说着小心地掀开周伊安的外衣,却见腰上早已经一片青紫。

她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抬头时只能看见周伊安的背影,还是一贯安然的样子,让人看了只觉得心安。

周伊安暗自攥紧了拳,心里不知怎地有些别样的情愫升腾出来,腰上起先还有些痛感,随后便有一只柔软的小手蘸了药油轻轻揉搓那伤处,清凉的药油让人只是觉得舒服,连方才的疼都好像只是个幻觉罢了。

午后的阳光沿着窗棂洒了一地,两个人在这样静谧的片刻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绿绮突然仓促地嚷起来,“小姐,不好了,孟家那批绸缎出了大纰漏了。”

5.我等了你一夜,果然没有等错

原来沈怡人临来时,早做了万全的准备,知道渭城称霸一方的大军阀孟启江也慕名在伊安绸缎庄里订下了缎子,便前脚来找沈青岚的麻烦,牵制了铺子里的人,后脚叫人摸到大后院的库房里一把火烧了那批早叫人备好的货。

沈青岚跟着绿绮出了门,就见不远处早已蒸腾起黑烟来,好容易叫人扑灭了火,早顾不得惩治小厮方才抓到的沈怡人的手下,只蹙起眉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周伊安紧跟在她身后,见她蹙眉,便道:“孟启江既然能统领孟家军一路攻城略地打下渭城,想来并不是无理之人,天灾人祸如何避得,只消与他明说,赔些银钱便是。”

沈青岚摇头,“商人最重信用,烧去的那些缎子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珍品,只是临时补货难免叫人乘人之危虚抬价钱,不若派了快马去临城购些回来,左右还有三日时间,应该来得及。”

周伊安随即招了几个得力的小厮来,由沈青岚凭着记忆把缎子的样子花色嘱咐一番,实在说不清的,便取了笔墨来临时绘制出来分发下去,这一番忙碌过去,天色已经渐暗,本是巡查商铺路过的周伊安不得不临时住了下来。

沈青岚腾了自己的房间出来,跑去与绿绮同住一间,周伊安本也不是迂腐之人,怎地就有一种进了女子闺房的不适感。

半夜时分,有人轻轻来敲周伊安的门,披着薄衣的沈青岚并未束发,一头乌丝更衬得眉眼安宁。

周伊安开门时就有些怔忪了,沈青岚并未觉出不妥来,只自顾自地说:“白天时我便没有想明白……”

周伊安便接下去道:“我等了你一夜,果然没有等错。”

孟启江订下的缎子好好地放在库房里,且不说库房少说有三个,货物堆得满满当当,外人如何能一眼便知孟启江的缎子在哪一间库房的哪一个货柜上呢,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自家出了奸细。

沈青岚闻言笑起来,“你今日说的,‘孟启江想来并不是无理之人,只消与他明说,赔些银钱便是。’原来竟是说与我听考验我的,谁不知他跋扈起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想要的东西更是不择手段也要得来。

“若是我顺着你的话果真不做应对,怕是被你误会成,故意要把周家的生意赔进去的小人了吧。更何况,沈怡人到底是我沈青岚的亲姐姐。”

周伊安并不否认,自古商场如战场。

沈家为渭城首富,派了自家女儿来做几场戏谋得他的信任,再找机会轻轻松松打压周家的生意,自家首富之位岂不是更加无可撼动?可是他那时竟毫无原因的相信,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与眼前这个女子并无干系。

沈青岚见他并不否认,心里某个角落坍塌了一块,然而笑意却更深,“我也想查出来究竟是谁,可是眼下并不容易。如今沈家已是强弩之末,沈怡人嫁去魏家,沈家便还只剩了两个女儿,周家若是想在渭城安稳立足,只消面上与沈家连成一气即可,也就是说……”

她顿了顿,低头不去看周伊安的黑眸,“你可以去向沈家提亲,娶沈家的二小姐,或者是,娶我。”

6.若是娶了她呢,岂不是多了一个累赘多了一个负累

沈青岚说出这句话以后就隐隐后悔了,谁不知她是被沈家遗弃的女儿,娶了沈家的女儿自然是件大好事,可若是娶了她呢,岂不是多了一个累赘多了一个负累?商人贯会趋利避害,周伊安又岂能不懂这个道理?!

那夜沈青岚做了半个晚上的梦,梦见小时候母亲与她两人相依为命的情景。山脚的小竹屋冬天极冷,母亲接了那么多刺绣的活计忙不过来,便也让幼小的她执了绣花针,一针一线刺得手指全是深深浅浅的窟窿,她哭着醒来,天已经亮了。

窗棂上有鸽子扑簌簌地落下来,沈青岚俯身去捡,一双脚却停在她身前。她垂眸片刻才道:“昨夜说的不过是万般无奈的下策,那小小奸细能生出多少事端来呢,这次大火他也也该收敛些了,周家自是不必理会这些。”

周伊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倒是鲜少说出这样前后矛盾的话来。”

沈青岚只做未闻,转而拆了鸽子腿上的信笺细读,眉目又蹙起来,“信上说,毁去的十匹缎子已经找到了八匹,第九匹倒是也有相似的,只是这最后一匹,绣工赶制不出来,是凤舞九天的花样子。”

她说完时,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昨夜的梦境好似真的一样。她摇摇头,再抬起时,安宁的笑意又漫出来,“还有两日,我来绣吧。”

周伊安还想再说什么,沈青岚已经转身去了绣房。

7.借助周家财力的事都是绿绮的主意,求东家千万不要赶我们小姐走

凤舞九天的花样子,乃是由九只形态各异的主凤凰构成,期间星星点点的小凤凰更是数不胜数。

傍晚天将暗时,绿绮捧了油灯来,就在绣房门前见到了不知矗立了多久的周伊安。远处的红霞映照了满天,连带着把他的白衣也映上了淡淡的红晕,绿绮看得有些怔忪了,倒是周伊安先一步看见了她,“油灯熬眼,我叫人去取几颗夜明珠来。”

绿绮恭恭敬敬地推门时那个身影已经走远了,她安静地替沈青岚收拾妥当,又想了想,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小姐初来时,应承了东家要助他取代沈家首富的地位,如今几月有余,不知小姐究竟要作何计较……”

沈青岚在绣线布料里抬起头来,惊觉她好像有些沉溺于这样寻常的,不必与人相斗不必担忧自己会不会行差踏错的生活。

绿绮过来握住她有些寒凉的手,“小姐不是要借助周家的财力么?如今我见东家似乎已经对你起了心意,只要稍稍做出些姿态来,让他娶了你……”

门口有珠子叮当坠地的声音,沈青岚起身去看,门前周伊安抬手把剩下的两颗完好无损的夜明珠递给她,“孟家的缎子要在明日之前绣好,辛苦沈小姐了。”蓦地生疏的语气。

沈青岚想要解释,却见绿绮已经跪在地上去抱周伊安的腿,“借助周家财力的事都是绿绮一个人的主意,求东家千万不要赶我们小姐走……”她还要再说,却被周伊安一把扯开,转身去得远了。

8.她如今想要做的,如果他给得起她,那便给吧

第二日孟家派人来取缎子,管事的验货时,眼尖地看着新添的凤舞九天的花样子奇道:“做工这样粗糙,回头夫人见了不满意可怎么好?”

周伊安解释道:“前几日库房着火,这花样子是两天之内赶制出来的,自然比不上那经年累月的好手工。”

管事的这才赞许地看了那缎子一眼,“我平生还未见有人能两日之内绣出这样的花样子来,那绣花之人如今在哪儿,随我一同去府上领赏吧。”

沈青岚想要推辞,暗自看了绿绮一眼,绿绮会意,“我家小姐赶工辛苦,由我代她去也是一样的。”

然而这一去就失了消息,入夜时沈青岚披着薄衣来敲周伊安的房门,他打开来,语声依旧淡淡的,“沈小姐赶制那批缎子有功,想要提些什么要求自然我应当满足。”

沈青岚听不惯他这样冷淡的语气,“昨日那些话,我如今早已不想了,只请东家帮我找回绿绮,我与她情同姐妹,自沈家时便一同相依为命至今,现在她音信全无,求东家派些人去寻她回来。”

生性骄傲的她,鲜少像如今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周伊安叹了口气,“方才我便派人去了,至于沈小姐,明日我会亲自去府上下聘求亲。”

沈青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求亲?”

周伊安笑着说:“早前我着人查了你,既然你谋的是我周家的财力,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他没有说的是,他查到了她十岁时便跪在绣房里替沈家的大小姐绣花样子;十二岁时被沈家四少玩闹着烧光了半边的头发;十三岁时……他知道她在沈家所受的苦,她如今想要做的,如果他给得起她,那便给吧。

9.能做孟家的姨太太,实在是绿绮几世修来的福气

旭日初升时,随着周家大少爷亲自去沈家求亲而来的,还有孟家扣了绿绮前来下聘的消息。

那夜孟启江喝多了酒,见着绿绮竟起了歹意,如今一夜过去,孟家扣下了人,只象征性地抬来了几箱子东西便要娶了绿绮做不知第几房姨太太。

沈青岚气得叫人把几个箱子扔出去,孟家管事的就满脸堆着笑上前,“谁不知我孟家家大业大,能做孟家的姨太太,实在是绿绮几世修来的福气。”

沈青岚还要再说,管事的一挥手,几杆枪就举起来正对着她的眉心。周伊安几步赶过去挡在沈青岚身前,“孟老爷前次与我商谈的那笔军火生意,若是把绿绮还回来,我想这价钱上还有商量的余地。”

管事的眼珠子一转,转而恢复了一脸的笑意,“你看这有话好好说不是。”

辗转一夜的思量过后,第二日过午,便有马车停在绸缎庄门前,来人掀了轿帘,就见衣衫早已被人撕得褴褛的绿绮怔怔地爬下车来。

青岚上前搀住她,她却看着青岚笑起来,“本来该是你去的,这些罪,也该是你来受的,凭什么是我,我到底欠了你什么?”

青岚愣住,恰巧沈家就是在这时派了人来,“三小姐,伊安少爷说三日后就来沈家娶您,太太让我请您回去住呢。”

“好啊好啊,”绿绮早就哭肿的眼里又有泪下,“那日我在绣房里把你接近他的目的故意说给他听,他竟也不恼,居然还会娶你。”

“绿绮!”沈青岚听得心里一沉,隐隐觉得今日的绿绮变得陌生得让人害怕。

绿绮索性一把推开她,抹着眼泪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紧紧锁上了门。

10.我却不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让你这般恨我入骨

当晚那房门一直闭得死死的任谁也喊不开,沈青岚紧紧握了拳,招呼几个精壮的小厮把门撞了开。绿绮就那么打扮停当了静静地坐在屋里,看到青岚那一瞬间舒了口气的样子问:“小姐以为我会悬梁自尽么?”

青岚端了饭食进门,“你我除了主仆之外,合该有姐妹的情分。我却不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让你这般恨我入骨。”

绿绮抬手将那饭食挥了满地,“姐妹的情分,呵,我们确实该有姐妹的情分。当年沈世贤轻薄了我母亲,只因为大太太不允,竟在她生下我时叫人硬生生闷死了她。

“沈青岚,你的命比我好啊,起码沈世贤还拼死给了你母亲一个名分,给了你一个名分,可是我呢?”

沈世贤白手起家,说到底也是倚仗了大太太不薄的家底,他当年拼死要娶她母亲入沈家,大太太竟派人暗害了她,就在沈青岚十岁那年,一条人命不知不觉陨落,为了这份歉意,才勉强同意沈青岚进了沈家的大门。

绿绮说着竟然笑起来,“你十岁入沈家,我就被大太太指给了你做丫鬟,你待我姐妹情深,我却是奉了大太太的命替欺负你的几个小姐少爷遮掩过去。那日大小姐找了我,也是我出主意让她一把火烧了库房的,如今,算是我还了你。”

也就是在这时,前厅里一阵脚步嘈杂,有小厮脚步匆忙地跑到后院来,“掌柜的,孟家的人拿了军火还不知足,来这里要人了!”

到前厅时,周伊安鲜少的微微蹙了眉,“青岚,你知道孟启江的为人,这次我也无能为力了。”

几杆长枪齐刷刷地指着前厅这几人,沈青岚犹自镇静地添水倒了一杯茶,能拖延几时便拖延几时吧,她是一定要保住她的。

管事的也并不是省油的灯,见这架势就要带人去后院搜人,沈青岚不管不顾地上前拦住他们,又被周伊安带到身后去。两厢正闹得不可开交时,绿绮倒是自己出来了,“我跟你们走。”

青岚气急地拉她的手:“为什么不从后门逃出去?”

绿绮笑起来,“孟家的姨太太有什么不好,荣华富贵的,比做个小小丫鬟不知好了多少。”

管事的赔笑招呼众人收了枪,青岚眼睁睁看着那个消瘦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出绸缎庄去。绿绮走到门边,又顿住步子回头,“你比我好福气。”

第二日时,沈家的人又来请沈青岚回到大宅去。

青岚独自坐在绿绮的屋子里,周伊安就迈进来站在她面前。她抬头看着他的黑眸,耳中好像又想起沈怡人出嫁时,两人说过的话,“娶了沈家的大小姐,银钱陪嫁自是不必多说,与沈家联姻,到底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她于是问他:“若我不想做沈家的女儿,助你谋得渭城首富之位了呢,你可还会娶我?”

周伊安察觉出她眼里透出哀伤来,想要问她什么,却被前厅里嘈杂的声响打断,一人不顾阻拦直闯到了后院里来。青岚抬头,就见沈家大太太脚步踉跄着走进来,见了她,却又顿住步子,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青岚也怔住,从记忆里见了她第一面起,就是那个高贵里透着轻蔑的端庄妇人,寻常时候连正眼也不会给她,怎么现在……

大太太却流下泪来,哽咽地唤她:“青岚……我……”却再说不下去了。

倒是大太太身后跟着的陪嫁丫鬟,叹着气对她说:“昨日收拾书房的时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到了老爷生前的一本日记”(原题:《青岚》,作者:安眠的猫。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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