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孫海波」團伙伏法記實2

惡魔“孫海波”團伙伏法記實2

但這時從走廊東頭傳來槍聲,披肩發女人和穿短大衣的按預定計劃向這邊奔來,一槍就將身材高大的張永華打躺在地上。 科長姜生奎意識到現在是腹背受敵,打了兩槍就拐向北側過道里的樓梯。陳學禮和張國明摸不清對方人數,射出一梭子後也退回倉庫關緊門,攔上鐵柵欄,轉向堅守。誰都明白,歹徒一夥是衝著五大包工資款來的。 這些保幹大都軍人出身,參加過實戰演習,真正與人交火卻還是頭一次,誰都難免有些驚慌,不過也都知道,到了用自己的時候。

姜科長拐到樓梯口就往二樓跑,後面披肩發緊追不放。追到樓梯下,披肩發見對方還露著身子,馬上扣動板機。但這槍沒有打出去,再扣板機,還是沒響,他就明白是沒有子彈了。姜的槍裡有子彈,回手打了一槍,被披肩發躲過,姜緊跑幾步上了二樓。披肩發轉身下樓梯,背靠北牆又壓上五發子彈,端槍等待了一會兒,見不到動靜,遂去保衛科與同夥會合。

這時穿半截呢大衣的匪徒已順走廊趕到進門處的樓梯口、防止姜科長從那面下樓包抄過來。但姜始終沒有出現,於是半截呢大衣也撤往保衛科。 會議室門前,大個子保幹張永華倒在地上,身體周圍淌開一片濃血,嘴裡呻吟不已,還在與逼近的死神掙扎。穿半截呢大衣的順手給他一槍,張永華頭一歪,頓時斷了氣。 短短几分鐘內,南山礦北樓發生的事情已超過除罪犯外所有人的想象,現在活著的保幹在一樓只剩下張國明、陳學禮二人守在倉庫裡,還不能完全反應目前的情勢。

外面的人已經開始踹門,張與陳匆忙商量了幾句,明白關鍵是守住通往值班室的那道門,就看見什麼抓什麼,用衣服架、板凳子把門抵住。張國明搶過陳學禮的衝鋒槍,說:“別打連發,節省子彈!”就站著門旁,槍口對著對面。 這種情況下,掉腦袋也不能丟了錢。 外面砸一下門,張國明就向外打一槍。

他的確當過兵,手中又是支衝鋒槍,使門外的人有所顧忌。 “誰進來我就打死誰” 值班室裡的人喊:

“我炸死你!” 接著門板被踹掉了一塊,又被踢開一條縫。

外面的人在住裡塞炸藥包,張國明一梭子打出來,再次將門頂住,頂門時剛好把炸藥的導火索夾斷。 二樓上,姜科長轉了一圈,又回到樓梯口,朝下打了幾槍。 套間裡的披肩發女子迎出來交戰,她毫不猶豫地衝到樓梯下,樓上打來一槍,她靠著樓梯南側東面牆角向上仰角射擊,又彎腰奔到西面牆角,再開槍時遇到卡殼。 這時戴警帽的出現在會議室門口,手裡托出一支手槍,朝披肩發一擺。披肩發會意,比劃個扔過來的氣勢。戴警帽的就把槍放下,用腳將槍順地面一踢,這邊披肩發女子就勢在地上打了個滾,抓到槍後揚手又向樓上擊發。 樓上的姜科長看得一愣,連忙閃身躲過。

應當交代一下,在這幢大樓裡,當時並非只是經警隊和保衛科有人。在一樓與經警隊隔兩個房間的保健室裡,保健員黃傑也在值班。他聽見了發自經警室和保衛科的槍聲,很是震驚,他趕緊把燈熄滅,尋來鐵絲,將門把死死拴住。他還聽見門外有腳步聲經過。

二樓調度室也亮著燈光,安檢科副科長於立彬(男,49歲)、安檢員傅永林(男,54歲)、調度員李雲峰(男,39歲)和節電隊工人李樹平(男,42歲)正聚在一起喝酒吃飯。他們18時許打來飯菜,吃到近19時已吃得差不多了。傅永林喝多了點,躺在沙發上休息,其他幾人這時聽到一樓有像砸鐵桶的聲音。

據安檢員趙洪金(男,52歲)回憶,28日晚他到礦上值班,18時35分由集配站坐小火車到南山站,約18時40分下車,走10分鐘左右,從後門進到南山礦北樓,在前廳停放摩托車處聽見經警隊辦公室那邊響了三下。他還往保衛科走廊那邊看看,沒見到人,就上二樓進調度室。後來他和屋裡吃飯的幾個人都聽到保衛科方位有悶響傳出,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隨後,保衛科長姜生奎持“七七式”手槍跑進了調度室,屋裡幾個人證實說這是在19時20分。

姜氣喘吁吁地說:“來了搶錢的,都有槍!在保衛科打起來了!我打電話報案!” 一邊打電話,一邊交代關燈。 室內馬上漆黑一片,大家愣了會兒,都跑到窗臺前扒窗戶往外看。 在那段時間裡,北樓並不是封閉的,還有其他不明情況的人陸續往樓裡走。

經濟警察張治國這天夜裡沒輪他值班,他在家裡吃過晚飯後,想到礦上洗個澡。妻子孟淑琴就要他把11歲的兒子張雷也帶去一塊洗。張治國沒痛快答應,意思是想讓孩子留在家裡洗。張雷怕洗澡,也不願出去。但孟淑琴說什麼也不同意,一定要父子倆同行,說礦上洗得乾淨。張治國無奈,只得帶上兒子。

單位的浴室裡熱氣騰騰,池塘新換了水,張雷怕燙,怎麼也下不去,磨蹭半天沒洗成。張治國索性讓他穿上衣服,跟著自己先到辦公家看電視。 父子二人進入北樓時,北樓裡一場激戰過後出現短暫的間歇。張治國毫無覺察,領著兒子向東拐奔經警隊長室。此刻穿半截呢大衣的男人正把守正廊,他先是背過臉去,之後便轉身悄悄跟上父子倆。 張治國拉開經警室的門,見裡面沒開燈,電視機屏幕上卻播放著聯歡會的節目,不禁一怔。身後穿半截呢大衣投的已跟了進來,面對面照著張治國前胸就轟了兩槍。張治國啊地一聲重重栽倒,身體摔在水泥地上。 11歲的張雷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穿半截呢大衣的轉過身來打他,槍裡空了。他不慌不忙地摸出子彈上膛,對著已嚇得挪不動腳步的孩子開了殘忍的一槍,打通了孩子穿的黃格棉襖和紫色毛衣。 這孩子倒下時屍體是蜷伏著,依偎在父親身邊。

半截呢大衣走進房間,遇到了走廊那一頭保幹張國明的射擊。半截呢大衣接連開槍,將張國明逼回金庫。自己繼續逗留在正門一帶巡視。 經警田利華當晚在主樓值班,值到19時多鍾,覺得口渴,就和旁人打個招呼,越過大院到北樓來尋水。他走得很急,進樓門徑自往東拐,即刻被半截呢大衣盯上。 如果主樓值班室有開水,或者他拖延一下過來,都有不至於遇到這種突如其來的,讓人能意識到卻來不及應對的險境。與街上遇到橫禍不同,情境還逼迫他作出最後的考慮,承受驚心動魄的體驗。

拉開經警室的門,33歲的田利華立刻轉過身,這時半截呢大衣手中的槍響了,有兩槍都打在他的前胸,散彈穿透他的心肺。 經警室暫時成了集體屠殺的場所。第三次離開這間屋子時中,半截呢大衣把暗鎖放下,鎖住了門。 他只是不知道,經過反覆的射擊,屋裡還有一個活人。 經警室裡的活人是劉東生,這個年輕人眉清目秀,一米八三的個頭,瘦瘦高高,肩膀寬而四肢長。當經警初次遇到襲擊時,他反應極快,一下子撲到辦公桌下,剛好被身旁倒下的經警隊長趙成遠壓住一半身體,只是胳膊受傷。按他的身材,能埋在桌下是個奇蹟,但事實如此。他一動不動,能清楚地聽見耳邊趙成遠大口的喘息聲,以及補槍後的嚥氣聲,那是喉嚨裡發出的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

門被鎖上後,經過一段時間的靜寂,劉東生確信襲擊者已遠去,才從趙成遠身下爬出來。他感到左臂又麻又涼、動彈不得。搖搖右臂,右臂還正常,就藉著電視的熒光,摸到電話機報警。第一個電話沒打通,第二個電話打到二樓調度室,事後調度室的人證明他打過這個電話。

第四個進入北樓的人也是一位經警,他比田利華更年輕,年方32歲,姓宋叫宋師平。他家住得離單位很近,晚上過到礦上來辦點小事,本沒打算進北樓。在樓外,他聽到樓裡有異常的動靜,就對人說:“什麼東西在響?我得去看看!” 北樓除正門外還有個後門,臥在門斗裡,宋師平從門斗裡進樓道,左右環顧、自言自語一句,這邊半截呢大衣就舉起了槍。 宋師平立刻往回跑,半截呢大衣照他打一槍,沒打著,他就跑進了門斗,再快一步,可以衝出門去,可是他命裡少了這一步。

半截呢大衣追過去,一槍將他打倒在門斗裡,接著到眼前朝地下的軀體補槍。 半截呢大衣為同夥爭取到時間。 保衛科值班室裡,戴警帽的正往牆上貼炸藥,是一種礦山用的黃泥炸藥。試著貼了兩次後,他把沙發拖過來用沙發背頂住,拉出一股花皮電線,牽到屋外,撳動開關,室裡轟地一震,黑煙四起。 戴警帽的和同夥衝進去看,見與金庫相隔的牆上只炸出一個約30多釐米直徑5、6釐米深淺的小坑。炸牆畢竟比炸門難得多,但金庫裡不斷向外射出子彈,罪犯們已經不敢站在門外。

事實終於發展到轉折點,炸藥用盡,門裡的保幹還在抵抗,剛才向樓上跑走一個拿小槍的、現在肯定已經報警。匪徒們明白戀戰下去將陷入包圍,遂決定放棄行動,在值班室點起火來。 戴警帽的說聲走,幾個人便邊退邊撤,沿走廊出了正門。 時候不大,值班室裡又是一聲轟響,越燒越猛的火焰把廢棄的炸藥引爆了。樓道里灌滿濃煙,值班室的玻璃被氣浪衝碎,火舌從窗戶裡噴吐出來……

金庫裡的保幹仍在固守,而震驚全國的鶴崗1.28特大暴力殺人搶劫案已隨著一團團衝出的熊熊的火焰昭示於世。所謂震驚全國,就是此等案件全國上下前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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