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三河縣奇案(一)

大家都對北京的燕郊很熟悉,通過燕郊往三河縣方向,就是著名的李七侯大街。

李七侯可是大清康熙年間一位著名的大俠啊!

「連載」三河縣奇案(一)

今天咱們說的這段故事出自古典小說《彭公案》,但是又不太一樣。他是根據著名評書大師袁闊成先生的評書整理的。

特別的精彩!

故事發生在大清朝康熙年間。

康熙在位三十九年(公元1699年)一個春末夏初的日子。

故事發生的地點就是三河縣,過去三河縣就屬於北京順天府,二十四縣之一啊!

這三河縣人傑地靈,物華天寶,不得了,那地方!地處薊運河的上游,那是京津兩地的近鄰吶。在很早以前,也就是在西漢時期吧,那地方稱為路縣。

到了唐朝,就改了,改了臨泃(Jū)縣了,因為那地方有一條河,叫泃河。據說泃河還是個軍家必爭之地。在很早以前的齊國和燕國,齊、燕兩師大戰於泃河。

再後來,就改稱三河縣。

因為這個地方是泃河、洳河、鮑邱河三條河流經的地方。

三河縣在北京城東邊兒。北京那時候,好嘛,紫禁城周圍和京畿重地,不得了啊。

往東說,通、三、武、寶、薊、香、寧;往西,大、宛、涿、良、房;往南,霸、保、文、大、固、永、東;往北,昌、順、密、懷、平。

從北京往東,過了通州,就是三河縣。

「連載」三河縣奇案(一)

康熙皇帝派彭朋去三河縣上任。彭公出任三河縣,剛離開北京城,到了通州奔三河,你得走這張家灣。

今天他們走到張家灣這兒,這麼一看吶,哎喲!怎麼這麼多人吶!敢情張家灣這麼熱鬧啊!嗬!這幾個家人把昨晚上害怕那事兒忘了。怎麼回事兒呢?長這麼大,也沒離開過北京,沒開過這眼界。出來這麼一看,敢情,好傢伙!這市面這麼繁華!哎喲,有意思嘿!

彭星一看,有點兒急了,“我說……咱少看點兒熱鬧吧。來來,乾脆,咱轉悠過去得了。哪肅靜從哪兒走。不走陽關道,咱們順羊腸小路穿行,您看怎麼樣?哪麼穿樹林子吶,早點兒走,別在這兒耽擱。”

那幾個就有點兒咧嘴了。怎麼?“這麼熱鬧,咱們看看,怕什麼?”

彭公一看:“不著急,時間有得是,早晚到了就行了唄。早投宿——瑞明老爺說了,咱們也按著他那個做了,是不是?出了北京,才幾步道,就住了通州了。今天吶,咱們看看這熱鬧。”說著,領他們就進了張家灣這集鎮了。

他們進來,剛到鎮口這兒這麼一看,就愣了!怎麼了?就見在鎮口這兒,老多的人,可以說是人山人海。但是呢,好象有人組織了,都挺規矩,整個一個扇子面折開。在大路旁邊這兒,搭著一大棚,棚的前邊兒那兒架著口油鍋,油鍋旁邊兒,放著兩口鍘刀,明光鋥亮。

彭星一看:這、這什麼把戲這是?啊?我得打聽打聽。他一看旁邊那兒站著一位,好象是個莊戶人,“呵……老哥,我跟您打聽點兒事兒,行嗎?”

“什麼事兒?老弟,說吧。”

“這兒怎麼這麼熱鬧?這、這耍什麼把戲?”

“把戲?!啊!……哼哼!”這位往左右看了看,“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是北京人。”

“哦……看出來了。那我也不能跟你撒謊,實話告訴你得啦,這不是什麼把戲,這是玩兒命!”

“玩兒……啊?誰跟誰玩兒命?”

“你不知道,我們這兒,逢一、三、五、七、九,有大集,集長十里,我們這個集是特別的繁華熱鬧,十里八村?那算什麼?北京、天津,都有人到這兒來趕集。”

“啊……我聽說過,可是我沒來過。那今兒這是……”

“你不知道,我們這鎮子上,有兩位好漢,都想佔這個集,他不服他,他也不服他,今兒可倒好,趁著這個集日,兩位要在這兒較量較量。看到了沒有?那油鍋。那油鍋裡頭煮著仨大鐵球,在裡邊兒熬著呢,咕嘟咕嘟的,那油眼看就翻花了。待會兒這邊兒出一人,那邊兒出一人,不論哪邊,如果有人伸手從鍋裡頭把球撈出來,那就算他贏了。”

“那不把胳膊燙壞……”

“嗨嗨!玩兒命嘛,這算什麼?瞧見鍘刀沒有?”

“啊!”

“這邊兒躺下一個,那邊兒躺下一個,對著面兒的鍘!多咱把對方鍘含糊了,多咱拉倒,不含糊那位,就算贏了,那這集就算歸他了。”

嘿!彭星心說:今兒可開了眼了嘿!太好了!“啊……您等著。”

這位不知道等著幹什麼。

彭星一轉身,跑到彭公的跟前,把剛才聽到的這些,都說了。

“嘶!……”彭公一皺眉。怎麼?這當地的官府,就不出來干涉干涉嗎?這叫什麼事?這還了得!光天化日之下,拼著性命來奪這個大集,這不是……這不是霸道嗎?“不行!呃……咱得管一管。”

“哎……等等,”彭星一擺手,“我的老爺,你可千萬別管。咱到這兒,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再給您去問問。”

「連載」三河縣奇案(一)

彭星又跑了,待會兒滿頭大汗跑回來了。這回可打聽明白了,這兩位好漢是孫家兄弟——二位同姓不同宗,都姓孫,一位叫坐地豹孫虎,一位叫坐地虎孫豹,聽著跟親哥倆一樣,其實不是,倆人就較著勁呢,這位也要這集,那邊也要。今兒個就定規好了,在這兒要較量一番。

哎呀!這可怎麼辦吶?彭公本想管一管,但是這怎麼管吶?亮出自己身份,我是三河縣令——就您這三河縣令,管得了人家管不了,這還兩說著。他再看看自己身邊帶著的這幾個人,這能行嗎?“哎,得了,咱們看看熱鬧得了。”

“啊……我不想看他那鍘人。老爺,我就想看看從油鍋裡怎麼把鐵球撈上來。嘿,這可得開開眼界,那還不得滋啦一下一股煙兒,那胳膊當時就焦啦。準這麼回事兒。”

正說著呢,咣的一下,一聲響,把大夥兒嚇了一跳,以為是放炮了。不是!敢情是鳥槍。咣!咣!朝天開了幾槍。這誰在這兒放火槍呢?

工夫兒不大,由東、西兩方,來了兩撥人,嗬!好雄奇!一個個走起路來,好傢伙,腆胸疊肚。

“這麼大的氣勢!”彭星眼睛都直了。不知道哪個是孫虎,哪個是孫豹,他在那兒找呢。回頭告訴身邊那幾個人,“我說,我在這兒踅摸行,你們必須把老爺保護好,別大意,一會兒擠壞了,或者給擠丟了,這可都不得了。”

這兩撥人到了棚口這兒,剛站在這兒,可了不得了!怎麼了?就聽西北角下,唏溜溜……這麼一聲馬嘶。

聽到馬叫,哎?不由得好多人就轉過臉來,順著這聲音去看。

只見從遠處裡飛來一騎,是一匹白馬。這馬可太漂亮了,說是畫上畫的——比畫上畫的好看多了,真正的粉腚白龍駒,由頭至尾,一根兒雜毛都沒有。真乾淨!像一塊美玉似的。這匹馬頭至尾有丈一,蹄至背有七尺,細七寸兒大蹄碗兒,竹籤耳朵,刀螂脖兒。鞍韂鮮明。嗬!這馬像歡龍一樣,踏、踏……就到了。

馬到了人的跟前,大夥兒都紛紛往兩旁躲閃,怕讓這馬給踩著、碰著。——實際沒有。這馬到了跟前,唏溜溜它這麼一拿樁,滴溜,那馬一掉頭,站在那兒了。

耶!大夥兒覺得奇怪。

這時候,那孫家的兩位好漢,也看見了。嗯?!當時這二位眼睛都直了。

隨後聽遠處裡有人打了這麼一聲唿哨。

這馬聽見這唿哨聲,啪!鬃尾這麼一乍,譁啊啊……直接奔這唿哨聲就過去了。

彭公也看明白了。順著聲音這麼一看,在前面有一片小松林,小松林前邊路旁站著一人。

看這人年紀也就在三十上下,生得身高七尺,面如敷粉,劍眉朗目,好漂亮!梳著一條大辮子。嗬!這條辮子,上邊現連的辮穗,那都是裝飾物。身穿青綢子褲褂大褂,腳底是青緞子薄底兒靴子,單皮底白牙縫。在左肋下佩帶一口雁翎鋼刀。身背後揹著一個馬連坡的大草帽,月下佬穿跳蚤(整理者注:此句沒聽清,問過評書論壇上的幾位書友,也都沒叫準。只好用詣音代替。),四根春羅的飄帶是隨風直襬。

只見他這麼一揚手,這匹馬就到了他的跟前了,他把大褂輕輕這麼一撩,嗖一下,一縱身,就上了馬了,然後他就往大棚前邊油鍋那兒,掃了這麼一眼,一帶韁繩,譁啊啊啊……這馬,走了!——嗬!小夥子真帥呀!穿青掛皂一身黑,馬可是白的。

緊跟著,也不知道誰鼓起掌來了,譁……

跟著一陣熱烈的掌聲,彭公就看,剛才要較量的那兩家好漢,一抹頭,各自都往回溜達。緊跟著過來些人,這就抬油鍋,搬鍘刀,隨後有人就嘁哧喀嚓抬手拆那大棚。

彭星傻了!這叫怎麼回事兒?嚯!剛才這、這、這……就這團神氣,這氣派,這還了得!怎麼這麼一會兒就拆了?幹嘛呀?完啦?

彭星又跑到前邊兒來了,他還想再打聽打聽怎麼回事兒。我說,這熱鬧看不成了?剛才這、這、這都要怎麼著,天翻地覆那架式,現在怎麼焉不嘰地全撤了?嘿!真有緣,又是剛才那位——彭星跟他打聽了半天,就這位。“我說,老哥,真巧,嘿!咱又碰上了,這怎麼回事兒?”

“唉!”這位嘆了口氣,“小老弟,算了吧,活該今天有幾位不該喪生於鍘刀之下,有人做了大好事啦,救了他們的命啊。不然,這就完啦,不定幾條人命。”

“呵……是嗎?”

“啊。”

“那這是誰給說勸的?”

“誰也不用說勸。剛才你沒看那白馬在這兒轉悠轉悠嗎?”

“啊,看見了。哦……駿馬的力量?”

“嗨!馬哪有那麼大力量?你看沒看見有個人打唿哨?叫那馬,然後飛身上馬走了,那位?看沒,這力量就在那兒。這位看了這麼一眼,再沒人敢較量了。”

“是嘛?!”彭星眼直啦。怎麼?“這位這麼大的來頭,他是什麼人吶?”

“小夥子,你是北京人,大概你還不知道,在我們這一帶一提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呀……呵……我這人好多嘴,別人就不言語了,實話告訴您,這位好漢家住大道李新莊,他就是我們這一帶大名鼎鼎的白馬李七侯!”

第五回 蛇仙奇案(一)

彭公上任,走在張家灣這兒,巧遇白馬李七侯。

哎喲!彭公心一動。他想起來,我那個好友瑞明曾經給我寫了一封書信,說我到任之後,要遇上什麼急難的事情,可以去求助於這位李壯士。啊……真有緣吶,今天在這兒巧遇。

哎呀!彭公轉念這麼一想,這李七侯了不起!怎麼吶?怎麼這麼大的威力!就他這一露面兒,好嘛,兩下爭奪集市的人吶,息事寧人了,焉啵登兒地就全撤了。這個人好厲害!有機會我是得見見。

這時候,彭星也想起來了,“哎?老爺,我記得瑞老爺不是給您寫過封書信嗎?是不是就是這位李七侯啊?嗯……那我去把他喊回來。”

“哎?慢著慢著。”彭公擺了擺手,“哪好在這兒見吶?那多不禮貌。等咱們到任以後,有了閒暇的時間,一定得去登門拜訪——那對人也是尊重,你看好不好?”

“哎,好吧。哎呀,可惜!這熱鬧看不成了。”

彭公一聽:“算了吧。這熱鬧有什麼看頭兒?這叫玩兒命。”

彭公還有點兒納悶兒:這麼大的事兒,居然官府不出頭干涉?哎呀呀,看來,三河縣那兒,比這兒肯定還會熱鬧。行了,趕路吧。

飢餐渴飲,彭公一行就到了三河縣。來到縣衙這兒有人接待,一文一武兩位——文的呢,是衙門裡的馬師爺;武的?張千總。二位倒挺客氣,把大人接進衙來,擦臉漱口喝茶,馬上擺下酒飯,吃喝完畢,稍事休息,馬師爺和張千總就把彭公給請到配房。

來到配房這兒,彭公進門這麼一看,嗯?愣住了。怎麼?只見在桌子上放著好多金銀元寶,旁邊兒還有幾撂綵綢、彩鍛,“哎?”彭公一看,“馬先生,你……這是何意?”

“呃……呵呵,大人,呃……這是我給您準備的禮品。”

“哎?……”彭公微微一皺眉,“馬先生,開什麼玩笑?我剛剛到任,你給我送什麼禮品?就給我這麼重的禮?這什麼意思?”

“哎呀,大人,實不相瞞,這禮不是給您的。”

“那這是給誰的呢?”

“我是給您準備的。您剛剛到任,當地的一些地理風情,您還不太清楚。另外您初來乍到,可能想不周到,也不會帶這麼多東西來,所以卑職我就都給您準備好了。明天一早,吃過早飯之後,我陪著您,去看望一個人。”

“哦?”彭公這麼一聽:“馬先生,看誰?”

“哎呀,我的老爺,您到三河縣來,上任該看誰,您還不知道?您得去拜望拜望索親王府的皇糧莊頭武文華。”

“啊……聽說過,”彭公想起來了,“這個人名氣不小。”

“大人,不瞞您說,他就是我們三河這一帶的索親王,甭管誰來,都得去看望。去晚了,是不行的。這麼跟您說得了,您……”說到這兒,馬師爺把話咽回去了。怎麼回事兒呢?不敢再說了,他不知道彭公有什麼來頭。

這事兒馬師爺已經琢磨三天了。如果說彭大人沒有來頭,那怎麼能到這兒來上任呢?如果說有來頭……有來頭,那肯定得跟索親王府沾邊掛拐。如果沾不上什麼,哼,你在這兒也待不長。這個前任胡縣令很會辦事兒,到任之後,把武文華莊頭給打點得非常高興,可是最近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一點兒小事兒,把武莊頭給得罪了,沒用幾天,就把這縣令給撤了,還差點兒把命搭在這兒。現在空缺空這麼長時間了,來了這麼一位彭公。馬師爺開始一見彭公的時候,看他是個文弱書生,書生氣十足,但是,是一臉的正氣。嗯,馬師爺想,這人有點兒學問,恐怕還有點兒來頭。——這玩意兒說不準,所以他準備得還挺周到。

彭公一看:“咳!馬先生,用不著這些。武莊頭嘛,我得暇之時,一定去拜望,但是就不一定拿這麼多東西啦。這多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馬先生笑了,“大人,您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您送得並不多。我勸您還是早去為佳。不然,您看見了沒有?”

“看什麼?”

“您到衙門裡來,沒見幾個人吧?”

“嗯。”

“好多人都不朝面兒了。”

“怎麼回事兒呢?”

“這個……我一時半時說不明白……”

剛說到這兒,張千總給馬師爺遞了個眼色。

馬師爺就不往下說了,“大人,您要是不急忙著去呢,也行,這東西我就先給您保存起來。過兩天,我陪著您再去看望。”

“好啦好啦,你先把這東西收起來吧。明日一早,呃……我先點點卯。”

第二天上午辰時,升堂點卯。新官上任三把火,你還別說,還真給彭公面子,百分之九十八,三班六房都到了,只有兩位三班大都頭——三手將馬清、通臂拳杜明,他們倆是親師兄弟,這倆沒來。連點三卯,二位沒到。

好多公差就偷眼看彭公的臉色,心想:大人非生氣不可,肯定非籤火票,得把這二位給傳來。——沒有!

點三卯二位都頭沒來,當時就散堂了。這不過是打個招呼,互相都認識認識,就是見個面兒就是。

馬師爺心裡也直打鼓,怕大人火兒了。等一退堂,他趕忙跟到二堂來了,“大人,您可不要生氣。兩位都頭近來是冒染風寒,身體不爽。”

“啊……我知道了。”說到這兒,彭公沒說什麼,把這馬先生打發走了。

吃完了晚飯,彭公收拾了收拾,叫上彭星,“走,咱們去看個朋友。”

哎喲!彭星還以為大概我家老爺要到大道李新莊看望李七侯,“哎呀,拿點兒什麼東西?”

“什麼也不用拿,咱們就散散步。”

“哎?”彭星一出衙門,覺得奇怪,怎麼?我們老爺這地理挺熟,看來三河縣他來過,直接奔長巷三條。

一進口,第三個門,彭公站這兒了,“彭星。”

“啊?”

“叫門吧。”

“老爺,這是誰家?”

“這就是三手將馬清馬都頭住家。”

嘿!彭星一瞧,這高!怎麼高呢?點卯不到,老爺親自登門。您、您這也太丟份了這個,哪有這麼幹的?您倒跟我商量商量。怎麼?您是這兒的七品縣令,拜個都頭——這以後您還得怎麼幹?現在說這都沒用啦,叫門吧。

啪啪一打門,裡邊有腳步聲,門開了,從裡面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身高不足八尺,年紀四十上下,紫微微的臉膛,身上小衣襟,短打扮,腳下一雙青緞薄底兒靴子,手裡頭拿條毛巾——可能正在吃飯呢。

這位開門,愣住了!“嗯?”不認識,“您二位找誰?”

彭星一拱手,“請問,三手將馬清馬都頭,在這兒住嗎?”

“不才,我就是。”

“哦……呃……參見都頭老爺。”

“哎哎?別客氣,請問您二位這是找誰?”

“馬都頭,我來給您引見引見。”——這彭星也真夠嘎的。他往旁邊一側身,用手一指彭公,“您看,這位就是新到三河縣上任的縣令,彭朋彭大人,今晚特地前來,是登門拜訪馬都頭。”

嘿!馬清嚇了一跳,這可太出乎意料了!“哎喲!不知大人駕到,小人有失遠迎。”叭,趕快躬身請安。

彭公一看:“免禮免禮。”

“呃……您快請到裡面坐。”給讓進來了。

可不正喝酒呢嗎?杜明也在這兒。沒別人,敢情就這兩位都頭,在這兒飲酒談心呢。

彭大人一進來,把杜明也嚇了一跳。

這二位有點兒手足無措了,不知道是讓大人喝酒好還是喝茶好。

彭公很隨便,跟這二位就好象多年沒見的朋友似的,告訴他們,“我到任了。到任點卯,二位沒到。聽說你們身體不爽,我特地前來看望。”

這二位哪受得了!不知道怎麼著好啦。馬清一看:“大人,小人實在不敢當!我也不曾想您來看我。實話跟您說,我們要洗手不幹了。”

“因為什麼?”

“這、這沒法兒再幹下去了。三河縣這都頭太不好乾了,可是我們也當了這麼多年了。原來那是不自覺的,現在越幹越傷心。特別您這個前任一卸任,我們倒不是說為他傷感,我們覺得太沒意思了。”

“啊……”彭公點點頭,“行了,不要多說了,以後咱們有得是時間談。今天我只是來看望看望二位。身體不爽,多休息幾日。我告辭了。”彭公很知趣,還是書念得多,通情達理。在這兒,人家不多說話,不多喝酒,這兒幹嘛呢?撤吧。

彭星就沒明白,您折騰一番幹嘛呢?到這兒也沒說出什麼來,合著就認認門兒。

二位都頭這酒也喝不下去了,趕快穿上長衫,送大人,一直把大人給送到衙門。

剛到衙門這兒,還沒等落座,外邊嘣嘣嘣,鳴冤鼓響。

嘿!彭星一瞧,好啊!怎麼好呢?我聽那馬師爺叨叨咕咕說了半天啦——跟大人說完了,他跟我說,說三河縣這地方怎麼怎麼回事兒,如何太平,民心怎麼好,這地方大部分都是皇糧莊頭佃戶,都是吃皇糧的,不用說殺人命案、搶劫的案件,就是平時訴訟——打架鬥毆、夫妻吵嘴,這事兒都不多。他把三河縣誇得跟朵花兒似的,現在可好,大人剛到任,鳴冤鼓響了。

這怎麼辦吶?換任何一個官員,恐怕也不能再審案了。因為什麼?天已經晚了。大人不行。彭公告訴彭星:“馬上換官服,升堂。”

嗬!這些公差全明白了,這叫新官上任三把火,給我們來個眼罩帶,讓你們大夥兒看看,這位官員多麼盡職盡責。

嗬!隨著一聲堂威——威武二字——喊過之後,彭公繞過影屏,秉正歸座,馬師爺在旁邊兒這兒一站,“把擊鼓之人帶上堂來。”

工夫兒不大,解外邊兒帶進倆老頭兒來,是兩個莊稼漢,一位六十多歲,一位是五十幾歲。倆人是揪鬚捋發,都到了大堂了。可能這倆人誰也不放心誰,怕對方跑了,這個揪住這鬍子,拽著頭髮,那個揪住他的鬍子,拽著他的頭髮。

大人一看,“這成何體統!罷手!打打。”

一聽喊打,這倆嚇得,全撒手了,噼了噗嗵,往這兒一跪,倆人是一塊兒鳴冤。這個說他冤枉,那個說他冤枉。r> 彭公看了看,“你等不要吵了,先說你們誰是原告?”

這一問,麻煩了,倆人爭著搶著,爭這原告。那個說他是原告,他說他是原告。

“哼!”彭公把臉一沉,啪一下,一拍驚堂木,“豈有此理!你們到底誰是原告?這樣吧,把這年紀大的留下,他算原告。把那個帶下去。”

彭公告訴留下的那個,“你趕快說吧,有什麼冤枉,從實招來。”

這老漢姓韓,叫韓成,他住家離城十五里,這村子叫韓家排坊。他說他的兒子,讓人給害了,他就把這冤情前前後後都說了。

當他說完之後,彭公愣住了,他轉過臉來,看了看彭星。

好嘛,彭星臉兒都綠了,站在那兒哆嗦上了。怎麼回事兒?嚇得。這頭回大開耳界,從來也沒聽說過這樣的案情。聽老頭兒這一說,彭星心想,這可真是奇冤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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