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梵希和赫本相伴終身:一段跨越靈魂的感情,比愛情更珍貴!

文:閆曉雨

我們的靈魂,始終是一體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大概只有消失。

1993年,在奧黛麗.赫本的葬禮上,為她抬靈柩的,是四個人。兩個前夫,一個晚年同居男友,剩下的,便是在浪潮褪去,徒留時尚沙灘充當拾荒人角色的紀梵希。

恩,這個紀梵希,就是每個女生都忍不住剁手的牌子Givenchy。

它的創始人于貝爾·德·紀梵希和天使赫本有著近40年的篤實交際。不是乍見之歡的新鮮感,亦不屬於青年玩樂間積攢下來的氣味相投。他們的故事,從彼此事業的臨界點開始,一路攜手而行,他為她做設計,她幫他詮釋時裝背後的意義,命運的粘合劑逐漸將他們緊裹成膠囊狀。赫本是世人眼裡光芒萬丈的女神,卻是紀梵希眼裡會脆弱、會無助的小姑娘,並非刀槍不入。

赫本晚年確診癌症無法醫治而不能做普通飛機時,紀梵希第一時間安排私人飛機送她回瑞典的家,赫本踏入機艙,映入眼簾的,是滿滿當當的鮮花,“只有他,還始終記得我的喜好,把我個小女孩來寵”。事實上,病痛、蕭條、蒼老,這些詞彙對晚年的赫本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此刻近在眼前的溫情,卻讓她重新體會到那個驕傲少女獨有的尊嚴與優雅。這樣的貼心,赫本在以往的兩次失敗婚姻中,鮮少感受得到。

40年過去了,赫本的容貌不再,但她仍是他的繆斯女神。

得知赫本的病情加重後,紀梵希急切地飛到瑞士看她。病床前,赫本留給紀梵希最後的禮物是一件大衣,並說:“當你覺得孤獨,穿上這件大衣,就好像我緊緊擁抱著你”。

如同,我從未消失過。

在赫本冗重的一生當中,幼年親身經歷了二戰的硝煙瀰漫、被生父遺棄,少年時期又過分敏感,成名後接踵而來的星光璀璨令她成為全世界最受矚目的女人——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她太有名了,反而成為他的第一任丈夫梅爾離開她的理由。如果不是紀梵希始終如一的陪伴,我們今天所認識的赫本,未必擁有傳奇色彩。

赫本與紀梵希的關係,深藏在他們曾創作與共享過的時光中。他們是彼此的一部分。這樣,即便肉身遠離,歲月呼嘯,他們的靈魂,仍是一體。

上帝的搭配,從來不是隨機

微時相遇,她是無名小演員,他是巴黎最年輕的時裝設計師。她在鏡頭前詮釋每一種人不同的生活狀態,他藉著筆,在圖紙上為美好添磚加瓦。赫本和紀梵希的生活核心都是“和人打交道”,前者善於挖掘,後者力爭契合。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偶然,而是一種必然。

紀梵希原是出身富貴的礦業繼承人,卻不顧家中反對,毅然投奔時尚界。奧黛麗·赫本則是出生於比利時的一個貴族後裔家庭,後幾經波折,才踏入演藝圈。兩個人對於夢想的渴求和對待事物的完美主義有著驚人的重合度,本質上,他們是同類。

1953年的夏天,26歲的紀梵希分別在羅馬蘇黎世、布宜諾斯艾利斯開設了精品屋。正在為時裝發佈會焦頭爛額的他,意外接到一通電話:“赫本小姐抵達巴黎,希望可以和你會面。”當時令奧黛麗赫本名聲大噪的《羅馬假日》還尚未上映,紀梵希便以為他們說的是赫本是凱瑟琳·赫本。

直到一個瘦巴巴的女孩推門進來,不得不說,紀梵希是有些失望的。畢竟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位大明星赫本。再瞧瞧眼前的這個姑娘,又好像捕捉到一絲奇特的韻味。短髮,濃眉,一雙黑絲絨大眼睛,有種精細的靈性。白襯衫,平底鞋,頭頂是繫著紅絲帶的草帽,絲帶上還赫然寫著威尼斯。整體看起來非常自然,女孩的臉上並沒有太多情緒張顯,淡然,卻不冷漠。

“小姐,雖然我十分樂意為你服務,但我目前正為新一季的秀展忙得不可開交,實在是無法為你設計戲服。”紀梵希說。

赫本表情沒什麼變化:“可以讓我看看上一季展出的服飾嗎?”

紀梵希注意到對面女孩身上獨有的那股韌勁兒。在赫本試穿了幾套服裝後,他詫異發覺這些衣服竟像是給她量身定製般,她對於自己的需求瞭如指掌,這種“吾自傾杯,君且隨意”的瀟灑態度倒是與紀梵希的性子不謀而合。

紀梵希覺得,上帝是故意陰差陽錯,將赫本送到了他身邊。

此後,赫本和紀梵希便開始了長達40餘年的合作。這兩個人擁有相似的完美主義,對待事物,嚴於律己。赫本壓力太大,使得她的精神始終處於緊繃狀態,唯有在老友紀梵希面前才能盡情釋放。在紀梵希工作室留存下來的照片裡,我們常常能看到紀梵希幫赫本整理衣領、托起頭紗,赫本站在前面像個鄰家女孩般微笑的畫面。她直言,當她被演對手戲的壞脾氣的亨弗萊·鮑嘉橫加指責時,是紀梵希的衣服給予了她力量,成就了她的表演。

“你的衣服給予了我電影角色應有的美感和生命,當我穿上你設計的衣服時,我就能進入角色的生命中。”

平靜造就經典,節制成就友情

1961年,當奧黛麗·赫本穿著紀梵希為她設計的小黑裙,戴著蒂凡尼珍珠項鍊,挽著高高發髻,一手拿著咖啡杯,一手捧著羊角包,出現在電影《蒂凡尼的早餐》那一幕中,她光滑的臉龐、靈動的眼神,都同那款小黑裙定格為時尚界的經典畫面。

直到今天,小黑裙仍然是每次電商狂歡節的必備單品。

時裝品類過度的強調豐富,易造成奇葩百出的景象,甚至還會令時代自陷泥潭。而秩序,縝密,自律,專注,這些品質品質則顯得愈發珍貴。赫本與紀梵希的完美主義組合,為20世紀60年代的時尚圈樹立了一個樣板,平靜的樣板。除了《蒂凡尼的早餐》中聯手打造出的一系列形象,在之後的《謎中謎》之絲綢質感頭巾、《甜妞兒》之寬鬆風衣、《龍鳳配》之黑色雞尾酒裙、《窈窕淑女》之浮華別緻禮帽,赫本與紀梵希的多次搭配都極具創意,而不感違和。

在赫本的女神光輝下,紀梵希成為了當時美國萬眾擁戴的新型品牌。而紀梵希本人也成為了好萊塢電影趨之若鶩的當紅設計師,包括“肯尼迪”家族女性唯一指定的服裝設計師。

在長達40多年中,他們沒有吵過一次架。赫本結婚,紀梵希親手做了獻給她的婚紗,紀梵希說:”對我而言,她是上帝賜給我的禮物,我們是最親密的朋友,也是最投合的工作夥伴。我們總能找到僅屬於我們彼此之間的無窮樂趣,就如同分享著秘而不露的悄悄話。”炙熱的言辭之下,卻不難品出他們二人相處起來的模式是節制的,平衡的,且從不過界。

媒體曾拍到他們最親密的照片,是紀梵希親吻赫本的額頭。不止一次。但每一次,皆坦坦蕩蕩。

是你,讓我擁有了自己

王爾德在《自深深處》中說道,“歸根結底一切人際交往的紐帶,不管是婚姻還是友誼,都是交談,而交談須有一個共同的基礎。如果雙方的文化教養迥異,那唯一可能的共同基礎只能建立在最低的層面上。”在某種維度裡,赫本和紀梵希對彼此的探究超越了性別,是你,讓我真正擁有了自己。

後人一直在爭論,赫本和紀梵希究竟是誰成就了誰。可往往容易忽略掉,這兩個人是站在天秤的兩端,失去任何一邊的重量,對方的存在都顯得蒼白。

紀梵希推出的第一款香水叫“禁忌”,是以奧黛莉赫本為靈感設計。出於幫老友站臺,赫本成為這支香水的代言人,不收任何代言費,這也成為史上第一次由明星出演香水廣告。不僅如此,赫本總是喜歡自掏腰包去購買這款享受,據說,她的經紀人曾對此相當不滿,她還反過來勸說:“紀梵希也是付錢看我的電影,我不願私人友誼被金錢所汙濁。”

《龍鳳配》贏得奧斯卡最佳服裝設計後,服裝設計師EdithHead將所有的殊榮都算在自己的身上。赫本便立馬為紀梵希出頭,讓Edith Head在巴黎給紀梵希道歉,並說:“以後我的每一部電影,都要由紀梵希為我設計。”

這像極了我們生活中對待自己老友的方式,幫忙時義不容辭,尋常時互不打擾,看到你有受傷害的威脅,立刻挺身而出。我願意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分享給你,但是,卻不希望我們的關係僅限於交換之上。更不會把感情當成一種裝飾自我的奢侈品。

60年代,赫本曾將25件紀梵希製作的裙子歸還於他。如今,這些舊日珍寶擱置在博物館中遺世而獨立,彷彿失去了靈魂,再不見當年的神采飛揚。赫本去世後,紀梵希隨後兩年宣佈退隱,屬於他們的時代終究成為須彌山下的一粒傳奇。

關係or沒愛過,已經不重要了

關於他們的關係,後人始終沒有找到一個恰當的定義。

說是朋友,有點淺。說是知己,有點俗。說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偏偏事實裡缺失了份緋色曖昧。在傳記片《紀梵希的時尚王國》中,紀梵希稱跟赫本的情緣為可愛的“love affair”,就算不是情人,但是這半世溫柔也足夠令後世動容。

更多人願意用“soulmate”(靈魂伴侶)這個詞,來形容赫本與紀梵希之間的感情,有點類似時下的男閨蜜一詞。無聲勝有聲,短暫吸引是生物本能,長久的陪伴卻是習慣的潛移默化。感情偶爾和時尚差不多,難以描述,卻能實實在在感受到對方的存在。赫本的一生中,經歷了兩次跌宕婚姻。但她和紀梵希卻相伴終生,比任何一段愛情都來得更持久,更溫暖。愛過,還是沒愛過,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又或者。因為太過於珍惜,反倒容易退縮。

在媒體過去的爆料中,赫本曾主動打電話給紀梵希,說要告訴他一個心靈的秘密——“我愛你

”。而赫本口中的愛究竟指得是男女之間的愛戀,還是對老友由衷的傾付,依賴,想必除了他們自己,無人知曉。

但我更相信這是一種比愛情更深層次的感情,超越了性別,無關風月。

“在我的生命中,你意味著全部。”至此,紀梵希終生未婚,亦未出櫃。

提到赫本,他會說“難以想象她已經離開了我,而我再也不能打電話給她了。”紀梵希曾面對鏡頭打開自己的素描本,本子上繪有超過300幅服裝效果圖,每一張,都像極了赫本年輕時的模樣。

閆曉雨,90後“內心體驗式”作者,已出版圖書《你可以活成自己喜歡的模樣》、《你必須叫醒那個沉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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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豆瓣:閆曉雨Esse 微信公眾號:小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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