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救父親去找他,他說「喬慕 乖,滾遠一點!」

她不能前功盡棄!

她還有爸爸要救,還有梁音要幫……

“哭什麼?”她的眼淚越掉越多,唐北堯的臉色依舊難看,態度卻軟了下來,連帶著聲音也柔和幾分,帶著*哄的意味,“怕疼?”

喬慕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唐北堯無奈,只能拉著她起來,把她安置在自己膝上,然後單手攬住她,另一手幫她擦眼淚。她穿著四年前的衣服,給他一種回到四年前的錯覺——

那時候,她像個孩子,也確實是個孩子。

她學習不錯,但考砸了也會哭鼻子,然後他也是像現在這樣,一邊幫她擦眼淚安慰,一邊還要幫她分析試卷……他知道她哭的原因,也能解決。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

比如這回——

他知道她哭的原因,可他解決不了,也不想解決。

“你想要什麼?”沉吟許久,唐北堯主動切入正題。她存有目的,他此刻怒火中燒,卻得強忍著問個清楚,“想要我幫你做什麼?告訴我。”

嗓音柔和,他的冷靜不露破綻。

喬慕抽噎著。

也許是他的蠱惑太厲害,也許是自己精神瀕臨崩潰,或者是酒勁才上來……種種原因,讓她忍不住說了實話:“唐北堯,你可不可以幫幫我爸爸,放過他?他真的是好人……”

唐北堯嗤諷地揚了揚唇角:她爸爸是好人?那他才是壞人?

“還有呢?”表面上,他卻是不動聲色,甚至一隻手還在輕拍著她的背,鼓勵她說出更多,“還有其他要求麼?”

“梁阿姨老了,梁音不能沒有工作……你能不能……”

她斷斷續續地敘述,唐北堯算是聽明白了——

她要他幫梁音穩住工作。

倒是挺體貼別人!

怎麼不知道為自己求個“免死金牌”?敢用這樣的主意來招惹他?

確定她沒有其他要求了,他的態度一轉,結束了“耐心”傾聽:“所以,你認為給我一**,我就會滿足你所有的要求?我那麼大方?”

低涼、諷刺,這才是他真實的態度。

“你從哪裡學到這種的?你覺得對我有用?”他的每一個反問句,都讓喬慕心中發涼。

明明前一刻,他還是好說話的樣子,像是要答應她所有的要求……現在的他讓她覺得恐慌,甚至都不敢抽噎,心如死灰地等待著他的判決……

等待著他爆發。

“喬慕。”他從背後抱住她,叫出她的名字。他的聲音低沉平靜,內容卻十足危險,“乖,滾遠一點。”

“唐……”

喬慕一慌,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制住。與此同時,縛在她腰際的力道緊了幾分,重得幾乎當場捏碎她,當然,還有他在耳邊的警告:“不然,你想護的人,我一個個殺給你看。”

他是認真的。

既然別人比他重要,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唐北堯冷聲說完,霍然鬆手,直接將她丟在沙發,然後起身離去……

“乒!”

甩門的聲音很響。

唐北堯的雙拳緊握著,雙眸已湧上嗜血的猩紅,他以最快地速度離開這裡,不然在這裡,他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喬慕,你當我是什麼?

你覺得我要的是什麼?

為了救父親去找他,他說“喬慕 乖,滾遠一點!”

夜色冷寂。

喬慕離開唐宅。唐北堯叫她“滾遠一點”,她沒有留下的道理。只是,唐宅沒有一個人敢送她,也沒有一個人敢攔她。

深吸口氣,喬慕獨自踏入夜色之中。

她難以描述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剛經歷過一場衝動,整個人陷入平靜的懊悔中——不堪、酸澀、難過……太多的複雜!

她竟出*自己的原則,結果還是他不要她!好難堪!但是,他最後離開了,讓她也得以保持最後的一分尊嚴。

他從她的無助中抽離。

他中止了她的絕望,也毀滅了她的希望。

接下來該怎麼辦?

喬慕不知道。

她無望地想著:爸爸的事,她得另想辦法,梁音的工作,她幫不上忙……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再也不用逃了。

因為他已經不要她了……

或許這四年,他本來就沒找過,只是她單方面的擔驚受怕罷了……

凌晨一點,喬慕才回到市中心的酒店。

她和小田同住一個標準間,但是這個時候,小田應該已經睡了吧?喬慕躡手躡腳地刷開房門,想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進去,可剛推開個門縫,裡面便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

“怎麼了?”喬慕一驚,推門直入,眼前的情景卻讓她愣在當場——

一團亂!

酒店的被子、枕頭、裝飾被扔得到處都是,而小井正在發瘋似地撕著公司的文件,哭著紛揚開滿手的碎紙片……

“你瘋了?”喬慕怔了一秒,連忙衝上去搶下文件。明天要用的內容,已經被小田毀掉了大半,喬慕又氣又急,“你朝文件發洩什麼?明天用什麼?”

“關!我!屁!事!”房間裡多了個人,小田卻越發歇斯底里,“經理今天辭職了!他們說他連人都沒來,直接發的辭職郵件!這算什麼?他還沒幫我轉正……”

她不甘心!

為什麼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這根本不公平……

“你先冷靜一點!明天……”

“我不要聽!你走!”小田根本不聽她的勸阻,氣憤之中,一張臉都顯得猙獰,不分青紅皂白推搡喬慕,“你出去!我也不想看見你!”

喬慕沒忍心和她爭辯。

而小田卻越發變本加厲,三兩下的,把喬慕的行李、文件一併丟了出去,然後猛地甩上門,繼續嚎啕……

“碰!”

房門甩上,走廊恢復一片寂靜。

喬慕無力地拾起行李和文件,她很累,今天經歷了太多事情,原本以為至少後半夜能睡一覺,現在……這麼晚了,她能去哪兒?

midnight,A市最大的夜場。

勁猛的音樂不再,眾多的玩客也被清空。顧斯庭心疼著今晚的營業額,還要親自招待某位心情不善的大佛:所以說不要和土豪做朋友!談個心他就得虧百萬!

“難得大駕光臨。”VIP包廂裡,顧斯庭推送上酒杯,“有何貴幹,唐少?”

為了救父親去找他,他說“喬慕 乖,滾遠一點!”

夜場的夥計被清了出去,偌大的包廂裡,只剩下顧斯庭和唐北堯兩個人,還有壁燈那些浮動的光影。

一室寂靜。

唐北堯還未開始說話,顧斯庭便已敏銳地嗅到了不對勁——不同於往日的冷暗、沉穩,今天的唐北堯,更多了絲落寞氣息。就像是被拋棄的兇獸,高傲不再,就這麼流浪到了他這裡……

難道,和喬慕有關?

能把唐北堯打擊成這樣的,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喬慕。

因為實在印象深刻!

四年前,那件事發生後,她突然消失,唐北堯差點瘋了,幾乎拆了整個A市……沒人阻攔得住!頹廢過後,唐北堯越發殘忍、狠戾,多少人因為她的失蹤受了池魚之殃……

“咳咳!”清了清嗓子,顧斯庭主動暗示,“如果你有什麼不方便動手的,我可以幫忙。”

比如,有了喬慕的消息,唐北堯不方便“動手”,他可以代勞:綁架、威脅、恐嚇……這些都不在話下!反正他本來就是黑色背景,做那些得心應手。

“我來找你,是為了正事。”唐北堯瞥了他一眼,眸底的冷淡,瞬間澆滅了顧斯庭躍躍欲試。他執起桌面上的那杯朗姆酒,修長的指把玩著六稜形的杯沿,“東南亞那邊,有人想和唐家結交。”

“結交?那裡最近可不太平!”聽到這裡,顧斯庭的神色驟然一凜,臉上多了絲冷意,“想要借唐家的威勢吧?這生意做不得!”

東南亞目前一團渾水,攪進去沒好處。

“已經拒絕了,不過……”唐北堯的聲音微微一頓,眉頭微蹙,“對方應該沒那麼容易打發。我想讓人替我去一趟,看看局勢。”

說完,他看向顧斯庭,意思不言而喻。

“我沒問題。”顧斯庭點頭,爽快應下。

以他的身份,再加上他和唐北堯的多年交情,他去走一趟,是最合適的選擇。只是,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怎麼不親自去?”

這回,唐北堯沒立刻回答。

他的手指明顯收緊,因為用力,修長的指節在杯沿按出森白的底色,良久,他才開口:“我把她找回來了,最近不能出遠門。”

說完,猛地仰頭,將大半杯的朗姆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汁劃過喉嗆,刺激著他的每一個感官,唐北堯這才覺得,心中的憋悶,似被衝散了一點……他是找到她了,卻依然得用這種方式看住她。

而旁邊,顧斯庭滿臉的訝然。

他的大腦中飛過無數個“果然”,卻又不免奇怪:“那你們現在……呃,我的意思是,你打算怎麼做?”

唐北堯的臉色越發難看。

怎麼做?

他不知道!

他步步為營的計劃,被她給的措手不及打亂!就像兩個小時前……有那麼一刻,他甚至以為她回心轉意了!

可結果呢?

真諷刺!

唐北堯自嘲一笑,兀自倒酒,一杯杯折磨著自己的胃。

“你多包容點,畢竟四年前那件事……”顧斯庭看著不忍,“要我說,不如各退一步,你放過她父親?”

“不可能。”

為了救父親去找他,他說“喬慕 乖,滾遠一點!”

話音未落,便被唐北堯打斷。

決然至極的語氣,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碰!”

酒杯在下一秒被放上桌面,杯中的冰塊應聲而裂。與此同時,唐北堯已起身,拋下兩字“走了”,便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外……

“誒!一言不合你就走啊?”顧斯庭在後面喊了幾句,卻沒能讓對方止步。

望著唐北堯離開的背影,他只能默默嘆息:果然,一提這事就炸毛!不過要不是喬慕,當年的恩怨,足夠喬正死一百次了吧?

下屬和車已在外面等候。

唐北堯邁出midnight的正門,便有下屬跟上來彙報:“唐少,喬小姐已經離開唐宅了。我們沒敢送,她自己叫了車走的。”

“嗯。”唐北堯腳步不停,應了一聲,坐入車裡。

今晚……

就隨她吧!

唐北堯沒想深究,他揉著發痛的眉心,也儘量剋制自己的煩躁。只是,等了半天,卻發現車子沒動,他蹙眉抬眼,這才發現司機和下屬,正同樣錯愕地望著某個方向——

一抹纖細的身影,正艱難地拎著一個行李箱,一步步邁上賓館的臺階。而這種三星級賓館的紅色廣告牌,照亮了她的模樣。

“那個……好像是喬小姐?”司機率先出聲。

“這……”下屬瞬間就冷汗了,“我暗中交代過的,讓那邊以公司的名義,給定的五星級酒店。我也不知道這怎麼回事?唐少?”

說到最後,他可憐兮兮地向唐北堯請示。

唐北堯已是一臉墨色。

剛剛才壓制下去的情緒,在看到她出現在他“允許的地方”以外時,瞬間重燃,他的視線緊隨著她移動,在看到她邁上最後一個臺階時,他的雙眸已危險眯起——

“帶她過來。”

為了救父親去找他,他說“喬慕 乖,滾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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