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江湖:我的海南往事

编者按:封仪的回忆录《封仪江湖》,上个月摘编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内容发布在头条账号上,读者纷纷留言或私信,觉得很精彩。今天以同名标题再次摘编书中的部分内容,奇文共赏。


纵横江湖:我的海南往事

一,歌手大赛插曲

想起来特搞笑的一件事儿,就是公司举办《海南之歌》歌手大奖赛了。

那时候,公司想跟文体厅的裘之卓副厅长的关系再“近便”一点儿,便举办了这场大奖赛。词作者冠军就没有什么悬念了,当然非裘厅长莫属。

本来,歌手冠军应该是我们公司的李玉祥,他的男低音好得不得了!

可能是奖金定得太高了吧,全国各地的明星纷纷现身,都奔那一等奖的五千块来了。那时候,五千块是钱,这是改革开放后歌唱比赛里面最高的奖金了!

新疆帅哥来了,李双江的亲学生,一路狂歌,夺冠而去。看得我们都有些发傻,唱功确实超级棒,要是不给他冠军怕是不行了。

比赛结束后,公司招待参赛评委:尹寿石、张泉、谷建芬、吕远、李光曦、金铁霖、马俊英、王立平、凯传等去企业家大厦夜总会玩儿。

我出去接人,正撞见两个人因停车纠纷在围殴当时我的小弟黄杰。

我欲制止,没想到两个人竟气势汹汹地朝我走了过来。我只好手一伸:行,你们牛!我怕打,服了你成不成?

边说话我边拨打了几个传呼电话。两个人就站在边上,听到我接连打的几个电话,全是在往这儿调人,他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回到楼内,应该是排兵布阵去了。

后来得知,他们马上就找了当时府城的大哥级人物海鸥。

海鸥是我的好兄弟,也就是在大赛之前没多少天的时候,海鸥刚刚砸了海府路上的海航酒店(此海航非今天的海航,那时候陈峰还尚未起步),而那个海航酒店是台湾人开的,据说是四海帮的一个堂口。

对方求助了公安与安全等诸多部门,就是想办海鸥。海鸥的爷爷,当时在海南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亲自上门找我帮忙协调……

海鸥一听这两个黑龙江人介绍,再一听说打电话叫人来的人穿着背带裤,就知道是我了,他怎么可能会帮他们?

我一直在夜总会陪着评委们听歌,每隔一会儿就有人趴在我耳朵边上汇报一下楼上的进展: 跪着呢……答应赔五千……

最后,对方承认打人错 误,加上把我吓得不轻,赔了一万五千元的医疗费及精神损失费。只有六千元现金。

第二天,我们拿着支票,到银行,大大方方地把剩余的九千元钱取了回来。

那真是一个相当荒唐的流氓年代,特别荒唐的一伙人。

对了,1994 年我投资了一部 20 集的电视系列剧《骗术档案》,我请王立平老师作曲,王老师请李娜唱的主题歌。片子虽然拍得一般,但作曲和演唱者,绝对是中国超一流的水平!

纵横江湖:我的海南往事

二,回忆朋友高岭

没想到这么多人关心高岭,看来,我有必要再说说高岭了。

高原高岭高山哥仨是锦州人,高原是最早到海南的。高原夫妇到海南最初,在三亚开了个小饭店,据他们讲,生意是相当的不景气。

高原是辽宁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的,1981 年他们中文系办了个刊物来我们外语学院卖,刊物中有一篇推理小说《谋杀,在星期六晚上进行》,作者是高原。

高岭是大连工学院的肄业生。上学的时候就展露了经商的天赋。那时候大多数人还都在为四个现代化而认真读书之时,他已开始屡屡翘课,用几乎所有的时间,录制录音带卖。

在大学读书期间,高岭就涉足影视圈,开始拍行业片了。我知道他们给人民银行拍了十集的电视剧《带血的钞票》,银行给八万元,他们还能净挣三万多元。

高山毕业分到了《农民日报》,在此期间,他们拍了一部较为像样的电影《一地鸡毛》,当时刘震云和高山是同事。

高家兄弟真正的腾飞,是从炒琼民源的股票开始的。那一把,他们稳稳地赚了一大笔。

接下来,我们联手进军鞍山,把鞍山的一级半市场搅合了个天地翻覆,基本上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得以混入了所谓的富人行列。

据传,一次他刚回到上海,站在股市大盘前,问陪他一起进来的王棣:爱使是洗衣机吗? 十分钟后,爱使疯涨。

他买啥啥疯涨,在人们眼里,他,就是股神。

1995 年我去沈阳见高原,想请他们帮我发行我拍的电视剧《骗术档案》,那时候他们做得已经非常大了,公司楼下停着十部加长林肯对我,也已经不像在海南那样尊重了。

在海南时,我的兄弟没少为他们排忧解难,高原的夫人在外面经常莫名其妙地就会跟人打起来,救火的,当然是我的兄弟们了。

那天中午,他们哥俩儿请我吃的老边饺子,我很不爽,他们明明知道我特别馋,竟连点时髦的海鲜都没上 后来,我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

“327”后,朱镕基总理当天就强行平仓了一半,说好月底协议平仓另一半。接着放出风要抓人,好像是故意给他们一家人留出告状的时间和出走的时间。

高原应该还在国外;高岭因为胆量太大,又是一个大孝子,频频回国看老人,行踪暴露后被抓,判了无期;二十几年来,高山杳无音信,怕是凶多吉少。

直到上次陪徐锦川去监狱里看高岭,那应该是老边饺子后同他的第一次见面。高岭倒挺看好我,竟然开出一年九位数的天价想让我给他干一年。

价码太高反倒让我不敢接受了。我永远坚守我自己的底线,我只赚我伸手可以赚到的钱,但凡钱离我有一点距离,需要站起来才够得着,那样的钱我绝不去赚。

纵横江湖:我的海南往事

三,踏足影视圈

第一次触电,那还是 1990 年时的事儿。

那时候,也是我的达信公共关系活动中心办得最好的时候。几乎每周末,我都要组织一次周末 Party。参加的大都是领导及企业家,当然,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烂仔头儿。

记得非常清楚,那次是在南昌大厦搞活动,1987 版《红楼梦》的编剧周雷和《青春祭》的作者张曼菱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大导演不一会儿,一位笑眯眯、和蔼可亲的大姐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峨眉电影制片厂的导演陆小雅。

当时,我在海南算是个较有身份的人物,不光是每周都组织Party,关键是我拥有的电影磁带应该也是最多的,500 多盘!

都是我从各个渠道借来故事片录下来、再免费借给大家看的。目的是交朋友,那时候太多的领导及企业家都以能够认识我为幸运的事儿,毕竟,流落到孤岛,人们太寂寞了。

陆小雅导演见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就是封总了!这个角色可让我找了太长时间了。

我心里明白,在海南,她需要我的帮助。影片名叫《热恋》,故事很简单,海南建省刚刚两年,人们的命运还没来得及改变,会有什么好的故事出现?不外乎就是有理想的女青年实在不能再吃苦了,嫁给某个大款而忘记了初衷。

我饰演的就是娶了那么一个女孩儿的老板。

不长的戏整整拍了一天, 因为是胶片拍摄,走一步就得测一下距离。大致情节就是我在训练服务员的时候,同“老婆”当初一起登岛的女孩儿来找她,找她来的演员是李克纯,当时还挺有名气。

给名演员配戏,我觉得挺过瘾的,遗憾的是后期给我配音成说天津话的人,我很不开心。可能这也被陆导预见到了,首映时专门拿来了一张峨眉电影制片厂的报纸:《滑稽的舞厅经理》。 算是对我的演出点了个赞。

也许是因为觉得没过瘾,1994 年有了点儿钱后,我自己做独立制片人,投资了 20 集的电视系列剧《骗术档案》,不管不顾就又客串了一个一闪而过的小角色。

纵横江湖:我的海南往事

关于作者:封仪,20世纪70年代就读于大连外国语学院日语系,毕业后只身闯海南,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第一批投身者与见证人,现为北京风仪坊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著有《英雄劫》《海南往事1987》。

本文摘编自《封语江湖》,汇智博达出品。

在《封语江湖》中,封仪用有别官方的民间叙事,回首一个不会重来的黄金时代。从海南成长的各路枭雄,一多半都与他有过交集。马原、野夫、杨洪基、刘恺威、佟大为、杨幂、董浩、李菁等大咖力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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