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曉輝:菜農

記得小時候在三姨家住,她的莊是挨著城市郊區的菜園,整個村都是種菜的農民。我記得三姨家隔壁一對中年夫妻起早貪黑的下地幹活,早出晚歸,一整天都不見他家人的影子,男的過早的累彎了腰,女的濃眉大眼,長的應該還算標誌,可是整天在菜地裡風颳日曬,臉曬的黑紅黑紅,一雙手長滿老繭,有的地方甚至還咧著口子,滲著血,那時候覺得他們一家全部生計都在菜地上,真的很辛苦!

郝曉輝:菜農

我家小區馬路對面是菜園,每天看見菜農們在菜地旁的路上支起一把大傘,無論嚴寒酷暑,風雨無阻的蹲在路旁賣菜,攤上堆著黃瓜、番茄、豆角、白菜等各種各樣的菜。賣菜的大多數是上了歲數的老人,她們都黑黑瘦瘦、外表孱弱,被歲月折磨的面無全非,他們大多時候啃著幹饃塊、就著涼菜,喝著白開水。天天一早就守在攤位前幾角幾毛的和買主討價還價,仔細稱重。這樣也許是他們一家子唯一的生計。

我曾經看到一輛開著寶馬穿著風光的人停在攤位前,讓一位穿著樸素黑瘦的大姐給他稱一把鬥角,大姐稱完後,他從車窗裡伸出油光粉面的頭顱,用一種不屑一顧甚至懷疑的眼神看了大姐一眼說:“你的菜夠不夠”?大姐:“絕對夠”。開寶馬的說:“拿來我稱稱”。於是他把秤拿過去又稱了一下,大姐跟前一位穿著破舊髒兮兮的赤腳小男孩跑到這個寶馬車跟前說:“叔叔,我們給的夠,不騙人”。寶馬男稱了以後撇撇嘴說:“真是正好啊,連一根豆角都沒有佔你便宜”。大姐憨憨一笑說:“那再給你兩根”,寶馬男拿著添的兩根豆角揚長而去。我看到後很討厭這樣一個衣冠禽獸、枉為男人的畜牲,更讓我看到大姐赤腳孩子的心酸,不僅僅是同情,是為他小小年紀所承受的自尊的打擊讓人心塞。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命運,這就是人生,一個生存在底層人類的掙扎和無奈,一個底層人性與高傲自大無恥靈魂的對比和抗衡!

郝曉輝:菜農

記得五六年前那個初秋的陰雨天,我經歷了家庭變故的生死離別,又被迫下崗的傷痛和失意,帶著悲傷的心情毫無目的的遊走在茫茫大雨裡,想結束這不改承受命運之重的一切。我走在大雨淋漓的小巷,突然看到在大雨裡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奶奶,吃力的蹬著一輛舊三輪,上面用薄膜蓋著的蔬菜,她披著一個用薄膜做的披風,大雨把她整個人淹沒,她渾身上下都溼淋淋的,但卻用沙啞的聲音在叫買:“誰要剛摘的豆角、西紅柿新鮮便宜賣了……”。那吃力的動作,歇盡全力的吶喊,那刻,我整個靈魂剎那間得到震撼。這麼一個脆弱的老人用生命向全世界吶喊,用堅強的意志去征服命運的擺弄,而年紀輕輕的我呢?在她面前顯的多麼渺小……此刻風雨更猛烈的颳著,那吃力的蹬著三輪的叫賣聲逐漸消失在小巷深處,頓時,雨水夾雜著淚水順著臉龐一起流到我的嘴裡……

生命是如此的堅強,也是如此的脆弱,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在這個恃強凌弱的時代,我們無論怎樣都不要失去做人的良知,因為我們都一樣。

每當看到大路旁賣菜的菜農,對他們非常敬佩,是他們的辛苦付出,才有我們美味可口的菜餚,也是因為他們我們的生活顯得更加美好。從他們底層社會的角落裡我尋找一個個故事和傳奇……

郝曉輝:菜農

本文作者郝曉輝近照

作者簡介:郝曉輝,郟縣人,文學愛好者。作品多發於各媒體網絡。作品其中在“華聯杯散文大賽”榮獲三等獎。作品其中寫關於中年系列的文章在“中原採風”點擊率和閱讀率達到10萬左右。

文學就像融入我生命裡熱血沸騰的血液,將伴隨我充實幸福的一生。

——郝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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