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油漆味道啊？我怎麼聞不到？
在第一臺試製量產EX5下線後，激動不已的流水線工人和工程師們圍著這臺純白色的緊湊型SUV瘋狂合影，人群外的媒體手裡拿著貼著攝像頭的iPhone X不知所措，車間內禁止攝影攝像的規定在激盪四散的男性荷爾蒙中化為烏有。
將指向性明確論調作為標誌的沈暉拋下仍沉浸在合影狂熱氛圍中的投資人和員工代表，轉身一路小跑地奔向溫州市一級領導，張開右手招呼的同時嘴裡唸叨著：市長這麼快就走了嗎？兩鬢同樣泛白的市長停下腳步，兩雙不再年輕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就像我們經常在新聞聯播開頭10分鐘裡看見的那樣。
在中國企業家的奮進途中，如沈暉這般懂經的中年人並不常見，比如折戟多次才學到教訓的王健林曾長期保持接近政府，遠離政治的處事原則，長期浸淫在汽車高管圈的沈暉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他腳下的900多畝土地曾經是滄海一片，如果不是當地大力推進的圍填，斷不可能成為威馬汽車追逐資本的樂園。
那麼，這個承載了沈暉等一批中年人造車夢想的工廠到底是何番景象呢？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那便是對當日上午召開的這場大會的最好獻禮。味道尚未散去的油漆味道成為來訪者清晰的指路牌，沾滿灰塵的玻璃窗變身大幹十幾個月最好的佐證，而空曠的產房和僅有的一條雨淋測試線展現著資本的流向，“繁忙”的生產線工人和供應商調試工程師們躲在龐大的機器背後不時解鎖著手機，碰見參觀團路過時慌亂地將手機揣進口袋，很明顯在前幾天的培訓上，他們被要求這樣做。
如果用嚴苛的成熟汽車品牌生產線水準來衡量溫州工廠的話，差距是相當明顯的，且不談寶馬、凱迪拉克的工廠，即便是廣菲克、廣汽本田、廣汽豐田這樣的家用品牌工廠也拉開溫州工廠不小的距離。但在這波造車新勢力中，威馬的確是最靠譜和務實的那個，相比於被江淮代工拖累到死的蔚來汽車和仍處鏡花水月的小鵬汽車，沈暉這個從傳統汽車品牌跳槽出來的人仍舊保持了傳統制造業的“美德”，因為即使造車進程不如PPT中闡述的那樣順利，至少還有生產線和地皮作為固定資產，這在風投們看來，遠比一個新創立的汽車品牌來得值錢。
很多人說不能用傳統車企的標準來評定造車新勢力，畢竟兩者在經驗、資金、底蘊等諸多方面都存在著天塹般的鴻溝。但無論是傳統車企還是新勢力，消費者們並不是非常在意這些行業內的名稱，他們只在乎下線的產品是不是符合自己的購車標準。傳統車企時不時會組織車主們到生產線參觀，再配幾個戴眼鏡的工程師一路講解洗腦，盼望地就是給車主信心，在消費升級時再次選擇這個品牌。威馬也同樣抱有這樣的想法，但從實際觀感來說，看完總裝這個大部分人都看得懂的車間後，手槍腿哥的內心還是懸在半空中的，很明顯為下線儀式準備的一臺車身孤零零地置於總裝線上，本該豐腴的零部件配件盒中被空蕩蕩的橙色沾滿，工人們正襟危站兩側，面色輕鬆淡然，這樣的場景在一家正常開工生產的主機廠中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的。
所以在這場獻禮意味明顯的參觀秀中，手槍腿哥看到了面積壯闊的威馬智能產業園，看見了為演示而啟動的打膠機器手，看見了不裝配而化身人肉背景板的工人兄弟們，也在撲鼻的油漆味中聽完了沈暉總的豪言壯語。不管怎樣，手槍腿哥都要在背後挺一把這位兩鬢灰白的上海同鄉，因為他將上海人“老巨不脫手，脫手不老巨”的思想發揮到了極致，試問有近千畝良地在手，還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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