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居民消費最大的殺手

易憲容(作者系青島大學經濟學院教授)

9月20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佈《關於完善促進消費體制機制,進一步激發居民消費潛力的若干意見》。《意見》涉及居民消費的吃穿用、住行、信息消費以及文化旅遊體育和養老等多個領域的消費政策,還提到健全質量標準和信用體系,營造安全放心消費環境,發展住房租賃市場。也就是說,政府希望通過政策的扶持和鼓勵,讓中國居民的消費鼓動起來。可以說一個14億人口的消費市場,如果這14億人口都有好的消費能力,都能夠輕鬆地消費,那麼中國這個無限大的市場誰能敵之?中國經濟豈能不活躍及強大起來?

但是,中國居民14億人口的消費力在哪裡?只有居民有了巨大的消費力,中國這個無限大的消費市場才能夠建立起來。否則,緣木求魚。根據現行的資料,儘管中國經濟是世界第二大強國,但中國居民的消費力與其第二大經濟強國根本上不相稱。如果中國居民的消費力不足,推出最好的消費政策,建立起最好的消費品市場,市場只能望洋興嘆。因為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只要居民有消費力,市場就能夠提供相應的消費產品。居民消費在哪裡,市場消費產品就會跟到哪裡。目前國內許多城市的不少商業綜合體,其規模之大及豪華,消費產品之多及豐富,真是難以想象的,商品更是琳琅滿目,但是這些商業綜合體賣東西人比買東西的人多,商場銷售十分冷淡,何也?這不僅在於網上購物盛行,更在於居民的消費力有限。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國內居民的消費力不足與收入分配嚴重不公有關,與教育費用過高、醫療制度不健全、社保繳交及高房價有關,更是與高房價有關。目前中國的高房價成為居民消費力最大的殺手。

這裡所指的高房價,有兩個層次方面的意義。一是指居民購買住房的價格過高,一是居民租住住房的租金過高。一般來說,或按照聯合國所做調查與研究,合理的房價應該是按照家庭收入水平(中位數),購買一套相應的住房是房價與居民收入比3-6,即購買這樣一套住房為3-6年收入足以支付。但對中國房價來說,深圳的房價居民收入比曾達到74,一線城市也在50以上,現在即使是三四線城市其房價居民收入也達到30-40以上。全國這些一種房價水平怎麼樣說都是高房價,但政府及住房炒作者都把其忽略。甚至於房地產宏觀調控要希望把房價穩定在這樣的一種水平上。在這種情況下,國內居民的消費力從何來?

住房租賃市場的高租金是指市場租金水平,佔居民收入比重過高,即住房租金與居民收入比。一般來說,租房市場居民收入水平,有兩個基點特別要注意。一是居民收入水平不能以全國居民收入水平為基數,而是要以租賃市場租賃住房者收入水平為基數。因為對於住房租賃市場來說,租賃對象基本上是中低收入者,他們沒有支付能力進入購買住房市場,只能租賃住房。所以合理的住房租金應該是不超過租賃住房者收入的三分之一,超過這個數字,住房租金就過高了。比如目前北京住房租金佔租賃者收入一半以上,其租金就是過高。二是不能夠以房價租金比作為基數認為住房租金過低。因為房價租金比是投資者的收益率,在高房價下,房價租金比肯定是低的。所以,就這兩個方面來說,中國房價都處於極高的水平。房價高對居民消費具有嚴重的擠出效應,高房價早就成了中國居民消費最大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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