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活」高美美:南泥灣賞荷

「师生活」高美美:南泥湾赏荷

高美美,延安市實驗中學一級教師。喜歡學習,熱愛生活。流連於詩叢,執著於遠方。

越是近的美景,越是最遲發現。早就聽聞南泥灣有一片美麗的荷塘,卻一直遲遲沒有動身。那日,吃過早飯一家三口一路南下,中途又在途徑的親戚耽擱了一會,當車穩停在停車場時竟是下午三點多了,拖拉的節奏沒有一點急切之感,一如假期快結束了,才有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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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車門,伴隨著零落的小雨跨過相隔著地那條馬路,一片荷塘就那樣毫無預料地、豁然地、赤裸裸地展現在眼前了。葉子一片連著一片,上下相疊高低相襯,密的不透風密的不留隙,像一方不見深底的綠波、像一片汪洋恣肆的海洋。可深淺相映的荷葉多了份綠波沒有的靈動,一朵朵或綻開或打著朵兒的荷花打破了“海洋”的單調和沉寂。天空中疏疏落落的雨滴灑在上面,不聞其聲,葉子卻更加別緻了—綠的乾淨,綠的純粹。荷花星星點點綴落其間。你看,那含苞欲放的花蕾嘟著小嘴粉中透紅羞噠噠的立在那裡,多像待字閨中的少女;那一朵朵盛開的花瓣,花底潔白如雪,花尖卻暈染著淡淡的粉紅,對著遊人展開燦爛的笑容,猶如在綠色軍營中盛裝演出的姑娘,千姿百態卻落落大方。是的,我被這片陝北群山環繞著的荷塘驚著了-----在我們厚重的黃土高原上,竟也有這樣嬌盈而靈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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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與荷花相遇,是在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文中,“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的點綴著些白花,有嫋娜的開著的,有羞澀的打著朵兒的……”當讀到這段字字璣珠的文字時,總給人以無盡的遐想,隨著朱先生的妙筆,似乎一幅美麗的、令人陶醉的畫面就應浮現在腦海中,可惜對於從小生於山多水少、黃土為伴、風裡都帶著乾澀的北方姑娘來說,在上大學之前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植物也就不是多麼讓人驚詫的事情了。要活生生的想出這樣一幅月下荷塘美景圖來著實困難,以至於後來讀到眾多的頌讚荷的詩,總不能激起心底為之悸動的漣漪。一度時期,產生了自我懷疑:是不是已經疲於審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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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終於見著真的荷塘了。在濟南、在頤和園、在西湖邊上,每次見到那粉嘟嘟的、或打著朵兒的、或嫋娜地開著的荷花,美則美矣,卻總沒有自己的語言來贊贊它。伴隨絡繹不絕遊人的讚歎,應和著想起:“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四顧山光接水光,憑欄十里芰荷香。”……可千古流誦的詩句雖美,用來形容眼前情景卻總覺得不夠恰如其分。特別是第二次坐到西湖邊上時,面對一片汪洋上或漂浮或亭亭而立的荷時,竟想:天下如此盛名的西湖,也不過如此。除了水多、水碧,上面多了點荷花外,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當意識到自己這個可怕的念頭時,舌頭生生一澀,生怕被別人看穿,笑話自己淺陋、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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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面對這方荷塘,我只願靜靜慢步徜徉。屏息凝聲聚焦於每一片葉每一朵荷,深深呼吸徐徐輕吐,沉醉在淡淡的帶著水霧的清香之中。看一片葉觀一株荷,賞一朵花望一蓬蓮。“水際輕煙,沙邊微雨”,這方荷塘,植於水中、籠於煙下,已美的不可方物。現又以黃土高原為底色,起伏綿延的高山為背景,又怎一個“美”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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