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南,北桥以南,八年前的和亲,天翻地覆的变化

桥南,北桥以南,八年前的和亲,天翻地覆的变化

宫凌清醒时已经是黄昏,离扬和止兰公主率先进了屋。

那长相普通的青年男子并没有反折回内室,反而向桥南走了过来。

“众人皆受了伤,你居然能毫发无损。”男子奇怪的看着这少年,那么多蒙面围攻,这单薄的少年怎么能独善其身?

“非也,殿下手下的薛副统不禁毫发无损,还折了不少杀手。”桥南淡笑的回望,青年的脸太过平凡了,平凡到她不应该多加注视,毕竟她的外名可是爱美人的。

“可是你只是文臣,面对的又是毫无道义的杀手!”男子还是不解。

“你就那么想我受伤?真不知是遗憾于我安然无恙,还是遗憾于不能脱我衣服?”桥南望向他,绽开一抹坏笑。

男子脸一红,似乎没有见过如此无赖的少年,恼怒道:“左相身居高位,请不要拿别人开玩笑!自重者人必重之!”

“开你玩笑?呵呵,公子似乎太看得起自己,又或者太低估桥南的品味了.众人都知我只爱美人,公子的容颜.....啧啧,我建议您还是先回去照照镜子。”桥南维持笑容,口气戏谑。

“你!”男子郁结,没有见过这么拐弯骂人的。

“自重者人必重之?”桥南冷诮,“我哪里不自重了?要受伤了,你还不脱衣为我检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正因为自重,才更不应该随便解衣宽带!”

这少年口舌了得,只是却是强词夺理!伤患受伤,他为其解衣治疗,难道还有错了?

心中对这少年又多了几分不以为然,却又觉得何必自降身份,平息半晌方道:“你怎么不去看三皇子?哼,听说他是为救你才伤得如此重的,新进左相被传出忘恩负义的名声,怕不太好。”

桥南不再答话,轻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挑衅,走出大厅朝花园而去。他凭什么认为她忘恩负义?

男子有点懵了,觉得这少年太不按理出牌了,可是随即又露出一抹清冷的讥笑:故做玄虚,还是得势自负?

李府的花园在见过的这么多园榭中并不精致,甚至说是十分的简单,只是庭台楼阁莲池都有,粗糙中倒也显出几分秀气来,信步走进池边的亭子,斜阳余辉泻下来,给这小小的一方浅池罩上了一层安详,下午的燥热在这安详静谧中悄然隐退。

“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安静,这夕阳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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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润的声音跟着桥南而至,她一点也不奇怪青年跟在她后面,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桥南随口接话,眼光却落在了池中某一处。

“只是近黄昏、只是近黄昏......”男子咀嚼了一番,方才低低叹道:“毕竟凄凉了些,不过黄昏又有何不好?如果有此安宁,我愿意常驻日落之景。”

桥南挑了挑眉,拾起亭边花丛中的一块小石头,投入池中,便听得“呱呱”蛙鸣一片和“扑通”“扑通”入水声。一只青蛙从荷叶中跃入水中,抛砖引玉的效果就是一时池里面蛙鸣不止,一个小园顿时欢腾热闹起来。

男子哑然,半晌低声怒道:“袁桥南!你、你...我以前可惹过你?”

“应该没有。”桥南思索后方才慎重的回答。

“那我们以前可见过面?”

“唉,你这张脸皮,我今日才得见。”

“那你几次三番针对我,是何道理?”男子声音有点失稳了。

这么快就沉不气了?以为八年后的他脾性应该稳重些,宫宴上的他也是十分淡然冷静的。

“麒麟宫少主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武功深不可测自不必说,光麒麟宫的名号在江湖上就是一呼百应,只手可遮江湖恩怨。针对你?敢情我吃饱了撑着了。”桥南好笑。

“你、你知道我是谁?”男子一时忘记了气愤,讶异。

“只一眼,我便认出你是谁。轩辕少主,既然你喜欢玩躲猫猫的游戏,桥南索性就装作不知,陪你玩玩。”桥南据实以答。

轩辕浩天再次气结,语气已经失了冷静:“陪我玩?袁-桥-南,我今年二十一岁了,若是记得不错比你还大三岁!你在皇上面前为何要坚持看我长相?这次去天巽族你为何使诈,诓我护送你替身?现在,现在你又、你又、你居然又......”

“我又如何?”桥南抬眼看向他,唉,这皮相实在是一转过眼便能忘记。

“戏弄我”三个字终究是没有吐得出来,他堂堂少主怎么可能说出此等轻浮的话来?

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少年居然戏弄他?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总之,你种种行为不是针对我又是什么?”轩辕浩天虽然怒,脸色却始终没有变。

“唉,轩辕浩天,首先谁叫你有‘江湖第一美男’的称号,我若不好奇,就不是凌国皇帝亲赐的有怜香惜玉之美名的御前才子。当然,你现在不用担心了,我对你现在的长相十分尊重。”桥南郑重的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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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继续道:“其次,此去天巽本就危险重重,我多做举措防范以保能万无一失,而不负圣恩又有何错?此番是我去出使天巽,想如何走也是我的自由,你有何权干预?何况连皇上也不知我的具体打算,难不成你竟比皇上还大?再次,你见了我面,不主动告知我名字,非要跟我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又怎么能怪我对你冷淡?”

轩辕浩天哑口无言,敢情这少年是完全没有错,现在是他自取其辱了?眼中是隐忍、隐忍再隐忍,不能由于一时厌恶而乱了大计。

桥南看到他脸上纠结的表情,心中思虑道:以后许多事可能还要仰仗这轩辕浩天,暂时还不能得罪他。于是换上温和的表情道:“其实我注意你比你注意到我更早。”

轩辕浩天表情凝结,不明白这少年只一会功夫脸上似乎重新换了一张皮,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道:“是不是玄月赛在赵县爷处那一次?左相倚栏作诗。”自作风流。

原来他还记得八年之后,初次见她之时。

“非也,非也。”桥南淡笑,“是在客栈里,当时你退房我正好订房。你戴着淡青色的纱帽,虽然看不清容颜却身姿挺拔,长身如玉,让我想起了......”

轩辕浩天讶异,不曾想到自己已经被这少年悄然注意到,虽然说这少年的评价与他何干,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好奇,这少年是不是会与世人一般俗气。

“你看那池中傲然直立的是何物?”桥南突然跳了话题,指着池中之物问道。

“只是一支莲而已。”轩辕浩天不以为然。

“是的,只是一支莲。”她点头,却又满脸敬意的道:“可是你看它是不是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傲然挺立于水中?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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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南余光扫到轩辕浩天微张开了嘴,一副思索的表情,笑着继续道:“莲,实在是花中君子矣。就如少主第一眼给我的印象,你就是一支清傲而淡然的莲,不谄不媚,独立于浊世与小人之中。莲,却又不单单是一枝莲,它风高亮节,从头至尾都是宝,少宫主不也是文武双全、清誉远播,傲骨红尘世俗呵?否则又怎么会喜极那黄昏的宁静来?”

轩辕浩天此时表情古怪,这少年一时戏弄他,又一时褒扬他,让他一时置于水中,又一时置于火炉边,忽冷忽热,好不怪异。

只是为何她却能看透他?他们才见过几次面呢。

“少主可听过泉水叮咚,金玉相击之声?”桥南又转了个话头。

咦?“自然。”

“敢问你听后有何感觉?”

“声音悠远清悦,听之竟然全身有舒爽之感,就如酷热天喝了一杯幽洞中的滴泉一般。”

“呵,少主的声音就给我如此感觉,不仅如此,还让我有如沐春风之感。试问,如此身姿出类拔萃,声音流水溅玉的男子,桥南又怎么会不好奇?要怪就怪老天把你生得太过奢华了。”

桥南笑得坦诚,一点也不意外轩辕浩天吃惊而尴尬的表情。

“桥南虽然爱美人却也爱得自重、洒脱、坦然、尊敬。虽风流却不下流,虽多情却不滥情,只行两情相悦之美事,不做强人所难之勾当。桥南对于美人之尊之爱之赏之求实是磊落光明,无愧于天地父母圣人高祖,所以少主不必介怀我对你容颜的执着和好奇。”

轩辕浩天再次哑然,外界都传袁桥南爱美人,但确实并没有传得他有做什么强人所难、败坏风俗的坏事。那这少年与宫凌止虞还是两情相悦不成?他再次被这个想法震住了。

“少主,桥南言尽于此,现在还防我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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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浩天已经老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再次微红,似乎自己成了个小人,好不气恼的同时却又无语可说。

“在此桥南其实也有一事,不知当提不当提,更怕唐突了少主。”

“左相且说吧。”

“少主表面这张人皮面具实在是有损你的身份和体形,何不换个漂亮点的面具,不用大美,只要清俊既可,既不会招摇也对得起少主的直秀身姿。”也可以让我记得住嘛,桥南在心中补上一句。

轩辕浩天闻言先是脸红,随后释然:“袁桥南,我今日方才相信你口才甚好,只这一番话便叫我佩服。”

“我只是事实陈述,应该归功于少主仁心宅厚,明事理识大体,而非桥南言语过人。”

“哎,你,罢罢罢,你真是个奇特的人。”轩辕浩天语气认真,他之前并不怎么喜欢这少年,现在虽然也谈不上喜欢,可是觉得这少年终还是有一技之长的。

天巽之围难道能解?

今天虽然知道这少年给自己戴了顶高帽子,实质也是他平时极厌烦的溜须拍马之举,可是从这少年薄薄而红润的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真诚、那么真实、那么可信,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是溜须拍马也要因人而异的。

桥南回以明亮的笑容,奇不奇特不重要,只要你后面用心保护我就行啦。虽然现在仍然没有看到他的长相,不过来日方长嘛。

她心里面始终记得八年前,那个十三岁的小男孩不可一世的态度,和亲她时的气恼和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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