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的「爆竹」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賈元春省親在整部《紅樓夢》中是一個重大事件,曹雪芹的創作方法就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里”,構思精細,情節巧妙,使得整部小說引人入勝,特別是在賈元春省親的這件大事中,埋下了很多的伏筆,為此後故事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賈元春的“爆竹”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比如說,賈元春在與眾姊妹寫完詩後,就開始點戲,就很能說明問題,元春點了四齣戲,《豪宴》、《乞巧》、《仙緣》、《離魂》,這四齣戲分別伏下了四個問題,讓我們一起來看一看,究竟所伏下的都是些什麼內容。

根據脂硯齋的評語,《豪宴》伏“賈家之敗”,此戲為清初大戲劇家李玉的作品《一捧雪》裡的一出,講的是明朝嘉靖年間,嚴世蕃向莫懷古索取祖傳玉杯一捧雪,莫懷古連番設計保衛祖傳玉杯,卻盡被識破,最後莫懷古之子莫昊冒死上書,以昭雪父親不白之冤。

雖然最後冤屈得以昭雪,但莫家家破人亡,元春點戲,第一齣就點此不詳之戲,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這是在傳遞什麼信息嗎?她作為賈府最大的後臺,通過她在宮中的身份地位,她是否已經意識到了賈府的危機,因此通過此戲來提示賈家。

在《紅樓夢》第二十二回之中,元春與重姊妹猜燈謎,重姊妹紛紛將製作的燈謎放入紅紗燈中,供元春來猜,而元春的燈謎則是:“能使妖魔膽盡摧,身如束帛氣如雷。一聲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打一玩物,此謎謎底是“爆竹”。

賈元春的“爆竹”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賈政聞之,非常感慨,正如此章回的標題“悲讖語”,爆竹能驅鬼除魅散穢氣,故說能使妖魔鬼怪聞之喪膽,“身如束帛”形容爆竹象一卷束起來的絹帛,後二句說盡管爆竹氣勢宏大卻極易毀滅,能夠讓人一時畏懼,但畢竟只是“相看已化灰”。

這是否在暗示賈家雖然目前興旺,然而卻是好景不長,猶如爆竹一樣,“一響而散”,脂硯齋評說:“此元春之謎,才得僥倖,奈壽不長,可悲哉。”此處伏筆與元春所點《豪宴》所伏之筆,是何等的相似。

可見,元春的行為一直都是在暗示賈家潛在的政治危機,然而,大多數的人卻一直沉浸在元春省親所帶來的榮耀之中,完全沒有理會家族所面臨的問題,正是因為如此,可見賈家的垮臺是必然的。

還有一點,筆者認為,元春這麼做從家族利益出發,她沒有錯,正是她進宮的使命,然而,賈家的衰敗並不值得同情,作為豪門的賈家,他們濫用權力,貪汙受賄,仗勢欺人,無惡不作,賈家的人,除了極個別的,大多數的人都屬於紈絝子弟敗家子,因此,賈家不但不值得同情,而且應該打壓!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王熙鳳了,雖然家族逐漸衰弱,但她作為榮國府的當家者,還在假公濟私,胡亂用權,當然,也有人意識到了賈家的危機, 比如說探春,在後來探春之家中,方才說出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話來。

元春是影響賈家存亡的重要人物,雖然只是在整部《紅樓夢》中戲份不多,重點章回僅僅一章,然而她的地位非常突出,在“金陵十二釵”中,她僅次於黛玉寶釵,可見她的地位之重要,她進宮的主要目的,之前的文章已經論述過,只有她,能夠撐起整個賈家的存亡和利益,這是第一齣《豪宴》,那麼第二齣《乞巧》又伏下了什麼線呢?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獅子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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