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陸老三帶著侄兒回來了。
為著現眼,小娃連嘴都不擦,嘴邊油光水滑的,一看就知道補了不少油水。
陸老三是村子裡為數不多的木匠,手藝談不上多好,應付一般的傢伙事兒基本沒問題,今天他被殺豬匠請了過去,說是要打一套新的架子。
這年月請人辦事一般也不給工錢,基本上都是包頓飯再給點東西就作數。
像這種天大的好事輪都輪不到叮噹,畢竟殺豬匠家裡臭歸臭,但絕對肥的流油!
“娘,爹回來了!”叮噹得了她孃的話,早早的就在屋門口候著,剛看見著她爹的就連忙衝屋裡喊。
吳詩敏出門就看見她男人被兩個嫂嫂圍住了,還都囧囧有神的盯著那塊肉。
她抬腳走過去:“老三,把肉給我。”
趙翠琴卻想起她中午那番話,伸手攔住她:“老三,你媳婦找你有事,肉我幫你送到娘屋裡去。”
雖然劉英的上頭還有個婆婆,可誰讓她婆婆的肚子不爭氣呢,男人們又都不管事,所以掌家大權直接落在劉英的頭上,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歸她一人分配。
吳詩敏走上前把肉奪下來,轉身回屋。
趙翠琴和劉芳這才相信她是來真的,劉芳趕緊追上去想把肉奪下來,卻被吳詩敏輕易甩開,還莫名其妙的摔了個狗吃屎。
“吳詩敏你瘋了?!”
聽到趙翠琴這話,吳詩敏回頭:“對,我瘋了,你怕嗎?”
它果然還在。
上輩子最後那幾年,她突然就會了點別的東西,當她盯盯緊著一個人的時候,能短暫的影響到他。
剛開始她很激動,可是她很快就發現,這個能力實在沒什麼大用,畢竟就一眨眼的功夫,至多能讓人出個洋相啥的,可是對現在的她來說,這一瞬間很夠用了。
迷信不是好東西,但它有時候也能幫人不是?
“老三媳婦,你給站住!”
吳詩敏轉頭,看到陸興家拄著柺杖站在不遠處,她微微昂著下巴:“我說過,如果不分家,以後老三拿回來的東西我不會再上交。”
陸興家重重地剁了下手裡的柺杖:“我陸家啥時候由你說了算?你算個啥東西!”
吳詩敏挺直背脊,朗聲說:“我是陸建廣的妻子,他的事憑啥不能我說了算!”
她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個糟老頭子?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麼說了算!”陸興家看向陸老三:“還不把肉拿回來!”
陸老三小時候摔了頭,沒摔壞,但反應比別人慢了許多,他看看他祖爺,又看看他媳婦手裡的肉,沒動彈。
見他不動,陸興家怒了,衝劉芳喊:“老二媳婦,你去。”
劉芳揉揉胳膊,剛才摔那麼一跤,她到現在還在痛,不過想想那塊肉,她又不覺得痛了。
但她朝著老三媳婦走過去的時候,又極其不合理的摔了一跤!
莫名的,劉芳的脊背生出一股寒意,為了不再被使喚,她就坐在地上不起來了,扶著腰直叫喚。
吳詩敏提著肉,走近陸興家,雙眼定定的看著他:“祖爺,虧心事做的多了會有報應的。”
陸興家暴怒:“我行的端坐的正,啥時候做過虧心事!”
吳詩敏看著他,突然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您說呢?今天這塊肉,您給也得給,不給……
也得給!否則會發生點啥事,我可不敢保證。”
她上輩子飄了那麼些年,不該知道的事也知道了好些呢。
“你是在威脅我。”
吳詩敏爽快的點頭:“是!您要是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大可以試試看。”
陸興家氣的頭頂差點冒煙,多久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
“你跟我進來。”
吳詩敏嘲諷一笑,跟了上去。
兩人在屋裡談了些什麼,外頭沒有一個人知道,但是從吳詩敏出門時的笑容來看,她贏了。
當晚,等陸家人吃過晚飯後,吳詩敏就把那塊肉煮了,為著這半斤肉,她還把珍藏許久的半根蠟燭拿出來點上。
吳詩敏在廚房切肉的時候,門口擠了一堆的人,包括她的婆婆。
劉英瞪著她,恨的咬牙切齒!
肉不多,就半斤,但卻是上好的大肥肉,單用來熬油的話能用上好久。
趙翠琴也羨慕啊,眼睛就沒挪開過:“娘,你說她手上有啥秘密?”
劉英也是納悶不已,她上哪兒知道去?
老爺子這麼輕易就妥協了,可見不是小事,她嫁過來這麼些年,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啊?
甭管他們怎麼想,吳詩敏手上動作不慢,呲的一聲,大肥肉下鍋了。
頓時滿屋生香!
吳詩敏不緊不慢的往鍋裡下料,巨香!
“叮噹,火小點。”
灶臺下的叮噹咽咽口水,把棒子抽了一條出來。
當然,咽口水的不止叮噹,還有門口那幫子人,大人能憋住,小娃可就比較隨意了,全往灶屋裡奔,趴在灶臺上就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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