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芬:比導演更多思考操盤電影在世界上的位置

​文:Wang 先森

版式:何未

葉如芬:比導演更多思考操盤電影在世界上的位置

葉如芬:比導演更多思考操盤電影在世界上的位置

繼葉如芬監製《大佛普拉斯》之後,再次與新銳導演合作,《藍色項圈》9月14日也登陸了臺灣市場。

《藍色項圈》改編自華語作家張耀升的短篇小說,場景設定在一所山區的男子貴族中學。電影在韓國富川國際奇幻電影節放映時,韓國影評贊題材新穎,有別於寫實的校園劇,混合驚悚和奇幻的元素。

下文為葉如芬的自述:

電影對我來講只有分兩種,好看的電影和不好看的電影。好看的電影和不好看的電影,青年的創作者或者資深的創作者,同樣都會創造出來。所以怎麼樣的分其實很難講。

葉如芬:比導演更多思考操盤電影在世界上的位置

監製葉如芬和《大佛普拉斯》劇組出席臺北電影節

我在做臺灣電影的時候,我跟臺灣電影說的人,臺灣人口就2300萬左右,同樣是華語電影,為什麼故事稍微改一點,就可能更多人更瞭解這個故事。對年輕電影導演來講,他做第一部電影導演,先想把電影拍好,在臺灣賣好,可能自然到海外去就有人看,可是有時候會很矛盾。

葉如芬:比導演更多思考操盤電影在世界上的位置

2013年葉如芬拿下金馬年度傑出工作者

因為剛好這幾年運氣比較好,幫很多的新導演剛好在做培訓,看到非常多的項目及案例,我都感覺到所有的青年創作者他們的生命力。

我到現在為止做製片人、做監製,因為我要比電影導演更多的思考這個電影放在世界上是什麼位置,導演想自己拍完就好了,可我得要想市場,想未來。

我從來沒有做過導演,我一開始從製作開始做起,一直做了20多年,一直在製片範圍,2004年,我自己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公司,因為那個小小的公司可以獨立栽培一些導演,因為臺灣有輔導金的政策,我這個公司可以幫新導演送輔導金,臺灣導演是這樣,因為輔導金可能更容易找資金,因為當他的第一桶金存在以後,很多的投資方比較容易會看到。也因為這樣的緣故,所以從2004年開始,和很多年輕導演有了很多合作。

過去我有陪一些不錯的導演,像蔡明亮導演,我曾經跟他合作過兩部,跟資深導演合作,對我來講,有時候導演的個性很容易影響我跟他合作的感受,所以,我很小心知道他的個性之後,我對他的作品會用我自己相處的方式來陪著他。

當然因為像跟蔡明亮導演合作,是因為他自己對我來說是半個老闆,因為他的資金有一半是他自己找來的,因為我是製片人,我必須管控他的預算,我通常跟他講這是你的錢,我在花你的錢,所以你要特別的注意,你自己要浪費底片,那個時候還用底片拍,你用底片一下子錄1千次,鏡頭都不動,我不管,但是今天的次數就沒有了,之類的合作,他也會聽,所以跟他合作起來相當容易。

因為他的劇本通常都沒有幾個字,他的劇本的字我都能看出來,小康走出去上廁所,小康黏窗戶,其實是要做功課的。跟他相處以後,跟很多導演來講,他們都是做了電影,很多年又出來,跟他們相處是另外一種模式。

跟新導演合作比較簡單一點,新導演50%都是固執的,他們都是假裝聽話,其實沒有。

背過頭來以後,他們常常產生一種被迫害妄想症,我通常都是慢慢說,在製作上我比較有經驗,在拍攝的時候我會出現在現場,給他們意見,這個都是互相溝通交流,包括到後期剪輯,做聲音,他們想找的音樂,我通常都是一路一直陪著,到後面,等到電影完成以後,

我還是想幫他們送什麼影展比較適合,跟哪一家發行公司合作比較適合,可以拿到多少廳在臺灣上,在臺灣做監製製片非常的辛苦,幾乎是從一開始從無到有,包括上了影展以後,兩年以後還要去哪裡,我還是要管一下。

人民幣在1200萬以下的作品適合在臺灣操作,只要超過1200萬到1500萬,要考慮大陸市場,因為資金的關係,有時候我跟新導演的合作,有時候看劇本的時候會很痛苦,可是有時候不想磨滅他的第一部片,或者他想再創造,這個片好象沒看過,我們來試試看,可是看到預算會很擔心,所以,我現在坐在這裡的時候,我現在有兩部片子正在臺灣拍,兩個都是新導演,一個是年紀很大的,因為他是舞臺劇導演出身,但是他很篤定,每次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好,你會感受到他的真心誠意。另外一位是很新的導演,從美國回來,他是衝刺型的,有時候我會問今天發生什麼事,他說今天拍一個小小的開槍,但是不小心打到人了,我接到電話,如果我不在現場,我會很緊張,這個是在臺灣做監製、製片人有時候會碰到的狀態。

大陸幫國產電影做監製的時候,我有時候會覺得特別的輕鬆,因為大陸人很多,可是專業的人也很多,所以我的製片人他們已經很多事情都搞定了,到我這裡的時候還蠻容易的,因為大陸沒有輔導金政策,想要拍電影的資金都是自己拼命找來的,因為這個拼命,所以有時候會很認真在做每一件事,當然這個有差異,也有碰到不好的,也有的是浪費的,但是那種心態有些不一樣,我昨天在創投上看到一些導演真的很認真,很努力想要表達一個故事,可是有時候又覺得還是還差那麼一些些,我自己覺得好的導演,真的是需要好的製片團隊。

數據、調研給予參考,這個是在電影工業成熟的地方或者地區才能行之。也是我自己的經驗和直覺,我自己在做電影,這個部分是有,但是比較不會在意那麼多,因為一部電影從開始接觸看到劇本,甚至沒有劇本的時候,應該是三年前、五年前,等到我把這個電影完成到影像出來以後已經是兩三年後的事情,如果在那個時候要進行所謂的數據調研,或者是開始拍到一般的時候做這樣的測試會有一點點困難。

在臺灣沒有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們用一種比較樸素的方式在做電影,我依然用我自己的經驗、我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這個電影沒有人拍過,或者有那麼一點點元素蠻新鮮的,我會去做,我創造出來的,或者和導演們一起合作的電影大部分是這樣,正因為這樣,才會有一部分不錯的電影出來。《大佛普拉斯》故事經過數據的調查,拿來在市場上,肯定沒有人投資,因為當初我看到《健忘村》,他做了短片我覺得不錯,但是短片只是短片,後來鍾孟宏導演當評審,覺得這個短片很驚豔,就來找我,我們合作。

寫出來的故事第一個版本,我們覺得完了,90%都是臺灣話,所有的人看起來都是職業演員才能演出的,那個時候我有點緊張,可是還是覺得試試看,等到拍的時候告訴我要用黑白拍,那時候有行車記錄儀,從黑白拍,他們的人身都是黑白的,但是行車記錄儀出來的是彩色的,因為它看到的世界是彩色的,我也覺得這樣可以,可是後來我回去講給我老闆聽,他其實一直沒有人投資,我想說服我的老闆,我的老闆不理我,我做《健旺村》,投資失敗,他老覺得我做藝術形式的電影,我老不管,我自己覺得冒著,不管老闆的思維,我直接答應投資這個片就做了。臺灣有很多奇怪的很特別的好玩的電影,因為是這樣,才可以冒出來。我覺得這樣的感覺是不錯的。

葉如芬:比導演更多思考操盤電影在世界上的位置

《大佛普拉斯》當時投資臺幣3千萬,大概是600、700萬人民幣,拿到輔導金1200萬臺幣,相當於300萬人民幣,又申請臺東市的補助。全臺灣有很多縣市,他們歡迎大家來拍片,會給一點點補助,臺幣100到300萬左右,對新導演是很好的補貼,我們拿到600萬左右的人民幣的錢,剩下的一半是我們一起出,我們拍只有28天,主要是因為需要新導演,但是鍾孟宏自己做攝影師,所以比較容易溝通,因為在現場是沒有監視器的,所以每次到現場要看什麼,就是看攝影機上小小的銀幕,他們習慣拍了,這是它的節奏,因為這樣的節奏和拍法,才會讓整個預算下降到如此的製作水平。

票房在臺灣是2800多萬,等於還差200萬,回到製片方是1500萬,可是海外賣的特別好,所以我們也賣了很多錢,將近有20萬美金左右,到目前為止還算是打平,還沒有賺錢,但是是可以的。所以很辛苦。

其實電影是這樣,有時候走這條路,有時候會覺得這樣的藝術形式的電影我覺得蠻棒的,如果經過一些市場調監,可能就沒有辦法實踐,所以,有時候我會覺得在成本控制上,有時候拍這樣的電影,還蠻不錯的。當然我們在做其他的類型上,它確實是需要參考,因為市場沒有那麼大,有時候觀眾的人員數你根本不知道在哪裡,我做我的少女時代,那時候是普通女孩的故事,我很天真,它沒有什麼,我只有兩個元素,一個是普通女孩,一個是劉德華,我一定要找到劉德華,這是我的功課,我把這兩個找到了,就成了。導演做電影製作人,非常的資深,在說電影對白,故事,劇情的掌握,在哪裡下手,他很清楚,我跟他溝通在這個部分就很好,可是我沒有想到我的少女時代賣成這樣,我也不知道大陸會賣,我那時候只想做臺灣,我想5000萬臺幣,差不多1200、1300萬人民幣,結果後來賣了全球25億,做電影,就是在你沒有預料之中的預料,你不要預期,我只是覺得這個題材好好看,很好玩,我就會去做,有時候我自己也有失自己的專業,我沒有想市場,雖然會偶爾想一下,但是我自己覺得這個很好玩,來試試看,有時候可能投資找不到,找不到錢,有時候找不到演員,現在大陸的演員全部是資金到位,演員檔期不對,後來我覺得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做電影的挑戰。

青年電影創作者最初的能量和靈感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這個能量和靈感要堅持住,有時候在電影的路上運氣會不好,可是運氣不好沒關係,把它轉換成你的經驗,對所有的導演來講,沒有一次是預算夠的,也因為預算不夠,所以那個都是你的限制,老話一句,就是從限制裡找到自由,你堅持住,這份靈感跟這份你當初奮不顧身想要拍電影的勇氣就會一直存在,要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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